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杰踉踉跄跄的从街上回到店里,冷冷清清的春韵沐浴足疗店里,洗脚妹们走的走,不干的不干了,只留下了几个家里经济困难的洗脚妹还在坚守着,颓败的春韵沐浴足疗店,再也不是昔日那番夜夜爆满的繁华景象。
生意场上的事情,这可真是变幻莫测,繁华到落幕竟是如此之快。
何文杰倒在地上,再也支撑不住,店里剩下来的几个洗脚妹,扶的扶,抬的抬,硬是把何文杰抬到了楼上的办公室,只见房间里面零乱不堪,就好像刚刚遭人浩劫过一样。
何文杰脑子里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嘴巴里断断续续的不停的说着。
“你们,都是好人,何树雄,这个猪,狗娘养的,还有那个不要脸的,****,小红,真******,没一个好东西!一个骗我,一个害我,害我,害我……”
这样的日子可怎么过?店里的洗脚妹越来越少,这不,最后一个叫米兰的洗脚妹也要走了,背起自己的一件行李,告别何文杰这个老板,米兰这一走,何文杰真的变成了孤家寡人。
可是这房租总是要交的,房东已经催了好几次,如果何文杰再不交房租,房东就要赶出何文杰,锁门了。再看看何文杰那个样子,形容枯槁,身体已经被大烟搞得萎靡颓废,一脸蜡黄的病模样。
房东实在没办法,让何文杰去大街上流浪,实在是于心不忍,只好让何文杰把他家人的电话告诉他,给何文杰的家人打电话,赶快过来把这个病恹恹的烟鬼何文杰领回去。
何文杰的姐姐何文琪,接到了弟弟的房东打来的电话。
“喂,你是何文杰的姐姐何文琪吗?”
“是的,我是何文琪。”
“我是你弟弟何文杰的房东,你弟弟已经欠了我几个月的房租了,前些日子听说被一个叫何树雄的老板给骗了,从广西矿石厂那边回来就没精打采的,赶快过来领他去医院看病,这几天他好像病得很厉害。”
“我马上动身,谢谢您。”
何文琪挂了电话,又赶快给云芳的学校打起电话来,必须将这个消息告诉云芳。
云芳听何文琪说,何文杰在广西被一个叫何树雄的老板给骗了,现在又在广州连房租都交不起,而且还病得很厉害,便急忙给学校请了假,匆匆赶回县城,和何文琪一块儿去了广州。
来到广州,何文琪和云芳直奔越秀区的登锋城中村。
在何文杰的春韵沐浴足疗店里,无精打采的何文杰忽然看见姐姐和云芳出现在眼前,不知道是在异乡见亲人时的心中的那份激动,还是想起最近发生的倒霉事心酸难受,竟是泪流如注,眼泪顺着脸颊扑簌簌的滑落。
“姐姐,云芳”何文杰叫着他的姐姐和云芳,嘴巴里还想说点什么,却又哽咽着,悲伤难过至极。
何文琪好像是愣住了,竟不知回答弟弟何文杰的叫声,这是自己的弟弟何文杰吗?怎么变成了这样?等到何文琪猛然回过神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份骨肉亲情,走过去就将何文杰紧紧的拥抱在怀里。
“文杰,我的好弟弟,你这是怎么了,竟成了这样子?”
何文琪说着,眼中的泪水已抑制不住的流下来,姐弟俩竟一起凄凄哀哀的拥抱着哭泣起来。
何文琪一只手在何文杰的头发上轻抚着,眼泪一滴滴滴在轻抚弟弟的手上。
何文杰一段时间以来的委屈,一时间似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在姐姐何文琪的怀抱中尽情的释放出来。
云芳在一旁几乎也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何文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至亲至情的拥抱,这可怜的文杰,云芳也是抑制不住的走上去,三个人拥抱在一起,泪水就像下着小雨一样在三个人的脸上流啊流。
何文琪和云芳带着何文杰来到医院,经过医生的诊断,何文杰没有什么大病,只是精神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医生又告诉何文琪,何文杰是一个吸毒的患者,需要住院疗养,建议可以回当地的医院住院疗养一段时间,注射一些镇静剂和补药,同时尽量少让病人受到刺激,再就是这毒瘾最好能戒了,对病人的健康将会有很大的帮助。
医生的话让何文琪和云芳听得目瞪口呆,何文杰已经染上毒瘾了?这可是要命的死亡之路,何文杰怎么会吸毒呢!
“医生,会不会搞错了?”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我们不会隐瞒你们,通过我们的几项检查来看,病人确实是个吸毒患者,这一点我们可以负责任的证实,现在病人还很清醒,你们可以去问问他自己。”
一切都是真的,何文杰点头诚认自己已经染上了毒瘾。
何文琪付清了足疗店房东的几个月房租,店里面能卖的家具简单的变卖了几个钱,剩下一些小零碎就给了房东,处理完这些事情后,便与云芳带着弟弟何文杰坐上了返回霞浦的火车。
回到霞浦,何文杰就被送到霞浦县的人民的医院,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
何文杰烟瘾发作时,不是骂人就是动手打人,折腾得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实在忍受不了。
不是院方不让何文杰住,实在是何文杰不仅影响到医生和护士工作,这还有广大看病的患者,医院不得不找何文杰的家属让文杰出院回家,院方要为医生和护士还有其他患者的安全负责。
何文琪和云芳看何文杰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也就没有为难院方。
回到小洋楼的文杰,天天吵着要烟抽,只要烟瘾一发作,就摔东西,砸家具,小浩亮被吓得哇哇大哭,保姆张阿姨赶快关起房门,担心小浩亮受到惊吓。
这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成了这样?
