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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舞不动资金链条(1)

对资金的运用缺乏规划和远见,或是不能把握资金链条的运转,或是忽视自己和公司的局限性,好高骛远,好大喜功,或是过于自信,胡乱玩儿资金游戏,以至于周转不灵,最后当某个环节出问题时,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链条生锈

典型案例:

朗讯,从成功到失败只有一步之遥

——由于赶上了新经济发展的“好时代”,朗讯充分享受了新经济泡沫带来的好处,华尔街的宠爱让朗讯头脑发热,以为资金能在自己手中一直像滚雪球一样膨胀下去,却没有想到市场的信心建立在极不稳固的基础上,滚雪球最后滚成了雪崩。

朗讯科技(Lucent Technologies)曾经是美国金融市场上最受欢迎的公司之一。它出身名门,是从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拆分出来的,1996年才正式在纽约交易所上市,第二年,其销售额就高达263.6亿美元,居全球五百强企业的第117位,1998年时其销售额达到318亿美元。漂亮的业绩让投资者对朗讯非常赞赏,当年,其股价就达到每股40多美元。到1999年12月,其股价超过84美元,市值高达2640亿美元。

时值信息技术革命的第一个高峰期,为了更快速地推出产品、获取市场,朗讯确定了以收购来扩展业务范围的战略。

本身的收入加上金融市场得来的融资,朗讯手头资金充裕,因此收购战略实施起来似乎完全没有障碍。

就在上市当年,朗讯就出手收购了灵捷网络(Agile Network),从而进入智能数据交换领域,随后的三年时间里,朗讯的收购堪称“疯狂”,它一共进行了35次收购,主要对象是在数字网络方面有新技术或研发出新产品的公司。2000年,整个朗讯公司旗下的员工多达16万人,公司的业务从有线网的接入、传输,到通讯软件,到无线网交换、机站、终端技术,再到微电子芯片制造等等无所不包。

然而好境不长,2000年初朗讯就公布了赢利预警,当年第一季度,公司就出现了亏损。

实际上,危机从1999年就露出了苗头,当时,过快的收购在使公司账面销售总额飞快增加的同时,也给公司财务带来巨大压力;数目庞大的员工队伍,也给公司带来大量冗员,并增加人工成本;新收入旗下的业务则并非都能达到很好市场增长预期,而且由于业务范围过宽,公司并不能确定哪些是市场真正需要的,以至于产品策略上出现偏差。

另一方面,由于需要回报给投资者像样的业绩,公司为旗下各子公司制定了高得不太现实的业绩指标,为了完成这些目标,一些员工不得不采取非正常手段,如给客户提供超过常规的巨大折扣、承诺回收客户无法售出的设备、向运营商提供贷款支持等。这些手段虽保证了业绩指标的完成,却也给公司埋下了危险的隐患,就在1999年,在账面收入增加20%的同时,朗讯的应收账款增加了一倍,接近100亿美元,最终是公司有大量外债无法收回。

最可怕的是,朗讯的大量资金来自于资本市场,而在2000年,资本市场是互联网泡沫破裂的重灾区,各上市企业的股价无一例外统统缩水,债券等其他融资方式也寸步难行,因而,当朗讯出现资金周转问题时,已无法在资本市场上得到任何支持。相反,在朗讯公布赢利预警之后,其债务问题也被暴露出来,投资者们以比当初追捧时更快的速度抛弃了朗讯,朗讯的股价一路狂跌不止,到2001年9月,就跌到了1美元以下!朗讯从豪富到赤贫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自2000年起,虽然朗讯使用了更换高层管理者、分拆业务、出售工厂、裁员、引入新的合作者等种种方式,力求挽回败局,但都见效不大,到2006年朗讯与阿尔卡特合并时,其营收也不到100亿美元,昔日电讯业巨人,似乎已成明日黄花。

警惕:不要被资金宠坏

资金就是企业的血液,血液供应量不足,企业经营必定出问题,若大量“失血”,则企业必死无疑。企业在运转的各个环节都离不开资金支持,资金的链条必须转动顺利,企业才能如滚雪球般越做越好,反之则寸步难行。

很久以前,企业的经营者们往往要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积蓄来做成本,透过出售产品的利润逐步积累,甚或从亲朋好友那里借贷本钱来增资,再慢慢扩大经营规模,步步为营,渐求发展。

而自从有了资本市场,企业的资金问题有了一个很好的解决途径,这是金融业发达带给现代企业的最好福利。

许多企业通过上市融资,从资本市场上得到投资者的资金,再用来扩展经营,取得利润后又回报给投资者一定的收益,如此一来,资金在循环中增值,投资者和企业都能获利。由于资本市场的集中性,企业经营者获取资金的时间大大缩短,积聚资金的速度大大增快,扩展规模的速度自然也随之增快。

