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紫禁城勤政殿。日。内。
光绪皇帝坐在龙案后的龙椅上，从描金箭壶中缓缓地抽出一支金字令箭：袁爱卿，事关重大，愿你不负朕望。
袁世凯跪在殿下忐忑不安地叩头：奴才隆受皇恩，忠心不贰，我一定杀了荣禄那个老贼。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太监张德接过金字令箭，步下丹墀，交给袁世凯。
袁世凯叩头谢恩。
天津。直隶总督府密室。夜。内。
荣禄慵懒地靠在卧榻上吸着大烟，对诚惶诚恐跪在地毯上的袁世凯看也不看一眼，袁世凯已是吓得一身冷汗。
荣禄过足了烟瘾，放下烟枪，微微欠身，鼻孔里“哼”了一声：
袁大人，恭喜了，老夫这把直隶总督的交椅该让给你了。
袁世凯战战兢兢从怀里掏出金字令箭，膝地而行，将御赐令箭呈给荣禄：恩相明鉴，卑职对老佛爷和相爷一片忠心。
荣禄满意地微微一笑：算你小子还有良心。
北京。颐和园乐寿堂。晨。
满桌子山珍海味。
慈禧正在用膳。对着这么多精美食品她仍十分挑剔，用象牙筷子指着一盘菜问：那是什么？
李连英急忙将这盘菜端到慈禧跟前：老佛爷，这是酱鸭舌，您尝尝。
说着他用筷子夹了一点放在慈禧面前的小盘中。
慈禧用筷子夹起来放到嘴里慢慢地嚼着：嗯，还可以。告诉御膳房，每顿弄几样新的。
李连英答应着：嗻。
慈禧喝了口粥，放下筷子，往后一靠说：撤吧。
太监们忙将饭菜撤去。
宫女递上手巾把，慈禧擦了擦嘴巴，问李连英：皇上那边有什么动静？
李连英刚要说什么，外面传：直隶总督荣禄荣大人求见。
慈禧：让他进来。
荣禄急匆匆进宫，跪在太后脚下磕头：奴才荣禄拜见老佛爷。
慈禧：起来吧，看座。
荣禄并没有起来，浑身筛糠似的，好不容易从怀中掏出金字令箭，呈给慈禧，然后频频磕头：奴才该死，奴才有罪。
慈禧冷笑一声：这是何意？
荣禄：皇上已知道我们趁秋季天津阅兵之机逼宫夺位、捕杀维新党的计划，密诏按察使袁世凯带领新军趁机杀了奴才，夺取直隶兵权，然后逼太后永在颐和园养老。是奴才对属下管教不严，险铸大错。
慈禧冷笑着将金字令箭抛到地上：启驾回宫！
李连英对外喊喝：老佛爷启驾回宫了。
慈禧站起来向外走去，绣花鞋狠狠地踩在金字令箭上，狂笑不止。
瑷珲。副都统衙门。日。外。
门前挂着两只大红喜灯格外醒目。府内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门庭。笔帖式坐在一张八仙桌后面记礼账。
寿山过来叮嘱笔帖式：礼账要一笔一笔记明白了，然后列个清单给我。
笔帖式点头应允：知道了，大人。
来贺喜的各界客人络绎不绝，寿山在门口一一应酬着。
一乡绅作揖施礼：恭贺袁大人荣升，恭喜令妹良缘得结。
寿山：谢谢。里边请。
一军官抱拳施礼：袁大人，卑职给您道喜来了。
寿山：自家兄弟，不必客气。请。
袁贵领着家人一边收贺礼，一边报账：张乡绅三百两。
——崇玉统领五十两。
——同兴泰掌柜五百两。
——李乡绅八百两。
同前。
一挂长长的鞭炮被一只手点燃，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随之，匠人吹起了欢快的唢呐。
身着新郎礼服的袁升以红绸引导着新娘李绮走到香案面前站好。
赞礼官李九亭主持婚礼仪式：一拜天地。
——二拜兄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一对新人随赞礼官的指示礼拜如仪。而后在喜娘的搀扶下李绮向新房走去。
九亭：喜宴开始。
客人纷纷入席。
