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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东方破晓

东方破静静立在山头,面朝东方。

有风轻拂,吹起他的鬓边发丝,遮住了他东望的眼。

天色有些暗。还未日出。

东方破右手慢慢握紧剑柄,直到掌心感觉到一丝疼痛,才缓缓松开手。

皱紧眉头,东方破低声自语:“难道是多事之人戏弄于我?“

他不禁想起昨日午后发生的事。

昌许城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城中最富盛名的酒楼当属“悠哉酒楼“。

这个名字起的颇有些特别,东方破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进了这家店。

东方破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独自一人喝着酒,酒名“清泉游“,据说是酒楼最富盛名的酒水。

他左手举杯慢慢品酒,右手则轻按放置在酒桌上的剑。

这是他的习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拿着他的剑。

那是他的命。

酒楼门口忽然跌跌撞撞走进一个书生,衣衫有些凌乱,披头散发,右手握着一支毛笔,墨汁顺着笔尖直往下淌。

书生踉跄着走到东方破的酒桌旁,顿时一股扑鼻的酒气传来。

东方破皱皱眉头。

书生看了看放在酒桌旁的剑,抬起醉眼道:“你会用剑?我以前也会用剑,不过现在改用笔了。“说罢,还故意用笔在空中虚写了几个字,弄的墨汁漫天飞溅。

东方破没有动,任凭墨汁滴在衣衫之上。

书生似乎有些高兴,拿起酒桌上的酒壶,一口气灌下半壶,方才吐出一口气,道:“‘清泉游’,我好久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说罢,坐到东方破对面,微笑着看着他。

东方破也看着书生,半晌,提声叫道:“小二,再来一壶‘清泉游’,拿一个杯子来!”

书生大笑,道:“老兄如此爽快,小弟就再陪你喝上几杯。”

二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书生不时说些疯话,说到兴起,还挥笔在空中写上几个字,东方破只是静静喝酒,并无言语。

看着一壶酒将尽,书生忽然放下笔,用手一抹嘴道:“老弟稍候片刻,为兄出去一趟,稍后便回。”话毕便踉跄奔出。

东方破不禁莞尔,这书生刚来时称自己为“小弟”,如今却又自称“为兄”,当真醉的可以。

书生出去不久,只见一位白发凌乱、衣衫褴褛的老婆子拄着杖走进酒楼,手中拿着一个破了半边的碗,挨个的酒桌走动,口中不住说道:“大爷们行行好,救救我这老婆子,给几文钱度日子吧……”

酒客门都无动于衷,甚至有喝醉的更是大骂出口,将老婆子推到一旁。

东方破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只是慢慢喝酒,待那老婆子走到他的酒桌时,不待她说话,东方破已放了一两银子在破碗里。

银子落入瓷碗中发出的声音非常悦耳。

老婆子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多谢大爷,多谢大爷……”眼中泪花闪动。

老婆子谢了一阵,转身颤抖着走出了酒楼。

她刚出去不见了人影,方才那书生又走了进来,边走边向后望。

走到东方破桌前坐下道:“真奇怪,是谁给了那老婆子银子?”

东方破道:“我.”

书生一听立马蹦了起来,:“你这个傻子,那老婆子分明是骗钱的难道你看不出来?”

东方破看了他一眼:“哦,是吗?”

书生大怒,指着东方破道:“枉我和你称兄道弟,你原来这般痴呆,气煞我也!走了走了,我去也!”

说罢一把抓过毛笔,气冲冲的走了。

东方破不言语,只是静静喝酒,右手按着剑柄。

这时酒保走过来道:“这位客官,有一位公子托小人给您捎了一张纸条。”

东方破抬头,接过纸条道:“谢了。”

酒保走后,东方破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

“破晓时分,大洪峰上。

过期不至,……”

“至”字后面的字迹似被抹去般,看不清楚,东方破皱起眉头,小心的收起纸条。

大洪山是昌许城外的一座山峰,东方破也曾听过这座山的名字。

东方破点了点头,道:“小二,结账!”

