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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天郸湖中一世界

这欧阳柯将起义军收入麾下编排进了自己的军队之中,并任郑永年和江冲为先锋,而很快的皇城传来消息,陈国舅自称皇帝,已命人来收欧阳柯的兵权,若是欧阳柯不交出兵权便是叛国,其罪当株,劝欧阳柯千万别轻举妄动,谁知话刚说完不久,就听说被软禁深宫的皇帝自溢而亡,陈太后悲恸之下也随皇帝西归而去,乍听此言,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被这陈海严所杀,可是又能说什么呢?自问一个脱离统治的人怎么会乖乖交出兵权呢!陈海严这一出明显是低估了欧阳柯。历家的天下还会继续下去,那日凌无心提及的天郸湖在并州中部,凌无心和周庭都会与他一同前去,凌无心来并州这些时日问了一些地方上乡土人情,还有一些趣闻轶事,从一些人的嘴中竟然听说了天郸湖上竟有一处常年下雪,只是隐约藏于湖中,只有乘船入湖者才能看见,不过都是有去无回的主,所以这天郸湖如今已成为了并州的禁地,任何人都不能到湖上而去。

天郸湖之于后来越传越邪乎,越传越有人想去,至于能否回来,估计他们的亲人最清楚了。而凌无心也因为它的诡谲而想起了太祖皇帝,其实史书早有记载:“远宣元年,太祖时任将军,乘船过天郸湖,后不知所踪,十日后,乐而归,众不解其意,然之不答,遂成谜。”根据这史记所知,就只有这么多。

并州在天下各州之中不算特殊,这天郸湖从古至今便已存在,姑且从太祖的话里听不出玄机,云相子在陈海严造反的之前,便已将将军府移了个空,还有将军在朝中军队部下也一并调了过来,一时间陈海严的兵力也弱了不少,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只能愤愤派人去追杀的份了,而之所以他会这么急切,当然是他现在坐在这个位置并不稳妥,所以不舒服。

凌无心和欧阳柯的棋局对弈到得最后,竟然旗鼓相当,难分胜负,记得最后两人噗嗤一笑,笑得像小孩一样天真无邪,童叟无欺,而笑过之后,欧阳柯冷冷一句:“我们立一个十年之约,十年后再见我们都一定要完成自己的心愿。”

望着那一方亘古不变的苍茫天际,老鹰雄踞,夕阳垂暮,映出一树流红掉落水面的粲然,他淡淡回了句:“这个十年之约挺好的,我们定下吧!”

于是凌无心一声不吭的走了,当时他们的心情如何?每个人都能想象出来,就是那种志得意满,志在必得的澎湃情感,有了这股藏于心底的力量难道还会害怕实现不了吗?

天郸湖的湖面烟波迷绕、绿水萦波,湖光山色间的天郸湖可谓十分平静,不过有一点让人惊奇的是这个湖太大了,大的有些像海,海是极浩瀚的,而单单瞭望这湖水便有些浩淼了。欧阳柯今日汇合雪州而来的云相子,还有将主将李玄、关思义一并带了去,这两人智谋深远,带着他们不会对自己不力,他们向附近的船夫租了一艘大船,大船停靠在天郸湖上正要行去,忽然听见有人呼喊,回头一望,看见阳光中站着一脸静默的凌无心。

凌无心一边走来一边展颜一笑,霎是英俊潇洒,欧阳柯远远呵斥一声道:“你不陪着你的美娇妻,跑到我这来干什么?”

凌无心微微一笑道:“还是周庭叫我来的呢!她怕你太没用,要是回不来了,哪里有你的千秋霸业,哪里有国泰民安,所以我便不辞幸苦的来了。怎么我来,反倒折煞了你不成。”

欧阳柯唱着反调高喊:“就是折煞我了。”

“那我走了。”他反过身去,正要走远。欧阳柯声音含有笑意,揶揄道:“既然来了,哪有回头的道理,你现在就帮我。”

