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荒野。日。
荒野茫茫,风雪交加。
一群黑点在风雪中蠕动。
黑点越来越大——一群逃难的百姓。其中有的赶着大车拉着全家老小,有的赶着牲畜,有的扶老携幼,有的背子携妻……他们多数衣不裹体,在风雪中艰难地跋涉。时有冻饿而死的,倒毙在路旁。
紫禁城。皇极殿。日。内。
慈禧寿典仍在进行。
李连英:大行皇帝、万岁爷给老佛爷行礼。
光绪帝由殿门步入,行大礼:儿臣祝皇爸爸千秋万岁。
慈禧:起来吧。
光绪起立。
李连英:大行皇帝向老佛爷进爵。
光绪从太监手中接过酒双手捧献慈禧。
慈禧接爵,饮毕:看座。
光绪谢过入座。
李连英:皇后娘娘向老佛爷行礼。
孝定景皇后在四名宫女的簇拥下进殿,行大礼:皇爸爸万寿。
慈禧:起来吧。
皇后起立。
李连英:皇后向老佛爷进爵。
皇后于宫女手中接过爵,双手捧献给慈禧。
慈禧饮毕:看座。
皇后谢过与光绪并坐。
瑾妃、珍妃及后宫妃嫔依次向慈禧行礼如仪。
百官向慈禧行礼如仪。
李连英:老佛爷赐宴,与群臣同乐,与民同乐。
众人齐声:谢老佛爷。
鼓乐声起。皇后妃嫔们撤到别宫入席。百官依次入席。寿宴开始。
乐曲声中,反复出现宫廷舞伎的翩翩舞姿与慈禧的笑容。
画外音:好个与民同乐!日本侵略者已经打到家门口了,国土沦丧,百姓受难,慈禧却忙于庆寿,哪管百姓的死活。
莽莽雪原。日。
一支队伍在缓缓行进。凛冽的北风卷起霰子在荒野上奔跑,时而包围这支队伍,使之行进更加艰难。
“镇边军”军旗和“袁”字军旗从画面上飘过。
寿山等率队行军。官兵们累得气喘吁吁,队伍却井然有序。
袁升:老爷,我们往哪里开?
寿山:草河岭。
袁升不无忧虑地:倭贼已占领连山关,进犯辽阳,直逼盛京,我们这不是往虎口上送吗?
寿山:不必担心,钻进牛魔王的肚子里打不是更好吗?东洋鬼子,你不在他心窝上踹一脚他是不会缩回去的。
袁升:就我们一支孤军?
寿山:孤军怕什么?就看你敢不敢打,会不会打。收复蒲石河,击败长山子、岔路口、草河堡等处几股日军,我们不也是孤军作战么,现在北线全在我们手里,更不怕他们了。
袁升:这几仗打死一千多倭贼,真痛快!各路兵马都像我们镇边军这么打,早把倭贼打发回老家了。
寿山:也有打的不错的。前几天徐邦道徐总兵在旅顺口北土城子孤军狙击来犯之敌,才四营兵力,日军一万多,也把敌人打死无数,取得了重大胜利。可惜没有援军,徐总兵不得不撤。否则的话,倭贼也休想占领旅顺口。现在的问题是有的战有的逃……
恒玉没等寿山说完就接过话头:朝廷也没派出一位得力的主帅统一部署对日作战,尽用宋庆这样的脓包,一味逃跑,使日军得以长驱直入。如用咱们大帅决不会是这种局面。
寿山:对,恒玉所见不差。主帅无能累死三军嘛。
戈什哈甲:老爷,这回咱们咋打?
寿山:大帅已经与聂士成聂大人联系上了,他们打连山关,咱们打草河岭,让日军两处不能相顾,取胜是有把握的。
恒玉:那是,跟着袁大人打仗就是痛快。
寿山:是咱大帅指挥有方。
说罢,寿山看看天色,回头向队伍喊道:弟兄们,加把劲儿,天黑前赶到草河堡。
队伍在寿山的催促下加快了速度。
营口。宋庆临时督帅府。日。内。
宋庆与俩参军坐于几前品茶。
参军甲:这茶比九连城的强多了。
宋庆忧心忡忡:恐怕九连城那样的粗茶我也要喝不到了。
参军甲诧异十分:大帅何出此言?