东方破站在山顶正想到这,忽然听到有脚步声。

东方破回头,只见一个人正背对着他站定,头戴斗笠,身着白衫,左手提着一把剑。

东方破沉默半晌,道:“我不习惯看别人的背影。”

白衣人闻言道:“为什么。”说着,慢慢转过身子,但仍低着头,面容被斗笠遮住。

东方破不答,却问道:“是你约我的?”

白衣人低声道:“不错。”

东方破看着白衣人道:“何事?”

白衣人依旧低头,淡淡道:“一件关乎你们四兄弟身家性命、英明荣辱的大事!”

东方破不语,只是盯着白衣人,目光似乎要将那竹笠刺破般。

白衣人道:“东方庄主为什么不说话?”

东方破淡淡道:“我再猜你后面的话有几分可信。”

白衣人一怔,道:“我还没说,你如何知道它有几分可信?”

东方破道:“所以我才说‘猜’。”

“哦?”,白衣人一笑:“这么说,只要我说出话来,你就能知道它的真假?”

东方破道:“我相信可以。”

白衣人冷笑一声,问道:“那么东方庄主猜到了我后面的话有几分可信了吗?”

东方破道:“三分。”

白衣人一怔,道:“只有三分?”

东方破握紧剑柄道:“不错。”

“为何只有三分?”

“因为我面对的,不是坦荡之人。”

白衣人轻轻玩弄宝剑,问道:“何出此言?”

东方破不再看他,目光投向远方天际,轻声道:“你若是坦荡之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仅仅凭此东方庄主便认为我并非坦荡之人,未免有些武断了吧?”白衣人道。

东方破静静的道:“我不会错。”

白衣人不语,半晌道:“东方庄主真想知道我的真面目?”

东方破不言,却将目光重新移了回来。

白衣人大笑一声,右手猛然间将头上竹笠掀去。

那竹子编就的斗笠飞出好远,落在一棵树上,顿时惊起一群飞鸟。

白衣人慢慢转身,正视东方破。

当东方破看清白衣人面容时,瞳孔猛的一缩,定定的注视着那张脸。

白衣人微笑,道:“想不到吧,东方庄主,我是易水寒。”

东方破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淡淡道:“我是很想见易水寒,可惜你并不是。”

白衣人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易水寒?你见过易水寒吗?”

东方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东方破目光渐渐飘远,仿佛在回忆着。片刻,才回过神来,看着白衣人道:“我不得不佩服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术,你的容貌、身材、声音和易水寒都很像,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但,你还是露出了三个破绽。”

白衣人依旧微笑,道:“愿闻其详。”

东方破静静道:“大多数剑客用左手提剑,那是为了在对敌时拔剑的方便,但易水寒是个例外,他喜欢背剑,即使是提剑也是用右手,因为他使的是左手剑。而你,却是用左手提剑的。这是你露出的第一个破绽。”

白衣人看看左手中的剑,笑着道:“不错,这确实是我的疏忽。”

东方破接着道:“第二处破绽便是你的眼睛。你的容貌可以易容的和易水寒一般无二,但眼睛却不能。天下间没有谁的眼睛能比易水寒的双眼更明亮。”

白衣人点头道:“我从未见过比易水寒那双眼睛更明亮、更锐利的。那,第三处破绽又是什么?”

东方破道:“易水寒为人洒脱坦荡,做事从不遮遮掩掩,更不会用斗笠遮住自己的容貌,因他本是率性之人,不怕别人认得他。”

白衣人道:“这就是第三处破绽?”

东方破点头:“正是!”

白衣人大笑,道:“好一个东方庄主,我果然是骗你不过。”

东方破待他止住笑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吗?”

白衣人笑道:“东方庄主何不再猜上一猜?”

东方破看着白衣人,忽然道:“你是昨日与我饮酒的书生。”

白衣人道:“哦?何以见得?”

