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爷爷,76岁的吴天为老爷子依然精神矍铄,除了头发白了一些,看起来绝对比吕乐年轻得多。
“走吧,我领着你去看看房间。”吴天为很利索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蹭蹭的走上二楼,吴佳豪赶忙提着行李跟上。楼梯间的木质墙壁上挂着很多精致的相框,其中大部分是吴佳豪伯父和父亲小时候的照片。在二楼的楼梯口,吴佳豪还意外的发现了一张孙中山宋庆龄夫妇的合影,而年轻的吴天为笔挺地立在总理夫妇身后。
楼梯口右侧的墙壁上,挂着吴天为的一张全身相片,军装笔挺,勋章、大绶佩戴整齐,手持醒狮勋刀,从泛黄的黑白照片里似乎可以看见皮靴光可鉴人,两枚将星熠熠生辉,窗户朝向前院,作为珍藏童年记忆的小屋,里面果然没有木马、遥控赛车,书橱里也没有藏着过时的小人书。唯一能够证明往昔存在的或许就只有墙上那几张已经褪了色的好莱坞电影海报。
一个大衣橱,一张写字桌,在加上一个书柜,构成了整个小屋的简单布局。
第二天一早吴佳豪习惯性的起床练功,来到院子刚好看到正在树下练功的爷爷。
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双手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胸口在以一种奇特的频率起伏着,带动鼻孔有规律的喷出一道道白气。
吴佳豪好奇的站在一旁驻足观看,吴天为正在练习的是一种内家气功,也许是受大瀑布影响,尼亚加拉小镇的早晨气候有些微凉,哈气看得很明显,不过真正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老人运气呼吸的节奏。
伴随着手上气沉丹田的姿势,吴天为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这才算是收功。看到吴佳豪在一旁张望,吴天为朝他招了招手“没想到你还能坚持每天起早练功,过来和我过两招?”
吴佳豪兴奋地来到老人身前。
半晌。
“你现在都还没找到气感?”吴天为脸上有些失望。
“气感?啥玩意?”吴佳豪一愣,一些典籍里有这样的说法,但都是些精神、意识这类很玄乎的概念扯在一起,什么是气感估计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说法。
“你就没从练功中发现一丁点好处?”吴天为脸顿时黑了下来,看来这小子真该好好收拾一下,看他这一脸茫然的样子,平时根本就是偷懒没好好的练!
“运功的时候好像可以让体力恢复得快一点!”看了吴天为刚才的练功方式,吴佳豪大概明白他指的练功就是那套奇怪的呼吸方法。
“这么说你找到它了?”吴天为两眼突然变得神采奕奕,脸上的失落也一扫而空。
“它?又是啥玩意?”吴佳豪又糊涂了。
“它就是气感啊!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孙子!”吴天为大骂吴佳豪笨蛋的同时,脸上却是欣慰的笑容,“以后只要你每天都坚持练一练,保证你活到我这个年纪不会有什么大病!”
“能长生不老吗?”吴佳豪试着问了一句,可话音刚落后脑勺就狠狠的挨了一下。
“你小子怎么不问能不能成仙?”吴天为狠狠的瞪了这个做白日梦的小子一眼,嘴里还不忘骂上一句:“简直是胡闹!”
吴佳豪揉着后脑勺,暗自吐了吐舌头,也许只有在老人身边才会感觉自己还是一个孩子。不过这老爷子手上的力道可不轻,要是再挨上一下,估计自己可真得“失忆”了。
“对了,爷爷,上次就想问您了,这些年您一直都在加拿大,什么时候回香港或者去台湾啊?二伯三伯还有我父亲总念叨您。”
老人叹了口气“唉,你大伯家现在加拿大也很稳定了,你大伯的孙子现在也在上小学,我老头子在这边刚好可以帮忙带带我的重孙子。你二伯一家人现在马来西亚,在你外公的公司里也是一个大股东了,我也不用惦记,至于你三伯,最苦的就是他,现在发展最好的也是他,在台湾当局国民党中央任高官,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你父亲我也不惦记,在港英政府里面任职,你母亲的事业又做的那么大,在香港那一亩三分地也不会吃什么亏。至于当年的事儿太闹心,我躲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吧,毕竟香港离大陆还有台湾都太近了。”
“爷爷,我一直不理解当年您和吊颈岭上那帮爷爷们为什么离开大陆。我更加不理解为什么当年三伯不跟您一起出来。”
“唉,老头子我就是一个军人,军人不要参与政治,这是总理(孙中山)一直对我的劝诫,但是政治永远不放过军人啊!打小鬼子的时候,两个党派表面和谐,其实暗地里勾心斗角,就连KMT内部,中央军也对地方部队倾轧不止。四零年枣宜会战,自忠大哥临去前发电‘国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为其死,毫无其他办法。更相信,只要我等能本此决心,我们国家及我五千年历史之民族,决不至亡于区区三岛倭奴之手。为国家民族死之决心,海不清,石不烂,决不半点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