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方守护碑,而且还只是虚影。我原本也没有寄予太大希望,但没想到如此给力,将那条百米多长的怪蛇砸的头晕目眩,凶势全无。我一边心中感慨着自己小看了守护碑的威力,毕竟是守护者联盟招牌,怎么猜测其威力之大都是不过分的,另一边,手中封鱼剑化作一道白金剑虹,划过长空,刺向怪蛇的眼睛。
说起来也怪,蓝袍祭司精神意念转化的怪蛇最初的时候,凶猛异常,光是那惊人的体型和丑陋狰狞的外型就够吓人的了。但是此刻被守护碑砸中,就好像是喝醉了酒吧,整个身体都透出软弱无力的样子。
而且这绝不是装装样子,因为封鱼剑已经就要命中它的眼睛了。
透过它的双目,我能感受到它内心熊熊的怒火,和满腔的不甘。它充满愤怒的盯着我,但是我却不会对它有丝毫的妇人之仁。先不说这家伙一上来就对我频施死手,就是这个领域幻境,也只能把怪蛇给击杀了,才能允许我从容退出。
剑虹如横贯天空的白色闪电,倏忽间,就从怪蛇左侧的那只大眼中穿梭而过。
怪蛇的身躯绵软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神剑的光辉以势如破竹之势刺破它坚如钢铁的眼睑,然后一路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开它坚硬的颅骨,刺入它的身躯,一时间不知道多少根骨头都发出“噼里啪啦”的断裂声。
蓝袍祭司精神意念化成的怪蛇巨大的很,骨头肯定也不少。它绵软无力的身躯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那道剑光在它身体中任意破坏。
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怪蛇的脑袋都被刺穿了,一时间都还没死,剩下的一只独眼,怨毒的盯着我。
对此,我也不以为意,反正眼光不能杀人,随它看好了。
怪蛇果然是整个领域的核心所在,受到致命重创后,整个领域再也维持不住。无声的破裂,好似一整面镜子被打碎成了几十块碎片。
眼前一阵恍惚,回过神来时,眼前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嗯……似乎不是所有人都恢复正常,先前对我出手的蓝袍祭司,一只手捂着他的左眼,从他手指缝中渗出的血迹来看,似乎他的左眼受了比较严重的伤。
蓝袍祭司死死的盯着我,他体内的力量如同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火山,显得十分危险。
我心中愕然,好像我重创了他精神意念所化的那条怪蛇,使得他也受到连累,一只眼睛也受了不轻的伤。不过以此类推,他因为在幻境中受了伤所以本体也受了同样的伤。那假如我在他幻境中被冻成一尊冰雕,或者被那怪蛇嚼碎了吞下肚子,在现实中的是不是也要遭受同样的命运。
虽然我不敢确定他有胆子在这里杀我,但是打算在幻境中重创我的心思肯定是有的。这家伙眼睛通红,一副输不起的样子,该不会是还想要继续动手吧。
看着他充满威胁的眼神,封鱼剑也悄悄的被我召唤到手臂的位置,随时都能展现出锋利的剑锋。
蓝袍祭司吃了这么大亏,显然是不打算善摆甘休的。他身旁空气持续降温可视为他将要出手的征兆。
但是就在蓝袍祭司要将自己的怒火爆发出来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他身旁那个明显是光明神教一行地位最高的那位老者,忽然制止了他的行为,阴沉的声音让我响起了在幻境中与龙科德曼将军硬拼了一记的那个生长着两对翅膀的巨大战士。
“阿克尔住手,要给主人家留点面子。”
蓝袍祭司一脸忿忿不平,但到底不敢忤逆这位老者的话。捏紧的手指缓缓的松开,即将爆发的火山也趋于平静,但他满怀怨恨的眼神预示着这件事并没完。
高高在上的龙科德曼将军没有说话,表情淡淡的,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对方的话一样。
说话的老者穿着红袍,见龙科德曼没有丝毫表示,鼻音深沉的哼了一声。