九亭看客人已经坐好，才又宣布：瑷珲副都统袁寿山袁大人致祝酒辞。
笔帖式将礼单交给寿山，寿山看了一眼，端起酒杯：我先说几句。鄙人承蒙朝廷错爱，晋升为副都统，又值家妹婚礼，诸位亲朋好友前来祝贺，袁某不胜感谢。请诸位同饮此杯。
说罢，寿山一饮而尽，客人也随之饮。
寿山继续说：如今国家多难，外患不已，沙俄对我虎视已久，欲吞并我蒙古与满洲。作为边疆军民守土有责，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然而我黑龙江城防不固，急需大炮。今天诸位慷慨解囊，共捐白银两万四千零二十两，修筑炮台，购买大炮，我对诸位的爱国热忱表示深深的敬意。
说罢，他向众人三鞠躬。
众人哗然，尚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我何尝捐献了？
李九亭：诸位有所不知，今天诸位送的贺礼袁大人一文不取，全部用于修筑炮台与购买军械，岂不是大家捐献了？
众人恍然大悟，议论纷纷：
——原来如此！
——我说袁大人不能借机敛财么。
——闹了半天我们让袁大人给绕进去了。
——朝廷的官都这样清廉国家就有望了。
寿山向众人摆摆手，等大家静下来后说：诸位，诸位，炮台修成之时，咱们要在炮台前修一座碑，将诸位的名字与捐银数都刻在碑上，让后代子孙都不忘记诸位的功德。赞成者与我同饮此杯！
寿山干杯。众人情绪激昂，一同鼓掌赞成。
北京。紫禁城慈宁宫。黄昏。内。
慈禧满面怒气。
光绪与珍、瑾二妃战战兢兢跪于其下。
慈禧把金字令箭掷于光绪面前，光绪吓得一哆嗦。
慈禧声色俱厉：看来我晚回来几天就尸骨无存了！
光绪帝不断地叩头求饶：儿臣罪该万死，儿臣罪该万死，请皇爸爸开恩，废了我这个皇帝吧。
慈禧看了一眼光绪，长叹一声：废了你有什么用，这乱摊子还不是我来收拾？我老了，静心养养都不能。
她又转向李连英：传我懿旨。
李连英：嗻。
慈禧：皇帝身体欠佳，着其往瀛台养病。即日起本宫开始听政。
光绪叩头谢恩：谢皇爸爸恩典。
李连英大喜过望：嗻。
然后他不无嘲讽地催促光绪：陛下请吧。
慈禧制止：且慢。
慈禧故意不说话，长时间地盯着珍妃。珍妃被盯得心惊肉跳，自知大祸临头了，亦有一种豁出去的倔强。
慈禧：珍贵人不守宫中规矩，行为不端，有伤风化，教唆皇上，干预朝政，本应重罚，念其年轻，着搬入宁寿宫三所闭门思过，没我的懿旨不得出别宫一步。
珍妃叩头谢恩：谢皇爸爸恩典。
慈禧：皇上还有什么话要说？
光绪自身难保，哪能救得了妃子，无可奈何跪爬半步：皇爸爸圣明，儿臣谨遵懿旨，只是……
慈禧十分不悦：只是什么？
光绪预感到慈禧要镇压变法者，又无力拯救，也不敢替他们说话，只是嚅嚅地哀求：儿臣的老师翁同騄，望皇爸爸念他多年教儿臣的份上，放他一马。
慈禧不屑地看着光绪：我自有分寸。
而后，她用眼睛阴沉而威严地扫视一下众人：我也累了，都跪安吧。
众人行礼，退下。
北京。紫禁城慈宁宫。黄昏。外。
光绪与珍妃分别被太监押解着走出宫门，向不同方向走去。
珍妃忽然推开太监，一边喊着“皇上”，一边向光绪扑来。
光绪闻声回过头来，一把抱住珍妃。
四只眼睛相对，良久无言。
光绪长叹一声：唉！朕身为大清皇帝竟然保不住自己的一个妃子！
珍妃含泪劝慰：皇上保重身体要紧，臣妾不能陪您去瀛台，还有瑾妃姐姐照顾您，臣妾也就放心了。
光绪：爱妃也要保重。
李连英不耐烦地催促道：两位主子快走吧，让老佛爷知道了奴才可担当不起。
众太监将二人分开。
光绪与珍妃一步一回头，分别凄怆地喊着“爱妃”、“皇上”，如死别一般。北京。菜市口。日。
败叶纷飞，长号低咽，阴云滚滚。
兵丁重重，枪刀如林。街道两旁的房上站着弓弩手、快枪手，杀气腾腾。在兵将的押解下，一串囚车由远而近。
