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史籍《汉书》,记载了西汉前后两位帝王的对话:
(汉元帝刘奭)尝侍燕从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乃叹曰:“乱我家者,太子也!”(《汉书卷九·元帝纪第九》)
从汉宣帝的答复,可以看到两层意思:
第一,西汉中期实行的是“霸道”与“王道”的相结合。所谓“霸道”,指前文“越国争霸”中一系列高效率化、高效用化国家政策;所谓“王道”,则是指黄帝轩辕氏以来的结盟文化,并由此派生出来的公约法制文化和公权道德人文文化。
第二,以上的霸道与王道相加,就形成了很清晰严谨的“汉家制度”。
连汉宣帝一旦见到自己的接班人有动摇这种“汉家制度”的端倪,都起了废掉太子刘奭之心。
可见就算在公元前,咱们就有了很清晰完整的国家学说。
这种清晰完整的国家学说,又一定建立在高级思维逻辑之上。
对这种中国前期传统文化的思维逻辑,咱们可以理清其脉络吗?
以前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咱们确实很难以开展这项工作。
现在则因为咱们理清了当代自然科学的线索,回过头来再看咱们中华前期科学科技,就显得轻松——甚至可以用佛陀的“拈花微笑”,来表达这种轻松。
因为两者除了表达语言大不一样外,内涵实在太契合了。
咱们先看那本伟大的著作《周易》。
这本书是说什么的?历史上对《周易》的解释是最多的,考证也是最烦琐的,竟然产生了两千多门解释《易经》的学派。
其实,需要这么烦琐考证吗?
祖先留下的文化遗产一定是简单明净的。因为他们是那样的朝气蓬勃,生命力旺盛,不会让颓废的烦琐困扰住他们。
《周易》就是说“流程”,说“进程”的,与当代运动进程逻辑毫无二致。只不过,《周易》以“阴”代表了二进制语言中的“0”,用“阳”代表了“1”。为了观测和分析的方便,还把总流程分解为“卦”和“爻”,并进行解释。这与当代股市上的“技术分析派”,分解股市K线图再进行研究也无二致。然后,64卦就形成一个闭环的体系。
《周易》的阴阳观,与后来代表对立统一、相互渗透关系的“太极阴阳图”,是完全两种不同的逻辑体系。毕竟,太极阴阳图是直到北宋年间才产生的。
《周易》中的“乾”、“坤”二卦,还有与其他卦不同的“用九”和“用六”。就是指事物运动不断上升,到了“上九”时,就已经是“亢龙有悔”的临界点;而事物运动不断向下,到“上六”时,也就到了“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的临界点。事物运动就到了“质变”的边缘,即将溢出常轨,突破、颠覆原来系统。这也与现代系统论的突变论毫无二致。
西汉科学家、史学家司马迁的父亲,叫司马谈,曾著有《论六家旨要》。内中说到“阴阳”时,是这样表述的:“尝窃观阴阳之术,大祥而觽忌讳,使人拘而多所畏;然其序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道家使人精神专一,动合无形,赡足万物。其为术也,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指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
可见其时有“道家”,既是自然科学家,也是社会科学家。道家主要的方法,就是用“阴阳”。而阴阳的实施效果,就是一个“顺”字,“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因此有“指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的效果。
很明显了,阴阳等于流程等于运动进程逻辑等于运筹。
中国的道家,用阴阳来“运筹”,他们看到和需要施为的,不是一个静止的片段,而是整整一个历史流程。因此历史上的名家不少,包括孙武子、老子、计然等,都是军事学、哲学、经济学内的大行家。就算到了现代,他们的著述也只能让人一个“服”字。
运筹学发展到了秦代之前,还直接产生出“指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的伟大系统工程出来。
