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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半兽荒原

窗外偶然有人影晃动,那是奉命监控道格拉斯的士兵。

虽然纽曼已经令人偷偷收拾行李,并将货物都装上三辆大牛车,但是这些声音依然逃不过道格拉斯的耳朵。道格拉斯猜到这些人是准备天一亮就离开这里,所以才会连夜将货物装上牛车。

道格拉斯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想要和商队一起离开这里,必须现在就和纽曼说。也许在外面更广阔的空间里,他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所以他产生了和商队一起离开这里的念头。

道格拉斯拉开门,一个人类士兵突然闪了出来,人类士兵警觉地盯着他,低声道:“你要去哪里?”

道格拉斯看着眼中对自己充满敌意的人类士兵,心中有些奇怪,但仍平静地道:“我要去见纽曼。”

人类士兵陪着道格拉斯一块来到纽曼的房间。纽曼惊异地看着道格拉斯,脸上堆起笑容道:“道格拉斯,你还没有睡?”

道格拉斯看着他道:“我想加入你的商队,一同离开兽人帝国。”

纽曼心中一惊,仔细地盯着道格拉斯,他发现道格拉斯的眼神很坚定,似乎并不像是来试探的。纽曼沉吟了一下,道:“亲爱的道格拉斯,成为我的商队的一员是很辛苦的,而且薪酬并不多。”

道格拉斯道:“这些我并不在意,我只想跟着商队多在伦达大陆上看看。”

纽曼心中一松,原来是一个想要出去见见世面的小子,这倒也不错,至少多了一个廉价的苦力。纽曼呵呵笑着拍了拍道格拉斯的肩膀,道:“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欢迎你加入纽曼商队。”

道格拉斯欣然道:“谢谢你,人类朋友。”

纽曼笑道:“你以后就是商队中的一员,要称呼我大人。回去准备一下吧,明天早上我们就离开这里。货物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我们明天要回到人类社会补充货物。”

道格拉斯刚走了两步,又被纽曼叫住,道:“等一下,你帮我联系旅馆的老板,也许我们剩下的货物可以卖给他,换一些粮食。”

旅馆老板用两车的粮食就换下了纽曼剩下的大部分货物。旅馆老板是一个雷因族老狮人,纽曼不敢要太高的价格,更何况他急着处理货物,以便第二天马上离开,所以所有的货物都是极低的价格。

第二天一早,纽曼就以出去和兽人部落交易为由带着商队离开了哈茵城堡,并没有受到阻拦。

七辆大车浩浩荡荡地急行了三天才放慢了速度,此时已经深入卡基山脉,商队在群山之中沿着一条泥泞不平的山路前行。

在一处山谷中,纽曼让商队停了下来,这里已经是兽人帝国控制范围的边缘地带,基本上算安全了,不用再担心会有兽人军队因为发现了那些被杀掉的兽人而追上来。

纽曼一边让人安营扎寨,一边将道格拉斯叫了过来。这两天纽曼发现,这个看起来又肥又笨的家伙不但很听话,而且有一手非常不错的厨艺,就是再简单的食物被他重新加工后,都会变得美味很多。纽曼偶尔回想起来,自己没有下令杀死他而是将他一块带走,实在是一个英明的决定。“道格拉斯,你不用和他们一块弄帐篷了,给我做点吃的。”纽曼毫不客气地吩咐道。

道格拉斯离开了兽人帝国,心情很好,并不计较纽曼对自己呼来喝去。他叫上两个士兵,在树林中转了一圈后抓到了几只野兔,又挖了一些野菜。这里靠近淮江的支流玛瑙江,生态环境与犬人部落相差无几,所以道格拉斯很轻松地就挖到了一些熟悉的野菜。

商队临时搭建的营地中,已经烧起了几堆篝火,所有的人都在休息,这几天连续的奔波已经让他们身心俱疲。

纽曼已经让人支起了铁锅开始做饭,还烧了几大锅水。商队中有几个士兵是负责做饭的,道格拉斯只需给纽曼一个人弄吃的,野兔已经剥开洗净,野菜也是一样。

道格拉斯将肥硕的野兔架在铁架上烤了起来,等到兔子表面烤得焦黄一片,不断飘散着香气的时候,道格拉斯就用小刀把正“嗞嗞”滴着油的兔肉一片片割下来,切碎,放上一些盐,再浇上少量混合着兔肉和野菜香味的热汤,夹在一大块面包里给纽曼送了过去。

纽曼皱着眉头试着尝了一口,这种吃法,他可从未见过。一口吃下,就觉得兔肉的油腻被面包抵消,没有了过于腻人的感觉,而且又特别有嚼劲,再配上肉汤,味道鲜美无比,纽曼敞开肚皮,大吃起来。

在这三天中,道格拉斯通过和一些人聊天,已经了解到那天晚上纽曼将大部分货物给旅馆换了两车粮食是赔了很多钱的,既然纽曼着急赶路,为什么不直接让旅馆付金币,这样不是更加方便赶路吗?