囚车内，“戊戌六君子”重铐重镣，辫子挽在项间。
谭嗣同昂首傲立，铿锵有力地呼喊着：各国变法，没有不从流血而成，今日就让我为变法而流血吧！
一看客：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另一看客竖起大拇指：这才叫英雄！
众看客附和：对，不是孬种！
一读书人向囚车挥手：你们是为国家民族兴旺而死的，老百姓不会忘记你们的！
“六君子”被押上刑台。
谭嗣同昂然不跪，睚眦尽裂，怒向苍天：袁——世——凯——！
俩执鬼头刀的刽子手凶神恶煞般地大摇大摆走上刑台，迫使谭嗣同跪下。
三声追魂炮响，刽子手高高举起屠刀，向下砍去——
一摊殷红的鲜血，又一摊……
北京。紫禁城勤政殿。日。内。
殷红的鲜血化成两个红顶子。
荣禄与袁世凯跪在慈禧太后的御座前叩头谢恩。
太监小德张宣读慈禧的懿旨：直隶总督、北洋大臣荣禄即日调京，接任军机处大臣。直隶按察使袁世凯，刚毅忠勇，才堪大用，授为候补侍郎，专掌练兵事务，赐银五千两。此谕。
袁世凯的特写。
画外音：一八九八年九月二十一日，光绪帝被囚瀛台，慈禧太后再次临朝听政。慈禧临朝后大肆捕杀迫害维新党人，培植后党，开始更加黑暗残酷的统治。一个有希望使中国强盛起来的戊戌变法仅进行了一百零三天就被慈禧等扼杀了，从此中国更加积弱积贫，帝国主义列强更加肆无忌惮地瓜分中国了。
瑷珲。副都统衙门书房。日。
李九亭匆匆走入，直奔书房。
李九亭推门而入，冲正在看书的寿山说：大哥，不好了，皇上被西太后囚禁起来了。
寿山一惊，书掉在地上。
寿山拾起书，恢复常态，拉九亭坐下：贤弟，你慢慢说。
九亭：从省城传来的确切消息，前几天西太后突然从颐和园回到紫禁城，把皇上幽禁在瀛台，然后大量捕杀维新党人，严禁新法，京城一片恐慌。
寿山：康有为、梁启超咋样了？
九亭：康梁倒是逃出去了，谭嗣同等六君子被害了。
寿山抚掌长叹：唉——！变法是为了富国强兵，不受洋人欺负。好端端一个新法被禁了，中国的强盛不知又要推迟到何时。
九亭：这个祸国殃民的老妖婆作孽还嫌不够！
寿山：贤弟不要乱说。
九亭气呼呼地站起来，在室内踱步：大哥，我要说，大清的气数已尽，我们还给它卖命作什么？
寿山：作为人臣，忠君不贰，我们尽人事吧。
九亭：大哥这话小弟不敢苟同，一具行将入土的僵尸何苦为他殉葬？
九亭见寿山不搭话，以为被他说服，继续侃侃而谈：李合肥权倾朝野，开明贤能，众望所归，异日代大清者非李合肥莫属。大哥应早做打算，投到李中堂的门下，不愁做不上开国元勋。
寿山不悦：李鸿章乃卖国奸雄，我岂能与这种人为伍？贤弟毋多言。
二人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瑷珲城北卡伦山上。日。
一座雄伟的炮台虎踞在卡伦山上，四门巨炮鸟瞰着黑龙江面。
炮队在一名管带的指挥下进行训练。炮手不断地调整炮位进行瞄准练习，装填手随之将炮弹装进、退出。
寿山率九亭、凤翔、恒玉、袁升与一些商人乡绅拾级向山上登去。
众人登到山顶炮台入口处一座硕大石碑前停下，寿山指点着石碑向众乡绅商人说：诸位看到了吧？你们的大名都刻在上面。
诸位为保卫大清江山不吝重金，会流芳千古的。
众人有的抚摸石碑，有的找自己的名字。
钱庄老板：袁大人对国家一片赤胆忠心，前方将士不惜流血流汗，我们做不了什么，尽点绵薄之力总是应该的。
一乡绅：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请袁大人放心，罗刹敢打过来，咱们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决无二话。