如果问人类古往今来最具价值的工程是哪一个?肯定不是古代文明中的“七大奇迹”和诸多殿堂,也不应该是当今的迪拜塔、双子星座等宏伟建筑。就连核能发电厂,也因为发生了切尔诺贝利和福岛两次重大核灾难,而面临一个价值重新考量的问题。
世界古往今来最具价值的伟大工程,是那个已经在成都平原上,静静地为人类造福了2200年的都江堰工程。
这个系统工程建造至今,仍在灌溉造福于四川盆地,使成都平原300万亩的荒地变成了良田。四川有“天府之国”美誉,只因都江堰工程而起。
曾经,四川有上千年的洪患历史,湍急的岷江水川流而过,带给当地人们的只是灾难与巨大的恐惧。
秦昭襄王五十一年(公元前256年),秦国蜀郡太守李冰和他的儿子,开始了都江堰工程的建造,历时8年。
与其他水利大坝相比,都江堰工程可以说是相当怪异的:水坝竟然不是横截江面,而是顺着水流筑在河道的1/3处。整个大坝若一条大鱼一样,溯迎着湍急的岷江水而上。
大鱼也就罢了,偏鱼嘴还是个歪嘴:用石块砌成的石埂所组成的鱼嘴,歪歪的,却正对着迎面而来的江水,一下子把江水分为两支:西边一支叫外江,水势依然顺江而下;东边一支叫内江,水流被逼入后面的宝瓶口引水道。
又由于内江窄而深,外江宽而浅,每逢枯水季节水位较低,则60%的江水流入河床低的内江;而当洪水来临时水位较高,大部分江水从江面较宽的外江排走。可见“鱼嘴”的设计相当精确,“歪”得很有道理,使内外江水量自动控制为“四六分水”:枯水时,是内江六分水,外江四分水;洪水时,是内江四分水,外江六分水。
“鱼嘴”之后,又在灌县城附近的岷江南岸筑了离碓(同堆),离碓就是开凿岩石后被隔开的石堆,夹在内外江之间。离碓的东侧是内江的水口,称宝瓶口,具有节制水流的功用。夏季岷江水涨,都江鱼嘴淹没,离碓就成为第二道分水处。
为了进一步控制流入宝瓶口的水量,起到分洪和减灾的作用,防止灌溉区的水量忽大忽小、不能保持稳定的情况,李冰又在鱼嘴分水堤的尾部,靠着宝瓶口的地方,修建了分洪用的平水槽和“飞沙堰”溢洪道,以确保内江无灾害。
溢洪道前修有弯道,江水形成环流。江水超过堰顶时,洪水中夹带的泥石便流入到外江,这样便不会淤塞内江和宝瓶口水道,故取名“飞沙堰”。飞沙堰采用竹笼装卵石的办法堆筑,堰顶做到比较合适的高度,起一种调节水量的作用。当内江水位过高的时候,洪水就经由平水槽漫过飞沙堰流入外江,使得进入宝瓶口的水量不致太大,保障内江灌溉区免遭水灾;同时,漫过飞沙堰流入外江的水流产生了游涡,由于离心作用,泥沙甚至是巨石都会被抛过飞沙堰,因此还可以有效地减少泥沙在宝瓶口周围的沉积。
内江之东,原有高耸的玉垒山阻隔,根本不适合引水。李冰便组织民众以火烧石,使岩石爆裂,终于在玉垒山凿出了一个宽20公尺、高40公尺、长80公尺的山口。因其形状酷似瓶口,故取名“宝瓶口”。而开凿玉垒山分离的石头也充分利用,在指定地方堆积成“离碓”。
自宝瓶口以下进入密布于川西平原之上的灌溉系统,旱则引水灌溉,雨则杜塞水门,使成都平原成为旱涝保收的“天府之国”。
由此,都江堰系统工程的三大主体:鱼嘴分水堤、飞沙堰溢洪道、宝瓶口进水口,组成了一个系统水利工程。
李冰还在主体工程之后,设立了两个观测点:
为了控制水流量,在宝瓶进水口“作三石人,立三水中,使水竭不至足,盛不没肩”(《华阳国志·蜀志》)。这些石人显然起着水尺作用,这是原始的水尺。从石人“足”和“肩”两个高度的确定,可见当时不仅有长期的水位观察,并且已经掌握岷江洪、枯水位变化幅度的一般规律。通过内江进水口水位观察,掌握进水流量,再用鱼嘴、宝瓶口的分水工程来调节水位,这样就能控制渠道进水流量。
李冰又作石犀五枚,“……二在渊中”(同上),此“渊”即指内江。石犀和石人的作用不同,它埋的深度是作为都江堰岁修深淘滩的控制工程。通过“深淘滩”,使河床保持一定的深度,有一定大小的过水断面,这样就可以保证河床安全地通过比较大的洪水量。可见当时人们对流量和过水断面的关系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和应用。这种数量关系,再加上修造主体工程中“遇弯裁角”的计量方式,正是现代的“流程函数公式”。
李冰父子建造的都江堰系统工程,体现了其时深刻的中国道家思想。