道格拉斯趁着纽曼吃得开心的时候提出了这个疑问。纽曼不屑地道:“商人永远追逐利益,这些粮食可以帮我换回更多货物。”

“和谁交换?人类难道也缺粮食吗?”道格拉斯问道。

纽曼道:“人类国家有些地方虽然也缺粮食,但是这两车粮食也值不了多少钱。不过,半兽人就缺少粮食。可惜现在是夏季,半兽人能够打猎,若是在冬天,这批粮食就可以换回更多的货物来。”

“半兽人不都是性情暴躁又胆小的盗贼吗?”

纽曼得意地道:“只要他们不是无知的野兽,他们就需要粮食。”

半兽人道格拉斯是听说过的。在人类国家和兽人帝国的交界处有一片狭窄的地带,被称为半兽荒原,半兽人就成群结队地生活在这里,并且由此向北一直延伸到厄运沙漠的广阔的平原上都能看见半兽人的踪影。这里靠近沙漠,所以气候干燥,春秋冬三季都是干燥的荒芜地带,只有在雨水丰沛的夏季时节才会形成一片广阔的草原,羚羊、野牛以及成千上万的其他动物,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半兽荒原上。

半兽人的寿命和人类与兽人差不多,但是由于受到食物的限制和疾病的影响,他们的寿命大多不会超过五十岁。

半兽人的智慧低下,处于野兽和兽人之间,他们的体格因为受到食物的限制偏弱,大概两三个半兽人才抵得过一个人。不过他们在暴躁、狂性大发的时候,会激发出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他们生来胆小但又性情暴躁,因为繁殖速度很快,部落之间经常发生战斗,也致使他们的数量一直呈现曲线发展。半兽人平常以打猎为生,他们会捕鱼,也懂得畜养野生牛羊。

沿着卡基山脉向北的半兽荒原的地下有着丰富的矿藏,平常喜欢居住在山洞中的半兽人对于挖矿并不陌生,因此冒着被打劫的危险前来与半兽人交易的人类一旦成功交易,就会获得很多稀有的矿石。据说有人得到过秘铜和秘银,这是法师们的最爱,价值非常大。

但是半兽人向来有袭击商队的恶名,这些饿极了的家伙,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在夏天去和半兽人们进行贸易的危险也小一些,但是在冬天去和半兽人交易会获得更大的利益。

纽曼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两车粮食足可以弥补自己的损失了,甚至还会让自己再大赚一笔,这毋庸置疑,当然前提是要先保护好自己不会再被那些可恶的半兽人打劫。

第二天,按照脑子里的路线,纽曼领着商队向着半兽人部落进发。

在当天中午商队停下埋锅造饭时,食物的香味吸引来了外出打猎的半兽人,一共六七十个半兽人向商队突然发动了袭击。商队在仓促反击下击退了半兽人并当场杀死十一个半兽人,但是自身也有两个士兵战死,一个士兵轻伤。

商队本来已经获利,按照原定计划是马上返回人类国度,但是由于纽曼坚持说和半兽人交易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商队这才进入半兽荒原。

现在被杀两人,一人轻伤,商队顿时出现了轻微骚动,纽曼脸色铁青,没有想到刚进入半兽荒原就会被半兽人攻击。看着商队人心不稳,纽曼只好忍痛答应再分两成利润给众人,这才稳定了众人的情绪。

道格拉斯是第一次见到半兽人,他发现即便最高的半兽人也只到自己的腰际,而且在刚才攻击的时候,半兽人似乎对兽人多有惧怕,大多只会

找人类攻击,而很少主动攻击道格拉斯。

当下纽曼让道格拉斯和几个人挖了一个深约三米多、宽近一米的洞,将死去的两个商队士兵埋了进去。

简单地吃了东西以后,纽曼让众人小心戒备,商队继续向北行去。

越往北,半兽人也越多,纽曼以前曾和别的商队去过半兽人部落进行交易,这一次他也打算带着众人去记忆中的那个半兽人部落。

半兽荒原多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道格拉斯一路行来,看见此地并非如名字一般荒凉,反倒水草茂盛,绿茵如毯,各色野花点缀其中,平原之上更有清澈干净的溪流徐徐流动,溪流边有野兽和昆虫栖息。

野草渐渐茂盛,由最初的脚踝位置生长到大腿的高度。纽曼命众人都拔出武器小心戒备着,唯恐茂盛的草丛中隐藏着怀有歹心的半兽人。道格拉斯也分得了一把沉甸甸的长柄斧,走在商队的最前面。