宋庆:你们是不知道,如今圣上命恭亲王督办全国军务,庆亲王与李中堂帮办。
参军乙不解:这又如何?
宋庆:你们想想看,自倭贼来犯,我部接连失去九连城、凤凰城、连山关,使倭贼更加肆意大进,况我尚负指挥全线抗倭之责。朝廷如查办下来,敝人恐难逃其责。二位有何良策可使庆免难?
参军甲:大帅,此事确实棘手。如我军能收复几城,将功补过,方为上策。然而,敌势正如日中天,锐不可当,我们退避尚且不及,哪里有力量反攻呢?
宋庆:那,我只能坐以待毙了!
说罢,他唉声叹气,急得满屋子转。
参军乙慢悠悠地品口茶,又慢悠悠地放下茶碗:大帅,不至于此吧?
宋庆如抓住一棵救命稻草,急切地催促参军乙:快说,仁兄有何妙方教我?仁兄如能使我度过这关,庆一定荐仁兄一个肥缺。
参军乙微微一笑:依属下之见,鸭绿江防线崩溃,实属叶志超失职,依克唐阿观望迟延,贻误军机,畏葸无能所致,与大帅无涉。大帅的责任只是稍欠调度,自请处罚,圣上念大帅军旅辛劳,自不会降罪。
说完,参军乙以目示意宋庆。
宋庆会意:啊,啊,是这样,是这样。
转而他又十分为难:只是……只是依帅手下有寿山、永山两位虎将,多谋善战,近来净打胜仗,收复许多失地,有奏疏在案,恐不太好办。
参军乙胸有成竹地:这有何难?依帅那里没电报局,奏疏皆委托大帅转呈,大帅扣住不发就是。再说依帅主战,李中堂主和,因而李中堂对依帅很不满。不妨在李中堂那里打点打点,一切都好说。
宋庆这才转忧为喜:那就按你说的意思拟道折子?
参军乙:属下这就去办。
参军甲惊得目瞪口呆。
宋庆自语:依克唐阿,依克唐阿,对不住了,你老兄就替我多担待点吧。
一座山丘。傍晚。
寿山率领队伍仍在艰难地跋涉。
他们来到一座果园旁。挂满霜花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几只麻雀在霜枝间跳跃,试图找到充饥的食物。一棵果树下,有位老人蜷曲在那里。
寿山发现,将马交给袁升,跑过去,俯身将老人翻转过来。
老人僵冷的面孔。胸部流出的血已冻成冰块。
戈什哈们围上来。
寿山悲愤地看着老人:这又是倭贼犯下的一桩罪行!
袁贵仔细地看看老人:大伯,是大伯!
寿山:哪个大伯?
袁贵:就是我们从家来时给我们指路的那个大伯。
戈什哈乙:还送我们一筐苹果。
寿山沉痛地:关东父老对我等寄以厚望,满心希望咱们打败东洋,保住家乡。我辈无能,使倭贼攻城略地,杀我父老兄弟,毁我家园。我寿山上愧对朝廷,下愧对百姓。
袁升:老爷不要如此自责,不是宋庆那帮王八蛋望风逃窜,局面也不至如此……
寿山摆手让袁升不要再说下去:把老人埋了吧。
寿山与众戈什哈一齐动手,用兵器掘开冻土,将老人入葬。
寿山从怀中掏出保存已久的苹果供奉在老人坟前。
寿山跪下,众戈什哈也随之跪下。
寿山:我袁寿山誓杀倭贼,给老伯报仇!
众人:誓杀倭贼,给老伯报仇!
草河堡。依克唐阿大营。夜。
灯火与白雪相辉映。军旗在寒风中飘动,发出撕绸裂帛似的声音。时有一小队巡逻哨走过,踏积雪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营务兵敲着梆子,喊着苍凉的号子:
上——帐——子——了。
注——意——灯——火——哟。
帅帐内,灯火通明。依克唐阿与二幕僚、寿山兄弟正商谈军务。
依克唐阿:离摩天岭还有两日路程,咱们可在此稍事休整。据探子来报,明天有一中队日军经过草河岭开向辽阳,我意顺便吃掉它,诸位有何破敌妙策?
