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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弟弟的厄运(3)

随着大炼钢铁的土高炉小高炉在全国每一个角落里冒起了黑烟,紧接着是取消家庭单位,全民吃食堂。家家的锅都被砸掉送进土高炉炼成了废渣,连各家的门环、家具上的活叶也拆下来送进土高炉了。不久又来了“深翻”,把耕地翻下1米多深,把熟土压在下面,指望翻到浮上的生土长出亩产一二十万斤的庄稼,放高产卫星。紧接下来是全民挨饿,妻离子散。这年的冬天,我们家5口人分到了5处:父亲在潍坊农场学习改造,母亲去石沟河村给参加“卫星营”深翻地的妇女看孩子,我在曲阜上学,妹妹在本村给翻地炼铁的妇女照望小孩,弟弟不知到哪个“卫星营”深翻土地去了。

这一年暑假后我到曲师上学去了。“****”儿子捞着上大学,不易,原本想珍惜这机会好好读点书,可一到那里这才发现,大学生也和农民一样,也是炼铁、深翻,没有多少读书时间。但大学生毕竟不是农民,到寒假,大概是怕学生回到家不成家的家里过年,产生“****”思想,所以学校根据不知哪里下来的指示,动员学生寒假留校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可是不少同学还是找借口回了家。在腊月二十几听过不许回家的报告后,我想的办法是,给家里写了一封信,让家里人赶快打一封电报,找个结结实实的理由叫我回家。信发出去后,急切盼着来电报,可是就不见来。直到腊月二十九晚上,才收到妹妹打来的电报,电文是“爷爷病重,速归”。后来我才知道,我的信在邮路上走得不顺利,过了好几天家里才收到。一看信,妹妹马上去打了电报。正巧后邻的三爷爷傍年根死了,这就成了电报的内容。我立即拿着电报去找辅导员请假,三十上午才找到辅导员,给他电报看,他问:

“你这个爷爷是亲的吗?”他对电报一类把戏是经多见广的。

我一向不会撒谎,一到非撒不行的时候,就脸变色,语发涩,谎还没等撒出来,就告诉人家“我要撒谎了”。我红着脸嗫嚅半天,到底说是“叔伯的”。其实连“叔伯的”也不是。我的几个叔伯爷爷早已不在人世,我的亲爷爷死得更早,我知道电报上说的这个爷爷是我家后邻那个“叔伯”了好几“叔伯”的那个岁数很大的王洪大三爷爷。

辅导员说:“既然不是亲的,就没有必要回家!”接着给我讲了一些“要听组织的话”的道理。一向习惯“听组织话”的我有些动摇了,及至辅导员说到“若走,必然在火车上过年”时,我一想,那一定不是滋味,就说:“不走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外过年,不是滋味,心里老挂着家,想象着家乡贴对联、贴年画、上坟、拜年、吃年夜饺子这些年味习俗,再加上挂心着这个情况特殊的年家里人不知怎样过法,结果,使这个“革命化的春节”革去了年给带来的欢乐。兴味萧然地到了年初七八,这一天,我突然同时收到了3封信:一封是妹妹从家里写来的,一封是父亲在家过了年回到农场写的,两封信上都说家中一切都好,不要挂念,妹妹的信上还有她二哥在家很好这样的话。第三封是五舅从坊子写来的,说明庆弟年初二去了包头。我一看就明白,是五舅说了实情,我的眼泪立时就流了下来,像被雷击了一样,呆在那儿。稍一定神,第一想到的事,就是包头那地方的气温问题。我当即跑到了图书阅览室,找到了《内蒙古日报》。当时的报纸每天在“报耳”位置都有天气实况和预报,我从那报上看到了内蒙的最低温度,又找到山东省的《大众日报》,两相对比,见内蒙比山东气温低十二三度。那年很冷,山东一般是零下十三四度,内蒙零下二十五六度。我知道弟弟的衣服连我的也不如,如何能抗得了这样的高寒?我决定把我外出上学时父母特为给我买的绒衣绒裤寄给他。都已打包了,可是我没有他的地址,没法寄出。

