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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局要越做越大,细节要越算越细(7)

过了能有十几天,刘黑塔觉得自己再这么等下去非憋疯了不可。正好这一天街里有个集,他琢磨着出去打听打听消息,看看情形。刚走到大门口,伸手要去拽门闩,就听后面有人叫了一声:“大哥!”

因为常四老爹有话,怕这段时间王天贵又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嘱咐家里人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故此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刘黑塔吓了一跳,猛往后看,却是常玉儿。

“妹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被爹看见了呢。”

常玉儿没好气道:“我看见也一样,你干吗去?”

刘黑塔一摸脑袋:“哎呀,妹子你还不知道我嘛。我哪是能在家里待住的人呢。硬要是不许我出门,一个月下来我准病!嘿嘿。”

“打嘴。”常玉儿瞪了他一眼,“净说些不吉利的话。你是不是想出去打听打听消息?”

“哎!”刘黑塔老老实实地认了。

常玉儿太了解大哥的性子了,知道关着他不是办法,想了想道:“那就去吧,不过可快去快回,别让我和爹担心。”

“好嘞。”刘黑塔高兴得如同放出笼的鸟儿,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门,临走还不忘回头一句:“妹子,回来我给你带糖人。”

常玉儿又气又笑:“你还当是小时候啊,别惹事儿就好。”

刘黑塔能有十天没上街,乍一出来竟是满眼新鲜,走到街上到处跟人打招呼。正边走边聊边看景,忽然斜里来了这么一声:“刘大哥,好久不见了,这可巧了,让我在街上碰见了。”

声音一入耳,刘黑塔就觉得这油滑的腔调十分让人别扭,一扭头不由得怒气上撞。

“大哥?我还是你大爷呢。你这王八蛋,我正要找你。你是不是嫌活得长了,还敢往我眼皮子底下跑!”说着过去就把那人的衣襟揪住了。

这人当然是陈赖子,他派了几个手下盯在常家大院门口,刘黑塔一出来,早有人飞报给他。陈赖子一琢磨,差不多也到时候了,再要赶这么个机会也不容易,于是就跟着刘黑塔到了集市上。

眼下自己被刘黑塔用醋钵一般的大拳头挥在面前,心里也有些害怕。但他陈赖子当泼皮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场面也见过不少,很快就镇定下来,脸上堆起比八月蜜还浓的笑容。

“刘大哥,你看你,性子也太急了不是,小弟今天是特意请罪来了。你骂王八蛋,不错,确实是有个王八蛋,不过可不是陈某人呐。”

刘黑塔不防他还有这套说辞,愣了一愣,问道:“你是说王天贵?”

“嘘!”陈赖子竖起食指放在嘴前,“王大掌柜的名字可轻易提不得。”

“怕个屁!”刘黑塔一拨愣脑袋,“你说,是不是他指使你来谋夺老爹的宅子?”

陈赖子假意急得直作揖:“我的好刘爷,您是英雄好汉,我可还要吃饭的家伙呢。这么着,你要真想知道,旁边‘满一楼’,我做东,一则赔罪,二来我把这里面的事儿都跟你说清楚,成不成?”

“嗯?”刘黑塔刚犹豫了一下。陈赖子跟上一句:“听说‘满一楼’刚进了一批十年陈的汾酒,咱哥俩来几斤,边喝边聊。”

“行!”这事儿要是换成古平原,绝对不会和陈赖子去喝这顿酒;常四老爹也许碍于面子浅尝辄止,也绝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喝醉。刘黑塔就不一样了,他一方面压根就没瞧得起陈赖子,一方面也真是没那么多的心眼。陈赖子找了一帮弟兄轮番上阵,刘黑塔酒量再大,也是猛虎架不住群狼,一会儿工夫两坛烈酒下肚,就有了七八分醉意。

陈赖子冷眼旁观,知道已是恰到好处,他凑近前,装出酒后失言的样子,对着刘黑塔说:“刘大哥,咱们兄弟都服你功夫好,人也仗义。不知道王天贵那老王八蛋为什么一门心思和你过不去,偏要兄弟们和你为难。”

“你……你给我说说,他都干什么了?”刘黑塔大着舌头问。

“干什么?”陈赖子添油加醋,把王天贵不许别人借钱给常家,指使自己放印子钱,时候一到就来夺常家大院,一计不成又设计陷害,买通官府和主顾,把好盐换成苦盐,非逼常家卖宅子的事情通通说了个遍。

刘黑塔就是没喝醉,听到这些也肯定气炸了肺,更何况他酒意上头,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珠子瞪得血红,嘴里哇哇乱叫。

陈赖子还假意劝了几句,说什么泰裕丰惹不起,王天贵财大气粗,这些话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刘黑塔听着听着腾地就站了起来,一把扯过陈赖子。

“小子,你给我听好喽,就是天王老子,今天我也把他的窝给拆个底朝天,不然我‘刘’字倒着写!”

