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然,阿姨想知道,你对林涵是怎样的情绪。”
车子开了一分钟,考虑到路程时间问题,顾芜抓紧时间问出口,没有任何时候能比现在更加适合。
顾非然没有想到一向不爱打听他感情的阿姨会问出这种问题,目光抖了一下,睫毛弯弯,视线依旧忘了正前方。
“我不知道。”
并非敷衍,只是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情绪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绪,是喜欢,是爱,还是依赖。
他从来不屑于付出感情,就算顾芜对他这么好,他也没有感动,只是因为顾芜是他最后的家人,所以他愿意跟顾芜接触。
而林涵之于他,非亲非故,不过一个整天让他生气的小丫头,他却是觉得,自己离不开的,从她把她爱吃的零食拿给他分享的时候,从她温暖他的第一时间内,他就已经被下了蛊毒。
怎么抵抗温暖?
就好像,从沙漠里逛了一圈,突然在你面前有一桶水,你当然会喝。
而顾非然,也当然会接受林涵的温暖。
顾芜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继续问:“如果她以后不会在你的视线中出现,你会怎么样?”
如果不能直接问出来,那就通过这种问题,让她体会一下顾非然对林涵的感情。
这个问题跟现在的局面一样,顾非然浮现出阴郁,似一层雾的阴邪,嘴角不经意的挑起,像死神镰刀的孤独。
“她只要活着,就会在我的视线中。”
顾芜差点没稳住方向盘,她能听得出来,顾非然的意思。
如果林涵不愿意呆在他身边,那么顾非然也不愿意放过她,会杀了,至少,让她的灵魂永远陪着自己。
她没想到,顾非然的心理已经畸形到这个程度了。
也不能怪顾非然,任谁经历了那种事情,也不会没有阴影,而顾非然只是不愿意接近人,只能说,顾非然算得上看开。
“非然,你这样子,会得不到她真正的钟情,你不能离开她的温暖,她也同样,离不开阳光,如果你成为不了她的阳光,那她会去寻找新的阳光,找不到,林涵会在你的黑暗中像一朵花儿慢慢溃烂。”
距离林涵的所在地越来越近,顾芜抓着方向的手也松了又松,她觉得,林涵是倒霉的,遇到了执着得毁灭的顾非然,还遇见了无条件维护顾非然的自己,这注定,她逃不了了,去不了远方。
除非,他们之间的鸿沟架起一座桥梁。
车子在一座有些陈旧的公寓楼前停下来,几乎在车停下来的那一瞬间,顾非然打开了车门,有一些急迫的下了车。
顾芜连忙跟下去,在这一座楼前愣住,侧头问顾非然:“这么多住户,你打算怎么找,一层一层敲门问?你确定就算你找到了林涵所在的那一间,而那一户的人家会乖乖告诉你,林涵在这里吗?”
“如果他们不告诉你,你要进门去搜?你会被报警,然后我会处理你,所以,非然,你这么急又何用?”
顾非然抬头看了一眼这里的公寓,不算高,可是也不矮,一层一层找,必定要浪费不少时间,而且很有可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