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何处去?”
半月的时间,他没有飞檐走壁的能力,走不出大漠,但备好了骆驼和充足的干粮,足以带莫和铃离开这里。
“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莫和铃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李靖远,好像之前的难过开始渐渐消散。可他不是走了吗?为何现在又要带自己离开?这一瞬间她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个问题,但一句都没问,便丢下手中的笔,拉住他的手,与他一同离开了帷帐。
一个人逃了无数次,这次总算有了陪伴。即便以前都是为了躲他,现在拉着他手却很顺从,心里也莫名好过许多。
帷帐那头,所有人都在等待新人的最后一支舞。但真到了那时,才发现新娘的帷帐已空无一人。
“和琴失踪了!”
李泓翊猜得十之八九,往帷帐去的时候尽量抑制自己的情绪,莫和铃在这节骨眼上消失,就算是被强盗掳去,他也不愿相信是李靖远回来带走了她。
他亲手撩起帷帐的布帘,帐中油灯还未燃尽,案上还有莫和铃写了一遍又一遍的诗,纸上没有泼墨的痕迹,笔也是整齐地摆放在砚边,她,是自愿离开的。
“她被人掳走了。”
色错就看了一眼李泓翊,便知道发生了什么,既然李泓翊选择沉默,他便选择包庇。多年的情谊,他知道李泓翊动了情,即便求不得,也不愿毁了所有,即使不会成全谁,也绝不为难谁。
莫和铃与李靖远走了很久,大漠里除了荒芜还是荒芜,一眼望不尽的黄沙与黑夜,说实话,她不怕是假的。
“我们到哪里去?”
“先到我这半月住的地方,然后我们再到其他地方。”
大漠中孤零零的一座木楼。
李靖远推门而入,点亮了楼里所有的油灯。
“半月你都在这里?”
李靖远低沉地嗯了一声。
油灯的光很微弱,大漠空旷的呼声唤地木楼吱呀作响。李靖远就站在那光之下,这样的李靖远,很普通,没有将军的霸气,也没有王爷的贵气,若他不说话,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男子。
她觉得这样普通的人,才是她想象中的人,安静、朴实、温柔。这样看着她的李靖远让她觉得很温暖,离她很近。
那或许,她本就不讨厌李靖远,抗拒的不过是他的身世和他的荣光。但她自己都曾是那个样子,她又有什么理由厌烦同样身不由己的人。
还有,李靖远是怕委屈李泓翊才带她离开,秋后算账的话这又算什么?而且到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干什么?只要没人认得她就好,他又为什么要同她隐姓埋名?
“你这样,我。我不知从何问起。”
李靖远缓缓走近她,替她卸下了戴在头上的珠链帽,轻轻为她梳理头发,“我喜欢你,所以放纵你,所以这次我必须带你走,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愿意你嫁给我无法掌控的人。我们找一个地方,过你向往的生活。”
他下意识将她拥在怀里,像抱着珍贵的东西,生怕不小心就破碎了。
莫和铃心里一遍一遍重复着他的话,原来李靖远是喜欢她的,原来他们还可以过她喜欢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