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机场建设逐渐有款成形,酒店饭铺的老板便在通向机场道路两旁开张营业了。
一个叫做田园风味的小吃店里,李言周方诺亚过亦然三人围坐在一起,吃得大汗淋漓。李言周是为李万国案子的事到机场调查时碰到拍摄新闻的方诺亚与过亦然的。几盘炒苦瓜麻辣仔鸡虎皮青椒特别开胃,喝啤酒都是攥着瓶子咕嘟咕嘟朝喉咙里灌,要的就是那份畅快。
而方诺亚却喝得远没有那个爽劲。他轻描淡写地喝着,仍然不停地发着牢骚,他说在袁良明书记的领导下,这新闻简直没法搞了,动辄得咎,作为新闻的行业规矩,你想稍微寻找点它自身的自由空间都不行。他真正把新闻当作了他个人的工具,处处体现他个人的意志而不是党和人民的意志。那条《通往机场的道路今日已全线贯通》新闻有什么错?袁良明差点把我打成****反社会主义的坏分子。其实老袁算什么?即使鸡蛋里头有挑骨头他也没有本事挑出来,肯定是季贤臣的”功劳”。他想借助老袁把我整趴下,******居心险恶。要不是纪书记力排众议,我可能就从清源电视台滚蛋了。想想真叫人寒心。
李言周将啤酒瓶一墩说:“谁不知道你方诺亚是个政治上的硬郎汉子,还把这低级玩艺放到心上?自从抓李万国的案子你我就把季贤臣得罪到家了,他哪肯放过一切报复机会?”
“你能不能以办案的需要到电信部门查查那些反映强烈的电话都是从哪儿打来的?”
过亦然接过话头说:“根本不需要查,我悄悄问过接电话的记者,他说来电显示上清清楚楚,都是那么几个号码。我悄悄按那些号码打过去,对方说我这儿是天宇公司,你有什么事吗?”
“肯是季贤臣与姚远勾结的杰作。”李言周说。
一句话勾起方诺亚的另一个话题:“通缉李万国进展得怎样了?能说说吗?”
“透露一点没关系,现在已经接到全国上百个线索,我们正甄别真假,请当地公安部门协助外围予以查清。哎,对了,这些线索得来还得感谢清源电视台,虽然你们的覆盖信号到不了全国各个角落,可你们的信号从网上可以点击观看,好多线索就是观众点击看了通缉令后提供给我们的。可能这些线索没有一个管用的,可是它表明一个铁的事实,全国各个角落都调动起来了,李万国的末日快来临了。”
方诺亚正欲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不料过亦然小声惊呼一声——手指朝外一指说:“快看,那不是肖琳琳与夏季么?”
方诺亚与李言周抬头望去,果然在落日的余晖里,夏季搀扶着肖琳琳,沿着杨柳荫翳匝地的路面蹒跚地走着。一边走夏季一边给她有滋有味讲故事。肖琳琳呢,还是一副无动于衷地傻模样,当初灵气飞扬青春靓丽的俏模样已不复存在。几人看在眼里,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听说夏季这人虽然生得丑,可心眼好,待肖琳琳像亲妹妹一样。”方诺亚感叹道。
“我听夏天说,他哥哥夏季不仅心眼好,还很有心机。说不定领她出来走走,一来有助于她的病情好转,二来要给那些人造成一个印象,肖琳琳仍然是个傻瓜,他们不必心怀鬼胎提防她,他与她是真实的夫妻。假戏真做演得天衣无缝。”
就在这时,过亦然陡地起身跑了出去,留在餐馆的两人好生诧异,禁不住扭头窗外看个究竟,只见过亦然飞快地朝渐渐远去的夏季与肖琳琳追赶而去。猛地,一个似乎藏在树丛里的瘦小身影撞进二人视线。那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紧紧地吊在肖琳琳身后,这刻儿见有人追来,便没命地奔逃。李言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赶紧拔出手枪冲了出去,只跑了几步,那身影就倏忽不见了。
待二人气喘喘地重又回到餐馆时,方诺亚才算闹清楚了是咋回事:原来那个逃掉了的身影极像天宇公司外号叫做大枪的家伙。这家伙肯定是天宇公司派来监视肖琳琳真实情况的。
方诺亚坚信地说:“到现在姚远都对她心存疑虑,可见她的确是揭开天宇公司黑幕的关键人物。”
窗外,尽管夏季与肖琳琳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们仨的话题仍然没有离开这对假夫妻。
过亦然忍不住插嘴说:“我真盼望着肖琳琳现在就清醒过来。一来为她本人的不幸成为一埸往日的噩梦;二来经过这番磨难,她肯定有了切肤之感,一当清醒过来准会把她掌握的天宇公司见不得人的机密统统曝光。可以断定清源就会发生强地震,一批贪官就纷纷中箭落马!那多解恨!”