寿山:末将以为远劳之师不宜久战,咱们应出奇兵打他个措手不及,方可获胜。
依克唐阿点点头。
德棱阿:草河岭山势虽不太险,但仅山谷一条路可走,为倭贼必经之地。我们可预先在山上设伏,可保万无一失。
寿山笑着向德棱阿点头:世兄所言正合我意。
德棱阿受到夸奖,十分得意:赤壁之战孔明与周郎也都主张火攻嘛。
依克唐阿大笑:我依克唐阿帐下既有孔明又有周郎,还有凤雏,可谓人才济济。好,就依二位之计。
营门外。夜幕中马蹄声由远而近。守卫小校喝问:什么人?
远处传来回话:朝廷钦差。
一老臣率十余随从到营门前下马。随从递上帖子。小校接过,在灯光下略略一看,忙向钦差施礼:不知上差驾到,小人这就去禀报,请大人稍候。
小校向帅帐跑去。
小校跑入帅帐:回禀大帅,圣旨到。
依克唐阿颇感意外:什么?
小校:有上差来传圣上旨意。
依克唐阿:快请,快请!
说罢,急率众人出迎。
营门口。依克唐阿向钦差行礼:依克唐阿拜见钦差大人。
钦差面若冰霜,也不还礼:免了罢。
依克唐阿情知不妙,强装笑脸:钦差大人请进。
钦差旁若无人地向帅帐走去。众人赶紧跟上。
帅帐内。钦差取出圣旨展开:黑龙江将军依克唐阿接旨。
依克唐阿慌忙说着“奴才在,奴才在”,整衣冠跪地接旨,寿山等随之跪下。
钦差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黑龙江将军、镇边军统帅依克唐阿,大敌当前不思进取,观望迟延,贻误战机,畏葸无能,纵敌大举推进,罪不当恕。
钦差读到此处故意咳嗽一声,依克唐阿吓得面如土灰,寿山等气得脸色铁青。
钦差扫视大家一眼,继续宣旨:然而,念其自请来前敌,倍历辛苦,忠诚可嘉,著革去黑龙江将军之职,留用,仍统领所部戴罪立功,以观后效。钦此。
依克唐阿又气又羞,勉强应付:奴才依克唐阿谢皇上恩典。
一锦衣卫上前摘去依克唐阿顶戴花翎。
依克唐阿双手接过“圣旨”,站起,将其供奉在案上。众人也都站起。
依克唐阿:老大人,在罪臣这儿用过便饭安歇吧。
钦差神色稍缓:不必了。本官还要去他处宣旨,望大帅好自为之。
依克唐阿:谢老大人关心。
钦差一抱拳:就此告辞。
钦差出帐,依克唐阿率众相送。
钦差上马,率随从急驰而去。
旅顺口。港口。夜。
一艘货轮桅杆上挂着白旗向港口驶来。
守港日军高声喝问:什么的干?再不停船铁炮的给!
日军说着向船上射去一排子弹。
一清朝官员急忙从船仓中钻出,对岸上喊:别打枪,别打枪。下官是奉李中堂之命给贵军送给养的。
日军哨兵:船上都什么人的?
清官员点头哈腰:几名水手,几名水手。
哨兵:你的等着,我的队长的报告。
清官员:那是,应该的,下官恭候。
一哨兵跑走。
不多时,一日军大佐率二百余日军跑过来。
大佐向船上问话:你的李鸿章的部下?
清官员频频作揖:下官正是,下官正是。
清官员指指桅杆上的白旗:大人你看。
大佐:嗯,靠岸的。
清官员回身对属下:靠上码头。
货轮靠上码头,抛锚。日军搭上渡板,上船卸货。
清官员下船,走到大佐面前一揖:多谢大人成全。
大佐看见他那奴颜卑膝的样子十分好笑,鄙夷地注视着他:我的成全你的?
清官员:是的是的。
大佐:你的回去告诉李鸿章,再多送些给养的来,我的多成全你几次的。
清官员:下官遵命,下官遵命。
画外音:有的英勇抵抗,有的望风逃跑,有的背后通敌,这样的战争其结果可想而知。
草河堡。依克唐阿大营。夜。内。
帅帐内。依克唐阿颓然坐在交椅上。
李九亭劝解:大帅宽心才是。
依克唐阿摆摆手,长叹一声:唉——!
德棱阿早已按捺不住,拍案大骂:他妈的咱们在前敌拼杀,有人却在背后捅刀子,这仗还有个打?我看一定是宋庆那个龟孙子干的。他屡屡败逃,为逃避罪责,不惜往别人头上扣屎盔子。
寿山依然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永山:打胜仗的受罚,逃跑的有理,这是哪家的规矩?