老子曾在《道德经》中里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对世间万物来说,大自然是无情无义的。对人类来说,就是那么一团原始、本能的“熵”。
如果人类不去认识大自然的规律,则人们就只能在自然的夹缝中生存,是只能随波逐流、自生自灭的。
老子并没有被这一团原始本能的熵吓倒,更没匍匐于地跪拜。相反,老子的态度是积极和乐观的。
他的《道德经》开篇即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大自然的规律(道)”就客观地摆在那里,就看咱们能不能通过“观测、研究去发现和把控(名)”。虽然我们不一定能够发现和把控天地创始那一刻的宏伟瞬间,但总能通过观测和研究去发现把握万物的运动规律。故我们可以“常无欲”去客观地观测研究万物的运动规律,“常有欲”去思考其利用的价值。大自然运动规律的“思”和“用”,一体两面,都能使我们走向深遂和自由创造。不断地深入思考和创造,则使人类最终解脱大自然之“无情”加之于人类身上的枷锁,使人们可以获得“有情”利用价值的真实自由。
没想到,2500年前的老子此段将“无情”变“有情”的话语,让当代世界的前沿科学家们争相践履。咱们中国科学可得跟上。
当然,中华文明中的前期科技文化,之所以在西汉末年发生重大转折,正是儒家把中国道家们从庙堂中撵跑了。道家只好在东汉末年,与神仙教结合,立教为后来的“道教”。也因此把许多中华前期科学,沉淀在现在的《道藏》之中,特别是武当山那部《道藏》。因为道教的四个起源地中,唯一武当这支是没有经过与神仙教结合的。
可怜兮兮的中国前期科学,就这样在儒家的盛威之下,沦为“隐学”,蛰伏于民间,却时现麟爪。比方说清朝中期广州商业区“西关”的建立,就是依据中国前期科技的运筹思维建立的。
清朝时期的乾隆皇帝,害怕起了外国商船上的大炮,也就下令海禁,只许广州一口通商。但清朝时商人地位最低,并不允许商人们在广州城内进行交易。商人们只好在广州西城门外聚汇,成为有名的“西关”。
西关又与其时广州城中心方方正正的“中轴线”构建不同,不取其“直”,尽取其“曲弯”——所有马路都是曲曲弯弯的,两边店铺桁繁檩比,再加上“骑楼”等人文化设施,成为一种“有情”的商业环境。
按中国前期科学“运筹学”的理解,笔直的河水和马路虽然效率最高,但熵值也最大,两旁的人们是最不好利用的。试想,笔直的河道就是水流最湍急。笔直的马路也是车辆最高速的时候,但排放尾气也最多,汽车的咆哮声音最大,而且笔直的马路最容易发生塞车现象。这些都会影响两边人们的生活。
但“曲弯”就不同了,不仅可以增大容量体积,还可以使“流量”有所缓冲,也就方便人们利用。所以用运筹学建造起来的都江堰工程,有“重弯不重直”的特点:建造在河道中的弯处,鱼嘴是弯的,坝体是弯的,入水口还是弯的,还要“遇弯裁角”——最大化利用“弯位”的价值。
所以,运筹学中把多带弯位的河流,称为“有情水”;而把太过直泄的河流,称为“无情水”,湍急的河水是最容易冲击两岸,给两岸居住带来祸患熵值的。
把“曲弯”利用成商业运作,是中国传统商业的一大特点。在广州西关逛街,曲曲弯弯的商业街道,让人产生“曲径通幽”的情思,加上可避日晒雨淋的骑楼,自然可以把欣赏注意力集中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上头。在这种消费心理之下,不温不火、不急不躁、有商有量地与商家砍价成交,实为人生一大乐趣。
故其时广州西关十三行货如轮转,财达四海;珠江江面日日百舸竞梭,白鹅潭中时时千帆云集。
直至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英舰炮轰十三行。导致十三行资金全面撤出,北上淞沪一个小渔港里,重新聚集经商,依然维持商业布局的“重弯不重直”。后来,此地被称为“上海”,聪慧的上海人也就称这种重弯不重直的商业街道,叫“弄堂”。就算现在海外的“唐人街”,也沿用这种重弯不重直的商业传统。
现在广州的“华南快线”等高速公路建设,也维持“多分流”、“多遇弯”的传统,好使更多人群能充分利用。这种建路风格,被深受儒家熏陶的“检查组”们很不理解,认为广州城中的高速路太多弯位,也太多分流。概因儒家官员们只能理解“中轴方正”、“康庄大道”、“尽快尽好”,却不理解中国前期和当代的自然科学。
