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打算去念高中？”他拉开窗户，清晨的阳光从他颀长的身影中绕过，他留给她的背影是一片逆光的黑暗。
床上的人因为阳光突然的闯入眯起了眼睛，丝毫没有被这个仿佛张着恶魔翅膀的背影吓到，她觉得，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他可能是唐僧；带黑色翅膀的也不一定是恶魔，那是鸟人。
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爬起来穿上一旁的裙子。
“回去干嘛？”
回去干嘛，她还有什么地位能够在宜市出现，就让她这一辈子腻死在这座里宜市不远的城市：柳城。
白天和黑夜平分她所在的空间。所有的记忆中的人繁忙不堪。
川流不息的往事总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占据了她的心房，无法摆脱这噩梦般的纠缠。
阳光泼满了时间的隧道，悄悄地闯进她的噩梦，她就此依赖。
“很好，希望你不会后悔。”站在窗前的男人转过身子，风不动云不动，阳光在轻轻颤抖着，他对床上的人扬起嘴角，只是那笑容，似藏在大雾里隐秘草丛后的恶狼寻到猎物的那边阴暗和意味不明。
而她不害怕蛇，不怕老虎，更不怕狼，迎面对上他的笑还他一个带着暖风般的笑，把雾吹散，透过草丛，直视恶狼。
“就算我后悔了，不也还有你嘛。”她有信心作为筹码，如果哪一天她想回去了，他一定会帮她。
嘴上是冰心里是豆腐的人最可爱也最好欺负了。
他的笑容散开，孑傲的面容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一丝一毫的破裂，缓缓出声：“我被你利用的前提，是你留在我身边。”
她赤脚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一步一步踏着闯入室内的阳光走到他身旁，抬头忘了一眼窗外依然刺眼的阳光。
“你看上我哪点？想童养媳？不过你也已经成年了，我也快了，是不是太迟了一点？”
她的声音带着稚气，仔细聆听的时候，却又觉得心痛，不知所起。
他像是习惯了她没大没小的话语，没有起伏的转身同她看着窗外的太阳，清晨的太阳还不如午后的盛烈，却也刺眼，硬生生逼自己直视迎上去，嘴角扯出无所谓的浅笑：“童养媳？你初中倒是没有白学，能把自己跟童养媳扯到一起。”
“清晨的空气真好。”她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任由阳光晒在身上，直至冒出汗层。
他们是一样的，如此害怕阳光却比任何人都渴望阳光，那就，把彼此当做是阳光好了，互相利用，却不会互相伤害。
“今天早上吃什么，对你们家的伙食很感兴趣。”她拉起窗帘，把空调调低了一点，
阳光很好，可是不能太长时间享受它的暖或热，就好像，烈日下的水果更容易腐烂，更居然被蛆腐蚀，最终蛆的残剩的水果，一同消失在阳光下。
他抬手把去她的额头上的汗珠，声音有些出乎意料的温和：“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我吩咐过了，这一次放了很多的皮蛋，你会喜欢的。”
他只有在黑暗中才这么温柔吗？她为自己的问题感到可笑，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手：“谢谢。”
“你偶尔，可以不用这么客气。”收回了手，他转身踱步欲离开房间。
他生气了，她感受到了，并非盛怒，带着讽刺的低气压而已。
她追上他，双手搂住他的胳膊，陪伴他一起下楼吃早餐：“我知道了，不过我不客气的时候，可是真的很不客气的，还希望你别嫌弃。”
为她的主动示好感到满意，他低头，只能看见她发顶的发旋，她瘦小的脸从他的角度几乎是迷蒙的。
“多吃一点，青春期太瘦不是什么好事。”
“谁是青春期了，你吗？可是我感觉你更加像更年期啊。”她吐了吐舌头，抬头直视他黑得过分的瞳孔。
在他们到达餐厅的时候，在一旁等候很久的中年人向他们鞠躬：“少爷，早上好……”
语毕，中年人把一旁开着的窗帘拉起来，迎接他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