经过之前被半兽人袭击,道格拉斯已经知道这些矮小的半兽人随时都有可能冲杀过来,所以也万分小心,谨慎地看着四周,耳朵也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动静,不时用斧头拨开挡路的野草。

忽然,道格拉斯一怔,站住了。在他用斧头拨开草的一瞬间,他看见了前面两米外的一个半兽人正以惊吓的目光看着他。

这是一个女性半兽人,而且肚子隆起。

“喂,你怎么停住了?”身后传来一个商队士兵不满的责问声。

很快纽曼和其他人就看见了这个吓得一动不动的女性半兽人。

突然女性半兽人惊叫一声,爬起来转身就跑。

纽曼大急道:“道格拉斯杀了她,快杀了她,别让她跑了!”

如果是一个手拿兵器的男性半兽人,道格拉斯肯定毫不犹豫地追上去,但是眼前这个显然是个怀孕的女性半兽人,没有任何战斗力,甚至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他因此而犹豫了。但是他却不知道,在纽曼这种打家劫舍的老手眼中,战争没有正义和邪恶之分,战争也没有老弱妇孺之分,战争只有强弱之分!

道格拉斯的迟疑引起了纽曼的强烈不满,更因为道格拉斯是个兽人,纽曼对他充满了杀意。

“混蛋,快杀了她!你想让她叫来别的半兽人把我们都杀死吗?”纽曼怒不可遏地叫道。

道格拉斯看着女性半兽人尖叫着逃跑忽然想到:若是她把附近的半兽人都引过来,自己和商队的人类都会被半兽人杀死。半兽人不但吃野兽,人类和兽人若是落在他们手中也都逃不过被杀死吃掉的命运。是的,不能让她引来更多的半兽人,但是自己不会杀了她,只是把她抓住控制起来就好。

道格拉斯正想追上去,就在这时,艾伦一夹马腹,冲了上去,快速地向逃跑的女性半兽人冲去。

借着马匹快速冲击的力道,艾伦的长剑很轻易地从女性半兽人的身后穿透了她的身体,女性半兽人惨叫一声,被马匹庞大的冲击力给撞出五六步外。

道格拉斯不可思议地看着女性半兽人转眼死在自己面前,而艾伦没有马上回来,而是端坐马上,又在四周转了一圈才纵马回来。

“混蛋,竟然不听我的命令,你以为这里还是兽人帝国吗?”纽曼举起马鞭,劈头盖脸地向道格拉斯打了过来。

道格拉斯被打了两鞭后,顿时异常愤怒,一把抓住马鞭,怒视纽曼。

忽然间,道格拉斯发现自己被所有人类士兵盯着,他们的目光冷酷,充满杀机,没有丝毫同伴的情谊。在他们的目光中,道格拉斯突然发觉,若是自己敢对纽曼有什么举动的话,这些与自己一同前行数天的伙伴们会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刀剑劈在自己身上。

道格拉斯松开了手,纽曼又抽了他几鞭,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这个肮脏低贱的兽人,竟然还敢反抗?若是敢再不听我的命令,我就杀了你!”

道格拉斯心中涌出一阵悲哀,原来人类从未曾有一刻将自己当做伙伴,他甚至还敏锐地看见了纽曼眼中的杀机。

“大人,附近并未发现半兽人的踪迹。不过我想这里既然出现了一个半兽人,而且还是一个怀孕的女性半兽人,那么附近一定会有一个半兽人部落,我们应该怎么做,大人?”艾伦纵马回来道。

纽曼道:“商队先停在这里,派几个人去四周搜查一下,注意不要惊动了半兽人。”

艾伦下马,挑了几个手脚利落的士兵向外搜查开去。

停在这里的人也都紧张地抓着武器,还有六个弓箭手手持弓箭站在牛车上俯视四周的动静。

纽曼看了一眼道格拉斯,心中想着等一交易完,出了半兽荒原就把他杀死。现在四周草原中到处都是半兽人,这个犬人还能帮上很多忙,暂时不能杀。

道格拉斯敏锐的感官也使他马上感应到纽曼对自己的敌意。道格拉斯虽然涉世未深,但是他并不愚蠢,他知道如果不走,他有很大可能会被纽曼杀死,因此他开始在脑海中思索该如何离开人类商队。

不多大会儿,艾伦带着搜查的人回来了。艾伦满脸兴奋地道:“大人,我们发现了一处半兽人的巢穴,就在一公里外的一个土包后面。”

“有多少人?”纽曼迅速问道。

艾伦道:“大概有八十多,其中有几个是小半兽人,还有五六个没有什么攻击力的老半兽人,剩下的半兽人一半为女性,一半为男性。”

纽曼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道:“这么说来,他们能反抗的只有三十多个男性半兽人?”