蓝袍祭司阿克尔,捂着眼睛的手缓缓的拿下来,露出了鲜血模糊的半边脸。在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明眼人都知道刚刚对方倚强凌弱甚至施展了领域的力量,虽然只是利用精神力制造的领域投影。但毫无疑问,拥有领域力量,没拥有领域力量,是截然不同的,强弱悬殊明显。
而现在,阿克尔遭受重创,我却毫发无伤,不得不令人心中疑惑重重。
阿克尔嘿嘿的一笑,表情说不出的狰狞:“领主以下,能伤我的,你是第一人。”
他完好的那只眼睛,扫了一眼我的手臂。
我陡然生出被他看透的感觉,到底不愧是领主级强者。我能伤他,不过是侥幸。论真正的实力,他能甩我八条街。
他冷冷的笑着:“能在我的领域中伤我,至少也得是传奇级别的武器。不过,力量就是力量,不是一把武器就能改变的。你想仗着一柄传奇级别的武器就想欺负到我们光明神教的头上来,未免有点太天真了。”
众人一时间恍然,或好奇、或惊讶、或贪婪的向我望过来,想要一睹阿克尔口中传奇级别的武器的风采。
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不会再动手了,我也将封鱼剑从手臂处收回,和几颗力量核心待在一起,时刻受到几颗力量核心的滋润。
我记得黑斯利说过我的封鱼剑是神剑,封鱼剑到底是传奇级别还是神器级别,并没有定论。但至少证明了一件事,封鱼剑确实是非常罕见。
我看着神情狰狞的阿克尔,毫不客气的反击道:“你见过有领主级以下的人主动去欺负领主级的强者吗?”
四周立即传来一片低低的笑声,光明神教一行人则大多脸色难看。
我摊摊手,无辜的说道:“我刚刚进来,连话都没来及说,就被拉进你的幻境中,而且还是领域幻境。如果说这里一定有人在欺负别人,我肯定是那个被欺负的。不过很抱歉,我虽然不喜欢欺负人,也从来不喜欢被欺负。领主级虽然强大,可是渺小的我,内心却从不软弱。当然,我的剑也同样的锋利。如果我不小心弄伤了你的眼睛,对不起,我现在向你道歉,我真不是有心的。”
气愤对方一上来就向我下死手,因此我说话也没有客气,一番明贬暗损。阿克尔的脸色不断的变幻,直到最后铁青着脸恨恨的说道:“你果然嚣张跋扈,难道你以为会有人能够天天保护你?哼,你最好给我小心点。领主以下全是蝼蚁,出了这里,我要捏死你,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多费多少力。”
阿克尔最后一句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毕竟在场的绝大多数都不是领主,他这一来等于是得罪了在场的几乎所有人。但是既然说了也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面对众人不善的眼神,他也冷冷的一哼,不愿多做解释。
所谓理屈词穷,一切手段用尽后,就只剩下图穷匕见了。
坐在高处,一直云淡风轻,好像一切事与他无关的龙科德曼将军,忽然看向阿克尔,缓缓的开口道:“你这是在威胁守护者联盟的候选者吗?”
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道惊雷,让一直神情狰狞的蓝袍祭司阿克尔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面对龙科德曼将军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神,蓝袍祭司可耻的缩了,这一刻,他就像是一条面对百兽之王的恶犬,卑微的露出惧色。
光明神教一行人的领头者,那个红袍祭司,看了一眼阿克尔,不满他的胆小。转过头来,迎着龙科德曼将军的视线,红袍祭司冷哼道:“守护者联盟好大的名头,难道我光明神教的祭司受了伤就这么算了?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龙科德曼将军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你让一个七级的候选者,给一个领主级的强者一个交代?就因为他在被迫进入对方领域中时,不小心刺破了对方的眼睛?”
