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小颖再次被昕姐误会,不得不离开了格格美发厅;仗义的何小爽也一并离开了。但无巧不成书,她们找到的新的燕之舞美发厅,老板竟是当初乐小颖来上海市时火车上结识的黄柏燕……
1
夜色如“风亦情”歌厅几个霓虹大字一样充满了迷离的色彩。
也许是夜深了的缘故,街上车辆开始稀落起来。
这时,乐小颖、郑锐、漂亮姐、何小爽、华子等从歌厅出来。
漂亮姐在歌厅中的兴奋仍挂在脸上:“乐小颖歌唱得越来越好了。”
“今天郑锐专门为她接风,当然她要唱好。”何小爽接上道。
乐小颖就红红着脸笑……
新来的员工华子望了望街道两头,说:“几点啦,怎么没有公交了?”
“呀,都快一点半了,公交早没了。”漂亮姐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叫了起来。
郑锐将手往空中一挥,说:“走,向马拉松挑战!”
“什么意思?”何小爽望着他。
郑锐:“没什么意思……”
华子就笑。
郑锐则昂头走在了前面。
虽然有一段路,但直到回到格格美发厅,几个人的兴奋仍没有被夜风吹去,甚至在睡梦中,也还在唱着;可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被昕姐的一声断喝,一下给喝得仿佛温暖的被窝中吹进了一股这冬天的冷风——
昕姐:“啊!什么时候了,昨晚的劲头上哪了?下来——”
听到昕姐的叫声,员工们陆陆续续地走下楼来,有的还打个没睡好的哈欠。
下来后,便各自在各自的岗位上理着各自的东西。
昕姐站在厅中间,环顾着每一个人,厉声道:“都给我听着,昨天你们是谁挑头的?我给你们说过多少次,晚上不要出去,即使要出去,店里至少得留一至两个看门,而且不要超过十一点就要回来,第二天还要上班。可你们呢,都当成耳边风了!看看你们昨晚几点,几点到家的?都快要天亮了,要是店子里出了什么事,找谁?啊!说,昨晚你们是谁挑的头?”
郑锐:“是我——”
何小爽:“是乐小颖……”
郑锐与何小爽几乎是同时答道;何小爽本来是想说“是乐小颖回来,我们为她接风”,可见郑锐说是他,她就忍了后半截话。
昕姐立即转向乐小颖:“又是你!”
“不是,昨天是为她接风。”何小爽赶忙摇手解释。
昕姐:“接风,接什么风?她是出国考察还是外事访问回来呀?”
郑锐:“是我的错,昕姐,下回不会了。”
昕姐:“下回!还有下回?你刚才说什么?”
郑锐:“我说是我的错,是我挑头的,下回不会了。”
昕姐冷笑一声:“哼,好呀,又来替人受过是吧?别以为你是大工承担了我就不追究!”
乐小颖:“昕姐,不要怪其他人,都是我不好。”
昕姐:“本来你就不好,我看你平时不多言不多语,做事认真能吃苦,再说又是凤姐介绍来的,就给你三分颜色,谁知道你顺着鼻子就上眼,一而再再而三地挑头……”
何小爽:“昕姐,这次真的不是乐小颖,要怪就怪我们大家好了。”
昕姐:“你们什么也不要说,乐小颖,你今天就给我走,哪好你上哪儿去,哪自由你上哪儿去。”
何小爽:“昕姐,你不能这样处理乐小颖。”
昕姐:“我不能?怎么着,你想怎么着!”
何小爽咬了一下嘴唇,说:“真的要开除乐小颖?你有没有问问清楚?”何小爽大概是想说“你有没有问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我处理一个人还要问你?”昕姐脸不由绽得彤红地声音有些变了调地道。
何小爽脸一红,顿了一下,然后道:“我是说,你有没有问我想不想在这干了?”
“好啊,你要走?好,你也给我走——”
“不是我给你走,是我自己走!”说完,何小爽将短发一甩,一拉乐小颖:“走,乐小颖,我们一块走。”
其他员工望望气得直喘息的昕姐,又望望同样气呼呼的何小爽拉着乐小颖上了楼,站在那,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2
格格美发厅外,郑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手机,旁若无人地道:“马启凤,你问问你们老板,她现在还要人吗?”
“啊,郑锐!要,要的。”也许马启凤没想到郑锐会这么说吧,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那好,我明天过来。”
“啊,明天呀……”
“怎么?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欢迎都还来不及呢。只是,你们老板放你走……”
“我还没跟她说,不过,她不放我也走;不上你们那,我也会找别的店。”
“上我们这,上我们这……”
这是令昕姐怎么也没想到的,这次的发作,不仅是乐小颖走了,何小爽走了,郑锐要走,连其他的员工,也都要走——
“你们都走,都走,我就不相信我这店能关了……”昕姐气急败坏地站在楼梯上对要走的董宣说。
董宣向昕姐摆了摆手,作告别状:“那我们走啦。”
“是不是郑锐叫你们走的?”昕姐见董宣真的要走了,想想声音放缓了些,问道。
“他走他的,我们走我们的,不关他的事。”
“那你们东不去西不去,正好到‘吟风’去;明着跟我作对,是吧!”