他们驾船飘然而去,可是行过一些路途,却是无惊无险,水面只见清波荡漾,却不见有何异常,又过了一阵,突然空气中竟有一些寒冷,船中数人不知空气怎会陡然变冷,当先欧阳柯还觉得奇怪,他特意走出船舱一看究竟,走出船外,便看见眼前离他们数米远是一处落雪的湖面,湖面冻结根本无法前行,而他才意料到一件事,这冻结的冰坚若磐石,要是撞上去,个个都有落水的可能,而且船翻之后,在想回去恐怕难比登天,他见无法叫出船中的人,于是手中一股内力向坚冰席去,彭的一声,冰块四碎荡开,漾起了极大的涟漪,涟漪荡开之后,船便有了停顿,这时船中数人已有警觉,便将船停了下来。

幸好欧阳柯及时的动作才没有撞上这厚厚的冰,不过在场的人都感觉不可思议,怎么湖上竟有冰,凌无心往裂开的冰层看了一眼,他旋即道:“难道这里面大有玄机。”

欧阳柯与之面面相觑道:“或许我们应该去看一眼。”李玄和关思义看着二人,义愤填膺道:“将军,还是让末将二人前去吧!你姑且不能有事。”

欧阳柯莞尔一笑道:“你们是我主将,更不能有事,更何况既然是我想要的,就要亲力亲为。不是吗?”

二人苦劝无果之后,便也放弃了,先将船使离冰面,欧阳柯二人运起内力向冰面再次击去,只见冰面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二人鱼贯而入,首先映入眼睑的当然是水,但是二人都继续向下游去,不知游入了何许地方,噗通一声两人掉进了一个洞中,凌无心当先睁开了眼睛,极目远眺眼前的景象,不禁多看了两眼,满眼发光的将欧阳柯摇醒,欧阳柯醒来之后,也看了一眼眼前的美景,也发出一样的神情,两人就这样看了好一会,才痴痴道:“好美啊!当真仙境也!”

两人看见一座城,城墙乃是用七色彩石所建,彩石竟然焕出七色彩光,仿佛有祥瑞将这座城庇佑一般,两人再次面面相觑道:“我们是在水中吗?”两人不由自主的点头道:“莫非我们都已经死了。”凌无心当先掐了自己一把,却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疼痛的,欧阳柯有再次惊叹道:“莫非这是一座水中城。”

“水中城,那就奇怪了,谁会在水中建一座城呢!这等奇思妙想,我们当真要借鉴一番。”凌无心略感兴趣的不住遐想。

七色城墙在外发着光,城墙内是怎样的一副景象呢?门外没有一个士兵把守,凌无心轻轻推开了城门,竟是开着的,两人一进去,一道金光当先照得人脸热烘烘的,欧阳柯认真研究,却发现是一颗缩小版的太阳,太阳将城中一切照得生气勃勃,远近各处也有形形色色的人或开心或惬意的做着自己的事,好像对他们这两个外来的人全无敌意,又似乎不是同样的人,他们有些灰黑弯曲的头发,眼色微微发蓝,人也较赢朝的人高出一些。

欧阳柯意兴阑珊道:“看来这当真是另一个天地。我们看来是看到有趣的人了。”

他正说着话,一个小孩子语气和善的问道:“我好像没有见过你们,你们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欧阳柯见小孩没有敌意,便谎称二人跳水自尽,谁知一路漂流竟来到了这里,也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那小孩听说二人跳水自尽,露出惊讶的表情道:“人生这么美好,你们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我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来到我们无恨城,你就能感觉到什么是快乐了。”

欧阳柯看见小孩说的认真,不好意思反驳他,反而觉得这小孩还算天真,以后长大了必然知道这个世界的苦果了。

二人躲开了这小孩,却在一条街上看见一个老头在串着洁白的珍珠在贩卖,凌无心从未见过这么晶莹剔透的珍珠,那老头也知道他们不是这里的人,同样也没有产生敌意,二人又将告诉小孩的故事告诉了他,他也觉得惊讶,都觉得他们不应该自绝生路,又将自己所买的珍珠送了一些给他们,还告诉他们其实这珍珠是用一种石头粉做成的,不是真正的珍珠,但是却比真正的珍珠美多了,他还告诉他们不是真的珍珠才是美的,人要多向好的方面去思考,要向他一样。