朗讯这样的公司,就是资本市场的受益者。在朗讯最风光的时候,其CEO到华尔街振臂一呼,立马就能找家银行发行企业债券或股票,而股票上市后,很快以天价卖出,曾经,朗讯的资金充裕到经营者都不知如何使用才好。

但是,唾手可得的大笔资金也把朗讯的经营者宠坏了,以至于他们认为只要弄清资本市场的规则、把金融家们敷衍好就可以了,而他们对规则的认知就是,把业绩数据做得好看,投资者就会再来追捧他们的股票和债券。于是,他们非常不冷静地制定和实施企业战略,连基本的企业经营法则都忽略了,比如满足市场对产品的要求、保证销售利润率、减少负债和应收账款、关注竞争对手动向等。

殊不知,资本市场貌似慷慨其实无情,在企业风光时,它会不断给予,但当企业传出不利消息时,它反而会退缩,更恼火的是,越是在企业资金压力巨大时,它越是不肯伸出援助之手。

因此,资金链的崩溃往往一旦起势,就难以挽回,在信息社会之下,更以风一样的速度传播开,给企业施加更大的压力,正所谓“其兴也悖焉,其亡也忽焉”,资金链条从出现锈斑到完全锈蚀,有时只需要一两年,这时企业也到了终结期。

第二节 成本失控

典型案例:

凯玛特,迈不过的资金之坎

——自零售业进入低价竞争时代起,凯玛特就始终处于资金紧张的状态。而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公司却没有从控制成本提高利润上多下工夫,而是反其道而行之,采取了更加增大自己成本支出的举动。在支出不能迅速争取到回报时,资金压力终于将凯玛特彻底压垮。

凯玛特(Kmart Corporation)曾是美国最大的连锁零售商,经营的产品涉及日用品的各个方面,在美国开有二千多家连锁店。不过,这个曾经的巨头如今已经销声匿迹,于2005年归于另一零售巨头西尔斯的名下。

凯玛特的倒闭,主要应归罪于公司财务问题。

1990年之前,凯玛特已经保持了全美零售业首席的地位达十余年之久,但进入1990年代,美国零售业竞争日益激烈,特别是连锁巨头沃尔玛和塔吉特的崛起,给凯玛特带了巨大的市场压力。尤其是有“价格杀手”之称的沃尔玛,其商品的平均售价比凯玛特要低近四个百分点。事实上,因为折扣店的盛行,消费者非常青睐那些能提供尽量低价格的商战,当时整个零售业的利润率都在下降。

由于无法增高利润,并且在成本控制上并无良好措施,其物流、采购、营销、管理等方面的成本均居高不下,从1993年起,凯玛特的流动资金周转就开始出现问题。例如凯玛特的日常行政开支在1994年占总收入的23.4%,而其对手沃尔玛的这一数据却只有16.1%,而配送费用方面,沃尔玛只有凯玛特的1/5。

为了应付资金周转不灵的问题,凯玛特不得不采用了延长供应商付款期限的方式,将付款时间从54天调整为65天。这一举措在短期内确实使凯玛特的资金压力得到缓解,相当于为凯玛特争取到了数亿美元的无息贷款。但后来发生的事件证明,这样的做法相当于饮鸩止渴,在延缓采购成本支出时间的同时,也引起了供应商的不满,在企业经营出现问题时,不但无法争取到供应商的支持,反而需要面对他们的“落井下石”。更何况,延缓仅仅是推迟支付时间,并不能从根本上减少成本开支。

但凯玛特并未因资金周转的问题而放慢自己扩张的步伐,相反,他们还在全美各地收购各类中小零售商,大肆开设分店,企图以规模化的经营来打击竞争对手。

然而,过度扩张只是增加了凯玛特的分店数量和销售额,却并未给其经营带来实质上的好处,反而使公司的利润出现了负数。到2000年时,凯玛特的亏损额已达两亿多美元。

就在这样的状况之下,凯玛特错上加错,出了一记昏招:与价格杀手沃尔玛打起了价格战。在这场代号为“蓝色之光”的行动中,凯玛特在2001年初宣布,将自己店内经营的三万八千种商品实行大减价。

这虽然给凯玛特带来了超常的人流量和销售额,但同时也给凯玛特增加了巨大的成本负担,公司的毛利率从20%多骤降到13.4%。到2001年第三季度,凯玛特的负债额已经高达113亿美元,而此时公司的总资产只不过17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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