董宣还有月月不再搭理昕姐,一前一后一起走出了格格美发厅。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我就不相信,我斗不过你们……”身后,传来昕姐咬牙切齿的“恨”声……
而这个时候的乐小颖与何小爽,拎着各自的行李,如何小爽说的“自己走”在街上——她们先后找了几家,不是老板挑剔她们就是她们挑剔老板,反正一家也没谈成……
乐小颖望了一眼何小爽道:“你真不该也跟着跑出来,她只开除我一个。”
“那样不讲理的老板,早就不想给她干了。”何小爽一脸的无所谓。
“你跟那个小江苏说了吗?”
“小江苏啊——我把他给踹了。”
乐小颖转眼盯着何小爽:“踹了?”
“他想一脚踩两只船,我就一脚将他给踹水里了……”何小爽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乐小颖没再说什么,良久,幽幽地道:“你看,工作这么难找……”
“难吗?不难。我就不相信,长着一双手,还能找不着事!”
“就是,还是何小爽你说得对!”
“走——你看前面又有一家。”何小爽指着前面一家打着“燕之舞”招牌的美发厅,“我有种预感,这次我们进去准能成。”
乐小颖笑了一下,然后两人走了进去。
里面,员工们正在操作着。
何小爽和乐小颖径直走到吧台前。
吧台内有一年轻女子笑意盈盈地迎着她们。
“你好,请问,你们招人吗?”何小爽走上前,直接问道。
女子望了望她们,说:“你们都干过几年啦?”
乐小颖:“她可以做大工,我是小工。”
“大工不敢,但我做的时间比较长,对一般烫、染、剪、盘都能晓得一些。”何小爽实事求是地说。
乐小颖瞥了一眼何小爽,意思是你本来就可以做大工了嘛。
女子转向乐小颖:“你呢?”
乐小颖就腼腆地一笑,说:“我不如她,我只能做小工。”
女子就说:“大工我们倒是需要,小工呢……”
“我们俩一块的,要要,就要一起要。”何小爽接过女子的话,爽直地道。
这时,正好黄柏燕从楼上下来,听到何小爽后面的一句话,便问道:“区青倩,怎么回事?”
“找工的。”叫区青倩的女孩笑了一下说。
何小爽和乐小颖就向黄柏燕望去。
而这一望,乐小颖与黄柏燕目光一接上,都不由愣了一下。
黄柏燕:“是你——”
“黄——黄柏燕!”乐小颖也讶然地用手指着黄柏燕。
区青倩:“你们认识?”
何小爽望望黄柏燕,又望望乐小颖,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
乐小颖就笑了一下,对何小爽说:“来上海市时,在车上我们坐在一起。”
黄柏燕这时走到了跟前:“你做美发?”
乐小颖抿嘴笑了下。
“怎么,给老板炒了鱿鱼?”黄柏燕一眼就看出了症结。
何小爽:“是我们炒了老板的鱿鱼。”
“我是被老板炒的,她为了我,炒了老板。”乐小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黄柏燕就笑:“那好啊,你们留下来吧。”
乐小颖脸微微红了一下:“谢谢老板。”
黄柏燕说:“还是叫我黄柏燕或柏燕吧。哦,你叫什么颖来着?”
乐小颖:“乐小颖。”
“对,乐小颖,小小的聪颖。”然后转向区青倩,“你带她们去宿舍吧,安排一下。”
区青倩就从吧台里走出来,要帮乐小颖拿包,乐小颖客气地让了,然后,三个人说说笑笑着向后面走去。
3
“燕之舞”的生意,要比“格格”忙上几倍,每天顾客络绎不绝,员工们也各司其职,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着。
这天,乐小颖望着微皱眉头的黄柏燕上楼,借给顾客找零后的机会,向区青倩打听:“区青倩,我来几天了,怎么看着柏燕好像不开心啊?”
区青倩:“你还真的叫她柏燕呀?”
“那我叫她什么?她不是让我这样叫吗?”
区青倩就笑了一下,说:“那随你吧。”
“你还没告诉我柏燕为了什么心情不好呢。”
区青倩望了一会乐小颖,道:“她开心不起来。”
乐小颖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区青倩,等她说下去。
区青倩:“她父亲反对她做美发,前几天还打电话来骂她,要她关了店;还有——”
这时,进来了一名顾客,区青倩赶紧转过去接待:“你好,请到三号座。”
乐小颖跟着招呼,将顾客引向三号座……
“走好,感谢您的光临。”乐小颖又送走一位顾客,然后望了一眼其他员工,暂时没有她的事,于是,她又踅到吧台前,等区青倩也闲下来后,笑着说:“区青倩,还没有说完呢。”
区青倩:“你还真的是——好吧,告诉你。不过,我说了,你可不要对老板说是我说的呀。”
乐小颖就抿嘴一笑。
区青倩悄声道:“她男朋友原来家里已有老婆,还有孩子。”
乐小颖不由微张了嘴。
“他常来,来了不是和我们侃足球就是邀一帮狐朋狗友在这里吃喝赌博,闹得烦死人。老板心情能好!”