方诺亚愤愤地说:“最好在省里召开换届选举的人代会之前清醒过来,揭出天宇公司的罪恶,说不定野心勃勃想爬上高位的老兄被牵扯上了,让未来的袁副省长的美梦成泡影!”
10多天后是中秋节,机场这儿照样人来车往气势壮阔。李言周开着他那辆警车来到这儿,悄悄地找天宇公司施工的人员侧面了解李万国逃逸的线索。一连几天他都出现在机场。
昨天中午吃饭休息时,他盯上了好长时间跟李万国是同乡的一个民工,就在这位民工踅到候机楼里的小卖部买了包廉价香烟,然后躲在外面树下吸烟时,身着便服的李言周上去与他拉呱,给他烟抽。10多分钟后就套得挺近乎了,最后总算套到了李万国身上,对方却说与李万国是同乡不假,可自从他当上姚总的司机后就眼界高了,哪把他这个老乡放在眼里?跟踪了好长时间才进入实质性接触,竟没有获得可资利用的蛛丝马迹,岂不白搭功夫白费心思?李言周正这么想着时,那个民工起身离去之际,不意间提供了一个在李言周看来多少有些价值的线索。那个民工说李万国曾吹他路子广,南方就有他的一个铁哥们,说这儿要是干不好,就跑到他那儿混去。李言周忙问李万国那个哥们具体在南方什么地方?那个民工边跑回工地边说,不是广东就是海南或者深圳。这真闹得李言周哭笑不得,又一想心里有些释然,毕竟范围缩小了一些嘛。
回到局里,征得局长邹于飞的同意,他连夜向清源市各公安局派出所发出通令,要求他们连夜弄清清源所属各乡镇,有哪些人在南方打工,然后专门去信去电请这些人留意画影图形的李万国其人。并把悬赏的条件也一并告之。
今天他又来到机场施工工地,想向市长苏正光汇报李万国逃逸一案侦察情况。想不到赶到施工一线工地,碰到苏市长正向姚远大发脾气。
原来机场跑道的施工地段出现了一个结合部,天宇公司与另一家建筑工程公司敷设跑道相距20多米都不往前赶了,都不愿主动与对方会合,至使这儿成了真空地带。苏正光一了解,另一家公司因为工期赶得太紧,再加上这儿图纸上标得并不明确,就把主要力量拉到了别的更重要的项目上,这儿便成了”洪荒之地”。天宇公司主动一点也属应当,他们拿到手的地段除了那口大水塘外,其余的都是一马平川的好地段,而天宇公司的姚远宁可叫施工人员闲着在一旁观战,也不愿伸出援手拉兄弟一把。
苏正光就凭这个严厉批评姚远:“'凭什么'你说呢?你的资金都周转不过来,那不是天的笑话?”
姚远不软不硬地说:“您要坚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那只好把别的地段施工停下来。当初政府给我的预算就紧紧张张的,听说现在还要把应当拨付给我的工程款切去200万?”
苏正光说:“不是听说,是马上这么办!”
姚远果然跳起来,说:“苏市长,那我还活不活了?克扣民工的工资政府要查处,克扣施工单位的款子就没人来管了?”
苏正光脸膛黑煞煞地说:“谁克扣你了?整个机场建设资金都很困难,暂时缓一缓,对于你这样的公司有什么大不了的?柳树庄的农民三年都只拿到征地全部补偿费的一个零头,他们能忍你就不能忍一忍?”
姚远寸步不让,说:“这工程没法干了!我马上打报告撤走!全部人马都撤走!”
