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大典前两日,申屠已经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在家浇浇花,砍砍草,过的好不惬意。
这天申屠正坐在院中的凉亭里乘凉,老司命进宫去了,并且把大师兄景凉带去当助手,司命府便没人管得着她了。
家丁跑过来,凑近申屠耳边,轻声道:“太子殿下来寻您了,小的照您吩咐的说了一遍,太子不信,非要硬闯,已经到了前厅啦!”
申屠随意地晃晃手中的瓷杯,说道:“那就带他过来吧,无妨。”
沈蕴徵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笑意,见到申屠后,挥挥手让那位带他过来的家丁离开,甚至还对他点了点头。吓得那家丁差点摔倒,连忙躬身退下,态度别提多恭敬了。
申屠不冷不热地给他倒了杯水,问他过来做什么。
沈蕴徵像是渴了,接过瓷杯一饮而尽,登时就喷了出来,咳的满脸通红,瞠口结舌地问道:“这是酒?”反复看看手里的杯子,鼻间萦绕着清冽的酒味。无力地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差点把我呛死!”
申屠摇头晃脑的,笑的一脸促狭,反道:“你又没问我。”
沈蕴徵挥挥手,也不和她计较,道:“今晚你随我出去玩啊。”
申屠眉头一皱,道:“去哪玩,又去给你把风?啧啧,你就不能安生点,上回还不够丢人?”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口,沈蕴徵就拍了桌子,龇着牙道:“你不说我倒忘了,在华楼那人多口杂的地方,居然还如此编排我,你是想造反?”
申屠咧着嘴笑了笑,又饮了一杯,道:“我是为你好,免得你纵慾过度,马上风。何况那又不是什么好事,闹不明白为何这么多人钟情此道。”
沈蕴徵“啧”了一声,也斟了杯酒慢慢地品,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等你开了荤,便明白了。”坏笑着冲申屠挑了挑眉,“今天晚上就带你见识见识去,省的你说哥哥不疼你,尽让你把风。”
申屠笑骂了他几句,两人又天南地北扯了些别的,见时辰差不多了,申屠跟九方交代了一声,便同沈蕴徵出了门。
沈蕴徵之前和申屠说了,这回叫她出来,除了让她见识之外,还是为了作陪刚刚荣归的不败战神沈蕴衡。
——基本上和太子的正治地位挂勾的,申屠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忙,这是两人十几年交情养成的基本默契。
沈蕴衡十六岁随军出征,久居关外,五年内头一次回来。
太子作为兄长,而且是一个温润体贴的兄长,便想表示一下对这位家弟的友好。太子表示友好的方式不多,在这不多的方式里用的十分频繁的一条就是——带他去J院。
上次的华楼是不能去了,一准会被人认出来。幸好大英王朝的风月之地不止华楼一处,十分出名的,除却华楼,便是秦楼湾的画舫。
沈蕴徵带着申屠到了秦楼湾,天色见晚了,秦楼湾的各家游船画舫陆陆续续地亮起了灯,星星点点的煞是好看。沈蕴徵包下了秦楼湾最大的画舫,让申屠先玩,他去接沈蕴衡过来。
申屠坐在包间里百无聊赖,对面坐着一对双胞胎,是这画舫的花魁,长得真是倾城绝色。此时正坐在申屠桌前,低眉顺眼地合弹着一把琴。
申屠看着娇花儿一样的两姐妹,不禁悲从中来,生出些自卑的心思。看人家这脸蛋,看人家这皮肤,看人家这胸脯,看人家这柳腰……唉,这样的才是花儿才是女人呐!再看看自己,算了还是别看了吧。
不一会儿,沈蕴徵那温和的嗓音远远地传来了:“来来,三弟,这边请。”接着便开始喊申屠,“佐仁,快来见过三公子。”
申屠只好起身迎接,视线还盯着其中一位花魁发上的簪花。正准备回头见礼,就觉出两道灼人的视线。紧紧盯着她的脸,比申屠刚才盯簪花的模样还要入神,简直像是要将她烧穿了似的狠辣。
申屠莫名,朝着那视线看去,登时没忍住骂了娘。
——眼前这位三公子,尼玛不就是她那天在“妖林”里遇见的流氓登徒子,死活要去她家提亲的沈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