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第1本
对加加林的提问
加加林的回答
（在1961年4月13日的国务委员会上）
提问：飞船在地球影子里以及定向系统接通的时候，从仪器中看得到星星向脚下运动吗？
回答：是的，正是这样。
提问：听得见定向系统阀门工作的声音吗？
回答：听不见——阀门工作和定向喷口工作的声音都听不见。
提问：如果听不见定向系统阀门和喷口工作的声音，压力降低时，能够知道和感觉到定向系统正常工作吗？
回答：因为两个系统都工作，那么，压力降低这一标准，不能表征定向系统的正常工作。我也怀疑，它是否正常工作。
提问：根据视野窗定向容易吗？
回答：我认为，根据视野窗定向是容易的，完全可以在水上和陆地完成定向。
提问：从地球阴影那一面，有没有可能通过视野窗观察到地球表面？还是它融合了，不可能区分开了？
回答：在地球阴影表面的上空时，我看不见地球——无论是地平线还是地球，因为，没有和某种东西联系起来的标准。能看到已经畸变的地平线，并且，也看不见从地球到天空明显的过渡变化。
提问：通常的机械钟表走得怎么样？包括机载的钟表，还有手表。
回答：钟表走得很棒，很正常，只要对好时间，到现在还在走。有一块表还放在波波维奇那里呢。
提问：您使用了机载表格或备忘录了吗？您认为它有益吗？
回答：我认为它有用，没必要去思考和回忆，因为在那里，不得不既进行录音记录，又要作汇报。
提问：我们编制了相当多的通信指南、宇航员指南。您报告的结果，使我产生了一种印象，就是，基本上，这些指南编制正确。我想得对吗？
回答：是的，我认为我们所编制的指南非常正确。可以作小小的更改，并写入指南。而那些我们已经说过的原则，都被证明是正确的。我认为，编写的指南是正确的，这些指南的规范、条例，都符合工作中我所看到的，符合这一飞船系统的工作。
提问：在主动段，太阳是否落入视野窗的环上？
回答：在主动段，太阳没有落在视野窗的环上。在视野窗内只能看到地球，而太阳则在前方、右边、上方。后来，它沿着舷窗向左、向后移动。
提问：我很希望您能稍微详细一点地给我们介绍一下失重的感觉，有什么不同呢？
回答：区别在于，当人处于这种悬浮状态时，他不是坐在座椅里，不是躺在背上，而是有一种感觉，一种感受，好像你躺在胸上。运动协调性完全保持着。我吃了东西，喝了水，作了报告，使用了电报键工作。所以，我觉得，我经受的那段持续失重，对运动协调性、工作能力，没有产生影响，也没有造成困难。
提问：请问，关于气候条件的变化，您发现了什么？
回答：关于这一点我想专门讲一讲，因此，在我的报告中就谈到了。在飞船中的停留期间，直至制动发动机工作结束，设备的空气湿度从65%提高到71%，根据仪表，指针指向了红色，有时到达了这一区域的边界。温度从我登上飞船时的19℃上升至仪表指示的21~22℃。仪表舱内的压力我登船时是1．1 大气压，而在启动制动控制发动机时刻，舱内压力变为1．25大气压。
提问：您是否尝试了打开第一舱的舷窗？
回答：还在发射时我便试图打开它，但我够不到，所以，这一舷窗一直关着。
提问：我想了解下面的事情：从较高地心引力（过载作用时的状态） 过渡到失重状态，您感觉到这一过渡了吗？
回答：感觉到了。第三级工作时的过载是0．3 ~0．4 ，这总共才是我们地球条件下的一半重量。由此过渡到失重是非常平缓的。飞船分离和这一加速度的终结我感觉到了，但是，不曾有任何困难。
提问：而从失重到较高重量的过渡，您感觉到了吗？
回答：从失重到较高地心引力的过渡我感觉到了，非常平缓，很平稳，过载增加得很慢。特别是达到单位过载，大约用了2 分钟时间。约在再入大气的第一阶段，过载增加得较快，而后，很快发生了尖峰，其过载大约为6~7 ，以后达到10或更高一些。过载相当慢地增长，但后来它飞快地下降了。
提问：在失重条件下，在那里工作的时候，您是否尝试了作头部的快速运动？
回答：在宇航服内头部作快速运动简直是不可能的，因为头在头盔内。我曾试着急剧弯身。没有发生错觉。一切都在旋转、回转。