苏正光农民式的黑脸膛更是乌云密布,眼眸里闪着霹雳电火:“你威胁我,那就打错了算盘。你天宇公司中标那本账你心里清楚我也不糊涂,如果你敢把你当初争抢到手的施工任务不按时画上句号,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我这个人被惹毛了那就做得出——我会把一个会计师事务所整个儿搬到你那儿,宁可先让你停工,也要一笔笔跟你算得毫厘不爽!那么一切后果可得都由你自己来负。”他本想说我们已经找造价事务所概略地算过,这项工程你至少赚了近3000万。但他没有说,他知道这三千万姚远不可能独吞,有些人必定从他这里分得一杯羹或几杯羹。
姚远这才低下头,嗫嚅着说:“您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您要这么办我也没有办法。”
就在姚远说出这番公然挑衅的话时,一辆奥迪轿车已悄然驶来。是市委袁书记赶到这儿来了。袁良明迅速找了个相对隐蔽的位置,把事情的原委弄了个大概齐,听了姚远的挑衅,他几大步跨过来,大声斥责道:“姚远,你跟我住口,如果你不按苏市长命令办,哪怕工程延期,我也得另找他人来接替你手里余下的所有工程,你说你究竟是当甩手掌柜,还是先把那个地段的工程接手干完了再说?”
姚远这下算是老实了,说:“我也不想惹两位市领导生气,既然袁书记苏市长都作了明确的指示,要我先把这段空白地带填补了,我只好勒紧裤腰带喽,权当我为清源市作了贡献的。”
问题总算解决了,离开这里的时候,苏正光还在生气。
袁良明走过去热情地与他打招呼:“正光同志,今天是中秋节,我来这儿,一来是想看看机场建设的进度——不错不错,在我们苏市长亲自指挥下,机场就像一个慢慢长大的小姑娘,越来越漂亮了。二来给你与开国同志送来几盒月饼,中秋节嘛,应当借这个机会犒劳犒劳咱们的有功之臣。”
苏正光仍然没有从怒火中走出来,而是拾起另外的话题问道:“袁书记,我就不明白,这个姚远怎么就尽是好地段,而且单位造价跟别的施工单位没有多大的悬殊,当初他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捞到这么大的便宜?他如果再想捏拿我们一下,那就换工程公司!看他还反了天不成!”
袁良明翻着眼睛一时答不上来,一旁的季贤臣插话说:“当初工段的划分具体项目的明确,在招标会上都有个大致的说法,至于这块肉怎么切,怎么切得合理,当时是工程部的专家们……”
不知怎么搞的,现在苏正光跟纪承续一样,见不得面前这个谋臣类的人物,更听不得他插话显能,两眼便紧盯着季贤臣斥责说:“我问你了吗?我这是问袁书记,领导之间谈问题,作为工作人员应当懂得自己的分寸!”
闹得季贤臣两脸通红。又一个打狗不看主子的老兄,袁良明只得耐着性子解释说:“苏市长,情况也确实是这么个情况,可是既然已经酝成了这种状况,只能补救一下,重新走马换将不太可能,尽管我说要换施工队伍那是吓唬吓唬他,哪能说换就换哩。”
苏正光开始较真了,说:“那就查查当初的会议记录,看是哪些人这么干的,又是谁这么拍板的。这功过责任不分清,今后就会出大问题。”
袁良明没有也没法吱声。
回到设在业已竣工的候机大楼的指挥部,袁良明从季贤臣手里接过月饼,亲自交给苏正光,很动感情地说:“不成敬意却是一片诚意,在第一线战斗到底比一般人操心费神胜过百倍。看你瘦的哟,都叫人心痛。”
苏正光接下月饼放到桌子上,冷冷地瞟了一眼季贤臣,说:“你先出去一下!”
季贤臣不得不退出去。
室内就只剩下袁良明与苏正光了。苏正光过去把门给关上了,这才请袁良明坐下,并亲自给他沏了一杯茶。袁良明见他弄得这么隆重,不知出了啥事,心就莫明地跳荡开了。苏正光向他谈了这么一个严肃的问题:开车撞人的李万国至今没有抓捕归案,季贤臣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初就是他打着袁良明的旗号叫市公安局长邹于飞放的人,以后他又多次插手这个案子,至使李万国一案的侦破弄到今天这样非常被动的局面。
“良明同志,我不知道他是假传圣旨还是你专门授意他这么做的?”
