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入宫前夕
御书房内,阳光从窗户内斜透进来。桌案前坐着位年轻男子。一身纹龙黑袍,长而柔顺的墨发用玉冠竖着,他手捧奏折,面色冷峻,那宛如艺术品的绝顶容貌,让人见了必都望尘莫及。微蹙的双眉似是有很多心事,但那深不可测的黑眸却是能让人深陷其中,感到一种灵魂的震撼。
“陛下,太后娘娘来了。”福公公轻声唤道。
“让太后进来吧。”景华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手中的奏折,语气淡然地说道。
“皇帝。”太后人刚进来,就唤了一声。
“儿臣见过太后。”景华站了起来,微微行了半礼。门口的婢女太监也识相地退下。
太后皱了皱眉,方说道“今日是选秀大典,你作为皇帝怎么连面都不露一个呢?”
“太后是想一过来便指责朕吗?”景华看了太后一眼,继续道:“朕既将这事全权交给了太后,便不会插手。”
“你,这些留下的秀女都是要入住后宫的。皇帝如今人单力薄的,还需靠这些个姑娘家帮衬。再说,选秀大典怎可儿戏?”太后见皇帝对秀女之事毫不感兴趣,急躁地说道。
“太后多虑了,朕毕竟是皇帝,那些大臣虽手握各个权职,但他们的把柄却也是牢牢把握在朕的手上,他们还不敢造次。”皇帝斜视太后一眼,坐下继续翻开奏折。“置于这一次的秀女,就让她们入住后宫好了,不过,朕是否会去她们那,就看她们的本事了。”
“好,倒是哀家多想了!”太后气急,挥袖离去。
御书房内,景华取出袖中的荷包,眼神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爱怜与柔情。荷包上只是绣了对普通的鸳鸯,针工并不好,像是刚学不久。
“倾儿,你有没有爱过我呢?”景华抚着荷包喃喃道。
洛婉走出宫中,马车已经侯在那了。礼仪嬷嬷向洛婉行了一礼,道:“恭喜小主入选宫嫔”。
洛婉向她点头示意,随即上了马车。
才刚到府外,喜庆的炮仗声与乐曲便传入耳畔。马车的帘子被琉霜掀开,洛婉正要下马车,便见父亲,弟弟及将军府大大小小的婢女小厮齐齐行礼。
“臣洛雷携将军府众人参见小主。”
洛婉愣了愣,心中不免有些伤感。“起来吧。”洛婉说道,随即上前不顾规矩地搀起父亲。随后众人便浩浩荡荡地将洛婉迎了进去。
“爹爹。”洛婉将洛雷扶上主位,随即便要跪下。
“婉儿,不可。”洛雷见女儿要跪下,连忙又站起来阻止她。
“婉儿,如今你已被选为宫嫔,断不能再没了礼数。一入宫门深似海,你一个女儿家独自一人处在深宫,万事都要小心谨慎。”
“嗯,爹爹提点,女儿终身不忘,只是婉儿虽被选为宫嫔,却依旧是爹爹的女儿。养育之恩,怎能撇开?”洛婉没跪下,又被洛雷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唉,你们的娘亲死得早,爹爹又时长在外打仗,如今你们都长大了,爹爹也老了,你又要入宫为妃,爹爹实在于心不忍。”洛雷一手握住洛婉的手,另一只手又拉过洛宇的小手,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如今,婉儿已没了退路。我本以为此时乃是皇上一手操办,如今这局势却是不像,倒像是太后在幕后操控着。”
“有些话爹爹不知当讲不当讲,传闻皇上还是太子之时便恋上了一位民间女子,但因太后的阻挠与之分离,因此皇上与太后娘娘的与一直很冷淡。若这件事真是太后所为,恐怕就是想拿你当刀子使。到最后,恐怕既得不到太后庇护,又惹得皇上不喜。”
洛婉沉思片刻,道:“此时女儿自有分寸。”
吃了饭,洛婉便早早回房歇了去,点了灯,遣退了下人,斜靠在美人榻上看书。脑中却是飞速地想着,狭长的睫毛垂下密密的影子。
次日一早,宫中的圣旨便传入府内。“镇国大将军洛雷之女洛婉,年十六,册封从一品皇贵妃,封号‘倾’,于四月十五日进宫,钦此。”
洛婉心中一说不出的惊讶,封号“倾”,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在三年前,曾在江南小住,更是化名为洛倾,再后来便与韶华相识。莫非太后……洛婉心中暗暗心惊,面上却是神色淡然,接过圣旨。
“不知新进的宫嫔都是哪些人?”洛婉示意琉霜送上银两问道。
“回娘娘的话,宫内新进的小主共九人,除了娘娘,还有婉仪一名,丽仪一名,婕妤两名,贵人一名,常在一名。”
洛婉静静地听着,似乎除了自己,其余宫嫔皆在五品之下。“麻烦公公告知,欧阳小姐可入选?”
“啊,是欧阳小主啊,欧阳小主入选庶七品常在,将同样于四月十五日入住宫内。”
洛婉谢过,辞了父亲和洛宇便随着礼仪姑姑去了别院。离入宫还有不到一月,需要好好学习宫中礼仪。
“背挺直,步子再小些。”
“用膳时,要细嚼慢咽,不能让汤汁油污溅出来,不能发出声响,不能与宫女太监同桌用膳……”
“请安一日两次,按不同时段前去请安,请安礼……”
这阶段的礼仪学习可谓是十分艰苦的,即使是洛婉这样从小学习礼仪的,都会感到十分难熬。不过每晚学习到时时,洛婉依然会客气地送走礼仪嬷嬷,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将自己摔在床上。也幸好洛婉小时练过些功夫,虽不精湛,但练功的身体基础还是在那里的。因此,只休息了一夜便可恢复。
指导洛婉的姑姑据说是所有礼仪姑姑中最严厉的。但她也教导出了不少受宠的妃子,就连当今的太后都曾受过她的指导。
一个月的时间说快不快,却也就这么过去了。今日便是四月十五,众妃嫔们进宫的日子。洛婉昨日便辞了礼仪姑姑,收拾了带入宫中的行礼。
按照规定,每位宫嫔只得带两名婢女,索性洛婉的婢女本就不多,便带了贴身婢女琉霜,又选了位看上去忠厚老实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