东方破从怀里取出纸条,右手轻轻一送,那轻若鸿毛的纸条竟笔直飞向了白衣人。

白衣人右手一伸,伸出两根手指将纸条夹住,身子竟微微一震,片刻,方吐出一口浊气,道:“东方庄主好精深的内力!”话毕,打开纸条,上面正是哪三句话:

“破晓时分,大洪峰上。过期不至,……”

东方破道:“昨日那落拓书生与我饮酒时,曾谈到三国时曹孟德的诗句,说他的诗只有一首《观沧海》还勉强能入眼,说着,还用毛笔在空中写下了几句。期间他在写‘洪波涌起’的‘洪’时,最后一捺外宽内窄,运笔始慢终急,且收笔时笔尖上挑,与你手中纸条上‘大洪山上’的‘洪’字如出一辙,所以我猜你便是昨日的书生。”

白衣人赞道:“无外江湖中人皆称你智过孔明,果然名不虚传。不错,昨日那书生确实是我!”白衣人说话间,将头向后一转,再回头时,面容已经改变,正是昨日那持笔书生。

东方破叹道:“如此易容之术,当真是独步天下,想必昨日那讨饭的老妪也是你扮的了。”

白衣人道;“哦?我又漏出了几个破绽?”言下已是承认昨日那老妪确为他所扮。

东方破道:“依旧是三个。”

白衣人微笑作揖道:“在下洗耳恭听。”

东方破不再看他,道:“那老妪的脚步声,虽乱而稳,落地沉着,根本不像是一位久经饥饿折磨的老妇人,这是第一处破绽。”

“第二处破绽,是当我在她那碗中放入银子时,她虽说连声道谢,甚至流出了眼泪,却仍旧不够真实。但凡是真正被饥饿世态冷暖折磨如此的人,特别是老而无依的妇人,一时间获人如此恩惠,定会感激的跪拜流涕。”

东方破转过身来,目视着白衣人道:“第三处破绽便是当我给那老妪银子时,竟在她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而那正是我杯中‘清泉游’的酒香味。想她一个贫而无依的老妇人,饱食尚不可得,又在何处得以喝到这全城最贵的酒水?多半是你迫于时间之故,来不及除尽身上的酒气味,便易容成那老妇人来试探于我。”

白衣人道:“我真是有些佩服起你来了,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三个破绽,佩服佩服!看来我的易容之术还未到纯青之境啊。”说罢叹息一声,似乎甚是遗憾。

东方破猛然问道:“你到底是谁?”

白衣人抬头微笑道:“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他前一句还是男人的声音,后一句却转为柔媚的女子声音。话毕,用衣袖遮住面孔,一个呼吸间,放下衣袖,已变成昨日那老妇人的面貌,之后,他竟又易成东方破的模样,微笑着与东方破对视。

东方破暗暗握紧剑柄,半晌道:“我知道了。”

对面的白衣“东方破”道:“你知道了什么?”声音娇媚悦耳,竟是个女子的声音。

东方破道:“五年前,在江湖中以易容之术闻名的‘千面书生’在一夜之间便了无踪迹,如从人间消失一般,传言他被点苍派的掌门苍玉子击杀于泰山之巅,然而在半月之后,苍玉子却是离奇的死在了自己门派的藏书阁,一时间这两件事震动武林,有人说是千面书生的故友替他报仇,潜入点苍派杀死了苍玉子,但究竟真相如何,却是无人知晓。如今看来,传言多半不可信,你说是吗,千面书生。”

白衣人再次将面容易回那书生模样,笑道:“什么也瞒不过东方庄主的法眼。”

东方破盯着千面书生,忽而走过他身旁,欲下山而去。

千面书生道:“东方庄主就这么走了?”

东方破停下脚步,背对着他道:“我不取你性命已是仁至义尽,你还待如何?”

千面书生道:“东方庄主难道就不想知道我约你来所为何事了吗?”

东方破慢慢转过身,直直的盯着千面书生道:“说!”

千面书生不知何时又将那毛笔提在了手中,微笑着,不紧不慢的在空中虚写着诗句,道:“东方庄主何必这么着急?来看我这一首《大风歌》写的如何?”