提问：为有意识地观察地区物体并完全确认，舷窗和所有系统的视野足够吗？还是不够？
回答：对这一问题可以这样回答，通过它实现观察的那个系统，为了这些目的，当然不够，因为视野窗的视角是7°。而通过右舷窗不大的视角（观察），它（又） 离得（太） 远，如果视野窗或者这个舷窗严格垂直地对准地球某个地段，则对该地段的辨别非常困难，因为这块土地的位移很快。只说下面一点就明白了，从视野窗的一端到另一端5秒钟。如果观察是成一角度的，也就是说，飞船好像是在侧面躺着，那么，可看见大的、宽广的面积，那时候可以辨别、定位。
提问：请问，从振动载荷对机体作用的观点，您认为主动飞行的哪一段最平静？
回答：从振动载荷对机体作用的观点，大概是这样的：70秒前，频率较大，振幅较小； 而70 秒以后，大约在第二级工作的一半之前，则相反，频率较小，振幅较大。
提问：对人类机体，您认为哪一阶段最困难？
回答：我认为对人类机体最困难的是结尾阶段，即在第一级工作一半、第二级工作一半、过载很大的时候。还有就是当低频振动，而振幅很大时。
提问：按计划应接通和关断电视摄像机，并改变照明，您看到了这一现象吗？
回答：我看到了这一现象。但是，在接通电视照明时，我在观察。于是，一直到我离开阴影，都没有关断照明。在脱离阴影时，我自己关断了。主要是这一光线干扰我。我关闭了它，然后关闭了整个飞船内的灯光。
提问：和您的通信曾经几次中断，您认为哪种通信更好，超短波还是短波？
回答：嗯，我难于讨论超短波和短波通信系统。我只能说，超短波通信，在发射和经过科尔帕舍沃和叶利佐沃上空时，是很好和很可靠的。短波通信一直在我达到远地点之前，都非常不好。很难说哪个通信更好，但是，超短波通信工作很好，我听得清楚，别人也能很好地听到我。
提问：制动控制发动机启动之后，星星们通过视野窗的时间，以及通过其他舷窗的时间如何？
回答：制动控制发动机启动之后，通过视野窗的星星，仅仅以小小条状的形态闪动，移动得非常快。
提问：地球大约以什么周期在视野窗出现？
回答：周期大约是15秒。
提问：进入轨道之后，拉紧装置是否弱了一些？
回答：进入轨道之后，拉紧装置是弱了一些。
提问：您试图坐起来吗？
回答：我坐起来了。先抓住一个把手，再抓住另一个把手就坐起来了。我想拿到收音机，但不能调试，因为舱内噪声很大，听不到扬声器。后来，接到第二道指令之后，我系紧了拉紧装置。分离之后，皮带紧紧地拉住我。头盔内，我快速关闭了头盔舷窗。
提问：您说过，感觉到了振动，请比较一下您的感受，例如，和飞机飞行中，条件不一样吗？
回答：评价振动的标准是这样的：尽管在视野窗中，地平线完全看不到，且失真，但侧向振动还可以确定。在视野窗中地球严格沿着刻度移动，而侧向偏差非常明显。在俯仰方向的偏差，非常难以确定。
提问：趁着您的记忆犹新，有必要详细地看看波形图，校对您自身的感受吗？
回答：我不知道我能从这些波形图得到什么，我只能说出我自身的感受。我记得我所说的一切。而这些感受，大概长远会记得。也许，有必要看看，我不知道。
提问：在失重状态下，吞咽食物和水有什么感觉，和在地面上不同吗？
回答：吞咽食物和水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和平常一样。吞咽时没有感到任何困难。和在地球上一样，那里也是食物经过喉到胃，等等。
提问：再入大气层时，当您看到深红色的光亮，在气味方面，空气有什么变化吗，空气性质是否改变了？
回答：对这个问题我不能立即回答，因为怕不客观。我感觉到，伴随这些最高温度气流，出现了某种气味。
提问：分离后，感觉到压力下降了吗？
回答：我没有感觉到压力下降，当时机体是那么紧张。一会儿要看最高温度气流，一会儿是地平线移动，然后是过载的作用，压力下降完全不明显。
提问：在世界上您已经掌握长期失重影响的经验，您是否认为，一次也没有在轨道飞过的，也就是不熟悉情况的宇航员，有可能更长时间地处于失重状态吗？