众乡绅商人：对，请袁大人放心。
寿山感动地抱拳行礼：谢谢诸位，谢谢诸位。只要我们同仇敌忾，沙俄是打不进来的。
钱庄老板：瑷珲城有袁大人这样的好官，我们老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了。
众人离开石碑，向炮位走去。
管带见是寿山率人来到，急喊口令：列队。
炮队停止练习，列队迎接寿山。
管带上前见礼：回禀袁大人，炮队全体将士恭迎大人，请大人训示。
寿山摆摆手：继续练习吧。
士兵解散，各就各位练习。
寿山走到一炮手面前，关切地询问：怎么样，敌人来进犯有把握击中目标吗？
炮手：回大人，小人是老炮手了，罗刹兵敢来进犯，管教他有来无回。
寿山满意地点点头，指着东面山头一棵孤立的松树说：你看见了吗？试射一炮咋样？
炮手调整炮位，瞄准那棵松树，发炮。
炮弹呼啸着向东山头飞去，爆炸。
硝烟散去，那棵松树不见了。
众人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好哇！神炮手。
寿山欣慰地笑着拍拍炮手的肩膀：好样的，沙俄的军舰来了就这么打。
炮手：是，大人。
兴安岭上某边境哨卡。日。
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一望无垠的林海。
寿山吃力地向上攀登着，淋淋的汗水已湿透了他的秋装。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奋力攀上山顶，边观察边记边绘图。
袁升带几名戈什哈赶上来。
袁升：老爷，您登得真快。
寿山朗声笑着：你们几个小伙子还撵不上我。
袁升：老爷好体力。
袁升将手中的斗篷披在寿山身上：山上风大，老爷小心着凉。
寿山：没事儿。这多亏老太爷，我小时候他老人家管教得严，早习武，夜习文。
袁升看看天色说：老爷，天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寿山：不忙，再到对面江边看看。战争说不定哪天就爆发，沙俄可不等我们安排好了再进攻。我们得抓紧把这儿的山川形势图绘出来，合理布防，打有准备之仗，才能稳操胜券。
袁升：马匹还在那边山沟里，咋办？
寿山：让一个弟兄回去牵到江边等我们。
袁升：嗻。
黑龙江边。黄昏。
晚霞映照在江面上，一幅壮丽的秋江夕照图。
披着晚霞，寿山回望江岸上的山头，迅速地绘图，作记。
黑龙江边。夜。
满天星斗，皓月当空。
寿山率众戈什哈乘着月色纵马驰归。
瑷珲，副都统衙门书房。子夜。内。
几案上，一幅《黑龙江副都统辖区山川形势图》。烛光下，一只手握笔在上面圈点着。
圈点的笔停下，寿山起身踱步沉思。稍许他又回到案边圈点。
圈点完毕，寿山收起图，又铺上纸，题头：台边六事。
接着，寿山挥毫写下去。
北京。沙俄驻华大使馆。日。内。
中国代表李鸿章、张阴桓正与沙俄代表巴甫洛夫、沙俄驻华使臣格尔恩密谈。
巴甫洛夫傲慢蛮横，不可一世：尊敬的总理大人，最后通牒想必您已看到了。中俄是唇齿相依的友好邻邦，这已被以往的事实证明了，无须怀疑。现在沙皇陛下的海军需要一个不冻港，中国旅大是最理想的。俄罗斯的海军一旦驻扎在旅大，英国和日本就不敢进攻中国了。这种对两国都有利的事何乐而不为呢？我不明白，中国政府为什么迟迟不作答复？
说罢，他将《旅大租地条约》中文本递给李鸿章：这是沙皇陛下批准的文本，请总理大人看看。
中方通译翻译。
李鸿章接过条约文本，低声下气地说：部长阁下，中国有北洋舰队驻扎在刘公岛、大连湾一带，两国舰队驻扎在一处恐怕不太方便吧。
俄方通译翻译。