20世纪50年代,由大数学家华罗庚领头,会集了我国最优秀的高等数学家和高能物理学家,重启“运筹学”研究,并获得了很丰盛的成果。20世纪60年代中期,我国以运动进程逻辑奠基的应用科学是最多的,包括《工业流程学》、《射流学》、《运动轨迹学》等,也因此在大学里粹炼出了让后来学子最尊重的“老三届”。
20世纪60年代后期,在毛主席的亲自批准下,华罗庚这个研究机构组成了“优选法宣讲小组”,到全国的厂矿企业巡回宣讲。可惜据该小组回京报告,全国竟然没有几位企业领导能听得懂,可见其时运动进程逻辑思维,已在中国几近灭失。
除了这门运动进程逻辑的运筹学外,中国前期文化中还有一门“统筹学”。
统筹学来自《尚书·洪范》中的“五行”。据有关专家的考证,《尚书·洪范》成篇于战国时代,故如果我们不能确定内中借用“箕子教周武王治国”故事是否真确的话,只能把“五行学说”的起源时代,放在战国这一时间段上。
《尚书·洪范》是这样叙述“五行”的:“惟十有三祀,王访于箕子。王乃言曰:‘呜呼!箕子。惟天阴骘下民,相协厥居,我不知其彝伦攸叙。’箕子乃言曰:‘我闻在昔,鲧堙洪水,汨陈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彝伦攸斁。鲧则殛死,禹乃嗣兴,天乃锡禹洪范九畴,彝伦攸叙。初一曰五行,次二曰敬用五事,次三曰农用八政,次四曰协用五纪,次五曰建用皇极,次六曰乂用三德,次七曰明用稽疑,次八曰念用庶征,次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一、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
内中的箕子,是商末与比干齐名的政治家了,就是连《周易》那样很少提及具体人名的著作,也数次提及他。而《洪范篇》又是叙述箕子向周武王讲述立国方策、国是施为的,可见轻率马虎不得。
箕子言及国家构成首要之事,就是“五行”。可见“五行”原本就是上古时期的国家学说。
虽然箕子说的五行言简意赅,但还是把五行的“功能”给说出来了: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
国家“润下”的,是经济,这个在前文中我们已知道;“炎上”换成今天的解释,就叫“能体现威严的效率”,也就是指国家军队了,毕竟没有任何组织能够像军队那样有那么高的效率和执行力;“曲直”也就是今天“是与非”的意思,也就是专门判断公平正义的机构了,则是指法律体系和政治体系;“从革”则是两个词:跟从、变革,能决定国家和社会是萧规曹随,还是厉行变革的,当然是社会的科技文化力;至于“爰稼穑”就很明白了,也就是国家主营生产。
——这五行分明不是“元素”,而是国家的构成“要素”嘛。其中:
“水”,指的是经济。其功用是使社会创富繁荣,走上共同富裕的发展路子。
“火”,指的是国家军队。要不咱们老百姓遇打仗、抗灾抢险这些事,还鸡手鸭脚地不成架势,只能让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去干这种高效率、高执行力的事。
“木”,也就是专负责公平正义裁决、执行的机构和人士了,现在就指法律体系和政治体制。
“金”,则指社会的文化力。有相应的文化力,才能进行社会变革;没有文化力,也只能得过且过。
“土”,则是指社会的主营生产。那时是以农业为主,现在就是“三大产业”了。
这不分明是指“五大行业”吗?没啥玄妙。
而这五大行业是国家的构成要素。有这五大行业了,才叫一个完备的国家。所以箕子把建立和划分好五行,认为是立国首要之事。
所谓“统筹”,也就是凡遇系统、体系这些事,就将这五大要素合起来考虑、安排、合理调度。
应该最迟在西汉中期,中国前期科学科技的“运筹学”与“统筹学”合流,形成了“五行生克关系”学说。
事缘于汉武帝时,曾有一次修复整理中国传统文化的运动:“汉兴,改秦之败,大收篇籍,广开献书之路。迄孝武世,书缺简脱,礼乐坏崩,圣上喟然而称曰:‘朕甚闵焉!’于是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下及诸子传说,皆充秘府。”《汉书·卷三十·艺文志第十》
在这种氛围下,多方面的科学科技研究,就有专人负责,多次实验,反复论证,也就全面成熟起来了。
