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iel,听说今天弗朗西斯·科波拉要来给我们导演专业的做一个讲座,你去不去听?”一个白人小伙子叫着吴佳豪。
“当然要去,我喜欢他编剧的《巴顿将军》,我更加喜欢他导演的《教父》,要知道,他就是个天才。”吴佳豪毫不掩饰自己的仰慕。
“回顾冷战时期的欧洲电影时,我们会习惯性地将欧洲的版图做出一种分裂的思考,回顾20世纪60年代的电影,我们对于电影的关注几乎被法国新浪潮引发的狂飙所震撼,而几乎没有精力再去关注柏林墙另一侧了。这就是20世纪60年代欧洲电影给我们的印记,而我们仅仅找出一个“年轻人的力量”的诉求作为支撑点,而我们可以说任何时代都有青春的叛逆,为何在60年代有了一次剧烈的喷发?我们把50年代总括为,“如今散发出一种怀旧的味道”,那些伟岸的形象也都被描述成‘而实际上,他们的形象犹如按照新的着彩程序涂上一层厚妆一样的虚假’,也就是说60年代之前的电影太过脸谱化、面具化。50年代的电影代表着“虚伪”的构成。却也正反衬着60年代的真正革命性的策略,现在进入70年代,我们迫切地需要迎来青春的力量。”科波拉的演讲迎来了吴佳豪一班同学的热烈掌声。
吴佳豪举手发言“先生,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60年代,尤其是67年之后可以算是新好莱坞的开端,《毕业生》,《雌雄大盗》,《铁窗喋血》,《晚餐》可以算作是电影革命的先驱,而在如今的70年代,我们似乎更应该注重电影向观众传递的价值观点与意识形态,这就需要我们更加注重电影的娱乐性。要知道,好莱坞电影工业始终是在自由竞争的准则下,在对市场的不断拓展和对观众口味不断变化的适应中,衍生出了一整套应变有序的操作规则。由于生产上的商业性,产品定位上的娱乐性,以及产业理论构架上的商业与艺术的统一协调性,还由于体制环境的宽松性和文化生命上的扩张性,使得好莱坞的电影生产,自然地走上了一条因文化理解而商业娱乐又电影品牌的生产创作道路,具有了广阔的市场视野。我想,70年代甚至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美国,尤其是好莱坞应该以先进技术为手段,以完整、丰富、严谨的剧情为主要内容,以紧凑的剪辑手段为方法,以炫目的特效为辅助,以此为契机,向整个好莱坞乃至世界宣扬美国的价值观念。
资本始终是逐利的,好莱坞将以“行销大于影片”的理念和以大预算、大发行网络回收投资为主要生产方式,电影创作从一开始就以企划市场为主,配合银幕营销与非银幕营销有条不紊地推出影片,最终全方位地逐级收取着来自各级市场的不同收入。”
科波拉沉思良久,然后鼓起掌来“年轻人,我想我们也许有更多的共同话题了,你是哪里人?韩国?日本?”
“先生,我是一名中国人。”吴佳豪的腰杆挺的笔直。
“只要稍微细心观察,我们就会发现任何一部叙事电影都向我们传递了一种价值理念,即都向我们灌输或渗透了一种“意识形态”。每一部这样的“商业大片”都毫无例外地向观众暗示了一种价值观念。就如您的《教父》。电影对思想的宣传并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情。一部故事电影若失去了传递思想的作用,而只是对生活的无味的直描,那它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这一点从电影的诞生之初就被人们清楚地意识到了。电影诞生不久其作用就超出了娱乐的范畴。这一点俄国布尔什维克做的尤其突出,无产阶级革命领袖列宁很重视电影的宣传作用,他提出要把电影的制作与发行权收归苏维埃政权所有,用以创作宣传社会主义革命思想和介绍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影片。于是在苏联时代诞生了无数优秀的进步影片。电影的这种感化作用是无形的,不可捉摸的,但无疑是非常巨大的。既然电影可以是一种传递意识观念的工具,那么这必然是一柄双刃剑。电影可以传播进步思想,却也能使渣滓得以泛滥。许多陈腐、污秽、没落的东西经过修饰打扮、涂脂抹粉之后,披上华丽的外衣重新呈现在大家眼前。再加上一些人为这些形形色色、色彩斑斓的东西大作宣传,于是这些东西似乎真的流行起来了。这些电影中所宣扬或暗示的生活方式、道德标准、价值观念等自然也被青少年们所仿效。这样商人们喜上眉梢,因为这些都可以为他们带来滚滚财源。因此我想我们在制作商业电影的同时,也应该兼顾意识形态的灌输,或者是奋斗、或者是自立、或者是友情、或者是爱情亲情、或者是对自己国家的挚爱,这都是需要我们电影人去仔细思考的。”
说到这里,吴佳豪想起脑海里的几部经典电影《阿甘正传》《荣誉之路》乃至商业性极浓的《独立日》都在传递着对这个国家的爱。
此时吴佳豪与科波拉坐在学院附近的咖啡厅里聊着,吴佳豪已经拜科波拉为老师,向他学习导演技巧,而科波拉也在这个十分有想法的年轻人身上学到了很多。
作为支配阶级影响与控制被剥削阶级思想的手段之一的电影,已经从起初的主要起欺骗作用的自我美化逐渐变为对被压迫阶级意识观念的控制。这一点在科波拉导演的影片《教父》中体现得较为明显。吴佳豪印象里这部影片共有三部。尤其是《教父1》对美国上流社会幕后交易的赤裸裸的描绘。吴佳豪知道,美国电影杂志评选好莱坞影史上百部经典之作时,《教父Ⅰ》与《教父Ⅱ》都名列前茅,且其中一部夺得头筹。为什么这部所谓的“黑帮电影”在美国影坛具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呢?所谓的美国电影界代表的是谁的利益。毋庸多言,像美国的其他产业部门一样,美国的电影产业也不例外地由电影业的资产阶级大亨所把持。他们所代表的当然是这些人的利益。与其他产业不同的仅在于,好莱坞不仅能为电影业的垄断大亨攫得巨额利润,而且能够为了他们以及整体的支配阶级的利益而对本国的被支配阶级乃至于其他国家与地区的人民进行精神控制,不管这种控制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由此可见,《教父》系列电影之所以在美国影界颇有影响,或是因为它为影业巨头们攫得了可观的利润,或是因为它是一部对支配阶级价值观念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固然,也许《教父》为影业资本家们牟利非薄,但是它的“经典之冠”的称号的得来还是缘于后者。
如果以常理来揣度的话,《教父》对美国上流社会的幕后交易作了赤裸裸的描述这似乎显得很愚蠢。一个犯罪的人总是竭力隐瞒自己的罪行,以逃避可能受到的惩罚。而这部电影却将统治集团(显然,电影上的所谓“黑社会”不过是统治阶级的缩影。)幕后从事的肮脏勾当“高格调”地、“艺术化”地、“有条不紊”地展示出来。这固然说明了统治阶级的欺骗手段已经山穷水尽,但他们的这种做法却也并非愚蠢,虽然这也许是他们的最后伎俩。在这部电影中所展现的事件的一个最重要的特点就是所有的事件都努力回避道德的评判。似乎一方被杀理所当然,杀人的一方也毫无愧疚。一切都以利益为中心进行运作。影片努力将这一观念暗示给观众。究其目的不过是替统治阶级的既成罪行进行狡猾地辩护,因为他们早已成了这套原先并不存在的“游戏规则”的赢家,以这种思维方式来衡量的话,他们的罪行不但不应被惩罚,反倒成了值得以之炫耀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