“正光同志。我可以负责任地回答你,我从来就没有授意他怎么怎么的。如果是他胆大妄为,一旦查证落实,我轻饶不了他!有你与熊开国这样廉明正直的同志打冲锋,我放一百二十个心,老实说对这个案子我都不甚了了。邹于飞几次要向我专门汇报这个案子,我都轻描淡写地应付一下,也没往心里去,指示他直接向你汇报就行了。”袁良明说得凛凛正气,铿锵有力,你没法怀疑他的真诚。
“他插手这个案子肯定不是污陷他。那就请你问问他,看他有何话说,一当查证落实,恐怕等待他的不是简单地批评了事。有许多同志还反映,他经常干一些和秘书身分极不相称的事情,说得刻薄点,他在擅权干政,无法无天!”
袁良明微黑的胖脸挂得难看。苏正光接着谈了已跟袁良明打过招呼的那个问题:“我必须兑现我对柳树庄的承诺,两天之内从天宇公司的应付工程款里暂借200万拨付给柳树庄。姚远要叫要跳的话,我索性切它500万下来,让他好好地痛一痛!”
袁良明不置可否地佯笑笑。
从机场回到市委办公室,刚一进门,袁良明就叫季贤臣把门关上了。季贤臣心里忐忑,不知一向对自己信任有加的袁老板要对自己谈什么利害攸关的事。八成与苏农民把他撵走后两人密谈有关,那么苏农民给袁书记告了什么刁状?袁良明脸上真个是严霜结庭兰,说:“贤臣,有人说你干预公安局侦破李万国肇事撞人一案,还说你经常打着我的旗号干一些与秘书身分极不相称的事情,可有此事?”
轰地一声,恰如一枚原子弹在季贤臣当头炸响,他一时愣怔住了。嘴唇紧咬,脸上的肌肉不住地颤抖,俊郎的脸庞变形失色,几滴眼泪到底流溢出来。——季贤臣到底是季贤臣,这一连串的表情都被他临埸发挥到了极至,生动地呈现出一副蒙受天大不白之冤的可怜相。他和着泪水喑哑地说:“袁书记,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也不分辨了。我请组织上就这个问题彻底调查我,给我一个说法,还我一个清白吧。难怪古人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出于众,人必毁之'。我虽然不是什么优秀人才,但毕竟在您的身边工作,受您教诲,受您勤政廉明之风的薰染,也人模狗样地混得像那么回事了,于是就有人说我是您的红人,就千方百计地向我身上泼污水……”
季贤臣一边痛诉心中的”苦闷”,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袁良明的神情变化。袁良明果然不停地踱着步,耐心地听他说下去。脑子反映灵敏的季贤臣继续往下说:“汉代有个诛晁错以清君侧的典故,想必您比我还要清楚,更懂得那些人居心何在。我自然不是晁错那样杰出的人物,望尘莫及。可我于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我们今天这个社会,许多现象都是历史的重复历史的拷贝。这是为什么?这种噩运落到我这个小人物身上究竟是为何?人性的复杂社会的复杂官埸的复杂可见一斑,只怪我书生气太浓了,一心只想惮精竭虑地为您当个忠实的下属,没注意与其他人包括市里一些领导搞好关系,才受到这种无亡之灾!我心中不平哪袁书记。人言可畏呀袁书记。”季贤臣擦了一把眼泪,伤情无限地说道:“袁书记,从明天起你就把我随便放到一个什么单位算了,要不我到南方去闯闯,我自信我还不会混不到一碗饭吃,免得遭人妒忌,我个人蒙辱招羞倒是其次,要是给您的清白声誉带来负面影响那我就更加惶愧不安了。”
袁良明停止了踱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从桌上抽出几张面巾纸递给季贤臣,意在叫他把脸上的泪水擦擦。在季贤臣擦拭的当儿,袁良明开口了:“我不是小孩子,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只不过是想核实一下真伪。既然你掏心剖肺表明了自己的心迹,我焉有轻信别人的挑拨之理。什么调走呀到南方混饭吃呀这些话都不许挂在口里了,该怎么干照样怎么干。”
