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下,一双手牢牢握在一起。
男子嘴唇泛白,脸庞消瘦,然眼神凌厉不减。
蹲在地上的女子死死咬着手背,眼泪依旧一串一串往下掉。
封玆望说:“早知道你会哭我就不醒了。”
方若翎心里难受,没有回他。
“你扶我起来。”得不到回应,他挣扎着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期间拉到伤口,他发出低低的冷哼。
方若翎如同惊弓之鸟,猛地趴在他床头,心急如焚:“怎么了?哪里疼!”
他摇头不语,感谢今夜的月色,让他看清楚挚爱的女子。他想用另一只手抚摸她的好看的眉,妩媚的眼,微张的唇,无奈被打了石膏动弹不得,只好叹一口气,“我心疼。”拂去她眼角的泪,“你别哭。”
他从不曾说过情话,这一句足够让方若翎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我当时说得都是气话……”她耿耿于怀,夜不能寐。
封玆望却丝毫不自意,扣着她的后脑勺,准确的贴在自己的唇上。
唇齿相依,彼此都小心翼翼。
分开时恋恋不舍,他贴着她略凉的唇,说:“我都知道。”他也知道若是自己死了,方若翎不会独活。所以不管多辛苦,他都要撑下去,只为她。
两个人靠的很近,他的鼻尖萦绕她身上独有的清香,还闻到一股血腥味,顺着她的衣襟往下看一片嫣红赫然醒目。
封玆望不舍的松开手,“回去以后,洗个澡换身衣服,吃饭睡觉。”半晌,他又加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方若翎乖巧的听着他的唠叨,灵光乍现,一双眸子在月光下倘着流光溢彩,“不对,你才是受伤的那个!”
天公不作美,玄月被挡在乌云密布后。
他的脸消失在黑暗中。
声音却异常清晰,他说:“此次醒来,我只为说这番话。”
方若翎怔怔,心口强忍的感情翻涌的厉害,分明是在寒冬,她出如同置身眼光下,温暖无比。
“兹望,我又没有同你说过。”交织在一起的手起了一层薄汗,她在紧张,如果此刻灯火通明,她的脸一定红得像苹果,一想到这还有些感谢乌云遮月,吟诵心中最深处的秘密:“我早已离不开你。”
方若翎察觉到封玆望握她的手一颤。
片刻,低沉的嗓音将她包围:“你自然没说过。”
方若翎:“……”
封玆望笑言:“看来我一身伤也不全是坏事。”
躲在墙角的封灵儿悠悠的说:“那我再捅你两刀。”她浑身散发出幽怨的气息。这是一处走廊,美曰其名帮他们守着,她不过是坐在楼梯口。两人恶心到令人作呕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有漏掉,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出来打断,“该走了。”
方若翎急急拉着他的手:“我会听话照顾好自己。你也要保重。”
天空作美,云散月光洒进。
脸憋红的封玆望眼一跳,受伤的手臂举了一半又无力的垂下,分别苦,忆相思。伸出一只手拨弄她额前的碎发,浅浅答:“恩。”
这是最后留在方若翎脑海中他的样子。
回去以后,他失落的模样总是挥之不去。
洗澡换衣服吃饭睡觉……
顿悟只在一瞬间。
她想明白了,咽了一口口水,侧身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
当时他是想抱自己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