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如水一般蔚蓝的地方,轻拨开白若棉絮的云朵,细细瞩望着着一条巍似龙骨,青如茂林的山脉。
南岭,平分商国领土的山脉,也是分割南北的界限。不过,在南方八流之中,他们一直把淮水当做南北之界,淮水以南,是南方,以北,是北方。
南山,南岭山脉中一座如今不起眼的山,别看它也叫南山,但它并不是南岭主峰。南岭主峰反而在南岭的最东边,十七山,商国和中山国的国界。十七以东,中山国,十七以西,商国。而孤零零的十七山就成了无主之地,最主要的还是自古十七以险,以奇,以屻而闻名遐迩。十七不仅是一道天险,还是一座充满着虚无缥缈传说的奇观。
南山上有一个当年繁荣而今凄凉的道观——楼观。自朱砂之战后,本是上下一心的易教,也成为了权欲的牺牲品。这场战争持续时间太长太长,九天玄女根本就无法阻挡。但是,天神却并不这样看,不认为女娲娘娘创造的人会心生歹念。于是,他们把这一切看做玄女的责任,遂责罚玄女。于是,派三神化身下凡,共解万丈朱砂。老聃悟天书解人间疾苦,终证道成圣,天赐封号“太上老君”。邹衍执地书教术法武功,证道成圣,天赐封号“东皇太一”。孔丘弄人书化灵智仁礼,证道成圣,天赐封号“儒圣”。之后,这三位圣人的门人子弟在时间的凝成下,道教,阴阳家,儒门,三足鼎立。而这座道观就是渐渐被阴阳家和儒门挤兑的道教首山,终南楼观。如今道观虽然凄凉,但是以往的磅礴气势和浩宇恢宏已经浸入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浸入了这里的一砖一瓦,根本就不是人力就能磨灭。
而随着道教一天天的衰落下去,阴阳家和儒门,以及太宫都想进来掺和,捞一杯酒喝。
就在距这里局势千万里的北方,也是如这里一般热闹,不过是很纯真的热闹。
雪国,称雪国已然不太合理。因为自四百年之后,就已经没有这个雪国了。但是,雪国虽不在,雪国却一直在着。人们或是念想,又或是好听,就一直延续了雪国这个名字。
而雪国的壮丽奇景就是那广阔无垠的北海,又称北冥。一到冬天,这海面就结起了淡淡蓝色的冰,这里的人都喜欢在冰上雕刻,甚至还发展成了一个传统,雕冰节。很巧的是,今天就是一年一度的雕冰节,人们以雕冰祈求今后的健康平安,祝福亲戚,朋友,孩子。
冰面上欢声笑语一片,海中央凄凉孤寂一人。
冰面上的人们,他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也竟然不知道在北海的中心有着一座不大但却也不小的岛。岛上一片皑皑,天空中下着沙粒样的雪,既没有不下雪是那份宁静的美,也没有鹅毛大雪时那份凄冷的美。总之,这沙雪让人不感到舒服。
“婉儿,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你”,
“你在下面,还好么”,
“我也履行了当年的承诺”,
“帮他守了一百年,如今,这一百年过去了...”,
“我想,也该陪陪你的时候了”,
“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也没有我的事了”,
“天能束缚活着的我,也还能捆绑死去的我吗?”。
“哈哈”。
一身袭白衣,堆雪三千丝,乘水御空,问天诉地。地上同样是一身白衣,不过,却披了一件大袍,雪色,银狐毛绕颈,颈上青丝,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但却给人很贵气的一个公子。就这么一个全是白色的公子,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分不出是人还是雪,不过青丝出卖了他。公子跪地,泪眼相望而不语。在他旁边,鲜红的血洒在了通白的雪上,让人看上去畏畏生惧,瑟瑟发寒。
顺着血的方向看去,终头的上空,正事那乘水白衣。不过,这次看的更加清楚了。白衣老叟胸口一个黑洞洞的血洞,仔细的看,从洞里还能看到后面那皑皑白雪。这时,白衣老叟嘴唇动了,
“云儿,莫要怪罪师父”,
“师父走之前,也没能给你留下什么,就这颗七窍玲珑心和这个水君印玺留给你吧”,
“师父...师父没有做到的事,云儿去做吧”。
“……”,
“照顾好自己”。
说完,一股似是人为的从四面八方飞来的雪裹住了白衣老叟。顿时,优美迷人的雪积聚成了一个棺材的模样,幽雅而又妖艳的慢慢飘落在了雪地上。
地上的白衣公子望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最后,公子拾起鲜艳浓厚的心和清韵淡雅的印玺走向了遥远的远方。
“看,从雪里走出来一个人?”。
“真的哎!海中还住着人?”。
一个小女孩手上拿着别人刚送给她祝福的雕冰,雕冰是一只白鸢,作飞翔状,栩栩如生。小女孩跑到白衣公子身边,问,
“大哥哥,你是从海中心来的吗?”