乐小颖:“原来这样啊……”
这时,又有一名顾客进来,乐小颖赶紧招呼。
第二天,乐小颖正忙着一边给大工打着下手,一边用心地看着大工操作,门外进来一个人。
人未进,就听到其声音:“区青倩,昨晚足球赛看了吗?”
区青倩:“荣哥,我们可一天到晚忙着呢,哪有工夫。”
荣哥,沈建荣,也就是黄柏燕的男朋友,见区青倩给了他一个不冷不热,就又问吧台里的另一个女孩:“戈戈,你看了吗?”
戈戈一边给顾客找着零,一边笑着答了声:“没呢,你说给我们听听吧。”
这期间,乐小颖一直在暗暗地打量着他——
这时,沈建荣一边问着“就没人看吗”一边转向操作间这边。
他一转过来,乐小颖便不禁张了张嘴——她认出了他……
“你们没看,太可惜了,上半场开场不到三分钟,太森壁林队就被红牌罚下了前峰八号,可是,连同兹队却直到终场,恁是一球也没攻进,真是臭——”突然,沈建荣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乐小颖,“你这小女孩,我怎么在哪见过?”
区青倩:“荣哥,人家才来,你在哪见过啊?”
“我真的是见过,该不会是梦中吧。”沈建荣说完,无忌地大笑着。
顾客一齐朝他望着。
沈建荣却视而不见,边无肆地转身向楼上走边仍在想着那个“小女孩”在哪见过,当快要走到楼梯口时,他终于想了起来,转回身,道:“啊,我想起来了,在火车上,那个被我说成‘臭球’的什么小颖。”
乐小颖:“乐小颖。”
“对,对,乐小颖。”沈建荣在他那寸头上拍了下。
乐小颖抿嘴笑着。
“跟你一起的那个什么菲呢?”
“你记性真好。”
“你是因为美好,所以我记得;她呢,是因为讨厌,所以,我也记得了。呵呵……”说完,沈建荣上楼去了。
区青倩就朝他的背影撇了撇嘴,然后望着乐小颖笑了一下。
4
虽然燕之舞美发厅规模与服务都比之前的格格美发厅要大、要好、要规范,但员工宿舍则大同小异,都是集体居住;而集体居住的最大好处是,大家彼此可以随时进行交流。这不,下班后,乐小颖、小双还有其他姐妹,如蓉儿、陈秀芹、戈戈、葛言华等几个女孩聚在一起,由发式流行说到穿着流行,不知怎么,就说到了配饰流行——如何戴耳环和配腰带。
蓉儿:“……脸型大的人戴大耳环,小的当然就戴小耳环咯。”
陈秀芹不知是表示赞同还是反对地说:“可有的人戴着难看死了。”
“那是因为她没注意搭配。”蓉儿说,“耳环的颜色要与衣服的颜色相配合,一般同色系的最保险,再难看的人,也不会出现你说的难看死了。”
这时,楼下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吆五喝六地,其间沈建荣的声音最大。
陈秀芹:“那要准备多少条项链啊。”
“咯咯,那倒也未必,譬如穿素色衣服,耳环就可与腰带啦、皮包啦或者皮鞋搭配成对比色,也是非常协调的。”蓉儿侧耳听了一下下面的声音,然后回过头。“腰带学问可大了。”
“你看我这条腰带怎么样?”戈戈站起来,扭了扭腰。
蓉儿伸手将她的腰带往下拉了一丁点,说:“这样是不是好看一些。”
大家都点头。
蓉儿:“宽腰带只适合身材高瘦腰部纤细的人穿戴,譬如葛言华,穿上肯定好看。”
葛言华就用手比划了一下腰部。
蓉儿:“个子娇小的人系细腰带,而且颜色最好与衣服相符合。腰粗的人绝对不能穿鲜艳和宽粗的腰带。”
“我不系,总行吧。”何小爽笑着说。
大家就看向何小爽的腰,都笑。乐小颖也抿了抿嘴笑;但一直很认真地在听着。
蓉儿:“上身长的人可以系稍宽的腰带,上身短的人,把腰带系在低腰处——”
陈秀芹:“那没有腰身呢?”
蓉儿:“没腰身的人,那你就像何小爽一样,不系。”
女孩们发出一片笑声:“咯咯咯……”
葛言华:“还有皮鞋呢,皮鞋怎么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