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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寻医

还未到午时,青山城门外几棵杨柳上的蝉儿,便已开始“知了知了”的叫着。几个官兵站在城门口,懒散的检查着进城的路人。

现在进城的大都是些附近的山农,趁着赶集的日子,带着自家的货物,到城里换些银钱或是些生活用品。在进城的人群中,有着一个约莫8、9岁的小孩,跟在一个戴着斗笠的老人身旁,小眼睛四处的张望着,许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只是小脸儿有些苍白,原来是个病胚子。

叶心睁大着双眼,四处的打量着。那在官道上走着的马车,那路旁开着的些铺子,甚至是城里大户人家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对从未出过村的叶心来说,都是那么的新鲜。只是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叶心有点怕生,紧紧地挨着身旁的爷爷。

就在这时,一个和叶心差不多年纪的小孩从叶心身边走过,手里还拿着串儿红通通的冰糖葫芦,边走边甜甜地咬着。叶心的目光一下子全聚在那小孩手中的冰糖葫芦上,再也转不过来了。

叶老看着旁边睁大着双眼盯着冰糖葫芦的孙子,老脸上浮出一丝笑意。牵着叶心的手,径直地走到路边一处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旁,指着那草棒子上插着的一串一串的冰糖葫芦,回头向叶心问道:

“心儿,你要不要吃?”

“您老人家带着孙子赶集呢?哎呦,看你家这孙儿模样别提多俊。”那小贩瞧着眼前的爷俩,知道又来了生意,也不等叶心答话。“要不要来两串?”

叶心看着眼前那一串串的冰糖葫芦,正要点头,但却又想起家中的情况,而且今个儿是来城里求医的,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

叶老看着身旁懂事的孙儿,咧着嘴笑了笑,从怀中的布袋里掏出一文钱,买了串冰糖葫芦递给叶心。叶心呆呆的接过冰糖葫芦,好奇的望着爷爷,直到听着爷爷说不打紧,方才开始吃了起来。小嘴儿咬着红通通的冰糖葫芦,冰冰凉的,甜透心了。

叶老带着叶心来到一间名为张生堂的药铺,店里的俩小厮正在柜台边忙活着,其中一小厮瞧见有熟人来了,忙招呼道:

“叶老你今个儿又带药材来了?”看到叶老旁的叶心,又道:“这是你孙子?”

叶老应了几声话,那小厮便把叶老带到药铺里头的一个小房间里。叶老将竹篓里装着的些个药材倒在房间的地上,对着一旁点数的小厮问道:

“你们张掌柜的在不在?”

“张掌柜今个儿带孙子到盘城的百草堂去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小厮边点着药边说着,“怎么?你找他老人家有事?”

叶老听着说张掌柜不在,脸上流露着些懊丧之色。又听着那小厮的问话,叹了口气,将叶心患有心疾,今日便是来向那张掌柜求医说与那小厮听。那小厮打小就在这间药铺当伙计,虽然对于行医治病不甚了解,但也清楚心疾是极为凶恶之疾。看着眼前小小年纪天生便患有心疾的叶心,说道:

“就是我家掌柜,估计也治不好这天生的心病。”说着,也不由的叹了口气,随即似乎想到什么,便又说到“要不你带你孙儿去盘城的百草堂看看去?听我家掌柜的说,百草堂里的大夫医术很是高明,说不准他能治好你孙子的病呢!”

盘城也同青山城一般,是陵南国境的一座县城。只不过青山城是一座小的县城,而盘城却是一座拥有许多年历史的古城。

小厮点完药,将药钱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叶老,又热心地说道:

“你如果要去,这城外的驿站便有马车可以直接坐到盘城,坐马车的话半天估摸着也就该到了。”边说着,边又将叶老爷俩二人领到药铺门口。叶老听着小厮的话,告了个谢,拉着叶心便往那城外的驿站走去。

夕阳的余晖静静的照射在青色的城墙上,古旧的城砖似乎还泛着些金色的光,向人们默默展示着它走过的岁月。一辆马车从南边飞快的驶向了盘城,到达城门口时,却并没有进城去,而是拐了个弯,向着城门外的驿站飞驰而去,原来是驿站的马车。

一个老人带着个小孩从马车上缓缓地走了下来,这两人便是从青山城赶过来的叶老和叶心,只是坐了半天马车,两人神色上都显得格外的疲惫。两人缓缓地进了城,叶老抬起头看了看天上,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叶老带着叶心寻了家简陋的客栈,吃了些菜食,向客栈的伙计打听了下百草堂的位置,便就早早的睡下了。

天还刚微微亮,叶老便已带着叶心,来到了这家名为百草堂的药铺。

百草堂,说是药铺或许有些夸张了。但说夸张并不是指百草堂的店铺算不上是一间药铺,而是百草堂看上去并不像是一家药铺,反倒像是一个大户人家住的庭院。一个很是高大的庭门,上面有着块写着百草堂三个大字的黑木牌匾,整个牌匾虽然看上去很是简单,也不像些官家老爷家中牌匾镶着金边,但却是有一番古色古香的味道。

叶老哪里见过这种药铺?站在百草堂庭门口的叶老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手习惯性的摸向了怀中的布袋,布袋里放着的些个银两是叶老这几十年来所省下来的积蓄。似乎感受到布袋中银两的重量,叶老心里踏实了些。

