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高中时的姚大力来说,关燕是算不得大众眼里的那种标准美女的,充其量也就是具备了一个美女的性格罢了。或者可以说,是温文尔雅和超凡脱俗的气质将她装点得很美。关燕也有缺点,她对于男生的追求总是不屑一顾,这也是姚大力最无法接受的。姚大力认为,莫名其妙地漠视一切男生的追求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心态。高耀祖与姚大力不同,他那时候对关燕目空一切的个性倒是迷恋得如痴如狂。
不知不觉,姚大力在二中借读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半个学期,东方红私立高中的那短暂的一个星期,以及擦肩而过的同学,逐渐淡出了姚大力的记忆。
高一没过多久,高耀祖对关燕的暗恋便成了班里尽人皆知的事情,关燕和姚大力也都心知肚明,只是大家平时决口不提这件事。自打姚大力来到二中以来,他和关燕的关系维系得十分“融洽”,他们隔三差五便要吵一次架。尽管关燕对其他男生总是爱答不理,却惟独对姚大力关怀备至。姚大力一直认为,关燕之所以对他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多半是因为他桀骜不驯的性格。最重要的一点,也是令高耀祖十分羡慕的,姚大力在来到二中之后,就被安排在关燕旁边,成了关燕的同桌。
高耀祖经常对姚大力说起关燕的诸多优点,有些优点甚至连姚大力这个同桌都没有发觉,足见当时高耀祖观察的细致程度。为了帮助自己的好兄弟,姚大力那时候的工作便全部集中在此二人身上。一方面他要劝说高耀祖不要陷入太深,因为姚大力发现,在高耀祖的思维中,关燕逐渐被神话成一个女神级别的人物,他就差对其顶礼膜拜了;另一方面,姚大力也适当给关燕一些暗示,潜移默化地让她认为高耀祖是个相当不错的家伙。
然而,事情进展得很缓慢。
姚大力想象中的二中生活,跟他实际体验的情况有很大出入。虽然如愿以偿地跟好兄弟继续在同一个班级厮混,可是他来到这样一个班级,注定要面临成绩垫底的命运。他很努力地学习,可是成绩却只能赶超他自己,每次考试结束,姚大力都不想去理会班级的排名,可每次他都去看,幻想着自己的排名能出现在倒数五名之外,这个目标一直都没有实现过。久而久之,他开始有点自暴自弃的苗头了。
一天下午,考试卷子刚刚发了下来,摆在姚大力面前的是一张42分的英语卷子。姚大力站了起来,走到讲台前跟老师说上厕所,直接走出了教室。
二中的厕所在操场的另一端,是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姚大力走到那里,并没有拐进男厕所。他靠在墙上,从校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红塔山,一个人抽了起来。姚大力以前并不经常抽烟,因为他喜欢运动,觉得抽烟对运动能力的影响挺大的。自从来到二中,抽烟成了他逃避成绩的主要手段,每次成绩下来,他都要跑去厕所抽烟,有时候一根,有时候两根。
正当姚大力刚抽到第二根烟的时候,从他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拿掉了他嘴里的烟,把姚大力吓了一跳。他回过头,发现关燕在抿着嘴笑。
“是你呀。”姚大力无奈地叹了口气。
“吓了一跳吧,还以为是德育老师呢是吧?”关燕得意地说。
“德育老师算个屁,他来了我也不惧他。”
“得了吧,就你刚才那熊样,好意思说。”
“你干嘛来了,要上厕所就赶快去,可别憋坏了。”
“我就知道你跑这里来抽烟了,别老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闹心。“
”有什么可闹心的,不就是一次考试成绩吗。“
”一次?”姚大力瞪大了眼睛,“我都考了几十次不及格了。”
“那倒也是。”关燕不是个太会安慰人的女孩,“高一的课程有那么难吗?”
“你看看,我就说嘛,咱俩永远都不会有共同语言。”
姚大力哭笑不得地又拿出一根烟,刚点上,又被关燕从嘴里拿了下来。
“欠揍啊你。”
“你揍个试试。”
“无聊。”
“好啦,快回教室吧,再不回去老师该怀疑了。”
姚大力为了不让关燕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被别人误会,或是遭到老师的批评,只好跟着关燕朝教室的方向走去。除此之外,他还担心一点,他不希望高耀祖对此产生任何误会。
姚大力和关燕回到教室的座位上,引来了一些同学好奇的目光,若不是因为知道高耀祖喜欢关燕,姚大力本来是不会在乎这种非议的。他回过头去看了高耀祖一眼,高耀祖低着头在课桌上写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张纸条传到了姚大力的手里,他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兄弟,你俩刚才干嘛去了。
姚大力在上面写了两个字:抽烟。
放学后,姚大力一如往常地觉得一天的学习生活简直太累了,好在明后天是周末,他可以找高耀祖去游戏厅放松一下,如果高耀祖没有时间,他就一个人在家睡觉,也可以一个人去打游戏。
姚大力刚背上书包,关燕就叫住了他。
“我可不送你回家,要送你让高耀祖送你吧。”
“谁让你送我回家了,我是想问你,明天我和闫庆要去市图书馆,你要不要去。”
“图书馆,去那里干嘛。”
“上自习啊。”
“不去,好不容易休息两天。”
姚大力话音刚落,高耀祖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开口说道:“去,去,我和大力都去,明天咱们是在学校集合,还是在图书馆见面?”
高耀祖的出现并没有让姚大力感到意外,倒是令关燕有些不知所措。
“咱们就图书馆见面吧。”关燕说。
“行,图书馆见,”高耀祖兴高采烈地答应了,“大力,去玩一会儿吗?”
“走吧。”姚大力说。
“这么晚了,你们还去玩啊?”
“就玩一会儿。”高耀祖说完,拉着姚大力的胳膊走了。
下楼的时候,姚大力能感觉到高耀祖的兴奋,便说:“吃兴奋剂啦?”
“没有。”高耀祖不愿意承认。
“那明天我是不是应该找个理由不去了。”姚大力想为兄弟创造一个单独约会的机会。
“不行,你必须得去,否则意图就太明显了,而且也说不过去呀,关燕本来找的是你,到时候你跟闫庆坐在一起就行了。”
高耀祖以为这件事可以这样简简单单地决定了,但是姚大力怎么肯放过这个勒索他的好机会,于是一把抓住了他。
“你得请我吃羊肉串。”
高耀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可惜二中离他们初中时经常吃的那家羊肉串距离有点远,他们必须得开发一家附近的资源,于是他们决定骑着车去寻找和尝试,不吃到羊肉串绝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