运筹学和统筹学的合流,就是在这种“科技文化复兴运动”的背景下导致的。
五行的“生克关系”是这样的:
促进、助长、互为前提的关系: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
在“生”的关系中,各要素均以前一位为前提条件,又是后一位的前提条件。以此为顺序,形成一个“闭环”,循环往复。
制约、限制关系: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
在“克”的关系中,每一个要素均为下两位要素的制约、限制因素,又均受上两位要素的制约、限制。
由此,一个很完整的闭环系统形成了。
五行生克关系一旦形成,不仅使中华医学立即成熟,还直接成就了使中华国家攀上世界巅峰的“汉家制度”。
首先说,中华前期科技的瑰宝——中医,就是以运动进程逻辑和系统逻辑合流而成:
其长期“医活不医死”的临床医案实践,始终将人体内息脉动作为观察检测人体生命力指数的方法,再加上西周体制将中医的严格考核评比纳入国家法律层面,均使中医在西周时期,就已经成为主动运用“运筹学”的科学学科,并诞生了扁鹊那样的医学大国手。
到了西汉中期,五行生克学说成熟,中医立即将这种“系统逻辑”,纳于自身的理论核心,中医理论也就全面成熟化,不仅诞生了后来华陀那样的临床医学家,还诞生了张仲景那样的医学理论家,成为对人类医学和生命科学贡献最大的科学学科,包括现代医学的免疫学等,均来自中医。
因此,无须讳言的是,中医的各项学说,包括子午流注、经络学说、五行生克等,都可以还原成现代函数的。只不过按中国前期科学的函数计算,由于缺乏现代电子计算机等来有效归总和储存计算,也就采取了“平板式铺述”的数学表达方式,即九宫、太乙、奇门遁甲等,也就难以尽括流程信息,只能撮要概括了。这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方,很容易就往“封建迷信”那头来清算。
所以,对中医的前景,不是尽以责难,甚至宣布其是“伪科学”。而是如何将中医的表达方式,与现代科学、高等数学结合起来,尽量用现代数学语言去尽展其博大精深的内涵。
中医界人士也得有与现代数学和尖端自然科学完全契合的自信,不要再拿中古之前的文字语言表达方式,而要主动用现代逻辑语言和数学语言,去研究和表达中医学丰富的内涵。你们想表达“阴阳”的话,就请用电子机算机的进程式语言来表达好了;你们想表达“表里气相”的话,就请用函数公式来表达好了;你们想表达“内息”和“五行”的话,就请用信息论和工程控制论的语言来表达好了。
而五行学说本来就是一门国家学说,我们在汉武帝推行改革的过程中,是可以看到他“层层递进”改革程序的:
先练卫青等精兵,准备与匈奴进行全方位的军事战争,以解决困扰中华达上千年以上的国家安全问题,是为“兴火”。
再宣布因战争需要,将“盐铁”收归国家专营。此项措施一来解决战争用度,提供给战争精良兵器;二来主要是针对吴王刘濞已自行冶铁煮盐经年,积蓄甚厚,汉武帝已经再也无法承受私人垄断所带来的藩王之乱。因此“助土”。
三为“练金”。也就是将各项科学科技实验活动,指派属下官员专人负责,并均需直接向他汇报实验进程和成果。所以汉武帝时期,中国的科学科技成果是世界古代史中最为丰硕的,也是最为成熟的。然后再兴起古文发掘和整理运动,使汉武帝时期进入了一个轰轰烈烈的“科技文化复兴运动”。
四为“理水”。汉武帝改革前期,就试验了很多种宏观经济方法,包括增广税基、提高税率,却导致了严重恶劣的社会后果。后来开均输之策,才使经济局面全方位理顺,并使“天下用饶”。
解决好以上四个要素的问题之后,汉武帝立即反身对自身的吏治进行全面整顿和整治,重用倪宽等爱民勤政、繁荣地方的官僚;并系统化地推进法制化建设,从而使西汉中期全面进入到法制社会、公权社会。此为“生木”。
由此,所谓“汉家制度”其实就是一个系统论的奇正圆盘,各要素既互相促进,又可人为调控相互制约,也就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稳定螺旋型上升的复杂型巨系统,成为屹立在人类历史上的巅峰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