于是往后他们在无恨城中遇到的人都是对他们友善的人,竟然找不到一个想害他们的人。他们又逛了逛这座城发现路过的每个地方都充满了欢声笑语,而欢声笑语竟然汇聚到上方,凝结成了那一颗“小太阳”,而后来二人才知道这不是“小太阳”,是无恨之珠,专门消除恨意的无恨珠,好似是失传数千年的天下至宝,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了,他们却在天郸湖中一览真迹,可谓难得中的难得。

欧阳柯顿了顿道:“莫非,太祖皇帝当年就是来到了这个地方,才那么开心的。”欧阳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便向其中一位长者叫雪无泪的人求教,雪无泪想了想却摇了摇头,就兀自走开了去,留下两个人失魂落魄的不知道是还是不是。后来两人走向了无恨城的一个小房中,竟看到其中住了四个人,这四人分别叫水寒,水月,明雪,明凝,这水寒和水月是家中的大哥和二哥,明雪却是明凝的姐姐,所以这明凝是家中最小的妹妹。他们当先不知道房中有人,便大摇大摆的去敲了门,却发现房中好似并无人影,两人便一起走了进去,谁知道到房中一看竟有四个人影,而且他们轻功极好,竟然让他们都察觉不出房内有人。

水寒看见他们,欢喜的叫他们坐下,水月则开心的在做饭,但是好像做得不是很好,有烧焦的痕迹,可是他做的很开心,明雪则喜欢在房中飞来飞去,盯着他们二人研究了半天,然后又开始飞来飞去,明凝则喜欢坐在一旁看着书,悠哉悠哉,更是与世无争,凌无心头微侧嘀咕道:“这家人怎么这么奇怪啊!”

欧阳柯回头小声道:“要不,我们问问?”

他们胡乱说的话竟被这四人听了去,水寒当先笑道:“我们是无恨城这一代的长老,你可以叫我们无恨四杰。同时我们也是掌管无恨城的人。”

凌无心更是不可思议道:“我们说的话,他们都能听见,看来他们果真不同常人。”于是又恭敬的问道:“既然你们是这无恨城的主人,可不可以告诉我们几百年前是不是有个外来者来过你们无恨城。”

这四人想了想,明凝本想说什么,被水寒一瞪,登时便低下了头。

欧阳柯看这四人好像闭口不谈什么,凌无心却似乎想到了什么,让欧阳柯拿出什么来,欧阳柯会意之后,从怀里抽出了一件宝物,自然就是崆峒镜了。这四人一看此物,顿时眼冒金光,施展的轻功步法当真无人能敌,一招间欧阳柯手中的崆峒镜已经落入水寒手中。水寒拿到崆峒镜后,最终碎碎念道:“感谢易侠的庇佑,我们到了这一代终于把这宝物寻回了。”

这四人好像丝毫不知道,这样拿走他人的东西是在抢,凌无心发问道:“你们不讲道理,怎么我们手中的东西到了你们手中就变成你们的。你们必须讲个明白清楚。”

这水月说话比较中肯,他却吞吞吐吐道:“这崆峒镜就是我们的,我们的青天石上还有这宝物的画像呢?”

欧阳柯也略有兴趣地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要讲就讲清楚。”

这四人被凌无心和欧阳柯搅得天翻地覆,没有办法,索性就跟他们说说水中城的祖先易侠。易侠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他曾经武功天下第一,他曾经到过星海,看过天下奇景,还将当年的十大恶人一剑击杀,此风华绝代的人物,在无恨四杰口中当真高大伟岸的不似凡间中人,仿佛是一位书中的传奇。

连凌无心也不禁要发问了:“这么风华绝代的人怎么甘心留在无恨城内碌碌无为呢!”凌无心说完这话,明凝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也只有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才会鄙夷易侠呢!他不过是想要一个理想的世界,既然天地不能给他一个,那么他就创造一个。所以我们才有了这么美丽的城。”

凌无心道:“可是他将这天下奇宝一一聚集,却是占为己有的做法,建了这座城也没有什么好喝彩的。”凌无心故意激怒这四个人,可这四个人反而不上当道:“反正他是我们的英雄,你说什么,我们都是不会听的。”

欧阳柯怕他们只见僵持不下,于是接着问道:“那崆峒镜又与易侠有什么关系呢?”

这明凝最喜爱看书了,她绽开清亮的眼眸道:“这崆峒镜可以照出一本书,一本战无不胜的书。”

凌无心又有疑问了:“你们不是不用战争了吗?要这兵书何用?”

