第二十二章：手段
看到穆彻那番得意表情，穆振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作为自己的长孙，他对穆彻还是非常了解。这孙子欺软怕硬，凡事实力不如他的，从来不屑一概，动辄唾骂侮辱。但你若是实力强过他，而且还将他痛打一顿，这孙子立刻摇头摆尾，服侍你舒服无比。
只可惜穆家人才凋零，年轻后辈之中，穆彻确实实力最强，悟性最好。若不出意外的话，日后这族长之位，最终还是要落到他的手中。
穆振山正要摆手说话，三长老却慢条斯理地说道：“南宫家族的小姐是那么好娶的吗？他们图门家族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家族，三百年的家族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帝元境之上的武道强者。任何武道家族结亲，都是希望家族利益最大。若是那南宫小姐长的够漂亮，那她的婚约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至于黄金三阶的战兽，对于南宫家族来说，更是无所谓。”
穆彻撇撇嘴：“三长老，图门公子可是修武天才，二十四岁就达到宗元境六重，我想这才是南宫家族看中的吧。难道为了穆枫那个废物，我们就要去得罪图门家族吗？”
大长老叹息一声：“振山，彻儿说的也不无道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穆振山轻轻点头，闭上眼睛没说话。
穆岭欣慰地看了看儿子：“彻儿，你与那图门寒关系如何？”
听到这话，穆彻表情越发得意，揉了揉鼻子道：“我与那图门公子交情匪浅，他素来对我以兄长相称。”
穆岭正要继续夸奖儿子，三长老却猛然抬手：“穆彻，你刚才说，穆枫曾以图门烈的战兽为要挟，迫使他认输，此事可当真？”
穆彻不屑的点头：“我亲眼所见，岂能有假？穆枫手段卑鄙，拎着那青冥追风狼狂摔乱砸，图门烈也是被逼无奈才裹挟了长宫玉莹。”
三长老捻着胡须扫视众人一眼：“振山，我等都忽视了一件事。那青冥追风狼在青云城，乃是为数不多的战兽之一，资质虽然只是青铜级别，但却已经达到了二阶三级，实力和灵元境一重的武者相当。而穆枫呢？两个月前才刚刚凝元聚丹，达到真元境一重……”
穆振山猛然惊醒，拍案道：“对啊，枫儿乃是真元境一重武者，他却能战胜青铜二阶战兽。但、但这似乎可能吧。”
三长老摇头：“还有，图门烈乃是灵元境二重武者，却在枫儿的斗蚁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仅仅被咬了一口就丧失了战斗力。也就是说，枫儿的那只斗蚁战兽，很不一般呐。”
听到这话，大长老和二长老以及二伯穆玄纷纷点头，表情中充满欣慰之色。
穆彻梗着脖子想辩解，但犹豫半天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因为刚刚他自己给众人解释，穆枫狂虐青铜二阶妖狼，才导致图门烈暴怒，现在反驳的话，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三长老笑了笑：“枫儿凝元虽晚，但进步神速，再加上他的斗蚁战兽，其前途不可估量。若真的将他赶出穆府，乃是家族的最大损失。”
穆彻冷笑道：“三长老，那穆枫十八岁踏入武者境界，就算天资再高，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图门家的图门寒。而且他现在已经得罪了图门家族，若是不将他赶出穆府，两家反目成仇又该如何？”
穆玄瞪了穆彻一眼，沉声道：“我们穆家虽然没落，但却还没沦落到苟延残喘、任人欺凌的地步。此事本就是图门家族挑衅，若是我们一味退让，岂不是让全部族人蒙羞。他图门家若真是来报仇，我穆玄第一个站出来。”
大长老轻轻摇头：“那图门烈在家族也算不上核心弟子，想来他们也不会为了这件事大动干戈。当然，若是他们不肯善罢甘休，我穆府也不能因此失了脸面。至于穆枫，手段虽然过分了一些，但毕竟责任并不在他，而且还长了我穆家族人的志气。惩罚就不必了。至于族比，还是按族规来办，只要他能挑战成功，就让他留在穆府，你们看这样如何？”
穆振山和其他两位长老纷纷点头。
穆彻低头冷哼，很是不悦。而穆岭则唉声叹气！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
穆振山还没说完，门房何老三从外面推门进来：“族长，图门博黯来了，我已经安排他在外堂用茶。”