东方破握紧手中的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沉声道:“我没有时间与你浪费!”

千面书生依旧不紧不慢的微笑着;“呵呵,东方庄主何必这么急呢,还未日出,不如我们等到天明了,再谈如何?”

东方破目光紧紧的盯着千面书生,忽然笑了,道:“你在这里和我说这些废话,无非是想拖住我罢了。既然如此那恕在下不奉陪了。”说罢,转身而去。

东方破刚走出去两步,忽然身旁一股微风拂过,千面书生竟又站在他的身前挡住了去路,令得东方破不得不停下脚步。

千面书生依旧微笑着,看着东方破道:“堂堂点剑山庄的大庄主,难道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么?抑或是你对你那几位结拜兄弟的生死荣辱一点都不在意?”

东方破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我再说最后一遍,有话快说,否则就不要再纠缠我。若你再阻我离去,迎接你的,便会是你的血!”

千面书生轻笑一声,,抬头看了看东方,喃喃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啊。”说罢,转过头,看着东方破道:“既然东方庄主这么急于知道,小生自然不会再拖延时间了。”

东方破不语,只是紧紧的注视着千面书生。

千面书生脸上笑容不减,右手轻轻把玩着那支似乎跟随了他很久的毛笔,片刻,才抬起头,淡淡的道:“不知东方庄主可知道在这昌许城东二十里外,有一个铁木庄?”

东方破漠然点头,等着下文。

千面书生继续说道:“那东方庄主可知道,那铁木庄是何人的?”

东方破冷冷的道:“铁心、木朗两兄弟。”

千面书生笑道:“不错,这是这江湖人称‘铁木双英’的两兄弟。”顿了顿,千面书生接着道:“那东方庄主是否也知道,您的四弟,也就是北冥四庄主和这两人关系似乎还不错?”

东方破点头,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四弟和这铁心木朗二人在三年前相识,彼此意气相投,这铁木庄也正是在那时由北冥鹏提议创建的,而北冥鹏自己更是在铁木庄亲自坐镇三个月,将一些欲前来闹事的人生生震住,再加上铁心木朗二人武功也还不差,为人又仗义正直,因而这铁木庄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东方破在前几天听北冥鹏说过,似乎近几日要去那铁木庄看看二人,顺便蹭上一顿酒吃。想到这,东方破忽然有些不安。千面书生提这些干什么?

千面书生静静的看着东方破脸上神色的变化,片刻才道:“可小生却是听说,在昨夜子时,铁木庄上至两位庄主,下到庄丁女眷,一共一百三十二人,全部被杀,无一活口!”

东方破的脸色终于变了。

千面书生将这一切看在眼底,脸上的笑意更浓:“而且,我听说,贵庄的四庄主北冥鹏,今天似乎要去铁木庄与铁木双英叙叙旧啊!”

“东方大庄主,是这样吗?”

千面书生一脸和煦的笑容,站在东方破身前。

东方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提剑的左手紧紧的握着剑鞘,抬眼看着千面书生,慢慢开口,声音嘶哑,却异常的冰冷:“我四弟习惯在天刚亮时赶路,当他赶至铁木庄时正好看到全庄被杀,而这时又会有不少闻讯赶来的江湖名流撞见这一幕,于是,我的四弟,北冥鹏,就会被理所当然的认定为是屠庄的凶手,是这样吗?”

千面书生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抚掌道:“东方庄主果然机智过人,小生佩服。”

东方破脸色冷的如霜,低声喝道:“让开!”