明凝听到这一问,又不遗余力的解释道:“当年战火硝烟弥漫,易侠的兵书的确战无不胜,可这也成为各方争夺的宝物,到最后一方胜利,另一方的人民就变成任人践踏的下等人。这不是易侠愿意看到的。”

凌无心不自觉的钦佩道:“你这么说,我当真有些钦佩他了。那不死兵团呢!有没有这东西啊!”

这水月太久没说话了,听到自己知道的便忙不迭说道:“这不死兵团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当年那群跟随易侠的人,都有不怕死的意志,所以逢战必赢,你们说不死兵团就见怪不怪了。”欧阳柯听到耳中也才恍然大悟,毕竟自己也是急于求成罢了。

竟然自己的士兵要有坚强的意志,那么就等于自己的军队已经有了“不死兵团”。

凌无心略微茫然道:“既然易侠不想两军对垒,血流成河,可是打仗总有一方是要胜的。”这四人中有三人随即一愣,只有飞来飞去的明雪欢喜道:“所以啊!他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自己建了个无恨城。这里不用打仗,不用互相争夺,因为所有的恨意都被无恨珠吸走了。不过无恨珠只能吸走几百人的恨意,太多了它承受不了。”

明雪突然说出的话,让其他三人颇为赞赏,这正好符合易侠的所有想法,也正是三人对易侠崇拜的原因。

我们已不能从历史中得知易侠的快意恩仇了,但是仍可以在他建的这座城看出他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智商的确超群,这天下奇珍也被他网罗而来,那只能说明他还是一位轻功当世无双的神偷,种种身份加在一起的确有了让人艳羡的资本。

欧阳柯最后答应将崆峒镜归还会无恨城,不过有个条件,他要看一眼战无不胜的兵书,也许易侠所建成的世界在这个无恨珠的作用之下,变得异常和平和有趣,可是这个世界这么大,要用无恨珠改变那么多人几乎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统一逐渐动荡的世界,那战无不胜的兵书尤为重要。

明凝眼眸中似有赞赏道:“想要窥探易侠的兵书的人,一定要有极强的定力,否则也是枉然。”他这样说,本就是答应了的意思。

凌无心也因此有了这个荣幸一起去见识这本传说中的兵书。只见那崆峒镜在欧阳柯的手中缓缓上升照在了青天石之上,这映出的第一幅景象便是当日欧阳柯初得崆峒镜时看到的:一片白茫茫的雪原,那便是雪州千年前的模样,与如今并无二致。不过过不了许久,上面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这个影子从雪州一路向涿州,向荆州,向宛州,直至天涯海角,他每次遇到的对手,每次的经验教训都化成活的图像,清晰的看了他的一生,也清晰的看到一个临敌时的表现,这确实是一本活兵书,需要人用一生时间去研读,可是有个人看一遍就把主旨看明了了,易侠的确是个伟大的人,不过伟大的人也有逃避,他避入了无恨城,而欧阳柯也愿意帮易侠守护住这座城。

凌无心和欧阳柯此次来到无恨城,收获颇丰,感慨自然也就良多了,他们原本告别了无恨四杰,谁知竟被这四人又留了一天,这座用宝物建成的隐藏在烟波浩渺,平静的湖面之下,也许千百年都不会被人发现,也许有些人进去了也不会出去了,因为这里始终都有欢笑。

他们二人最后从冰面窜出时,远近何处都看不到一艘船,吓得凌无心嚎叫道:“看来离开了无恨城,我们的生活并不如意。”

欧阳柯狠狠说道:“谁说的,我证明给你看这世界很好。”他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通讯筒向天上打了一个响炮,他嘴角翘起一个弧线,傲娇道:“这是防水的,我做的。”凌无心也只能给他个白眼,绝处逢生也只有欧阳柯能办到了,果然不过一会,一艘船缓缓行来正是原先的人马。

李玄和关思义两人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云相子也展颜一笑,他们踏上了床,将遇到的故事与之一一将来,他们都感叹这样的世外桃源,怎么不是他们遇到,还有那风华绝代的易侠,如果生在这个时代会不会是万人敬仰的主呢!肯定是,不过这样做的话无恨城便会永远消失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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