依克唐阿神色稍缓:诸位息怒,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怎么应付这尴尬的局面。
九亭:属下认为大帅既已被诬陷,不白之冤无法辩解,辩解也无益,有个将功补过的法子最好。
依克唐阿:九亭所言极是。只是如何补救?
寿山:咱们再收复几城,多杀些倭贼,看朝廷还有何话说?
永山:末将愿为前驱。
依克唐阿转忧为喜:于今之计只有此法最好,上可报效朝廷,将功补过,下可救黎民于水火,不负我愿。明天这一仗就仰仗你兄弟了。
寿山:
永山:
听凭大帅差遣。
九亭老谋深算地:此为常法,况且打仗胜负难料,不是万全之策。还应想个非常之法,与之相佐才保无虞。
依克唐阿思虑片刻,忽眉头舒展:有了!我为官多年,积蓄些廉俸银,本想捐出来买军械打倭贼,因出征匆忙未及操办,不如就此上疏朝廷将此银报效购械杀敌。
李九亭:甚好。
依克唐阿:诸位去准备明天的战斗,老夫立写奏疏。
众人告退。
依克唐阿伏案写奏疏。
奏疏特写。
依克唐阿声音:奴才依克唐阿诚惶诚恐,南向圣阙拜伏于地。自与倭贼开战以来,略无建树,有负圣恩。强敌当前,臣甘愿毁家纾难报效所积廉俸银三万两购军械,装备军队,讨伐倭贼,以补臣过于万一。
草河岭。日。
披着银装的起伏陡峭的山峦,山上片片树森,鹿角似的树枝直刺云天,浓重的山岚越发显出山区冬晨的寒冷。
岭南麓。寿山拉着马率队爬山。因山路崎岖,时时有人跌跤,旁边的人将其拉起,继续向上爬。
炮队推着两辆炮车艰难地行进。路过一个陡坎,炮兵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推不上去。寿山赶到,帮助炮兵推,其他步卒也赶来帮助终于把炮车推上去。
寿山边擦汗边催促部队:快,大家加把劲儿,谁先抢占山顶谁能取胜,咱们一定要赶在日军前头。
在他的鼓励下,士卒格外奋勇。
岭东南麓。永山率马队分路向山上行进。
行至半山腰,山势变陡,无法骑马前进,永山与将士们下马步行,向山顶奋进。
草河岭。谷口。日。
一条黑线向谷中延伸,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刺眼。
黑线逐渐扩大,化成一联队急行军的日军。
联队长坂井次郎还嫌队伍走得慢,在马上挥舞着鞭子,驱赶士兵加速行军。
坂井:快快的,山谷的危险。
日军开始跑步行军,炮兵也紧挥马鞭赶车快跑,一时马嘶人叫好不热闹。
一名尚带稚气的小兵渐渐落在后面。行李枪支已累得他疲惫不堪,但他还是咬牙硬撑,拼命想追上队伍。
一皮鞭抽在他脸上,他踉跄几步倒下。
他挣扎着爬起,脸上一道血痕。
坂井凶狠地骂道:巴嘎牙路!掉队的不要。
说着他又挥鞭打来。
小兵在坂井马鞭的追逐下,像兔子一样跑起来,水壶碰击步枪发出“嘎啷啷”的响声。
草河岭。日。
画面反复迭印清军爬山与日军急行军的镜头。
清军终于登上山顶。
寿山指挥部队埋伏好。他领袁升到前面一块突兀的山石侧,跪伏着用望远镜观察日军。
望远镜中,日军已接近山脚。
寿山:好家伙,这回够口了,说来一个中队结果来一个联队。
袁升担心地:老爷,咱们能吃掉吗?
寿山:咱们在暗处,又居高临下,跑不了这些杂种。
袁升往山谷望望,着急地:老爷,开炮吧。
寿山:别急,日军就要爬山了,等他们爬到半山腰再打不迟。去告诉弟兄们,做好准备。
袁升刚要走,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原来是日军向山顶射击。子弹呼啸着从他俩头上飞过,袁升一把将寿山按倒,趴在他身上。
寿山翻身将袁升推下,笑着说:这子弹打不着我们。
袁升有点沉不住气:老爷,倭贼发现我们了吧?
