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大观
大钦岛,地处渤海海峡中部,是庙岛群岛离大陆最远的岛屿。东村,居该岛东侧,面朝黄海。暮春4月底,笔者为写《东村志》,发现一则迟到了的录像新闻。其壮观场面,为平生首见,其生成原因,至今不解。
2011年4月15日早8时40分至9时10分,“6”字形的东村安全港内,数百只锚泊的渔船,桅樯林立,红旗猎猎,一派祥和的景象。
突然,港之口门处海水翻滚,进而如龙似虎的暗流涌浪闯入港内,扰得渔船起伏摇摆,左右碰撞,港内一片骚动。此刻,一只带着子船的拖头,如长翅添翼,顺水推舟,疾速而入。这鬼使神差的异常海况,当时人们叫它“龙潮”。当“龙潮”入港受阻时,开始旋转回流,渔船再起波澜,相互推搡、扭动、摇晃。231“龙潮”入港,港池海水明显上涨。见此景象,让人们连想到日本大海啸肆虐的情景。
停泊在渔港口门附近的两只120马力的渔轮,挣断了缆绳,如脱缰之马,被回流胁迫着倒退至口门外打转转。回流出港,撞击着门口坝沿处,泛起腾涌的白浪。一条沉在水下的拦门钢丝缆绳,竟“浮”了起来,弯成弓形,被逼出口的船只拦腰截断。
据坝沿港监所的人员目睹,回流稍作平息后,暗流涌浪再次袭来。水下的沉积物向上翻滚,瓦蓝的海水,变成污泥浊水,港内船只又是起伏扭动。水下之龙,长驱直入,那两只被“驱赶”出口的渔轮,竟被进口的涌流送回了原处。暗流涌浪,大约10多分钟进出轮回1次,往返拉锯五六个回合,前后长达30分钟。听港监所值班人员说,直到下午两点钟,暗流才逐渐“老实”,港池处于平静。坝沿上有许多渔民目睹了这一罕见的奇观。此情此景,被东村治安中队的监控和村民孙鹏的手机如实拍摄下来。笔者观看这一迟到的录像新闻后,百思不解。它虽然有惊无险,尚未造成灾难,但其成因令人猜想。这天早晨,风向偏东,风力4-5级,轻雾,满潮,气象海况无大异,这给奇观增添了不少神秘的色彩。
暗流涌浪突如其来的现象,当地渔民称其“龙潮”。昔年,在大钦岛西岸和小钦岛的南沙尖子曾有人见过。虽说众人对“龙潮”的成因猜测不一,但由于外力作用所致,却有共识。
记得小时候,在海边赶“风歇靠”(即大风停后,大退潮),风平浪静的海岸,突然来了一阵“拍边浪”,抬头望望远处,见有鲸鱼过海(习称过龙兵),几分钟后,鲸过浪息。时而在海边游走,平静的海岸骤然起浪,原来不远处有轮船过往,亦是短时内,船走浪平。但这次“龙潮”奇观,绝非风浪所致,而是海底生成的暗涌流浪。人们对此次奇观的成因众说纷纭:有人分析,在近处海域可能有潜艇在游弋,激起暗流涌浪,波及到此;有人猜测,是星月运行,或是冷热水团交替的洋流促成;还有人推断,可能是日本的次生地震发生,引起海水波动,是准级的海啸;另有人反驳“龙潮”一说,认为龙潮是潮汐现象,多指潮汐大起大落;还有人设问,近在咫尺的千米长滩为何不见异常……笔者怀疑认为:近处东部海域内有三级以下的地震或海底局部陷落现象发生,从而引发海底波浪涌动。这小型的海啸波及到港内后,因受到阻力产生了回流,从而造成有进有出的周期性涌动。近处的沙滩,由于它有消减海浪的作用(即将凶猛的涌浪化“整”为“零”,大有“风穿岩缝,水渗沙滩”之功能),将波及到海岸的暗流涌浪之威力化解掉,故未见异常。
笔者回县查阅地震台资料得知,那天,周边地区的地震台,均无地震发生记录。另据分析,在砣矶岛东北至南隍城岛西南之间,有一长达20余公里的海沟(渔民称“沟心”),恰横亘在东村安全港正面。是否可这样认为,是海沟的局部滑坡现象,导致海底生波起涌。由于水下暗流波及到安全港内,能量无处消减,才产生了回头涌动,造成进出拉锯、互相制约的局面。断缆的渔船随流进,又随流出,正是水下暗流动态的表现。
