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会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
林尔凡把杨茜送回家后,便又匆匆地赶去了公司加班。
八点以后,公司人走茶凉。现在的这个时候,谁不是过自己的夜生活。或是泡吧,或是享受自己的二人世界。或是别的,等等。她看见办公室外的小助理们今天讨论哪里有特价菜,最近什么新上映的电影好看极了,上楼层又来了一个新的帅哥不知是什么职位的,还有更甚于是,办公室那个新来的巫婆总监,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林尔凡究竟有没有男朋友,她不知道这竟然也可以构成她们饭后的茶余话题。
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个人。林尔凡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她承认她是羡慕嫉妒叶想了,嫉妒她身边有个赶不走,打不跑的方程,而自己身边,连个鬼影都没有。这算什么,林尔凡笑自己,羡慕这种话说出来连自己也不信。
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么晚还回公司?”她回过头去,看见陈木端着咖啡一脸坏笑。“听说你下午出去了,这可是擅离职守,怎么,现在想起来加班加点了?”
“我没想到陈总监这么空,时刻注意着我。我真是荣幸。”
“我可没这个闲情逸致,下午吴总找过你,问起了我,你自己看看明天怎么和他交待吧?”
林尔凡掏出手机,原来没电了,怪不得什么电话也没有接到。该死的,她在心里咒骂这不佳的运气。
“你这么晚怎么还在公司,没有佳人作陪吗?”难不成是和那天在医院的女子说拜拜了吧。这下他更应该迫不及待奔赴下一座城池才对。
“我去陪别人,你怎么办?”他贴近她,一脸无辜。
她推开他,“咖啡还有没有,那你可要再泡杯咖啡了,要陪很久的。”
“女王发话,我岂敢不遵命。”陈木作揖道。
“少贫嘴。”
林尔凡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和陈木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喝咖啡。她觉得自己和陈木就只有两种情况,要不互相厮杀,要不陈木求饶。她没有想过,想了两年恨了两年的人,再出现在她生命中,还可以这样温暖的对她笑。林尔凡竟有这么一刻觉得,如果他们一直这样好多好。可是偏偏,却要错过两年来证明。
说起林尔凡和陈木的爱情,不是用大跌眼镜可以形容的。
陈木这个人在上大学的时候,讨女生喜欢是人尽皆知的事。那时的女大学生的口味很一致。喜欢篮球打得好,又能在恰当的时候唱的来几首动听的情歌,风趣幽默,带着浓郁的阳光气息,任谁迷上都会情不自禁。林尔凡也不例外。他们的相遇像是一场意外又像是冥冥中安排好的一样。
那时的林尔凡已经是他们那所大学有名的社交女王。学校派对从不缺席。恰逢圣诞舞会,这个机会她怎么能错过。精心准备的服装现在只差一个面具,亮点不够吸引眼球一切都会功亏一篑,林尔凡正暗自气恼自己的粗心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东西。叶想从她身后窜了出来,掏出一个亮晃晃的面具递到她手里。
她不禁眼前一亮,这面具果然与众不同。眼角处镶满了水钻。白色的羽毛轻盈飘动。
“叶想,我爱死你了。”
“死开啦,快走了,不然来不及了。”叶想推她。她看了看表,时间的确不早了。
也就是在那场舞会上,林尔凡认识了陈木。她的弗朗明戈太热烈,没有人跟得上她的脚步,可是她享受一个人的放纵和精彩,人群中不知何时不自觉地空出了一块,所有人都在瞩目她放肆的独舞。她像是是一个被禁锢了太久的灵魂,在渴望等待着她的情郎,她放纵,骄傲,堕落,为的就是等这样一个人发现她,找到她,跟她说,跟我走,好不好。可是她等了太久,情话不可靠,誓言落了空。舞到高潮,连林尔凡也觉得自己快没有力气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色高大的身影加入了她的舞蹈,他踩着不慌不忙刚刚正好的舞步来了,她不再是独舞。他握起她的手,旋转,搂紧她,一切显得那样自然。所有人都在看好戏上演,纷纷猜测这面具后面的两个人究竟是怎样的面容。
林尔凡是怎么样被身边的男子吸引的,她也不知道,她将这种情绪一股脑地全推给了缘分。一度引来叶想的嘲笑。
“你看,这下,你这林大女王也落了俗套不是。”
舞会还没结束,她就被陈木带了出去。他们坐在湖边的石凳上喝拿铁。林尔凡裹紧了小披肩,呵出一口一口的白气。
“冷吗?”陈木问她。
“不冷。”她摇摇头。对他笑。
他伸出手来,“你好,林尔凡,我是陈木。”
“我知道。”她笑了。她知道啊,她一直都知道。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
陈木和林尔凡在一起了,这不是出人意料的结局。但是还是引起了那么多人的侧目。他们的郎才女貌是校园里最亮丽的风景线。大家看惯了丑小鸭和美女与野兽的爱情故事。都期待着换换口味。刚刚好。林尔凡和陈木的速配迎合了他们的口味。他们都期待在真实的现实社会中遇见完美的童话故事。因为自己实现的可能性愈来愈少,几近渺茫,所以只能在别人的爱情里寻找自己爱的理想。
现在距离当初,有多久了。林尔凡记不清了。
只是现在陈木看着她,就像当初在石凳上请她吃冰淇淋的样子一模一样,他问:“咖啡喝光了,红酒怎么样?”
他拿出一瓶83年的珍藏,在林尔凡的眼前晃了晃。
她不禁眼前一亮,她承认她被吸引了。
“这可是好东西。”
“不好的东西怎么能拿来孝敬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尔凡,这可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是。”说着便去了茶水间拿来两个高脚杯。
“你也算君子?最多是个伪君子。”
“林尔凡,我们今天先停火,好好喝一杯好不好?”
她点点头。表示同意。
“尔凡,你喝醉酒的样子最丑了。”陈木的声音渐渐温柔起来。
“再丑也比你不会喝酒的好。”可是现在看来,陈木的酒量恐怕要比林尔凡好多了。
“所以,那时你一直帮我挡酒。也不顾自己,林尔凡,你傻不傻?”
她是傻,因为傻,所以被伤得最深。
“喝你的,废话真多。”
林尔凡从二十三层的高空眺望这个城市。灯火霓虹,还有身边她曾深爱过的男子。若有所思。渐渐酒意微醺,在办公椅上睡了过去。
早上是被小助理的敲门声惊醒的。风风火火地把她愣是从睡梦中惊醒了。她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便看见自己靠在陈木的肩上。他睡得正熟,像个婴儿一样安稳。她不忍打扰,却又被敲门声催的心烦意乱。现在这副境况,叫人瞧见看,不知别人会怎么想。
想到这,陈木也醒了。他看了看林尔凡微醺的脸颊和敞开的衣领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个时候你还笑。快想想怎么办吧。”林尔凡嗔怒道。
“你去快门吧。”
“你疯了吧?陈木。”
“听我的没错。去吧。”陈木一脸镇静。
林尔凡只能壮了壮胆,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心想,死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