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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医院

大年初一夜,许胤在高楼俯视B市的夜景,黑夜把灯光照得更明亮,一点点黄色白色的光点连成一线,在小雪的衬托下,这样的夜十分寂寞,就算可以看到喧哗的马路,看到只有蚂蚁大小的人群,但是他却是孤独的,回来这里为了到底是谁,他很清楚,可是现在这一切是否又是值得的?看到手机迟迟未回的短信,许胤拿出一根烟点着,手法娴熟。

他是个一医生,明明知道抽烟的危害还是忍不住抽,大概是等不到那个人的短信心里烦闷,这暂时的快感能让他忘记。

大年初三叶梓开始上班了,这悲催的上班又开始了。

早上八点,这大城市虽然还在过节,可路上行人还是不少,卖早餐的卖早餐,上班的上班,公交车计程车照样来来去去,叶梓的内心突然平衡了,原来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要上班呀。

回到酒店,少了平常一半员工,仍旧会有许多顾客租房退房,叶梓忙的不可开交。

叶梓在忙着在电脑入档案,偶尔一抬头就看见许胤。

“我要续住。”

叶梓还没有反应过来,许胤竟然在这里住?“你一直在这里住吗?”

“嗯,前几天都没见你上班。”

“因为放假了。”

在接过卡之际轻轻触碰了一下许胤的指尖,似乎又回到几年前刚遇到他的那份悸动。

时间真的太伟大了,尽管我曾经我因为他的离开失魂落魄过的日子生不如死,在我很想很想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但现在再见到他的我已经没有当初那股非他不可的劲儿了,看到现在的他过得这么好,我就想嘲笑当初的自己怎么那么爱犯傻?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折腾自己!然而现在的我们都成长了成熟了,也都变优秀了,但也的确回不去了。

许胤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叶梓的一举一动,把头发盘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那骨骼分明的小手上还戴着一枚戒指,直戳他的心脏。

“我们吃个饭吧,把陈均小苑都叫上”

叶梓听到怔住了,小苑吗?这个熟悉到陌生的名字。

“他最近都有些忙可能抽不出时间来了。小苑吧,我跟她许久没有联系了!”

许胤一笑:“还没有结婚,就这么护着他了吗?”

叶梓不说话,把房卡弄好,给了许胤。

“那行,小苑我来联系,陈均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就什么时候吃吧,短时间内我都在!”

“许胤,我想饭就不用吃了吧,我们四个人的关系都不怎么样,况且时间过去这么久,就算吃个饭也是尴尬,何必呢?”

“对不起,那时候的我的确太幼稚了。”

叶梓摇摇头,“我反而谢谢那时候的你,让现在的我变得那么优秀。”

“给你房卡,续到10天之后。”

许胤接过卡,看着叶梓,眼神里有许多复杂的感情,叶梓对视一下马上躲开了。

“小红,1052房收拾好了吗?”叶梓转身背对许胤对一个服务员说,过了好一会儿觉得许胤走了,才敢回头。

原来再见到你,我才知道你是我无法触及的梦想,再见到你,我才知道我的过去其实并不难看,再见到你,我才知道我当初遇见你的我有多么幸运。

经过12个小时上班,叶梓快累倒在更衣室了,因为过年,很多同事都要回老家,难为她这个有家归不得还得帮忙加班的人。

“经理,你没事吧?脸都发白了!”叶梓抬头,是新来的小女孩叶珊珊。

叶梓摆摆手,“没事,今天忙得午餐都没吃,有点饿而已。”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多,什么东西都没吃过,应该又是胃疼了。

“你这个样子不是只是饿吧?”

“是有点胃疼,所以现在我得去吃饭了!一起吗?”

“不了,我还得帮小钱值班,今晚12点才能下班。”

叶梓点点头,当初她一进来也是这样,每天都要上到12点,虽然加班费很多,但身体真的有点受不了!“慢慢熬,以前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叶梓拍一下她的肩膀,捂住胃的地方。

叶珊珊点点头。

“明天见啦!”

“好的,明天见。”

出了酒店门口,一阵冷风过来,叶梓的胃更加难受,中午的时候真应该叫个外卖的。

“回家了吗?我送你?”从背后传来声音,叶梓马上回头一看,是许胤。

“你怎么在这里?”

“嗯,去吃个宵夜,没想到会碰巧看到你。”

叶梓整个人颤抖一下,这风从脖子钻进来,真冷。

“没事吧?看着脸色不太好。”然后许胤习惯得摸摸叶梓的额头,“也没发烧啊!你是不是又胃疼了?”

