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思忒梳妆完毕,又对着清水上下左右查看了一遍,自觉完美无瑕,一颦一笑能让石头都神魂颠倒。她将青丝稍稍弄乱一些,端起一盘面包便走了出去。
“恩人久等了。”拉思忒掀开帘子走进屋子,见奥斯卡一个人在屋里打转笑道:“让您见笑了,我这屋子脏乱不堪,污了恩人的眼。”
“哪里哪里,没有的事。整日在城市呆久了,这农家风情也别有一番风味。”奥斯卡连忙摆手解释。
“恩人是大富大贵的命,才会觉得我这烂地方好。”拉思忒借坡下驴唱起苦情戏“我们这些山野农夫,每天土里刨食,吃了上顿没下顿,便是再美的景色也是无心欣赏了。”说罢她眼神黯淡,愣愣的看着断脚的桌子。
奥斯卡见一句话勾起他人的伤心事,连忙劝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口无遮拦。我只是等着无聊,所以随便看看罢了。”
拉思忒自嘲的笑笑,挽起耳畔青丝走上前“说得也是,您先吃点,正餐还得再等等。”她弯腰放下面包,松垮的单衣下垂,露出了胸前婀娜的曲线。
奥斯卡浑然未觉,只是盯着那破烂的瓷碗,感叹农家日子过的真心不易。
拉思忒偷眼看去后抿嘴一笑,心中觉得这小子装的还真像。于是她将腰弯的更低,翘起紧致的臀部,伸直了无遮无拦的大长腿,又伸出青葱玉指沿着瓷碗边缘画了个圈,最后将那白玉砌作的小手,略过肚脐,蹭过高峰,停在了烈如烟火的香唇之上。
“恩人,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见对方若有所思,拉思忒也不多做纠缠,她眉目含情行了一礼后便回到了厨房。
“我回来了。”崔茜捧着一壶酒进了厨房,拉思忒转眼一瞧喝道:“怎么这么久,路上又跑哪野了?”
“我……”崔茜抬头刚欲争辩,就见拉思忒双手伸了过来,吓得她连忙捂住了嘴巴,一个劲的摇头。
“你还顶嘴是不是?”拉思忒双手掐着崔茜的脸蛋使劲拉扯,后者只是紧紧的捂住嘴巴,眼中闪烁着泪光。
片刻后她松开了手,弯下腰抚摸着崔茜的头“女儿啊,你说我们的日子苦不苦。”
“不苦不苦,有妈妈在,一点都不苦。”崔茜见拉思忒神色古怪,赶紧否认。
拉思忒笑了笑,两手顺着崔茜金黄的卷发下滑到了她的脸“你个小妮子,也学会拍马屁了。”
“我……”崔茜呼吸急促,紧张的擦掉了眼中的泪水。
“苦,我们怎么不苦。”拉思忒扯起自己的麻布衣衫“你看我穿的是什么,破洞的衣服”她又站起摸着一个瓷锅“我用的是什么?连铁锅都没有。”接着她走到角落拍着一个大缸喝道:“这缸里没有几天余粮,几乎可以跑老鼠了。”
拉思忒面色潮红,扶摸着自己的脸蛋“嫁给你父亲后没享过一天的福他就走了。为了操持这个家,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吗?我这么天生丽质,如此的美艳绝伦。这冷冽谷四周除了那些夫人小姐外,哪一个比得上我。娶到我是你父亲的福气,他就应该供着我养着我,现在到好,轮到我来养他的孩子了。”
她绕着崔茜自言自语,音调越来越高亢:“我还不到三十,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我还要穿上塑身衣,百褶裙,出入老爷们的舞会;和俊美的贵族们觥筹交错开怀大笑,你难道不想过上这样的生活么?你难道要一辈子窝在这里守着两亩田么?”
“我……”崔茜低下了头,声若蚊蚋“我只要……”
拉思忒摇晃着崔茜的肩膀,目光炯炯的问道:“你也想要这样的生活是吧。”
崔茜闻言头压得更低了,拉思忒抚摸着她的脸蛋劝诱道:“瞧这脸蛋,多么美艳动人,多么不可方物。罗姆能生出你这么标致的女儿真是花光了一生的运气。”她拍了拍崔茜的肩膀笑着道:“孩子,想吃饱喝足,想出入有人伺候,想不再这底层苦熬,就得指着一个人。”
她嘴含微笑,眼角有意无意的往屋外瞥过。崔茜见她模样立刻会意,吃惊的捂住了嘴巴问道:“妈妈,你这是要?”
