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不能不让人由衷地佩服法国发型设计大师们的异想天开,他们从人类最好的朋友——鸟类那里借鉴灵感,将女人顶上风情与鸟的栖息地完美结合,开时尚新风,依据头型来修剪出有剪影效果的短发,酷似鸟巢,让倦飞的鸟儿回到家园,呼唤人们献出爱心,爱护环境,爱护自然,其良苦用心,让人感动。”郑锐接过顾客的话,像背书本一样的说着,“后来又‘酷’字当道。不在乎别人说你美不美,只在乎说你酷不酷。以发型扮酷,各有各的招,有人给头发涂抹上发乳,然后用发夹夹紧,再打上发蜡,梳向不同方向,造型随心所欲,这是酷;有人将头发烫成直发,然后将靠近脸庞的头发朝外梳,用喷雾发胶固定,看上去叛逆另类,这也是酷;还有人干脆剪个漫天飞舞的短发,借助发蜡想把头发梳到什么位置都可以,这还是酷。酷就是个性……”
郑锐边说边望了一眼乐小颖:“那时候生意可好做了,你们要是在那个时候,都是大工。”
顾客:“好像还有一年流行金棕色——”
“那是二零零二年,当时随着日、韩风劲吹和巴黎欧莱雅专业美发的推广,深亚麻色、冷棕色的金棕色系成为街头文化的主流。而且时尚男女的这种金棕发色绝对令其他发色黯然。这种发型的流行,自然与哈日、哈韩脱不了干系,斜斜的刘海除了能修饰脸形,还更能表现可爱的气质。而回归的齐刘海除了受到具有古典气质美女们的青睐,也有无数小女生为之心动。像你们,肯定就喜欢——”说到这,郑锐望了一眼月月。
月月就又皱了皱鼻子,没有搭理郑锐;但心里却在说:你就吹吧,连那个时候流行的发型都做,那现在岂不是人到中年了?。
这时,顾客指着自己的发型突然叫了起来:“啊呀,大师,你不要这流行那流行啦,你看你,把我‘流行’成了什么样子了,我不跟你说了吗,这,这里,不要这样弄,哎呀……”
郑锐一惊,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刚才一边“演讲”一边留下的杰作……
4
太阳。建筑。车流。
公园里,郑锐与乐小颖在一起散着步。
乐小颖回头望了一眼郑锐:“她们上哪去了?”
“到那边玩去了吧,不要紧,待会儿我们在大门口等她们。”
“我们还是找找她们吧。”
乐小颖说完,开始东张西望。
公里园里人来人往。
郑锐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开了口:“乐小颖。”
乐小颖便回过头拿一双天真的眼睛望向他:“嗯?”
“我——将来一定要成为美发大师!”
乐小颖笑了一下:“好呀,你成为大师,我也跟着光荣呢。”
“真的!”
乐小颖忽闪着眼睛:“啊,当然是真的啦,你是我师傅啊。”
“那……那你明白——明白我——”
“明白你什么?”
“明白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吗?”
乐小颖顿了一下:“是的,我是喜欢你,可是,我觉得我不配。”
郑锐赶紧追问:“怎么不配?”
乐小颖:“你懂得的那么多,又是大工,还有——你对每个漂亮女人都很喜欢……”
郑锐就犹豫了起来,讷讷地说:“是的,我承认我对所有漂亮的女人都喜欢,但我对你——”
乐小颖突然用手一指:“啊,她们在那。”
何小爽、漂亮姐她们一帮人正在前面。
郑锐:“乐小颖!”
“我们过去吧。”乐小颖说完,就向何小爽她们那走去。
郑锐望着乐小颖的背影,摇了摇头,想想跟了过去……
何小爽看见乐小颖与郑锐往这边走来,远远地笑着与他们打着招呼:“在这呢——”
乐小颖就紧跑几步,走进小姐妹当中。
何小爽望了一眼有些失落地落在后面的郑锐,轻轻地问乐小颖:“郑锐怎么啦?”
“谁晓得。”乐小颖看也没看何小爽地答道。
何小爽:“不要跟他在一起,一个眼高手低的梦想家,他是不是又跟你说他要成为国际美发大师?”