大长老脸色一寒：“他带了多少人来？”
“只带了管家一人。”
穆振山点点头：“看来他不是寻仇的，也罢！穆岭，你去请他来这里，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
穆岭站起来：“彻儿，你跟我一起去吧。”
破旧的厢房，卧房内长宫刚刚躺下，苍白的俏脸还挂着两行清泪。
穆枫轻轻拍着长宫的玉手：“姨娘，睡吧，没事了。有枫儿在，不会让人在欺负你了。”
长宫咬着嘴唇：“枫儿，我好多了。倒是你，伤口那么多，赶紧回去睡觉吧。”
穆枫点头又安慰了长宫一阵，这才回到自己的卧房。
赤练蛇不在卧房内，穆枫拿出《无极紫府神元心法》看了半个时辰，这才上床盘膝而坐准备修炼。
刚坐好，赤练蛇就从窗外爬了进来：“小色狼，出事了。”
穆枫心中一紧：“怎么了灵曦姐？”
赤练蛇盘卷在床头，叹息一声：“刚才图门烈的父亲图门博黯到穆府问罪，要求穆家赔偿他们的损失。”
穆枫无所谓的摇头道：“我以为什么大事呢，他们要求赔偿多少？”
赤练蛇冷笑一声：“你听我说完。那图门博黯提出两种赔偿方案。第一：是你姨娘长宫偷布料在前，你又将图门烈的青冥追风狼打残，重伤了图门烈。他们要求将你姨娘长宫游街示众，还要你亲自到图门府送上三千金币，给图门烈赔礼道歉。”
“欺人太甚，明明是他们图门家污蔑我家姨娘。还要，那图门烈挑衅在前，武者公平对决，没打死那图门烈就已经算给他面子了。那第二种呢？”
穆枫咬牙切齿道。
“第二种，图门家不要任何赔偿。只要将你姨娘长宫嫁给图门烈做妾即可……”
“放屁！”
穆枫猛然跳下床，攥着拳头骂道：“那图门烈今年不过二十二岁，却已经娶了十几房小妾。居然还想打我姨娘的主意，他就死了这份心吧。”
赤练蛇冷哼一声：“小色狼，还是你死了这份心吧。你们穆家族长和几位长老已经答应了图门博黯的要求。五天之后，图门家即会送上聘礼，婚期也定在了两个月之后。”
“什么？”
穆枫脸色大变：“不可能，族长和几位长老都是极爱脸面之人，他们怎么可能答应这般无礼要求。”
赤练蛇晃着蛇尾：“你错了，正因为他们是在乎穆府的面子，所以才答应将你姨娘长宫嫁给图门烈的。要知道，图门家族和幕府虽然勾心斗角，但至少表面上相安无事，两家数十年来都没发生过任何明面上的争斗。你在大街上当着众人将图门烈的妖兽打个半死，又重伤了图门烈，那图门家族的脸面何在？”
“若不给图门家族台阶下，两家势必要大动干戈，到时候必将两败俱伤。而若是押着长宫游街，送金币给图门家，穆家的脸面又何在？而图门家族送上聘礼，将你姨娘长宫明媒正娶做妾，则两家的脸面都得以保存。相对于双方的颜面，长宫的幸福又算的了什么？再说了，长宫她只是和你父亲的订婚而已，又没有成亲，根本就算不得你们穆家人。”
“我现在就去找族长……”
穆枫说完作势要走，赤练蛇凌空落在他面前：“你觉得你去了有用么？”
“那又怎么样？姨娘照顾我十年，我岂能忍心看她跟了图门烈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赤练蛇晃着蛇头：“放弃吧。穆家将长宫嫁给图门烈，其实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用长宫一人换取穆家可能面临的灾难，这笔生意换了谁都得答应。”
穆枫无奈的转身回来，在卧房内郁闷的来回踱步。
赤练蛇也跳上破木桌：“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下定决心努力修武。只要你足够强大，还怕没有美人么？到时候再把你姨娘接回来好好孝敬不就好了？”
穆枫猛然停下脚步，嘴角一撇，露出古怪的笑容：“图门烈，你去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我穆枫。就让你看看本公子的手段……”
…………
树影斑驳，博黯府高大的青石院墙外，苍白的月色穿透浓密的树枝，投射在丛林下的杂草之中。
高大的苍树下，黑色身影若隐若现，不时抬头朝青石墙的墙角看去。
‘嗖、沙沙……！’
青石院墙下的杂草一阵晃动。
“来了。”
黑影兴奋的转过身。
眨眼时间，比拇指还要粗大一倍的斗蚁以超快的速度爬到了黑影手心，放下三枚金币。
“嘿嘿，找到了？小强，辛苦了。”
黑影将金币塞进怀里，指了指槐树上碗口大的树洞：“待会还是把金币放在这里面，三个时辰之后我来取。”
斗蚁触角晃动，飞速朝青石墙跑去。
黑影四处打量一番，鬼鬼祟祟地离开了树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