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夜色在不断地蔓延,南楚皇宫僻静清幽处,一个面容惨白却又不失精致的女人,坐落在鸾镜前,描眉画眼,轻点朱红。
一袭素衣倾城如雪,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似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却只见她一人,安静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门外传来了稀疏的脚步声,一声尖细刺耳的声音透过这冰冷的宫门传了进来,冷漠地不参杂任何表情:“岑妃接旨。”
身着缟素的女子听见声音,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公公的身前,并没有下跪,只是平静的脸上此刻是面如死灰,一句一顿地问道:“马公公,他还是不信我吗?”
公公闻言,面露不屑,嘲讽道:“证据确凿,岑妃何苦还要做无望的垂死挣扎?”
“眼里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耳朵里听见的不一定就是虚的,这么多年的感情,他竟从来没有相信过我。”说完岑妃凄惨的一笑,没有看见马公公眼的迟疑之色。
“岑妃既然有此想法,奴才也不用说明了,给岑妃呈上来。”三个太监从宫门外端着东西进来,站在马公公的身后。岑妃见三人手里的东西,脸上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惊讶之色,所有的希望在见到这些的时候,都已经变成绝望,他还是那么的无情,心尖划过一抹痛楚。
岑妃想起往日的似水柔情,有些不愿相信,冷冷地问道:“是他亲自说让你送来的吗?”
“就是老天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假传圣旨,岑妃,你可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好意。”马公公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心虚,转瞬即逝,说着拿出手上的圣旨欲要打开。
“罢了,罢了,是他说的也好,不是他说的也好,若是他不肯来见我,我是不会自戕的。”说完不理会马公公,在眼泪留下来的时候,转过了身子。
岑妃只想当着他的面,亲自问问他把这些年的情份当成了什么,是巩固皇位的工具,还是曾经爱过?如此,就算是死也算是瞑目了。
马公公脸上闪过一抹惊慌,讥笑道:“岑妃,你久处景岑宫不曾出去,可能还不知道吧!镇国侯府,三天前就已经满门抄斩了,就连三族宗亲、名士幕僚都没放过。”
岑妃此刻脸色大变,满眼的惊慌和不置信,反驳道:“休要胡说,我爹为南楚立下汗马功劳,是开国元勋,岂是你一句话说没就没了的。”
“如果我说正是因为他功高盖主,皇上起疑心了呢?”马公公的嘲讽更甚,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再一击致命。
岑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独自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我爹的。”
“其实皇上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知道他为何不认吗?就是为了分散镇国侯的注意,如此才能一网打尽。”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岑妃此时眼神飘忽,看着离自己最近的公公手里端着一杯酒,忽然觉得只要喝下去,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再心痛了,这样就可以解脱了。
马公公看着岑妃此时的神情,端着那杯鸩酒,递到了岑妃的手里“这杯酒是皇上赐给你的,你喝了之后,很快就可以看见你爹了,快喝下吧!”。
岑妃看着手里的酒,怔怔发呆,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拿着酒杯的手缓缓地伸向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