“恩人对我们不薄,也承诺会照顾我们,不如就让她娶了你,亲上加亲,这样我们也好有个依靠。”
“我……”崔茜匆匆的抬起头想要争辩,最后只化作了一汪秋水。
“接下来你只需这样。”拉思忒附耳低语,听得崔茜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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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见两人忙进忙出,几次想要帮忙都被婉拒,只好无聊的干坐着。只是令他意外的是,这两女子每次出来时的打扮好像都不一样,似乎一次比一次漂亮,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上完一桌子菜后,三人也没什么讲究,匆匆入席就坐。奥斯卡见那猪肉鲜嫩多汁,顿时食指大动,拿出随身携带的筷子夹了起来。
“城里人就是城里人,这吃饭就是有讲究。”拉思忒眼睛一亮,放下了手中的面包。崔茜则是撇撇嘴晒道:“就你们这些城里人多事,用手不好么?非得搞那么多花样。”
“小妮子,怎么说话的。”拉思忒佯怒,连忙朝奥斯卡赔罪:“这小妮子没了父亲,少了管教,还请恩人不要见怪。”
“哈哈,哪里哪里,小孩子还是活泼一点好。”
“我不是小孩子,隔壁的艾丽西亚像我这么大都嫁人了。”
“你还说,快点像恩人陪酒道歉!”拉思忒在旁猛的使眼色,崔茜才不情不愿的端起了碗。
拉思忒见她拉着不走打着倒退,只好自己斟满举杯赔罪:“恩人不要见怪,小孩子嘛。”奥斯卡还没来得及劝解,拉思忒便一饮而尽。
“今天真是多谢恩人了。要不是您雪中送炭带来这些粮食,怕是我们母女俩就要去挖草根吃树皮了。”
“别再恩人恩人的叫了,怪不好意思的。要是你们把我当自己人的话,就叫我奥斯卡吧。”
“自己人……”听到这词两人都眼前一亮,拉思忒随即装作为难的样子道:“这……不太好吧。”
崔西则在一旁斜眼道:“本来就叫你奥斯卡,妈妈叫你两声恩人还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拉思忒瞪了崔茜一眼,接着对奥斯卡笑道:“这怎么好意思。”
“哪有什么不好意思,以后见面的日子还长,我可不想天天让人叫恩人。”
“那,那我就叫奥斯卡?”趁这个机会,拉思忒两颊绯红,欲拒还休的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征求奥斯卡的意见。
奥斯卡见状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后赶紧拿起酒碗喝水并不断的点头。
“既然都是自己人了,虽然你也许会觉得我过分,但我有个请求还是不吐不快。”
“夫人您请说。”
拉思忒瞧了瞧崔茜,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这孩子今年已经十三了,但一向野惯了,现在又没了父亲,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好人家肯娶她。”
崔茜听罢惊得掉了碗,赶紧朝奥斯卡做鬼脸,这才遮掩住了自己那红彤彤的脸。奥斯卡却奇怪的说道:“她才十三,这个时候嫁人还太早了吧。”
“是是是,您说的是。”拉思忒不住的点头“但这孩子总需要人管教,否则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还请您帮帮我。”
“这简单,包在我的身上。”奥斯卡将胸脯拍得山响,浑然忘记了他一月只能来这两天的事实,也忘记了他近乎身无分文的事实。
拉思忒见第一步的目的已经达到,遂继续与奥斯卡推杯换盏,只有崔茜在一旁闷闷不乐。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奥斯卡见天色不早便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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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锋城西门外徐徐的走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十位骑士高头大马,体格健壮,全身披挂着重甲,手上的兵器也闪着寒光。在他们身后乌压压的跟了一群人,他们乱哄哄的挤作一团,破衣烂衫,面黄肌瘦,手上拿的不是柴刀就是草叉。
在十位骑士的包围中,金盔金甲的骑士对着一旁的李奥纳多笑道:“呵呵,你看看,就这么一些乡巴佬你居然也会被打败。”他用长剑敲了敲他身上的铠甲“这可是佛罗扎的骑士才能穿戴的东西,放在你身上真是浪费了。”
“放你妈的狗屁!”李奥纳多怒不可遏,他指着威廉怒吼道:“这是我的战争,是我的!你来这里不过是我为了在父亲面前长脸罢了。”
“我还用得着长脸?”威廉拔出长剑,指着路旁的避让的行人道:“我哪次出来不带回几个盗匪的头!”说罢他轻敲马腹,战马哧溜一声冲了出去。
在他们前方,一个背着竹篓的农夫刚想跪下行礼,忽闻一声战马嘶鸣,睁大了尽是眼屎的双眼。他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朝着他疾驰而来,肝胆俱裂,痴痴地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伸出手指胡乱摆着。
威廉俯下身子,加大了马速,铁蹄踏过农夫身旁时一道寒光闪过,一个头颅高高的飞起,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
李奥纳多厌恶的瞅着威廉,吐了一口唾沫道:“我呸,就知道欺负弱小。”
“啊!!!”周遭的行人都被这一幕吓坏了,他们尖叫着四散奔逃,语无伦次的高喊着“杀人啦!”“杀人啦!”声音越传越远。
李奥纳多见状皱着眉头,高声对着威廉呵斥道:“蠢货,你这么干吓跑了对方怎么办?”
威廉用剑挑起农夫的头颅,左右端详了一会儿后又将它丢下“这样子太老实,说是盗贼也没人相信。”他策马回到阵中,微笑的看着李奥纳多,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质问。
“怎么了?傻了?哈哈哈,想不到你这位身经百战的立花家支柱也会犯这种错误,看你回去怎么和父亲交代。”
威廉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带了这么多人却拿不到那位打跑你的勇士的话,不知道以后你还能不能带人出来。”
“你!”李奥纳多恨不得一剑砍翻了这卑鄙小人,但又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得强按心中怒火。
威廉收敛笑容,对着周围的骑士吩咐道:“你们两人一组,每组带上二十人去把冷锋城的门口和周围的道路都给我堵上,只许进不许出。”
“遵命,子爵阁下!”哗啦啦的一长串金铁交鸣声,骑士们全都举手施礼。接着众骑士一下子分开,各自带上二十人奔赴冷锋城的四门。
“走吧我亲爱的弟弟,这场游戏可不能少了你。”说罢威廉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