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粉喝的挺多,路都走不稳了。申屠将她送到沈蕴衡定的“醉龙轩”,那是一套房间,足有十多个房间。申屠扶着那条“醉龙”进了一间房,将她放在床上的之后,已经气喘吁吁。
赵粉还在小声的抽泣,申屠装出一副油滑的样子道:“公主,难受么?要不要我给你解解酒?”说着,就伸手去摸赵粉的脸。
赵粉一惊,霍然挣开眼睛,道:“沈,沈大哥,你做什么?”
申屠邪笑道:“做什么?做你一直喜欢对我做,想对我做的事情啊!”
赵粉脸色一白,急道:“沈大哥,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我,我没喜欢……”
申屠继续笑,道:“不喜欢我?”赵粉拼命点头,申屠又道:“不可能!”赵粉哭的更急了,连摆手带摇头,口中一个劲说:“真的,是真的!”
申屠忽然间恶狠狠地朝她吼道:“不喜欢老子天天贴在老子身上蹭,有病啊!”赵粉整个人一跳,吓得哭都不敢哭。
申屠这才改了语气道:“想要什么就直接去争取,你用这样迂回的办法只会适得其反,你就没想过我会对你怎么样?你就这么相信我?”
赵粉愧疚地低下了头,抽抽搭搭地不敢答话。
申屠站起身来,道:“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再回去吃点东西,光喝酒伤身体。”
看着她无力地垂着脑袋的样子,狠狠地推了一下她的头,笑道:“小屁孩!”而后哼着小调儿走了出去。
一开门就看见尹驰在不远的地方焦急地寻找,见到申屠从房间里出来,脸色一下子变了,拳头捏的咯咯响,咬牙切齿地大步走到她身前,一把薅住她的衣领,低头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一口咬死。
申屠叹了口气,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
撇了撇嘴,没好气地指着身后出来的房间道:“在里面……”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好努力啊,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说着,将衣领前的大手拿下来,一脸畅快地出了门去。但她没畅快多久,就再一次跌进无边的无奈的深渊。
只见“卧龙阁”前,那搂着柱子傻笑的妹子可不就是平日端庄贤淑的黎凤公主么?
不知怎么的,她看见黎凤的第一眼,竟是想转身离开。她真的这么做了,猛然转身就想要走。
却听见身后一声,细微的,弱小的呼喊:“佐仁!”
申屠瞬间就心疼了。
她转过身去,瞧着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地往她这边走的黎凤,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黎凤公主对她是真好,她和赵粉不一样,赵粉不喜欢她,甚至只是在利用她而引起别人的注意。
黎凤不是,黎凤是真的喜欢她。
但这喜欢,申屠万万要不起。
所以往日的他们都藏着掖着,生怕说出来了,有什么就变了。可是,如果不变,这种诡异的关系根本不正常,不正常的关系又怎么维系呢?
所以,只有拆分,才能重组,只有变化,才能稳定。
这一回,申屠主动走过去扶她。黎凤显然是喝多了,不然她不可能就这么直接靠在申屠怀里,仰着脸看她,还伸手抚她的脸颊。
申屠忍不住提醒她:“六公主……”
黎凤猛然抱紧了她,哭腔道:“不,别说!别跟我说……”
申屠无奈,轻轻地去拍她的背,柔声道:“公主,你现在还小,有些事你明白,有些事你不明白,但是你得清楚一样东西——你得过你自己的日子。”
黎凤将脑袋埋在她怀里,两手揪着她腰间的衣服,揪成两团尖锐的褶。
申屠自顾自地道:“你问问你自己,你和我在一起,你开心么?”
黎凤身体一僵,哭声都慢了一拍。
申屠继续道:“你仔细回想一下,我可有一天爱过你?”
黎凤错愕地抬起头看她,醉酒的眼睛亮亮的,她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申屠,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不敢相信申屠会这么残忍地对她。
申屠不是残忍,黎凤不能继续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她已经耽误她够久了。如果不把话说开,她永远不会明白。
申屠继续道:“我不爱你,所以才不顾及你的感受,我不爱你,所以才在你面前对别的女人笑,我不爱你,所以才对你的好视而不见,我不爱你……”
她话还未说完,冷不丁一阵拳风向她袭来,申屠一惊,忙往后一躲,避开那凶狠的力道。却也被带的摔倒在地,再回过神,就被人拎着衣领懒腰摁在了一旁的护栏上,硌的她腰身一阵钻心的疼。
申屠后背抵着护栏,大半个身子都挂在空中,只要摁着她的人再使点力,她分分钟从三楼滚下去。她脑袋冲下,血液好像全部凝结在了一起,直奔脑袋而来,砸的她眩晕不止。
勉强抬起眼,正看见赵祯板着一张脸,平日里和善的眸子此时紧紧地锁着她,眼里满是轻视和鄙夷。他本举着握紧的拳头,想要狠狠地砸在她脸上,但却慢慢放下了。
强硬的大手抵着她的脖颈,狠狠地将她往下一耸,厉声道:“你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不过是凭着她喜欢你。你凭什么活到现在?也是凭着她喜欢你。否则,你在刚才,就会像块抹布一样,从这摔下去!”
黎凤公主愣愣地,瞠目结舌地立在原地看着他们,心里有什么东西陡然崩塌了。
赵祯又道:“等她哪天不喜欢你了,我们还是朋友。在这之前,不好意思,我看不起你。”
说着,就将申屠拽了起来,晾在一边。站到黎凤身边,将自己外衫解下来包在她身上,拽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申屠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揉了揉生疼的脖颈,咳了两声。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忧伤。
她这次,将黎凤伤惨了,短时间内肯定得不到她的原谅了。瞧着赵祯对黎凤的事那么上心的样子,两人怕是有戏,同时又开始心疼起景凉来,景凉要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看着黎凤远嫁他国?
申屠目前还找不到答案。
她解决了一段段复杂难以理清的关系,本该舒口气,但是正是她将这些关系都理顺了,她与那些人也没有关系了。
她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些才能让自己不难受。喉间的酸疼让她不自觉地往外冒眼泪,她捏着喉咙,不停地咳嗽。
沈蕴衡一出来,便看见她这样,心中一沉,上前抱住她。问道:“挨打了?”
申屠咳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摇头道:“没有,本来要打来着,后来又没打。”
沈蕴衡见底下有人往上面看,便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往包厢里带,问道:“说清楚了?”
申屠点点头,又道:“被我气走了。”
沈蕴衡笑了笑,搂着她的肩膀让她凑近自己,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道:“没事,我的妹妹,我自己了解。再说,喜欢上的人是自己嫂子和被喜欢的人拒绝这两件事相比,绝对是前者比较残酷。你做的很对,她日后会感谢你的。”
申屠抿了抿嘴,道:“喝了梨花酒?为什么我的是汾酒?都是一桌吃饭的,你这样怎么行?”
沈蕴衡将人拖到角落里,摁在身前,低下头去狠狠地啃咬,期间,松开她,问一声:“还想喝么?”未等申屠说话,在印上去,吸吮裹弄。
再次松开时,申屠已经面若桃李,晕晕乎乎,再也不敢抗议他的酒比她的好喝了,因着自己口中现下全是他的味道。
沈蕴衡带着人往包厢走,凑近她耳边说道:“几壶花酒罢了,以后有机会,让你喝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