明庆弟去包头的经历,在以后我回家听母亲和妹妹述说以后,特别是一年后弟弟回来亲述之后,我才知道了。那是在苦难的年代一个普通中国人的苦难经历。

我的家乡早就有闯关东、出口外的传统,每当苦难袭来,就有许多人家拖儿带女,离开乡井,投向那苦寒的大东北或大西北。我的祖父兄弟5人,就有两人下了口外,至今音信全无。上世纪50年代,下关东、口外曾有两个高潮:一是50年代初,一些地、富成分的人家在土改运动中偷跑到那些遥远的地方,一去不返乡。另一高潮是50年代末。1958年本来是风调雨顺庄稼长得不错的一年,但那时自上而下的人们头脑都烧到了摄氏40多度,以为已跑步进入了共产主义,没有必要花力气收地里的庄稼了,还是让钢铁元帅升帐要紧,好多成熟的庄稼都烂在地里了。另一方面,当时过的是“共产主义生活”,吃饭不要钱,放开肚皮吃,又靡费了本来不多的存粮。结果,还没到年底,公共食堂的粥就越来越稀,分发的窝窝头就越来越小了。但是,饥肠辘辘的社员却还要深翻土地,干重力气活,一旦完不成分的地段,就要“拔白旗”,挨批斗。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实在挺不住的人,就想跑到能吃顿饱饭的地方去。那时,西北正在建设包钢,需要大量的人力,听说到那里能吃饱饭,这在饥饿的人们心中是比什么都大的诱惑力。

我明庆弟去包头,想去吃顿饱饭只是一方面的原因。他人长得单薄瘦弱,干不动重体力活,而他的脾气又很倔强,吃不下别人过分的斥责,更容不下对他的污辱,动不动就和人家打起来(此时已不像父亲刚打成“****”时那样能忍气吞声了),又打不过人家,尽吃亏。而他是“****子弟”,欺负他是“立场坚定”的表现,所以他差不多天天脸上挂着泪痕回家。他自己和父母都知道,再这样下去,就没有活路了,于是动了去包头的念头。实际上,这是去逃命。

弟弟大过年的独自离家投向茫茫大西北的情景,相当苍凉!

1958年深冬,虽说是要“干到腊月二十九,吃了饺子再下手”,可在冰冻三尺、土硬如铁的年前那几天,还是停工了。还在一起干活的时候,明庆弟就与中街西头的王恩暗中商议好,要趁过年时偷偷去包头。停工后,又极秘密地商量好了如何走,就分头准备了。说准备,也没多少可准备的,行李是不敢带的,最主要的是准备好一个小学毕业证。听从包头传回的信说,那里有培训工人的学校,但必须有小学毕业证书才行。中街的王恩小学毕业,有文凭,而明庆只上了四年学,哪有那物?正在为此事发愁的时候,妹妹想到了家中可能还保存着我的文凭,于是翻箱倒柜,几个人一起找,仿佛要找到的是一张走向光明的通行证,找六七年前那张纸,竟然成了为弟弟的远行做准备的全部内容。但这准备是徒劳的。文凭没有找到,没有文凭也要走,去包头的人有几个有文凭的?

好歹过了那个年。在年五更敬神的时候,一家人自然多了一项祷告的内容,那就是请天地众神冥冥中保佑明庆远行顺利。尤其是母亲,以她深深的哀痛诉说给神灵,十二分虔诚地求神庇佑儿子远行万里,平安无虞,尽管母亲并不信神。

年初一弟弟照例出去拜年,来我家拜年的也络绎不绝,他们看不出我家人压在心底的伤痛,无人想到这家人正面临着亲人离别的悲痛。

第二天,大年初二天还不亮,明庆弟就带着一点吃的,怀里揣着几块钱,暗暗来到约定的地点,见了王恩。两人就借着浓重的夜色偷偷地离开村庄,一路小跑,直奔坊子火车站去了。直到跑出好几里外已到外村地界,确信无人追赶了,这才放缓脚步喘口气。怕被人碰见,两家人都没有出来送行,把这两个还是孩子的人完全托付给命运了。虽然这一去吉凶难卜,可毕竟能脱离留在家里有可能被饿死、累死、逼死的险境了。

天还不大明他们就到了坊子,到离火车站不太远的五舅家落了落脚,接受了他的一些指点和给的一点钱,就到火车站去。按照在家里盘算好的办法,他们在坊子火车站花很少的钱买了两张短途票上了车,车上闹哄哄的,多是外出的农民。不知是过年查票松,还是对这些去支援大西北建设的人格外照顾,他们竟然很顺利地到达了包头。

到了包头,只见到处是飞扬的尘土,尘土中是干活的和找活干的人。初到的人,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碰乱撞。弟弟和王恩到处打听,终于找到了招生的地方。王恩有文凭,被录取了,明庆没有,怎么说人家也不要,只得和伙伴分手了。分手后,明庆一个人在陌生的包头街上东一头西一头地瞎撞,饿了,啃几口从家里带去的干粮,到了晚上,就到车站候车室找个尽量靠火炉子近的地方蜷缩着过夜。一连两三天,干粮吃净了,钱也快花光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找到活,实在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候车室里烟雾腾腾,或躺或坐,挤了满满一屋和明庆命运相同的人,这些人被称作“盲流”。确实是“盲”,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没有任何保障,又是这样天寒地冻的时候,的确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一种极大的“盲目”。明庆弟躺在人空里,心里开始后悔,一种无名的恐惧袭上心头,难道就这样死在这他乡异地?早知道是死,何如死在家里?正在他绝望地打量着目前的险境时,突然听到躺在身边的人在打算着要到“乌大”去,说那地方正在建露天煤矿,用人多,说不定能在那里找到吃饭的地方。可乌大在哪里?不用管在哪里,明天跟他们走就是了。明庆弟绝望中看到了一条生路。