场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发出窃笑,龙科德曼将军的语气并不是质问,但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讽刺。
阿克尔和红袍祭司的脸色都很难看,但一切放在众目睽睽之下,由不得他们反驳。
龙科德曼将军冷哼道:“交代?布尔曼,我的交代就是让你的人回家再练两年吧。”
龙科德曼将军这话充满了铁血的味道,也意味着他会袒护我到底。我由衷的一阵轻松,毕竟和一名领主级强者正面对着干的压力还是非常巨大的。
红袍祭司布尔曼的双眼顿时眯了起来,如同毒蛇一般盯着龙科德曼将军:“你的回答,飞蛇大公可不会满意的。”
龙科德曼将军也丝毫不让的盯着对方:“我重申一次,守护者联盟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飞蛇大公日理万机,怕是不会顾及到这样的小事。”
红袍祭司布尔曼实力不如人,虽然拉虎皮做大旗勉强能够与龙科德曼将军平起平坐,但龙科德曼将军若是翻脸,他却没有丝毫办法。
话不投机半句多,红袍祭司布尔曼也不打算继续坐下去看对方的脸色,哼了一声,脸色铁青的带着光明神教一行人离开。
这群人来时趾高气昂,走时却灰头土脸。没办法,谁让他们队伍中的仅有的两个领主级强者都吃了瘪呢,何况其中一个看起来伤势还颇为惨重的样子。
对于领主级强者,断肢重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眼睛虽然受到重创,但只要没瞎,总会愈合的。但是毕竟吃了亏,士气大减。
光明神教的人离开后,龙科德曼将军说道:“这事就这样定了,兰虎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很快偌大的一个大厅就只剩下我和龙科德曼将军两人。
龙科德曼将军双目闪烁着黄光在我身上扫视着,我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力场将笼罩着,无形的压力陡然生出,如同一座大山般压了下来。
我不知道龙科德曼将军突然来这一手是何用意,但是我也知道自己在对方面前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干脆也不抵抗,只是咬牙承受着来自精神的威压。
等到我体内的守护碑虚影缓缓从我头顶升出抵抗着来自龙科德曼将军的力场的压制时,我终于明白对方的用意。
龙科德曼将军目光停留在我的天地玄黄玲珑碑上三秒,他双眸中的黄光大盛,好似X光一般的反复在我的守护碑上扫视着,试图解析其中的秘密。
三秒好似一个世纪般漫长,我再次体会了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感觉。好在对方并没有恶意。
他收回目光,说道:“很奇特的守护碑,虽然肯定是我们守护者联盟的炼制手段,但我却没看过和你一样的守护碑。你去过剑塔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龙科德曼将军说话的语气口吻都和平常一样淡漠,但我总感觉他似乎神色中对我和蔼了许多,难道是我的错觉?
抛开杂念,我恭恭敬敬的说道:“将军大人慧眼如炬,我确实在来沙丘之星前闯过剑塔。”
龙科德曼将军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这是你的机缘,闯到了第几层?”
我道:“闯到第五层空间,被一个鱼人巫师召唤出来的蛟鲨给打败。”
我说完后,龙科德曼将军一直没有说话,过了十几秒,我偷偷的抬起头望向他,他才说道:“能够闯上第五层空间,颇为难得,看来你是有天赋,有运气的。珍惜你从剑塔空间中获得的守护碑传承,嗯,有什么为难的就来找我。这次行动,我会让风二陪你同行,不要担心光明神教的那帮家伙。”
行动?什么行动?还让风二陪我,这到底是咋回事。我被龙科德曼将军的后半句话说的一头雾水,难道光明神教那帮人还有后续的动作?不过我看龙科德曼将军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只能乖乖的点头应承,并且告辞离开。
虽然不明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龙科德曼将军释放的强烈善意,我还是能够感受的到的。既然风二陪我一块参加什么行动,那一会儿,风二肯定会来找我,并向我解释其中缘由。
光塔中,龙科德曼将军正在给风二面授机宜。
风二听了龙科德曼将军的决定,一脸惊诧:“大人,我们虽然拿了翡翠妖姬的配方,但我们也为了他做了不少事,没有必要为了他得罪了光明神教吧。况且布尔曼的到来,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飞蛇大公的意思。即使是布尔曼,在光明神教中也有着很重要的地位。我们真的有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兰虎,却得罪对方吗?”