神奇而又真实的监控录像,给人一个解不开的“谜”。这无风生出的海底浪,无征兆、突发急、往返频,它对未加防范、没有预报的渔业,会造成一定破坏。至于确凿的成因,有待继续探讨。长岛四大地质奇观老黑山新老地层交汇奇观庙岛群岛(简称长岛)出露的地层,为新元古界蓬莱群(新元古界,距今8亿年的震旦纪;蓬莱群,蓬莱的豹山口组与辅子夼组出露的地层与长岛的地层相当)。地质,以石英岩与板岩互层为特征。唯大黑山岛海拔189米的老黑山,为岩浆喷发的玄武岩,大黑山岛因山而名。从大黑山岛西侧的海上远眺,距今800万年的、岩龄年轻的玄武岩,酷似墨黑的煤炭,堆积在层理明显、地龄古老的石英岩与板岩互层的底座上。山巅,几吨、几十吨巨大的玄武岩块,棱角明显,相互交错堆积着。这种新老地层交汇、时空跨越深邃、色差对比鲜明、“水”火岩性重合、横亘在山腰陡崖上的地层分界线,可谓集“两性”地层于一体,融5奇地貌于一隅。据地质专家评说,这种岩性迥异、地龄相差7亿多年的地质组合,世界稀有,国内罕见。这里的地理生态,造化了我国第二蛇岛,成为蝮蛇繁衍之地。老黑山西侧地貌我国石英岩海蚀第一洞大黑山岛北端的五顶山(又名破半山),海拔48.2米,呈五顶四垭之状。破半山座南向北,面对长山国际水道。断面如劈如削,层理明显,赤胸露体的陡崖,裸露着原始地貌的粗犷美。西侧危崖之下,有一条海蚀大洞,深藏在断壁的肚腹之中,名大顶洞。洞高30米,宽5米不等,深83米,堪称目前我国发现的石英岩海蚀第一洞。乘船入洞可达40米,洞内开阔阴暗,凉气袭人,潜流涌动,主洞连着侧洞,穿廊迂回,西侧多有“太平门”。近似拱形洞顶,岌岌可危。洞壁垂直如削,上有螺贝吸附,海星棋布,紫菜寄生,酷似花卉点缀装潢。洞中一大石柱,将洞分为左右两廊。廊内石桌、石床、走廊、过道,布局龙爪山大顶洞差参,上下错落,令人惊叹而又神秘。庙岛群岛冬季历年大风平均为100.8天。偏北的风浪旷日持久地拍打这里的崖壁,终于从“软组织”处打开了缺口。亿万年来,涌浪入洞,集力击打着洞之迎面壁,终于蚕食出这“水雕奇观”。据专家测算,当海浪的波长为50米,浪高6米时,拍岸浪的打击力为19.6吨/平米。由于该处地层节理发育,裂隙明显,也给外力造成可乘之机。因此,大顶洞是在“内伤”加“外患”的环境条件下,大自然留下的海蚀遗迹,在我国沿岸与岛屿中,绝无仅有。
龙爪山神仙街悬崖上的天街——海蚀栈道五顶山的东侧,又是一番神奇的天地。由于断崖系石英岩与板岩互层,大自然的雕塑师——海浪,曾在这里留下“神仙街”和“龙王道”。这条筑在崖壁上的天路,地质专家称其海蚀栈道,仙街距离海面5-20米不等。栈道东高西低,东南西北走向,呈“凹”字右转90度之状。长1.5千米,高3米,宽0.81米。上顶下底为石英岩,栈道是被海浪掏蚀而走的板岩所成。当偏北大风携浪冲击崖壁时,由于板岩质地相对松软和常年的风化作用,当海平面达到相应高度时,带状的板岩便受到无休止地剥蚀与侵吞,逐渐向内凹入。“以强凌弱”,是栈道成因的真实写照。这条天街栈道的地质信息告诉我们,在古老的地质年代里,海侵与海退在这里留下了宝贵的活动遗迹,是极为罕见的海蚀奇观。
长山尾海积砾脊——黄渤海分界线在南长山岛的南端,有一条由砾石、卵石堆积的沙尖——长山尾。它像一条卧龙,蜿蜒曲折地伸向登州水道。这条呈“S”形的砾脊,随着潮汐的涨退,时隐时现,它恰与黄海、渤海的分界线(蓬莱灯塔与辽宁老铁山灯塔之间的直线)相重合,造成了人为分界线与天然分界线合二为一的地理奇观,可谓世界稀有。从卫星遥感图片观察,沙尖已伸至登州水道的中间。长山尾全长2千米,由于砾脊两侧水深不一,水色各异,它随着风生,伴着流长,大自然在此勾勒出一幅有声、有色、有形的动画。当风、流相向的东风西流水或西风东流水生成时,风助流急,流借风威,水势澎湃,大有万马横渡之势;当风、流相背的东风东流水或西风西流水生成时,风流对顶,浪头攒动,黄渤两海鏖战,俨然一幅“玉滩堆雪”的画卷。长山尾沙尖的母体,是南长山岛两侧坍塌的石英岩块,经过海岸流的搬运堆积而成。当海流携带岩块、碎石运动至沙尖处时,流向发生改变,流速缓减,石沙沉积。日久天长,便形成了这特有的海积地貌。由于砾脊两侧水深差异,水下地貌有别,浪流能量不均,长山尾出现了“S”形的“甩动”现象,可谓海岛地貌之奇。据地质专家描述:两海砾脊的分界线,是海洋沉积的实体分界线;是与人为的地理分界线相重合的分界线;是内海与外海和不同海流的分界线;是盆地分界线和水色分界线。世界少见,国内无双。