天还不明,明庆就跟着那几个人偷偷地爬上了西去的一列拉煤的火车,把身子蜷到最小,黑黑的,像放在满是煤末子的角落里的一条装着东西的麻袋。车咣当咣当地开动了,尽管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可觉得自己正走上了一条活命之路,饥饿就能忍受得住了。

明庆弟蜷曲在那个敞口车厢的角落里,昏昏地睡过去了。一阵剧痛把他疼醒。原来是车停在了一个小站上,查车的发现了他们,一脚把他踢醒,他们被赶下了车。他们在小站上转悠到天黑,又爬上了一辆货车。就这样,在被赶下去几次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乌大”,不知是什么地方。据明庆说,他们爬车走了几百里路才到那里,看来是今宁夏回族自治区的一个矿区,大概离贺兰山不远了。他们到了那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份用大筐从坑里往上抬土的活,只管吃、住,没有工钱。住,住地窝子,到睡觉时,人像老鼠一样钻到地下,虽不是人住的地方,却暖和,还算不错;吃的,却没法提了。说是“吃的”,不如说“喝的”准确,一天就管两顿粥。并不算稠的两碗粥下肚,当时就没有饱的感觉,抬一阵大筐,出一身汗,肚里又空空的了。空着肚子抬大筐上陡坡,实在叫人受不了,几天下来,明庆弟就觉得到这里也没有找到活路,要想活命,得赶快离开这鬼地方。

在一天清早,明庆从地窝子里钻出来,就离开了这里。好在不用收拾行李,因为没行李可带;不用办什么离开的手续,原本来这里就没有什么手续;也不用结算什么,因为除那两餐稀粥,再无任何劳动报酬。走是容易的,可走向哪里去,却成了问题。明庆曾给我讲他到少数民族牧民家中受到的热情招待,我分析大概就在这个时候。明庆弟离开矿区,漫无目的地走着,饿得实在不行了,只好走进牧民家中。兄弟民族有种淳厚的风俗:凡是进了家门(蒙古包门)的都是尊贵的客人,都要受到好好招待。明庆脸皮薄,真不好意思当贵客,只求一点残汤剩饭填一下饥肠就行了,所以对主人捧上来的酥油之类极力推辞。没想到这却惹恼了主人,以为是瞧不起他们。明庆弟只好以自己的空腹来盛主人的盛情了。就这样,在牧区游荡了几天,多日的劳累和身体的虚弱,居然得到了一些补偿。这看起来是在受牧民兄弟的款待,实际上是在沿路乞讨,自己竟然成了一个讨饭的乞丐了!

明庆弟在牧民家里,分明觉出他们的日子也是十分艰难的,用来招待自己的东西是从他们口中省出来的,实在不忍心再吃他们的东西。再说,离家万里跑到这里,是为了在这里当要饭的吗?得赶快想下一步的路!可是,路在哪里?从这里沿铁路线再远去吗?那将把自己迷失在更加遥远的地方,只有再回包头去。那里毕竟是“熟”地方,山东老乡也多,说不定会找到活路。

主意打定了,回包头的办法是现成的。明庆没干过铁道游击队,却逼会了爬火车,只不过不能飞车上车,得在小站上爬停在那里的车,预先在车上藏好,到时候车会把你拉走。关键是别上错了车,若上了西去的车,就把他拉到新疆去了。

明庆弟很腼腆,不好意思与生人搭话,是境遇改变了他的性格,到包头后,见人就搭腔,问哪里有干活吃饭的地方。方言口音是一个人十分真实的“名片”,明庆能从口音判定谁是山东人,一见是山东人,就觉得特别亲;人家也会把说一口潍坊话的明庆引为亲人,可惜碰到的老乡都是和明庆境遇相同的人。真是俗话说的“天无绝人之路”了,在问过好多人之后,终于碰到了一个能帮自己的山东老乡。那人姓丌,是益都人,益都今名青州,和潍坊是一个地区,在那么远的地方,一个地区的人就是很近的老乡了。那姓丌的老乡见明庆是个老实本分人,就带他去了一个安顿下来能吃饱饭的地方。这丌师傅不知今在何处,他实实在在是明庆弟、是我们全家的一位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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