说完了话,刘黑塔晃晃悠悠下了二楼,陈赖子坐着纹丝没动,只把头往外面探了探,见刘黑塔果然踉踉跄跄地往泰裕丰的方向走去。他冷笑一声:“你‘刘’字倒是不用倒着写,不过人能不能直着出来就两说了。”

自从刘黑塔从家中出去之后,常玉儿就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点什么事儿似的。她一遍又一遍往门外看,就是盼着大哥赶快回来。

但是她终究是失望了,从日上三竿盼到日影西斜,刘黑塔竟是踪迹不见,这下子可把常玉儿急坏了。她左一个借口右一个理由替刘黑塔瞒着,也亏了她性灵机变,把个不在家的大活人说得好像一会儿在这个院,一会儿又跑到那个院了,常四老爹、古平原,再加上李嫂竟然都没发现刘黑塔一整天不在家。

可是到了开晚饭的时候,说什么也瞒不过去了。常四老爹就先问道:“黑塔呢,怎么不出来吃饭?”

常玉儿张张嘴,心里的后悔就别提,暗自埋怨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了大哥去街里,这不是给爹爹添烦嘛。

常四老爹再问一遍,常玉儿没办法只好站起身,低着头道:“爹,大哥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儿了?”常四老爹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等听常玉儿说完才唬了一跳。

“我说你们这两个孩子,让你们这一个月千万别弄出事儿来,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怎么就不听话呢!不行,我得去把黑塔找回来。”说着,常四老爹饭也不吃了,穿好外衣就要往外走。

常玉儿见爹急了,李嫂又是下人身份,心里盼着古平原能解劝一句。古平原在一边听了,也暗自埋怨刘黑塔,觉得常四老爹赶快把刘黑塔找回家是正理儿,以免节外生枝,所以没说话。

可没想到大门刚一打开,迎面进来一个人。因为天色灰暗,古平原没看清是谁,赶紧闪身躲入内堂。

常四老爹跟这个人走个顶头碰,见他大咧咧的也不说话就往自家里闯,心里先就不高兴,再一看来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陈赖子。这小子斜戴一顶六棱瓜皮帽,脚底下穿一双翻羊毛的快靴,一件黑布袄也不嫌冷就那么半敞着怀,贼眉鼠眼的模样比泼皮无赖还赖上三分。

他一进来,也不理常四老爹,开口就向常玉儿打招呼:“哟,常家妹子,又见面了。嘿嘿,今儿这胭脂抹得可真香,用的是京城‘香满地’的俏货吧,我一闻就闻出来了。”

常玉儿气得脸煞白,想了想倒是一笑:“那算什么,你又不是第一个闻出来我这胭脂香的。”

“嘿,太谷县城里谁还比我识货?说出来听听。”

常玉儿似笑非笑,正眼都不看他:“忠旺啊。”

“忠旺?谁啊?”陈赖子不知是计,认真问道。

“我们家养的那条看家狗。”一语既出,常四老爹和李嫂都笑出声来,连躲在后面听的古平原也憋不住乐了出来。

“你!”陈赖子被骂得一噎脖,定了定神才又冷笑道,“好一张利口,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找到婆家。你这寡女和我这孤男恰好是一对,要不,咱俩配配?”

说到这样的话,常玉儿一个大姑娘家可就没法再回嘴了,她一咬牙,回身往内屋走去。一旁的李嫂过了来,气哼哼地骂道:“我说你这陈赖子,怎么这么不要脸,还不赶紧滚出去!”

常四老爹也过来说:“你赶紧走吧,一会儿我干儿子回来看见了,非把你打坏了不可。”他倒不是心疼陈赖子,而是怕自己的干儿子惹麻烦吃官司。

按常四老爹的想法,陈赖子很怕刘黑塔,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来家里搅闹,听了这句话总该有所收敛。不料陈赖子冲天打个哈哈,伸手在鼻孔里挖了两下,弹出一块鼻屎,斜眼睨着常四老爹:“我说常四,你以为靠你养的那条黑狗吓唬人能吓唬一辈子吗?你错了,今时不同往日,你那条狗已经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什么?”虽然陈赖子话里带着脏字,可常家人都听出来刘黑塔出了事,正往里屋走的常玉儿顿时停下脚步。常四老爹急急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干儿子怎么啦?”

“哼哼。”陈赖子吃过刘黑塔好几次亏,这时候看见常家人担心的神情只觉得得意非常,摆了一会儿架子才说道:“他吃醉了酒,跑到泰裕丰去搅闹,打伤了三个店伙计,砸坏了店里的东西,还嚷着要放一把火把票号烧成灰。王大掌柜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吗?他可是眼里不揉沙子,当下就请县衙派了衙役过来。要说这刘黑子可真行啊,足足用了七个官差才捆翻他,现在人已经给送到大牢里去了。”

“你们也太不讲道理了!”常玉儿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听说大哥被抓到牢里去了,心里急得走过来就对陈赖子说:“明明是你们收买买盐客人,偷换官盐,硬说我们家的盐是苦盐,现在还要倒打一耙抓我大哥。”

“慢来,慢来。”常玉儿越生气,陈赖子越欢喜,他慢条斯理地说,“刘黑子打人砸东西,一条街的人都能做证。你说的收买客人栽赃苦盐的事儿,有谁看见了?啊,谁来做证啊!”

常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都说不出话来了。古平原在里面听了,心知刘黑塔必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苦于不能现身,他向外闪了一眼,见陈赖子背对自己,赶紧冲着李嫂招了招手。李嫂赶忙往屋里走了几步,古平原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说别的都没用,这人是王天贵的手下,他来只是传话,咱们快点弄清楚王天贵想要什么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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