回答：我觉得，根据我个人的感受，失重条件下的飞行时间可以更长，不过，要使人在飞行中有事可干，要做某种积极工作，并要使悬挂系统更自由一些，让人不感觉到他始终被吊挂在带子上。我认为，人可以长时间处于失重状态，能忍受一昼夜。
提问：您发现没有，飞行过程中温度在升高？
回答：以表指针显示，温度从19℃升到了21~22℃，而身体没有感觉到，通风很好。
提问：排风机很响吧？
回答：很响，很干扰。
提问：您需要宇航服吗？
回答：宇航服在这次飞行中表现很好。我也可以没有宇航服应付过来，但如果发生什么事了呢？你穿着它感觉不好，在出现故障情况下，当然，它就是必需的了。不过，它应该改进。在飞行的所有时间内，任何情况下它都是密封的。
提问：关于手动控制的问题，您怎么认为，宇航驾驶员怎样评价：您有可能手动应付吗？我指的不是精神上的，而是指仪器。
回答：我认为，我能手动应付控制，并完全能够进行手动下降。根据什么？自我感觉非常好，反应好，机体的工作能力也非常好，飞船的控制机构工作良好，方案制订得好，操纵的时候工作良好，按照视野窗可实现定向，我认为，可以非常可靠地实现这一定向。我在报告中说了，也可以在海面、陆地上空实现这一定向。甚至在仪表视场内，当失真的地平线内接于视野窗外环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根据视野窗系统中地标运动方向，可以很好地使飞船定向。
提问：在制动控制发动机工作段，刹车时，地球是不是从脚跑向仪器，还是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回答：地球有点移动，但不是从脚跑向仪表，而是从脚跑向左边，成一角度。
提问：角度有多大？
回答：地球以大约30 °角移动。当实行自动控制，定向开始的时候，太阳若在地平线上方不高的位置，则定位是准确的，就像手动操作时一样。最主要的是，只要开始定向，地球就要从最开始，准确地沿着刻度移动。
提问：所有物体都沿着刻度线移动吗？
回答：所有物体都严格沿着刻度线移动。
提问：您一定能选择方向，但您根据这个视野窗能够多好地定位，正确选择地点？
回答：根据地球仪可以选择正确地点，关键是地球仪的分辨率。大约可以落在300千米内。
提问：而如果您当时有照相机，您就能够照相了吧？
回答：如果有彩色胶片，完全能够拍照。看，环绕地球的这个蓝色晕圈儿，应该能拍照下来。后来，飞出阴影时是橘红色的，很漂亮。当第三级工作时，地球的回转，等等，应该是非常抢眼的照片。在地球上这些色彩无法看到。
提问：那么，关于鲜艳的色彩呢？
回答：只有灰色的水面呈现在眼前。地球表面很平常。森林是绿的，像是原始森林。
提问：您粗略估计一下，您用肉眼能可靠分辨出的物体最小尺寸，不用仪器和照片，一眼就能看见：噢，一条大路，看见了。一条小道，看不见。火车在跑，看得见。而汽车，看不见？
回答：嗯，没有看见火车，汽车也没有看见。但是，河流和支流看得见。通常的塔，它们看起来是方形的，可分辨出开垦的土地和未开垦的。这是在第三级工作时，以及第三级工作末尾时从高空看到的。
提问：您飞在城市上空，可以画出街道图吗？
回答：我没有在城市上空飞行，大概没有这样的城市。给我的印象是，一百米大小的物体可以看到。像岛屿，然后是大河的支流，我想，它们并不是很大，这些支流看得很清楚。
提问：请问，制动控制发动机工作时，怎样保持了定向？
回答：制动控制发动机工作时，定向保持得很好。旋转停止了，工作结束时，一切都安静下来。
提问：您刚才说了，您感觉到了火箭发射前有摆动。让您摇晃了两次还是三次？
回答：我，当然，很难说，因为我没有看见什么东西离开。发射前，就摇晃了两三下，不明显，稍微有一点儿，但是，听得见桁架离开。
提问：请说说关于第三级发动机的工作特性，以及火箭振动的意见：发生了振动还是没有？
回答：第三级工作很好，有过振动。振动频率很高。振幅不大。我注意到了振动特性，正是第三级的振动特性。
（问题和回答经逐字记录和处理。空军少将果列格里阿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