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光秃,封府毫无生气。
封黄极其冷淡的声音连绵而来,“是父亲开的枪。”
意料之外,细细想来又在情理之中。封灵儿收起吃惊的神情,瘫坐着,她知道姐姐冷淡的背后更多是自责和对父亲的不满。
她软软糯糯的哭腔:“三姐,哥伤得很重吗?”
封黄锁眉,落座在封灵儿边上,葱白的手抵着额头,高高翘起二郎腿,言语间带着丝丝可惜:“离胸口七毫米处中枪加上腿部骨折手臂粉碎性骨折。
若他能醒,好好配合做复健,不出三年便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只是,医生说以后使使笔杆子还行,舞刀弄枪就别想了。”
封灵儿急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这怎么行,我哥是军人。”
神情冷漠的封黄淡淡扫了她一眼,不吝开口:“你说的谁又不知道呢。”目光看向远处,枯枝连绵不绝,叹息:“眼下他能醒就是万幸。”
前任大魔王一语中的,现任大魔王只有垂泪的份儿。
现实总是残酷,封黄见她隐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模样实在可怜,一双眸顾盼生辉:“兹望心念你,没事就多去医院陪陪他。”
现任大魔王胡乱擦脸,郑重其事的点头。
吃过午膳,封灵儿又马不停蹄的赶去医院。
连着好几日反复如此。
可病床上的封兹望毫不领情,依旧没有动静。
这一天阳光明媚,是冬季少有的晴天。
封灵儿一身男孩装扮,大大的鸭舌帽掩着长发,背着小包怀里还抱着一束花,娇俏的容貌没有半分喜色。
“灵儿,回来也跟我说。”流里流气的闫若屹从身后冒出来。
封灵儿看了他一眼,鄙夷的想,这骚包还穿粉红色。闷声闷气道:“我回来是有正事儿。”
他们两个没差几岁,从小就喜欢厮混在一块儿。
有人说他们的关系是青梅竹马,封灵儿不认同,他们两个只是的酒肉朋友、玩乐朋友,根本没有外界描述的那般美好。
“办正事儿?”闫若屹挑眉从上到下打量她,“谁脑子搭错筋让你办正事儿?你告诉哥,哥日行一善把他送医院去。”
封灵儿踉跄,满脸怨念。这人还真躺在医院。
闫若屹看她用‘崇拜’的目光看自己,随性的勾着她的脖子,不准备给她说话的机会,拉着就走,“你老爹一声不吭把你甩到外省读书,这一年多可想死我了。来来!今天我做东给你接风。”
矮小的封灵儿被他拖了几步,小手甩在空中作抗议状,然而兴致勃勃的某人并没有发现,混世大魔王只好拿手肘重击他。
吃痛的闫若屹鬼叫着松开她。“你丫……”
“你丫才有病。”封灵儿心疼一束好好地鲜花被他折腾了没了形。
闫若屹看她眼神悲伤的看着怀里的花束,挺直身板,摆摆手:“呦,你终于找到了遗失十八年的少女心了。”
封灵儿气鼓鼓瞪他,咬牙切齿,“你来找我干嘛!怎么不去找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大脑高速运作,她叫什么来着的。
脑海中勾勒出一张国色天香的脸。
“方若翎!”恩,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玩世不恭的闫若屹面色一沉,腐烂的伤口再次被掀起,即使是他也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