银行的工作人员来了。
“这是何文杰这吗?我们是霞浦县商业银行的工作人员。”
“是,我是何文杰的妻子,你们有事吗?”云芳星期六刚回到家,就遇上银行的工作人员来到家里。
“何文杰人呢?我们找他谈谈关于带款的事。”
“文杰!文杰!”云芳朝楼上喊着。
“云芳,文杰两天都没回来了,他不在家。”张阿姨从小浩亮的房间走出来对云芳说。
“你是何文杰什么人?”
“我是何文杰的妻子卓云芳。”
“卓云芳女士,既然何文杰不在家,那我们就通知你一下,何文杰在我行的贷款已经超期三个多月了,如果超期六个月再不前来清息还款,根据国家法律有关规定,我行将按与何文杰签订的合同将起诉何文杰,移交法院办理。”
“能告诉我何文杰贷了多少款吗?现在要还款的话应该还多少?”云芳问站在面前的几位银行工作人员。
“何文杰在我行总共贷了一百零五万,加上这一年多的利息,十七八万,还款应该在一百二十万左右,具体多少按实际还款日期计算。”
“知道了,谢谢你们。”
“请你尽快通知何文杰,让何文杰速来我行还款,今天就到这里,我们不打扰了。”
送走银行的工作人员,云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可怎么办呢?一百二十万,这哪里有这么多的钱呢?
何文杰现在可是身无分文,这还成了一个烟民,一个礼拜几天几天的不回家,人都找不到,这还是个家吗?
何文杰终于回家了,张阿姨在外面的电话亭给云芳打了电话,云芳匆匆忙忙的从学校赶了回来。
“文杰,银行的工作人员已经来过两次了,这个月底再不还款,就移交法院处理了。”云芳看着脸色枯黄的文杰说。
“移交就移交吧!反正现在没钱还,给我点钱,云芳,这几天实在受不了了。”文杰说着又向云芳开口要钱。
“我就那点工资,上次给了你八百块,这家里还有孩子和张阿姨呢,欠张阿姨几个月的工资还没付呢!”云芳实在没钱,一个月也就那么一点工资,两千多块,每个月家里的生活开支,水电费等,本来就没有多少剩余。
“云芳,就给我一些吧,再没烟抽我就会死了,难受啊!”文杰央求着。
“给给给,就五百了,剩下两百等会让张阿姨去交电费呢!”云芳掏出口袋里的钱,准备给文杰五百。
文杰一把夺过云芳手中刚刚掏出来的钱,连那两百一起死死的攥在手中,脸上露出一丝难看的笑,任云芳怎么争抢,也是被文杰摔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文杰又出去了,云芳伤心的坐在沙发上啜泣着..
“云芳,别太伤心难过了,对身体不好。”张阿姨不停地安慰着伤心的云芳。
“张阿姨,你去看看小浩亮。”
唉!这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让何文杰毁了!
看过女儿云芳和小宝贝孙子后,云芳的妈妈一路想着女儿眼前的事,这可咋办呀!一百二十万,小洋楼给银行都不够,文杰咋就把日子搞到这种地步呢!这给人骗的倾家荡产,又染上了吸大烟这档子事,唉!这太让人揪心了!
回到家,就开始和云芳的爸爸唠叨起来。
“云芳她爸,你说女儿云芳,这晚上怎么睡得着觉呢!她可别愁出个毛病来!”
“有啥法呢!我们手上也没几个钱!”
“那这可怎么办呢,愁死人了。”
“那就让孩子过来住几天吧!”
“住这几天就能解决问题吗?今天我听云芳说了,这个月底再不还钱,法院就会来人强制执行了。”
“云芳她妈,实在不行,就把我们住的房子卖掉,帮孩子度过这难关吧!”
“咱这小房子,也就二三十万,和那小洋楼合在一起都不够吧!”
“剩不多再想办法,云芳要是愁出个病来那就更不好了。”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们在外面先租个房子住,然后尽快卖掉房子,我考虑过了,这开发区还在发展,房子估计容易出手,这几年还升值了不少,可以多卖几万块。”
“那就按你说的,明天就去租房子,这事可不能让云芳知道,那孩子可是不会同意的。”
“知道,我们不让她知道就是。”
夜,小浩亮终于睡着了,张阿姨也早早的收拾完家务休息了。
幽静的午夜,云芳却是一个人穿着睡衣,孤单的站在窗前,外面的夜空中一勾弯月,远处的星星忽明忽灭。
云芳,你在为谁哭泣?还有谁能为你把这份苦扛起?
多少往事又在心中想起,可是,却又不知道你在哪里!只有此刻的泪流在心里……
一百二十万,云芳去哪找这些钱还银行呢?云芳的爸爸妈妈卖掉自己房子后和云芳的生活怎样呢?请继续关注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