千面书生悄悄退后半步,道:“呵呵,以我之力,东方庄主要离开,我自然是挡不住的,但今天,这里却是不止我一个人啊。”

东方破将目光移向千面书生身后,早在千面书生来之前,他便感觉到这座山峰周围有着一些隐晦的气息,这些人虽然极力的掩饰,但却也逃不过东方破敏锐的灵识。

“既然想要留住我,就把那藏身在四周的人叫出来吧。凭你一人,还远远挡不住我。”

东方破淡淡的说道。

千面书生轻声笑道:“既然东方庄主都下令了,我也只有照办啊。”

话音刚落,便有十道身穿黑色斗篷的身影不再掩饰自己的气息,两个呼吸间,便从四周将东方破围住,这十人气息相连,牢牢的将东方破锁定在中心。而那千面书生却是提前一步退了出去。

东方破慢慢环顾四周,发现这十人有高有矮,胖瘦不均,但气息却极为相近,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是惊人的相同。天还未大亮,这些黑袍人的面孔被宽大的袍子遮住,看不清面容,手中提着式样不同的刀剑,甚至有两人手中拿着亮银枪,这一点让东方破很是诧异,这十人气息都是不弱,而江湖中能有如此功力,又是用枪的人,一只手便数的过来,且东方破和那几人也打过交道,与这两人的气息相去甚远,江湖中何时又出现如此用枪的行家了?

将心中的疑惑抛开,东方破望着不远处的千面书生,淡淡的道:“你认为就凭这十人便能拦住我吗?”

千面书生不语,但嘴角的笑意却是不减,眼中满是自信。

东方破将目光投向东方,轻声道:“换做平时,这十人或许可以拦住我一段时间,但你们却算错了一件事,现在,是破晓时分了啊。”

千面书生嘴角的笑容一僵,忽然间似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一变。

东方破将目光收了回来,淡笑道:“想到了么?”东方破将左手中的剑捧到面前,右手轻轻抚着剑鞘,喃喃道:“这把剑,名为‘破晓’,只有在天明日出的那一刻才会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也是这把剑最锋利的时刻。在这一刻,没有什么可以挡住它的剑气,即使是武技内力在我之上的人也不行!”

东方破静静说着,似乎将自己赖以破敌的优势尽数说与了千面书生,但千面书生的脸色却是随着东方破的话变得越来越难看,终于是忍不住冲着那十名黑衣武者大喝道:“动手!”

几乎是在千面书生话音一起,那围在东方破四周的武者便已气息暴涨,手中的兵刃包裹着层层的内力,发出了自己的致命一击,那强劲的力道即使还未碰触到东方破的身体,隐隐的罡风已经吹的他衣衫猎猎而舞,一头长发向后荡去。

面对十人足以令任何武者变色的合力一击,东方破却依旧从容,面朝东方,望着那即将喷薄而出的太阳。待十人的攻击即将粘身的一刻,就当千面书生以为东方破要在这一击中受伤吐血的一刹,东方破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破晓剑的剑柄上,用力,握紧,拔出。

那一瞬间,千面书生只感觉自己被一把锋利至极的神剑击中,全身已经被分裂开来,分成了无数份,一口献血夺口而出,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飞而去。这一切来的是如此的快,快的他根本来不及伸手去防御,甚至快到他还没有感觉到身体的疼痛,自己便已经在空中了。

在千面书生的眼中,东方破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他看到的只是一团如同朝阳般耀眼的光芒,向着四面八方散射着夺目的光束,那光束是如此的刺眼,以至于以他的修为都感觉到眼睛被刺的酸疼,甚至流出了眼泪。但他却不敢闭眼,一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一团耀眼的光芒,似乎是不甘心,抑或是还心存侥幸。

但他失望了,因为他看到了那团光芒越来越亮,向四面八方散射的光束也越来越多,甚至那光芒已经将东方破四周黑衣武者的身影都包裹了进去,在外面只能看到一环淡淡的黑色残影。

千面书生彻底失望了。他知道,那一团灼烈的光芒只是东方破催动破晓神剑所激发出的剑气而已,只是这剑气太过强烈,太过密集,才会产生这如同朝阳光芒般的错觉。

千面书生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次的任务,失败了。他在心中低声道。

东方,经过了黎明前的黑暗,灿烂的阳光终于刺破了地平线,一团光芒缓缓升腾起来,将整个天地照亮。

大洪峰上,就在这一刻,传出一道低沉淡漠的声音:“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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