巴甫洛夫听后捧腹大笑，不无嘲讽地说：那样几只破船也称为舰队？作打渔船还勉强。总理大人不会忘记甲午海战的教训吧？
中方通译翻译。
李鸿章、张阴桓听后十分尴尬，许久说不出话来。
张阴桓吞吞吐吐地：部长阁下，旅大租地对国人——也——无法交——交待。
俄方通译翻译。
巴甫洛夫见有活口，乘胜追击：中国的事情我了解，皇帝和朝臣们说了算，平民百姓是管不了的。现在是慈禧太后说了算，她答应了一切都好办。今天，我给二位大人带来件小小的礼物，希望笑纳。
巴甫洛夫一招手，一位侍从捧着两个精制镶金木盒分别送到李鸿章、张阴桓面前。
木盒打开，是把做工精美的手枪。
李鸿章和张阴桓抓起手枪，发现枪下压着的是俄华道胜银行的汇票。
汇票特写：五十万卢布。
四只手同时将木盒关上。
李鸿章故作爱不释手的样子把玩手枪：这枪不错。
张阴桓：啊，是不错，是不错。
巴甫洛夫意味深长地说：这两件小礼物两位大人还满意吧？
中方通译翻译。
李鸿章、张阴桓拱手作揖：谢谢部长阁下的美意。
俄方通译翻译。
巴甫洛夫狡黠地一笑：那么这条约——
中方通译翻译。
李鸿章与张阴桓四目相对，颔首。
李鸿章与巴甫洛夫分别在《旅大租地条约》的中俄文本上签字。
格尔恩向侍从招手，侍从端来四杯葡萄酒。
李、张、巴、格四人举起酒杯。
巴甫洛夫：我提议，为沙皇陛下的健康，为中俄友好，干杯！
中方通译翻译。
李、张竟没什么反对的表示，与巴、格碰杯。
红葡萄酒溢出，逐渐充斥整个画面。
哈尔滨。中东铁路建设局。夜。内。
红葡萄酒化成中东铁路建设局的灯光。在一片红光照射下，俄驻哈领事、中东铁路建设局俄方官员、俄商及其太太、小姐们陆续进入大厅。
大厅内正举行盛大酒会。不断有人互相打招呼、碰杯。唱机先后放着柴可夫斯基的名曲《暴风雨》、《意大利随想曲》、《降d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等唱片。
尤格维奇洋洋得意地从内室走出，站在室内二楼望台环视一下大厅，然后向侍者挥挥手，侍者关了唱机。众人也停止了谈话。
尤格维奇：尊贵的女士们、先生们，我荣幸地向大家宣布，伟大的沙皇治下的哈尔滨警察局今天成立了！
众人疯狂地鼓掌、欢呼、啸叫、打口哨。
尤格维奇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哈尔滨警察局兼管司法事务，沿线由段长、分段长掌管司法事务，这就意味着在中东铁路沿线我们有无可置疑的治外法权。
众人又一次狂呼啸叫。
尤格维奇挥挥手，狂妄地接着说：我再报告大家一条好消息，四月份我们和英国达成协议，划定长江流域为英国修筑铁路的势力范围，长城以北是我们沙皇大帝国修筑铁路的势力范围。这些意味着满洲和蒙古纳入大俄罗斯帝国的版图为期不远了，我们终于可以一雪成吉思汗的马蹄践踏莫斯科的耻辱了！
尤格维奇向侍者招招手，侍者用盘端着酒杯送到他面前，他端起一杯酒：让我们为伟大的沙皇陛下干杯！为这一天的早日到来干杯！
尤格维奇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饮酒、狂叫。
北京。紫禁城养心殿。日。内。
光绪坐于几案旁一边喝茶一边看一份奏折。
奏折特写：条陈武备以固边防疏。
光绪看到精辟处击案喝“好”，回头问执事太监：寿山来了没有？
执事太监：回皇上，寿山在门外等候觐见。
光绪：快传。
执事太监对门外喊：传黑龙江副都统寿山觐见。
当班太监一递一呼传下去。
寿山着二品官服，戴单眼花翎，精神抖擞地步入乾清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