黑山蝮蛇大黑山岛位于庙岛群岛西南端,北与辽宁省的蛇岛遥遥相对,隶属山东省长岛县,人口1800人,面积7.3平方千米。岛上山峦起伏,草盛林茂,是候鸟迁徙途中的天然旅站。在岛的西侧临海处,有一座陡峭的老黑山,海拔189米。这一带人烟稀少,原始生态良好,隐居着一种十分凶猛的毒蛇——黑眉蝮蛇。千百年来,黑褐色的玄武岩,低矮的荆棘、灌木,以及春北秋南栖息的雀形目鸟,为蝮蛇的生存繁衍,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据调查,岛上有各种蛇类上万条。其中70%为黑眉蝮蛇,可谓我国第二蛇岛。由于岛上人、畜、禽、蛇共居,人与自然在协调与矛盾中,发生许多奇事、险事与趣事。食物和淡水的奇缺,迫使蝮蛇下山进村,寻水觅食。由于蛇的保护色与周围环境十分协调,蛇的伪装造型非常逼真,常使人畜上当受骗,以至发生蛇伤事故。有的蝮蛇爬进住户的箩筐里,盘成弹簧状,像一盘蚊香。有的蝮蛇竟钻进柜底,爬上锅台,攀上墙头和屋檐。这些不速之客,有的像腰带,有的似井绳,大凡有人畜活动的地方,都有蛇的踪影。在岛上,鸟多的地方蛇亦多。小濠村后山的赵氏老人,她的园内毛桃、无花果等果繁叶茂,常有雀鸟栖落。一天,老人上树摘桃,一把抓住一个斜枝,不料一条顺枝杈沿伸的蝮蛇也被抓在手里。这条“守株待兔”的蛇一口咬中了老人的上眼睑,顷刻,老人昏迷不醒,口吐白沫,处于休克状态,上下眼皮封闭了眼球,面部肿胀,口鼻歪斜,连睡3日不省人事。幸而注射了抗毒剂,才保住了生命。在岛上,蛇伤的事情屡有发生。在蛇药尚未普及的年月,人们用旱烟袋中的油垢让患者服用,多能化险为夷,这可能是以毒攻毒的缘故。
岛上的蝮蛇在长期的生物进化中,练就了猎鸟的本领。秋季是蝮蛇一年中的第二次猎食高期。它们有的守于洞穴之旁,等待着在丛中溜走的雀鸟;有的攀援上树,等待天外飞来之食。蝮蛇上树,伪作枯枝,它用后半身紧紧缠住枝杈,前半身保持弹簧状,呈一触即发之势。一旦雀鸟落于身旁,蛇可准确地判断猎物的位置、距离、大小、形状,在可猎的情况下,猛然冲刺上去,死死地咬住猎物。随即通过管状门牙,将毒液注射到猎物体内。不过30秒,小鸟失去挣扎之力。蝮蛇猎鸟可谓干净利落,百发百中。有趣的是,蝮蛇会巧妙地运用上下颌调整猎物。先把鸟喙顺成背向,选择肩颈最佳部位顺毛吞咽,以防尖锐角质喙刺伤喉咙食道。人和一般哺乳动物的嘴可张到30~40度,而蛇的嘴可张到120~130度。所以,即使有的雀鸟比蛇头大五六倍,蛇也能对付。更为奇趣的是,在无灌木、乔木的场合,偶见蝮蛇盘成一团,酷似一堆牛粪;有的顺沿着玄武岩缝隙,拖出一个长条,伪装成树枝、绳子或石纹、石缝;更有猎技高超者进行自我“造型”:它用后半身着地,竖起腰部,伸平头部,呈“乙”字形,当雀鸟落于“横枝”时,旋即被葬于蛇口。一般肉食动物猎食后,多食其血肉,剩其毛骨。蝮蛇却不然,它能将吞食的雀鸟、老鼠等的毛骨全部消化,可谓消化食物的强力士。蝮蛇的毒液储在上腭的毒囊中,是蛇的唾液在长期的生物进化中演变而成的。由管牙直接输出,蝮蛇咬物排毒主要是助消化。蝮蛇的毒液呈黄绿色,毒性剧烈,一滴黄豆粒大的毒液,可毒死几十只兔子,一狩猎归来条30厘米长的蝮蛇,可使一头老黄牛中毒致死。人被蝮蛇咬中,半小时后呕吐不止,且昏迷甚至休克,红肿处胀痛难忍,即使服用蛇药或针疗,也需半月才能恢复,且退去一层皮。
蝮蛇的毒液由十多种酶组成。其中的蛋白质水解酶最多,毒性最大,它在参与消化的过程中,针对性更强,难怪猎物的毛骨、角质物能被消化,这在所有脊椎动物中,是独一无二的。试想,如果把这种酶分离出来,配制成药,为人类除疾造福,该是多么理想。而今,蝮蛇抗栓酶针剂药物已经问世,并用于临床,有效地缓解蛇伤的痛苦,保证人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