季贤臣庄重地点了点头,就到外间打电话去了:“杨台长吧,你们给袁书记刻的光碟进展怎么样了?快了?好。到时我请你吃饭。”
袁良明心里顿时漾动着一股人间四月天的暖流。
晚上,皓月当空,清辉如霜。
机场建设指挥部那里,苏正光与熊开国正交谈白天袁良明来到机场的情况。苏正光说可惜你当时在塔楼忙活,没有见到精彩的一幕,我老实不客气地批了他的秘书一通,我单独向袁老板数落了一番。”他那个秘书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居然打着老板的旗号干预邹于飞他们办案。如果袁老板不是特别宠信他,被他的种种假相所迷惑,也该醒醒了。”
熊开国一声冷笑,说:“现在有些秘书有人说得很刻薄,说他们像封建王朝时的太监,总想干政擅权,历史上这类深刻的教训太多了。比如明朝的刘谨王振魏忠贤等人就是典型的例子,这些阉竖还真闹成了气候。就说王振吧,他捞到了掌司礼监职位,于是勾结内外官僚,擅作威福,朝中大臣也******没有几两骨头,好多叫他'翁父''翁父'的,就差舔他的屁股沟子了。正统十四年,外族瓦剌率军来犯,王振挟英宗皇帝率军50万亲征,遭至了土木堡之变,可怜信任王振这个太监头的英宗皇帝却成了俘虏。这历史的教训是不是令人深思呀?”
两人正聊得起劲,李言周敲门进来了。苏正光与熊开国对他很欣赏,忙叫他坐,又把袁良明拿来的月饼递给他吃。李言周笑着幽了二人一默,说:“两位领导都不回去与家人团聚,这里又没有小蜜泡,干啃个月饼有啥意思?”
苏市长毕竟年长些,就倚老卖老,笑嘿嘿地说:“好个李言周,这种话也对我老汉说,你还嫩了点吧。说给熊市长听嘛辈分上才不乱套。”这样说笑了一阵,就正而八经地问起李万国一案侦破情况。李言周这才敛容正色进行汇报,说应当很有进展,范围已经缩小了许多。凭预感就要逼进那个点了。
苏市长鼓励地说:“小李子你就放手大胆地干吧,快点再露一手我老汉瞧瞧吧!”
李言周高兴地举起纯净水说:“我以水当酒敬敬二位市领导吧!谢谢你们的支持!”
熊开国笑得眉毛一扬一扬的,说:“你李言周真会说乖话,可我不佩服你,你搞颠倒了,究竟谁该感谢谁?”
李言周说:“得!谁不知道熊副市长虽然是学电子专业的出身,其实文科底子也打得扎实,嘴巴厉害,我斗不你老人家。我该找找汤世铭去了。”
汤世铭身体恢复得不错,精气神在脸上生动地飞扬着。他正在办公室翻看天宇公司的材料,一见李言周,那手就把他的胳膊攥得铁紧。刚一坐下双方就说到了正题上。汤世铭说,”我现在正抓紧研究天宇公司的预算——这是机场建设指挥部财务部门掌握的公开的那部分。如果你们把李万国逮住了,从他身上打开缺口,让天宇公司的问题表面化公开化了,我才好叫方诺亚由地下现身阳光地带,将偷拍到的天宇公司财务部的账册通通扫描出来。目前当务之急一是要把在逃的李万国逮住。二是让我的表妹肖琳琳清醒过来,恐怕只有她才知道市里划拨给姚远资金的流向,说不定她还知晓绝对黑幕的秘密,到那时案情才会真相大白。”汤世铭接着说:“怎么我听说方诺亚差点被革掉了副台长职务?”
李言周一声冷笑说:“那是一埸阴谋,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恨老方恨得牙痒,于是做出了一篇蹩脚的臭文章。”李言周接着告诉说,看来季贤臣是卷进姚远的黑洞里去了。至于袁老板是不是通过季贤臣暗中得利,那就有待案子破了后才会水落石出。
汤世铭说:“我懂了,真是山重水复云遮雾绕,山那边的风景可望而不可即,复杂呀复杂!”
李言周说:“我们务必抢在省里召开人代选举大会之前把这个案子攻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汤世铭说:“你是说:袁良明要成为副省长了?让他的美梦成噩梦?”
李言周说:“用错一个高级干部就是国家的巨大灾难,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地抢在前头,用铁一般的事实实施拦截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