白衣公子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微微一看不言语。抬头向四周看去,热闹的人群,喜悦的表情,手舞足蹈,其乐融融。白衣公子又想到了照顾他整整十二年的师父,就这样去了。
热闹人群中,白衣公子好像体虚体弱,渐渐脸色煞白,身体乏力,遂在一片热闹欢乐的笑语声中昏倒了。
醒来时,是在一家家境还不错的人家里。白衣公子从床上下来,往外走去,只看见一个年少的小子在练功。
“你醒了,你饿不饿,我娘给你留了饭,在那边”
白衣公子朝少年小子指的那边看去,果然看到了和天地一个颜色的白粥,白碗。
“我昏了多久?”
“大概六个时辰吧”
白衣公子不急不忙的踱步走到一个枯黄的草棚下,坐在那错落有致的小石头上,仔细细心的吃着这在茫野中对他,对这家人都及其珍贵的粥饭。
少年小子也停下来了练功,看着眼前这十分吸引人的白衣公子,准确来说,是这白衣公子的步态以及食姿让少年小子难以逃脱眼球。虽然白衣公子是个男的,但是气质对乡野小子来说,不仅难见,而且还非常遥远,遥远的就像是天宫玉阙。
白衣公子吃完了这一碗粥,优雅的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手帕通体雪白,只是在手帕的一个角上绣了几个字。不知是哪个角,不知是那几个字。只见白衣公子用通体雪白的手帕轻轻挨了挨嘴唇,就好像没有擦嘴似的,又或许这手帕对他非常珍贵,不忍心弄脏。
白衣公子起身朝少年小子走去,少年小子不知所意,无动于衷。公子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本封面藏青色,内页锈黄色的书。少年也不认识字,遂没有动弹。白衣公子看少年的窘态于是说道,
“多谢你们的收留之恩,这本《法宛珠林》就当是谢恩”,
“我也不多讨扰,过些刻钟便走”
说完,白衣公子就去一旁的大青石上打坐去了。
过了不多久,少年小子的父亲,母亲从外面回来了,拿着一箩筐的蓝色冰块。
“你醒了?”
“嗯”,
“既然恩公回来了,那我就不多叨扰了”,
“拜会”
说完,白衣公子就朝远方走去。
“公子,等等”
中年男子连忙叫住白衣公子,
“公子是往南山去吗?”
白衣公子回过头来,冷漠的着看着眼前的男人,瞬间就起了警惕的心。
“公子,你误会了。”,
“半个月前,也是从海里出来的一个白衣老人,他对我说,要是有一个去南山的白衣人,就让这个孩子跟着,对他有好处的,”
中年男子边说变往屋里走,拿出来一把倩长墨色的细剑,全身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装饰,很是随意,却又是那么的艺美。
“他说,你看到这就会带他走了”
不错,白衣公子认识这把剑,承影,师父的爱剑。
“嗯,师命不可违,走吧”
少年小子似是不愿意,一直看着他的父亲。旁边的中年妇女眼睛已经红润,但她一直忍住眼泪,不让它往下掉。
“七道,跟着公子好好修行,等厉害了,还可以回来看看我们的”
看得出,中年男子尽力控制自己的言语。
七道也非常懂事,没有淌眼泪,反而开学的说道,
“嗯,我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回来看伯父伯母的”
“去吧,好好听公子的话,不要给公子惹麻烦,公子,小七道就麻烦您了”
“嗯,没关系的”,
“小七道,走吧”
“哦”
七道答完又回头望了一眼,收住眼泪往公子跑去。
等人都走远了,中年妇女才流出早已止不住的眼泪,中年男子搂抱她,安慰着。
这边,白衣男子和闷闷不乐的小七道并排走在雪地里,脚下发出“兹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