微微定了定神,叶老举起手,对着那红漆门敲了敲,一个似是小厮模样的少年从门中探出个脑袋,看着爷俩,也不问话便开了门将爷俩二人迎了进去。叶老看着小厮竟然不问话就将自个儿请进屋,心里也很是纳闷,但也不说话,拉着叶心走了进去。

那小厮将爷俩二人带到一处庭院门口,便告了个辞,转身走了。叶老紧紧的牵着叶心的手,走进了那处庭院,却发现庭院里头站着许多人,而且那些人还都带着些和叶心差不多大的孩子。

叶老忐忑不安的看着院内的这些人,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张生堂的张掌柜么?忙带着叶心向张掌柜走了过去。张掌柜带着孙子正在和旁边一些熟知的药店掌柜说着话,忽然感觉有人朝自己走了过来,转头一瞧,发现竟是叶老,而且叶老身边也跟着个7、8岁的孩子,心中感到很是奇怪,忙问道:

“你怎么也带孙子来了?”

叶老听着张掌柜的问话,心中很是疑惑,却也不答话,反倒询问起他来。

张掌柜瞧见叶老似乎对这里什么也不知道,便又问道:

“你不是带孙子过来测试的?”

叶老听着张掌柜的问话,一下子傻眼了......

原来这百草堂是这一片地区一个叫玄体宗的门派的外门堂口,而玄体宗却是一个以炼体为主的修真门派。今个儿是玄体宗挑选门下弟子的日子,这些站在院子里带着孩子的人,大都是百草堂的其他分堂掌柜或是些与百草堂有些关联的药铺掌柜。这些人大都是带着自己本家的亲戚过来测试,看看自家的孩子能不能有那个福气,被玄体宗收为门下弟子。

叶老听着张掌柜的讲解,心中很是惊奇,便将自家的来意告诉了张掌柜,张掌柜听到叶老的话,知晓了叶老的来意,也不由的愣了愣神。罢,又看了看叶老旁和自己孙儿差不多年纪的叶心,安慰叶老道:

“等下测试完了请那百草堂的大夫帮你孙子看看,那百草堂的大夫据说是那玄体宗的外门弟子,医术着实了得。”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从庭院里头走了出来。这青年长的很是眉清目秀,一身白衣无风自摆,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只是脸上有着些掩饰不住的傲气,让人很难生出亲近之感。青年的身后是个身材有些发福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唯唯诺诺地跟在青年的背后。

院子里的众人见着进来的人,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那身材发福的中年便是这百草堂的堂主,而他一脸赔笑相对的那个青年,应是那玄体宗的弟子。

那青年站在院子的台阶上,一双眼睛如鹰隼般地扫了扫四周。发觉没了声音,这才把手伸向腰间的锦囊,只见那青年从那小小的锦囊中竟掏出个像是白玉做的镜子。院中的众人哪里见过这等怪异的事情,一个个瞪直着双眼,口中还发出连连地惊叹。

那青年听着众人的惊叹,神色似乎很是傲气,毫不客气地说道:

“一个一个过来测试,将血滴进这识体镜上。”说罢,又从怀中掏出把小刀,放在了一旁。

识体镜,顾名思义,是一种通过滴血而检测体质的一种常见的修真法器。

一个离那识体镜最近的老人牵着自家的孩子,第一个走上前去。用那小刀在自家孩子的手指上轻轻的开了个口子,将血滴在了那白玉色的镜子上,只见那镜面发出一道淡淡的白光,随即却又暗了下来。

“不合格,下一个。”那青年见是白光,眼角闪过一丝不屑,面无表情道。

有了第一个先例,众人一个接一个的将自家孩子的血滴到那白玉色的镜面上,不过那镜面多是发出些淡淡的白光,只有个别家的孩子是发出淡青色或是淡黄色的光。发出白光的那些个,都失望地带着自家孩子走了,留下的也只有寥寥的那几个发出带颜色光的。

看见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张掌柜紧紧地抓着孙子的手,走到那镜子旁,将孙子的血滴到那镜子上,当看到镜子放出的也是淡淡的白光,无奈地摇了摇头,也随着众人离了那院子,走了。

院子里的人愈来愈少了,最后除了那几个留下来的,就只剩下叶老和叶心还站在院子里了。那青年见着今个只有三个人的体质合格了,心中很是不喜,又瞧见叶老和叶心还傻站着,语气很是不善的说道:

“你还不过来呢?”

叶老瞧见那青年是对自己说,心里很是不安,忙走上前深鞠了个躬,道:

“这位上仙,我..我是带孙子过来求医的。”或许是紧张了,叶老说话还带着点结巴。

“求医?”那青年听着叶老的话微微一愣,转而又不耐烦地说道:“测完了再说。”

叶老听着那青年的话,知道已经没了别的选择,便拉着叶心走到那镜旁。拿着小刀在自己手上擦了擦,照着先前的那些人,轻轻地在叶心的指头上开了个小口子。只是那口子太小了,血出的少了,一滴小血珠在叶心手指尖晃悠了两下,才坠了下去。

那血滴到镜面上的一瞬间,却见着整个识体镜的镜面上绽放出紫色的光芒,和先前那些淡淡地光不同,这紫光甚是刺眼,似乎还带着些嗤嗤的声音。

那青年本已很不耐烦了,突然见着这耀眼的紫光,大声叫道:

“煞雷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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