叶梓不敢直视他,两个人现在现在门口中央,怪尴尬的。

“不是,饿了。”

“那正好,我们一起去吃饭”说完许胤直接牵着叶梓走,叶梓瞪大眼睛,这次是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他的温度,4年了..梦里常出现的那个人终于在现实出现了。

“去哪?前面有家韩国料理很不错。”

叶梓还在意现在正被他牵着的手。

“你..没有女朋友吗?”

许胤看了她一眼,笑“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胃痛好像听到这个回答更加疼了!为什么?

许胤看看叶梓越来越沉重的步伐,以为她是不愿意跟自己吃饭,仔细一看脸苍白得可怕,她另一只手一直捂着肚子。

“叶梓,叶梓...醒醒”

在白色病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叶梓缓慢地睁开眼睛,第一眼就是3包挂着的点滴。

“醒了?”

叶梓看到许胤穿着白大褂站在旁边,他怎么在这里?对了,刚刚他不是牵着我的手吗?我们还说一起去吃饭了。

“胃出血,你得住院观察一星期。”

叶梓瞪大眼睛,什么?她以为是普通的胃疼而已,没想到竟然出血了!叶梓心里竟然有点兴奋,她从来都没试过住院,可是这兴奋...真是变态。

“要做手术吗?疼吗?”

“你很想吗?”许胤突然低头靠近叶梓,从她那一点点变化的表情。就一个现在的她不太难受了。

叶梓摇摇头,“当然不想啊,手术,要开刀诶。”

“傻瓜,你这不太严重吊一下点滴就行,不过你这个坏毛病怎么还不改,说过多少次一定要吃饭,还是这样?”

以前他一责备自己,都是这么温柔。

“叶梓!”门突然被打开,是陈均。“没事吧?”

叶梓摇摇头,看着陈均,只穿了一件衬衫,肯定是急忙忙地从公司过来,连衣服都没有穿。

“你这白痴不冷吗?外面快零下的温度你就穿件衬衫?”叶梓直接破口大骂,陈均抱着叶梓“没事就好!”

叶梓马上把自己的外套给陈均披上,“我又不会死,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有..我不可以失去你,绝对。”

叶梓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许胤,听到陈均的话,她突然下定决心,绝对不可以再对许胤有感觉,陈均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可以精神出轨呢?

“我先走了!”可是叶梓分明看到许胤走的时候,低落,伤心,不舍。大概是她想太多了吧。

“等等,我想跟你谈一下”陈均换了一个表情,许胤停下来,转过身看陈均。

“好”

叶梓不知道他们出去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可能真的有点困。

一睡醒,已经是凌晨3点多,肚子又饿了,想起来,却被什么压住一样,叶梓仔细一看,陈均还在这里。

“陈均。”叶梓推推陈均,他马上抬起头来。“感觉怎么样?饿了吗?”

“不饿,我..我好想家。”叶梓马上眼眶就湿润了,一醒来看到这么陌生的环境,要不是看到陈均,大概她会大哭起来。

好久没有这么缺乏安全感。

“这么大个人了,还想家”陈均摸摸叶梓的头。

“唔..我要回家”叶梓带着点哭腔说,陈均站起来,抱着叶梓!“乖,你还要留院观察,不能走。”

“不要,我就要走了!好不好,陈均!”叶梓抱着陈均,一直在他怀里哭。

在走廊一直没进去的许胤,一下子就笑了,这个笑有点凄凉,有点落寞。想来,叶梓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过。可是她这样的表情随随便便就可以给陈均了。

“好..明天我们就走。”

第二天,陈均果然帮叶梓办了出院手术,可是在医院三天,她睡了两天,只见过许胤一面。也好,不见也免得发生什么事。

回到家,闻到熟悉的感觉真好。

但是她突然一瞬间所有的安全感都消失了,她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东西,陈均过来,看着叶梓,叶梓马上躲避他的目光,转过身起来,“陈均,你先回公司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陈均有点不知所措,刚刚他们才那么甜蜜的过着,怎么叶梓一下子就变得这么陌生“叶梓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一个人静静,你快去工作吧,我可以的。”然后叶梓躲进了房间,反锁了门。陈均在门外站了许久,才敲了一下门,“如果你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吧。”

叶梓躺着,这个房间变得很暗,所有的东西似乎都静止了。

她的胃不怎么疼了,可是心脏的地方疼得更加厉害了,这种感觉跟四年前的一模一样,她知道,这种绝望只有许胤才会给她。

刚刚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她看见了,许胤跟那晚在超市的女生在一起,那个姿势明明就在接吻,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看见?

看吧,许胤,我都说我们肯定会成为过客的。毕竟那么优秀的你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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