乐小颖就笑了一下。
何小爽:“一天到晚尽做梦,也不看看,他做的发型现在顾客越来越不满意了。倒是你,乐小颖,你真的是越来越棒了。”
“不过,他说的那些知识还是很专业的。”乐小颖望了一眼何小爽。
何小爽:“哪呀,那是他特地跑到网吧里从网上‘贩’来给你听的……”
“贩给我听?”乐小颖有些迷惑。
何小爽就定定地望了望乐小颖,说:“靠,你是真傻还是装呆呀。”
乐小颖就推了一下何小爽:“女孩子不要说‘靠’,多难听;玩吧。”
于是,几个人就又嘻嘻哈哈地闹着玩起来。
而走在后面的郑锐,看着乐小颖见到何小爽、漂亮姐她们那兴奋的样子,眼睛里的失望便越凝越重,越凝越冷……
失望的郑锐在董宣的邀约下,乘着月色,与马启凤一起,三人在街道上散心般地走着。
董宣见郑锐那垂头丧气的样儿,劝道:“你对乐小颖死心吧,她是不会喜欢你的。”
“但我喜欢她。”郑锐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脚尖前,正好一块下水道铁盖。
马启凤就笑着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干吗非得要在一棵上吊死。到我们‘吟风’来吧,我们这边的妹妹绝不比她差。我给你介绍一个——”
董宣:“我要是有你这手艺,我就去了。我们出外还不就是挣钱。谁嫌钱多啊。”
“就是——”马启凤跟上道,“我们老板说了,随时都欢迎你。”
郑锐没有表态,但抬起了头,向前望着,尽管那眼里如幻化的霓虹一样一片空蒙……
5
乐小颖等一帮人说说笑笑着从外面进来。
“小颖姐。”在家守店的月月望着乐小颖,轻轻叫了一声。
乐小颖便停住了。
“你家里打电话来了。”
“啊,什么时候?”
“没一会儿。”
“他们说什么事没有?”
“里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你回来后,给家里打个电话。”
“哦,谢谢你啊。”说完,乐小颖转身向外走去。
月月疑惑地道:“小颖姐,你上哪,这不是电话吗?”
“这电话打不出去,老板锁了长话。”漂亮姐告诉着月月。
月月便用眼睛望着乐小颖的背影,有些恍惚,因为从电话的声音中,她感觉得到,好像那人找她有事……
果然,乐小颖来到公用电话亭,一拨通,接电话的是母亲。
母亲告诉乐小颖,她爸病了。
乐小颖:“啊,是——什么——送医院了吗?干吗不送医院啊……”
“你爸很想你,他说他要是见不着你,死了都不会闭眼……他心里惦着你呢……”
乐小颖就边抹眼泪边说:“好,我……马上就赶回去……”
挂上电话,可乐小颖没走多远,又返身回去,抓起电话,拨号。
电话里传来没有接通的声音。
乐小颖挂上,又拨,还是没通。
乐小颖只好再次挂上,换了一个号码,通了,是贾晓菲。
“贾晓菲啊,我爸生病,我马上回去一趟……嗯,好……刚才打江昊天电话,一直打不通……啊,你知道江昊天到哪去了吗……不知道?嗯,好……你见到他代我说一声,还有对汪巧梅也说一声,我不给她打电话了……嗯……好……”交待完这些,乐小颖才匆匆地离开电话亭。
她得收拾一下,马上回去……
6
群山逶迤,绵延不绝。
轻岚中,一条山河从山中蜿蜒而出。
溯河而上,两岸青山,如诗如画。
山河拐了一个弯后继续曲曲折折着向上延伸而去。
在山河的拐弯处,一座村庄傍山而居。
庄前临河,河水清亮;庄后靠山,山色秀美。
庄前小路上,有几个人或手提或肩扛着或农用或家用器具,其中一人牵着一头牛,牛背上坐着一个儿童;来来往往,错身而过时,互相招呼一声。
乐小颖一边与熟人打着招呼,一边急匆匆地往家赶……
可乐小颖刚进村口,就被一帮人招呼上了,接着大婶也好、小姐妹也罢,一起簇拥着乐小颖,走向家门口。
母亲一听闹哄哄声,探身一看,是乐小颖,忙笑着迎出了门。
“妈——”
“小颖。”
母女亲热地抱在一起……
乐小颖:“爸呢?”
“在屋里。”母亲回完乐小颖,忙转向其他人,与他们打着招呼。
乐小颖心情复杂地走进屋中。
屋中,一般的农村家庭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