寿山:不要慌,是日军火力侦察,他们惯用这套把戏。即使发现也晚了,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果然,一阵枪声过后又归于寂然。袁升向山下望去,见日军向山上爬来,信服地笑了。
袁升:老爷您看,倭贼上山了。
寿山:快去告诉弟兄们,要稳住神儿,以炮声为号,炮不响谁也不准乱动。
袁升答应着向队伍跑去。
草河岭。北山顶。日。
依克唐阿与二幕僚也在观察敌情。他们身后站着二十余名戈什哈和传令兵。
依克唐阿放下望远镜,有些不放心地:日军已经登山了,怎么袁统领他们还没有动静,会不会没按时占领山顶?
九亭:大帅放心,袁统领不会误事的。现在应该派我们这两个营堵住谷口。不让倭贼回逃。
依克唐阿:是该扎紧口袋了。传令兵。
传令兵:小人在。
依克唐阿:传我的令,让寥源他们堵住谷口,不使一个倭贼逃跑。
传令兵应声“嗻”向山后跑去。
德棱阿:大帅,袁统领打信号给我们了。
依克唐阿:回信号。
一戈什哈举起黄色旗来回摆动。
草河岭。南山顶。日。
寿山放下望远镜,霍地站起,举起令旗。
步队迅速拉上山头,匍匐待命。炮队将大炮推到前沿,安好炮位。
寿山走到炮队对炮手甲说:看到牵马那个倭酋没有?
炮手甲:回大人,看到了。
寿山:你就瞄准那个倭酋。
他又命令另一个炮手:你瞄准前队,装开花炮,打!
两炮手调炮,装填手装炮弹。
两枚炮弹怒吼着扑向日军,在日军前部和中部开花,日军死亡一片;坂井被掀倒,一脸血污,痛苦地挣扎着,他的战马被炸死在一旁。
寿山喝彩:好!继续打!
袁升也兴奋地直拍手:打得漂亮!这要是有十门大炮,管保让倭贼全趴下。
炮弹不断在敌群中爆炸,日军人仰马翻,被炸得乱了营,向山谷中逃命。清军的炮弹追着打,使日军更加溃不成军。
寿山见时机已到,大喊着下令:弟兄们,为关东父老报仇的时候到了。富保营、恒玉营上。
两营兵喊着“杀”声向山下冲去。
侧面山脊,永山也率领马队冲下。
坂井见清军攻来,忍着伤痛站了起来,“哇哇”叫着指挥部队反击。
日军毕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各中队很快列成阵势,向冲下山的清军射击。
随着一排排枪声响过,清兵一片片倒下。然而,清兵仍冲锋不止。
坂井见势不妙,向炮兵挥舞着战刀:铁炮的给!铁炮的给!
日军猛烈的炮火向清军射来,冲到山腰的清军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寿山看到这种情形果断地下达命令:炮队往日军炮队打。崇玉营、寥寿长营跟我一齐上!
说罢,寿山扔下令旗,甩掉斗篷,拔出战刀准备冲锋。
崇玉一把拦住他:大人,太危险,让末将去就行了,保证马到成功。
寿山甩脱崇玉:身为将领的怕死,士卒还肯卖命吗?不要争了,跟我一起上。
袁升与戈什哈们一齐跪下阻拦:老爷!
寿山大怒,一脚踢翻袁升:不懂事的奴才。
袁升知劝阻不住,爬起来招呼戈什哈们:老爷平时待咱们像亲兄弟,大伙儿一定要不离他左右,拼死也要保护老爷安全。
戈什哈们:大哥放心。
袁升:好,跟我冲。
草河岭。南山脊。日。
一排密集的枪声从背后响起。寿山一惊:怎么回事?
一士卒从后面急跑过来报告:回大人,一队倭贼从南山坡攻来。
寿山:有多少人?
士卒:一百多。
寿山:寥寿长。
寥寿长:末将在。
寿山:看来这股日军不是冲我们来的,发现这里有战事就攻了上来。你们营给我顶住,不然咱们就腹背受敌,难以取胜了,等我收拾完谷底的日军再来支援你们。
寥寿长:末将遵命。
寿山身先士卒,率队像猛虎一样向山下扑去。袁升等十余名戈什哈紧紧地跟着他。一时士气大振,喊杀声如滚滚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