艾伦难掩兴奋之色,蓄意压低声音道:“这个小部落根本无法反抗我们。”

纽曼也兴奋地道:“你有把握?”

艾伦道:“只要我们小心地靠近,然后突然袭击,我敢向大人保证,我们不会损失任何一个人。”

两人的对话,四周的人类士兵都已经听见,也都明白,两人在讨论洗劫半兽人部落的事。听见艾伦说不会损失一个人,众人类士兵都兴奋得呼吸沉重起来。

掠夺才是最直接的发财手段。

和艾伦商量了一会儿后,纽曼向众人道:“车队就停在这里,以免过于靠近惊动了那些愚蠢的半兽人。所有人,还有你。”纽曼厌恶地看了道格拉斯一眼,接着道,“拿上武器跟我悄悄地摸过去,嘿嘿,发财的机会来了。”

一行人,包括道格拉斯,在艾伦的带领下悄悄地靠近了半兽人部落。在一个小山包的后面,道格拉斯看见了掩映在稀稀拉拉的几棵树木之间的半兽人部落。几个小半兽人正在嬉戏,几个女性半兽人正在处理男性半兽人打到的猎物。整个半兽人部落并没有什么防备。

艾伦和纽曼也都看在眼里,不禁大喜。他们盘算着,之前被半兽人袭击,马上就可以出一口恶气,还能掠夺这个小部落的财富,不禁喜形于色。

艾伦首先从山包上冲了下去,道格拉斯和其他的人类士兵也都相继冲了下去。一群鸟儿被惊得冲天飞起,还有许多昆虫从草丛中飞出。

他们刚冲到一半就被半兽人们发现,几个女性半兽人慌张地惊叫起来,小部落中顿时慌乱成一团。

隐藏在山包上的几个弓箭手这时候站起身来,向着毫无掩护的半兽人们射击,几个女性半兽人瞬间被射中杀死,小半兽人们恐惧得痛哭起来。

正在休息的男性半兽人听到声音纷纷冲了出来。有的男性半兽人挥舞着粗糙的木棍或者满是锈迹的刀剑向人类士兵们冲来,有的男性半兽人则害怕得四处逃跑。

艾伦是五级战士,最为凶猛,如虎入羊群,一瞬间就杀死两个男性半兽人,随即道格拉斯和人类士兵就冲进了部落中。这个部落只有几十个半兽人,地方很小,众人都被限制在这个极小的区域内厮杀着。

一个男性半兽人张牙舞爪地拿着一把只剩下半截的剑向道格拉斯冲来。

看着敌人向自己冲来,道格拉斯只能将对这个半兽人部落的同情抛到了脑后,因为他已有明悟。这里是战场,同情心并不能使半兽人不攻击自己,恰恰相反,自己已经被半兽人视为和人类一伙的敌人,半兽人不会对他有丝毫的手软。所以,若是还想活下去,他必须放弃一切同情的念头全心投入到战斗中去。

战场上只有敌人,没有同情心。

道格拉斯的长柄斧一下子就将那个半兽人的断剑给击飞,半兽人再扑上来,道格拉斯又挥动了斧子,斧背精准地敲在半兽人的脑袋上,半兽人顿时晕了过去。

道格拉斯目光从几步外一个颤抖着的小半兽人身上扫过,同情在心中瞬间掠过,然后他径直从小半兽人身边冲过,向激战的战团冲去。如果他胆敢保持中立,也许他将是商队下一个击杀对象。

三十多个人类士兵对八十多个半兽人,事实上有战斗力的只有三十多个男性半兽人,战斗刚刚开始便已结束。正如艾伦向纽曼保证的,没有损失一个人类士兵,仅有一个士兵被意外击伤,但是并无大碍。

三十多个男性半兽人除了逃跑的几个外,其他全被杀死。艾伦带领人类士兵开始屠杀仍活着的女性半兽人和小半兽人,还有那几个老半兽人。

纽曼得意地看着,对他来说,半兽人毫无用处,甚至连当奴隶的资格都不够,所以只有将剩下的半兽人都杀死。

道格拉斯震惊地看着狰狞的人类士兵们屠杀着全无反抗能力的半兽人,他只在犬人部落听说过兽人部落之间的战斗,胜利的一方会掠夺战败一方的粮食还有人口,但是一般并不会对部落赶尽杀绝。眼前的一幕,使得他深受震撼,士兵们哈哈笑着挥动着屠刀,血花在他们刀剑下绽放。

道格拉斯感到身体一阵冰冷,这才是战争的真正面目。他呆呆地站着,并没有上去阻拦,从士兵们充满血丝的眼睛中他就猜到若是自己敢于此刻上去劝阻,甚至拔刀阻拦,那么艾伦和他的士兵们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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