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我仿佛依稀看见李薇在泪流满面的看着我写给她的信。看到她抓狂的感觉,看到她撕心裂肺般的吼叫·······
我的脑海中就像放电影一样,和李薇在一起的朝朝暮暮,不断的闪现,我时而悲伤,时而幸福,时而痛苦,时而快乐·······
和李薇的点点滴滴,足够我回味一辈子。在回忆中我趴在前面的桌椅上沉沉睡去,我在梦中梦见我和李薇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李薇笑得那样甜美,那样幸福······
‘’铃铃铃······“该死的闹钟把我从美梦中拉回到现实。想想梦中的美好,现实的残酷,我哑然一笑。火车到站了,我随着人流一起毫无灵魂的走着。
当我回到家中,已晚上8点。当我回到家时,瘦弱的母亲一脸惊讶:”只有你一个人。“
”嗯,李薇说农村太苦,没她家好玩。“我回答道。
”那你就不要回来啊。“妈妈担心地说道。
”哦,家里很忙,我回家来帮忙的。“我强颜欢笑的答道。
那夜是那样漫长,漫长的我怀疑是否还会出现白天。等睡过去时,亦不知道几点。妈妈竟没叫醒我,妈妈知道我旅途劳累,不忍心叫我。她和爸爸凌晨四点就起来了,天麻麻亮就去割稻子。我家中了一百亩水田,虽会用割禾机收割,但也有很大一部分田割禾机不能收割,要自己动手。千百年来,农民是最辛苦的。他们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
等我醒来,已是早上九点。太阳晒屁股啦,我急忙忙吃过早饭。就赶往稻田,爸妈硬是不让我下田。说刚回来,休息一天。我本身也不是很喜欢干农活,就半推半就回家了,在家里闲来无事。打开手机一看,有二十多条未接电话,我心里一揪。我很想很想回一个电话,但我忍住。我不能在重蹈覆辙,害人害己。我在房间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心里烦躁不安。
时而躺在床上,时而打开电视。但我的心还是在遥远的城市,在李薇那。我知道好长一段时间,我是摆脱不了她。望着空荡荡的房子,一种孤独感就不停的袭来。我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我还是强忍着,我怕母亲发现破绽,让她老人家担心。至少现在不是让她知道事情真相的时机。她那单薄的身体是承受不起的。况且现在是双忙时节。
我想多做些家务,就会慢慢的转移注意力。妈妈就很难发现破绽,一天最难熬的就是晚上。漫漫长夜实在是难以打发,晚上我偷偷的跑出房间,走在乡间小道上。青蛙到是忙个不停,一直在那刮噪。萤火虫也来瞎臭热闹,打着个灯笼,四处招摇。走着走着,李薇的影子就像如鬼附身。怎么驱都驱不走,我实在没办法。李薇夜深人静时,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我趴在草地上放声的大哭,晚上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哭。
突然有一只手放在我肩膀,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我可怜的母亲。我忙停止哭声说:”母亲,你怎么来了,你一天劳累,你怎么还没休息。我没事,只不过是触景生情,忍不住哭出声来。“
母亲抱着我说:”阿Q别瞒我拉,从你回来那一刻起。母亲就知道了,你的眼神骗不了你的母亲,知儿莫如母。哭吧哭吧,你就放声的哭吧。别逼坏了我儿。“说完母亲抱着我一起哭。
哭了很久,母亲把头抬起来,对着我坚定的说:”阿Q天塌下来,有母亲和你一起扛着······“
我家里种了将近一百亩田,任务还是蛮重的。有些水田是不能用收割机的,是要用人工的。那是很累的,六月热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但你必须要出去收割的。六月是双忙季节的,除了收稻子还要种二季稻。
第二天早晨,由于晚上很热没睡好,精神较差。早上天刚刚亮,妈妈就把我叫醒,一看钟表还不到五点,我翻下床大声的说“好的,母亲。”也好,就用肉体上的痛苦压制精神上的痛苦。
六月做事就趁早上,中午很热。不管怎样我还是起来了,来到厨房,随便喝了一点稀饭,就准备出发。牙齿也没刷,脸都懒得洗。
爸爸妈妈拿好袋子,两个人又从茅房把打谷机抬出来放在大板车上,我在前面用两只手把住大板车的两个扶手,免得大板车滑动。打谷机放好后,我就把大门关好。
爸爸在前面拉大板车,我就跟在后面走。说实话,心情不是很好。沿着乡村小路走了十来分钟就来到了稻田旁边。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母亲快速地拿出三把镰刀每个人一把。我拿起镰刀踌躇着。
妈妈身先士卒。拿起镰刀就下去割稻子,没一会儿就腾出了一片空地。没办法,我硬着头皮上。脚踩在水田里,虽然六月还是有点凉,烂泥裹着脚的滋味也不好受。裤子也已放下,防止被稻茬割伤。
脚刚一下去就像灌了铅,走不动也不想走,割了两三下,又把腰直起来,来来回回好多次了,好像永远看不到头。妈妈已经在好前面了。望着看不到尽头的稻子,我就想起我和李薇是看不到尽头的。
过了许久,终于倒下了一片。我的额头沁出了一些细细的汗珠。说实话,我的内心蛮煎熬的,真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太阳也适时的逢场作戏,慢慢的登上舞台。这个时候真讨厌见到他。但他还是厚着脸皮出来了。唉,伸伸懒腰。算是给太阳公公打了一个招呼。刚见面时,太阳公公还是蛮温柔的,基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慢慢的变得狰狞。我背上已经晒的火辣辣的,汗水不时滚下额头,眼睛被汗水浸湿了,有点疼痛。我用破旧的衣服擦了擦脸。身上不时冒着一股汗臭味。过了将近一个多小时,2亩田的稻子终于倒了一大片,这时就要分工了。
我和爸爸负责脱粒,一个负责报禾把。禾把要一个一个报,把我的手都戳起了皮,那汗水跟割破皮的痕迹混在一起,有点痛。而且全身被谷芒弄的很痒。只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能慢慢的静下心来,否则真干不下去。但皮肤还是慢慢的适应下来,尽管越来越热,已经没有开始的受不了。看了看一眼爸爸,他瘦小的身体好像充满了力量。一只脚不停的踩着踏板,另一只脚不停的有节奏踩着另一个踏板,踏板在他的脚下有韵律般的翻飞着。
有时候蛮抱怨自己出生在这样一个贫穷的家庭。但看到爸爸瘦小的身体这样用力的扛着这个家,内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慢慢的安慰自己。是啊,比起我爸我还是很幸福的。他不知比我吃了多少苦,他将尽1米6的个子,每天从早忙到晚,为了一家的生计,不知流了多少汗。
在这一个大热天,十几亩天的稻子都在他的脚下滚进了家里的粮仓。真感觉不到他有这样的能量,那是要采多少下踏板啊!打谷机的谷仓慢慢的满了,爸爸停下来,我去旁边拿了一个大袋子,这也算休息了。通常这时候我还是蛮舒服的。
因为我只要站着,虽然是在热热的太阳底下,但心里还是无比的惬意。爸爸弯下腰,用畚箕把谷子抽进袋子。不一会儿,袋子装满了。把一把禾杆随手揉了一下,一只手攥着袋子,一只手用禾杆勒紧袋子。装好了谷子,爸爸还要把这种湿乎乎的一袋谷扛上田埂上。我有时也会扛,但很少。感觉自己真对不起爸爸。
想到这里我就一阵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