龙科德曼将军哼了一声,很是不客气的说道:“什么重要地位,不过是教宗诸多忠犬中的一条恶狗罢了。”
风二跟随龙科德曼将军很多年,深知对方的习惯。既然龙科德曼将军语出轻蔑,说明他真的没有将布尔曼放在眼中。风二想了想说道:“大人,我并不是惜身,但是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身边人。我若是加入到行动中保护兰虎,那就等于是和布尔曼撕破脸了。布尔曼虽然还代表不了光明神教,但以他的地位,多少都能给我们找一些麻烦。不如换一个人保护兰虎。”
龙科德曼将军手指在座位的扶手上一下一下的瞧着,清脆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兰虎是守护者联盟难得的种子,我不能让他在成长的阶段被布尔曼这个伪君子给扼杀了。你得了格迪斯的风系法则,精进一日千里,已经摸到了领主级的门槛,是最适合保护兰虎的人,其他人我信不过。”
话说到这,风二已经完全明白龙科德曼将军有多重视兰虎,他这一趟保姆的活是免不了了的。同时心中对兰虎生出一股强烈的嫉妒,跟随龙科德曼将军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对谁会这么重视。
风二点头说道:“是的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用心保护他的安全,即使是豁出性命,我也会完成大人的吩咐。”
龙科德曼将军满意的颔首:“沙丘之星毕竟是守护者联盟的沙丘之星,布尔曼也玩不出太多的花样。如果他们只是想让兰虎吃点苦头,你可以不用出手,这也算是对他的磨练。如果危及兰虎的生命,你就不能迟疑。”
我在家中等了好一会儿,风二终于姗姗来迟。
风二一见到我就苦笑道:“兰虎你也下手太狠了,佐伊.阿克尔的那只眼睛恐怕一个月之内都恢复不了了。”
他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先去看望光明神教那一行人去了。
我道:“你也知道,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没有资格留手。而且要不是关键时刻龙科德曼将军出手阻他一阻,你恐怕都未必能看到活着的我。”
风二有些尴尬的说道:“言重了,言重了。佐伊.阿克尔虽然是领主级强者,但是在我家大人面前,也不敢如此放肆。大概之前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你罢了。毕竟人家是来为查理出头的,你要是有心化解双方恩怨的话,我可以为你搭桥,你去给查理和阿克尔道个歉,再送上一点礼物。这样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大家都好。”
风二的话说的我心头火起,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道:“是将军大人让你来劝我给人道歉的?”
风二连忙摇手道:“没有,没有,这纯粹是我个人的建议,光明神教是个庞然大物,个人力量岂能与之匹敌。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
我断然道:“让我去道歉,门都没有。”
风二先是有些恼怒,后又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将军大人想想。我家将军为了你,可是得罪了光明神教。光明神教是那么好得罪的?历经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多少教派都在光明神教的光辉中化为尘埃,多少星系的智慧生命都屈服在光明神教的脚下,那尊庞然大物,就是屈屈手指……”
“停,”我道,“按照你这个说法,我若不去道歉,明天宇宙就会毁灭在光明神教的怒火中。”
被我打断话语的风二神色不爽,但仍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只是恼怒的望着我。这一点我还是满佩服他的,或许他是伺候人已经伺候习惯了。
我道:“你心里肯定很不爽我这么夸大其词。我说点实际的,是不是那个红袍祭司、蓝袍祭司以及查理,就能够代表光明神教了?”
风二颇为耐心的说道:“他们三人是不能代表光明神教,但是他们三人在面对光明神教以外的人来说,他们就是代表光明神教,你打伤了阿克尔,就等于是打了光明神教的脸面。”
风二已经习惯了仰强者鼻息,我虽然有时会妥协,却从未丧失过一颗强者的自尊心。我道:“风二先生,武者之路在于自强不息,否则空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一颗强大的心,也始终成不了强者。”
风二又是尴尬,又是气愤,还想再劝我。
我道:“我去道歉不是不可以,但是正如你所说,我现在是候选者的身份,再面对光明神教的人员时,我代表了守护者联盟,你觉得对我们来说,是守护者联盟的脸面重要,还是光明神教的脸面重要?龙科德曼将军考虑的肯定会比我们更深,他既然没有让我道歉显然是由自己的想法,我们最好不要私自做出决定,以免让将军大人陷入被动。”
风二作为龙科德曼将军的追随者,必然要为他的利益考虑。我一番说辞下来,风二果然陷入沉思。
几秒钟后,风二无奈的摇头说道:“既然你不愿和解,那也算了。不过从此你要小心点。听说阿克尔这人的心眼有点小,你在众目睽睽之下重创了他,让他大丢面子,他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见他不再坚持让我去找阿克尔道歉,我心中大松了口气。风二此人虽然有些时候有些迂腐,但总归算是自己人。我道:“不知此次,光明神教一行人前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