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缓步走来的卫长空,钟灵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站出来是想拍牛封的马屁,并不意味着认为卫长空值得他出手。他堂堂九阶武师,战胜一个三阶武师能有什么光彩。所以他诚恳的希望卫长空能自断一臂,免去他动手的麻烦。
钟灵觉得自己完全是一片好意,区区三阶武师却不肯搭话,还缓缓向他走来。这个姿态,让钟灵感受到了轻视,这是对他的侮辱。
周围开始议论纷纷,坚定的脚步正是卫长空最好的回答,完美的诠释了他的态度,落在其他人眼中,这个举动疯狂而嚣张。
“这小子还真是不知死活,居然准备和钟灵动手。他区区一个三阶武师,难道还想翻天不成?三阶胜九阶,只会出现在神话中。一看他就不是这种妖孽,否则岂会籍籍无名。”
“我看这小子是一心求死,你没发现他的早早的站在悬崖边吗?也许他原本想跳崖,又没有勇气,这才故意激怒牛封,想要速死。”
周围的议论一边倒的不看好卫长空,觉得他不正常。一个正常的三阶武师岂会应战九阶武师!
莫星站在人群中,冷笑不语,一群废材岂能理解天才的伟大,今天卫长空注定要惊爆这些人的眼球。
莫星冷眼旁观,没有说话,也没有提醒任何人,而是满心期待的等卫长空吓其他人一跳。他曾受过这种惊吓,所以他满怀期待的想看其他人的表情。
“小子,你很狂妄。”钟灵毫不犹豫的绽放出了身为九阶武师的气机,向着卫长空压迫而去,武师时刻吸收天地之力,身上自有一种威势。
“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钟灵冷厉的道。
他动了,向着卫长空扑去,他准备速战速决。他无法忍受一个低阶武者的挑衅,这对自视甚高的他来说是一种羞辱。
弱者胆敢羞辱强者,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玄武楼是玄武霸王的势力,擅长于炼体,玄武楼的武者身体一般比其他势力强横。身体强横的玄武楼,身法也发挥着这种优势,看起来格外野蛮。就像一头野猪的冲锋,凶悍蛮横。
在冲锋的过程中,钟灵拔出了他的剑。玄武楼的剑法同样蛮横,他们用的是阔剑,最擅长的是斩击,喜欢正面强势劈杀对手。
“玄武楼的身法,还是这么野蛮凶悍,毫无美感。比我们蓬莱阁的逍遥步差远了。不过这等速度,也非一个三阶武师能够抗衡。”
“那小子不动了,莫非被吓傻了?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
人们看着钟灵矫健的身姿,纷纷开口点评,三阶武师与九阶武师有着六阶的差距,这种差距,就算卫长空擅长身法也难以弥补。
牛封看着一动不动的卫长空,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这种连反抗能力都没有的废物,居然敢挑衅他。想到这些,牛封觉得十分丢脸,看向卫长空的眼神越发冷冽。
就算杀了这小子,也无法挽回他的颜面。
卫长空提着剑,静静的站在场中,他很懒,能躺着绝不坐着,能省力绝不费力。见钟灵像发疯的野猪一样向他冲来,他就不肯动了,静静的等着,以逸待劳。
在等待的间隙,他甚至走了一下神,今天的天气有点凉。
玄武楼特有的阔剑当头斩来,呼啸的劲风刮得卫长空的衣衫猎猎作响,发梢随风而动,向后飘飞。
“好霸道的一剑!”
众人目光一凝,对钟灵的实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在场的九阶武师面对这霸道的一剑,九成会选择暂避锋芒。
九阶武师都要暂避锋芒的一剑,一个三阶武师怎么挡得住,所以卫长空必死无疑。
没人计较这一剑是当头劈下,没人认为卫长空能躲过。
一个三阶武师本就不该出现在紫荆之巅!
他的死无人在意!
卫长空望着劈来的剑锋,眼神很平静,如同两口古井,不见一丝波澜,猎猎的风声在他耳畔作响,他的心神完全集中在了剑上,剑就是他补天的手。
他动了,手中的小黑,如同一只飞燕,冲天而去,沿着惊艳的轨迹,啄在了劈来的阔剑上。
一啄,两啄,三啄……
小黑随着卫长空的手腕轻轻颤动,撞击着劈来的阔剑,消耗着上面的力道,所用的正是“飞燕十三击”。
第九击,阔剑上的力道消耗一空;第十击,钟灵的手臂一麻;第十一击,钟灵手已不稳;第十二击,阔剑飞了出去。
杀掉一个九阶武师,卫长空有许多种方法,他为了证明对方惹不起自己,选择了最野蛮的一种,正面击溃。
凄厉刺耳的哀嚎,揪动人心,人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他们需要闪避的剑,飞了出去,本该取胜的九阶武师,断了一条手臂。
人们的目光没有关注断落的手臂,没有关注淋漓的鲜血,而是追逐着飞起的阔剑,随着它抛飞,随着它落地,随着它发出的哀鸣而心悸。
卫长空这一剑斩断的不止是钟灵的手臂,还斩碎了许多人的信念。在场的九阶武师实力多与钟灵在伯仲之间,卫长空能正面击溃钟灵,自然也能正面击溃他们。
“他怎么做到的?”
所有人都在问自己,他们不知道卫长空的名字,说明此人籍籍无名,一个无名之辈,居然有越六阶正面击溃九阶武师的实力,这个世界还能再疯狂一点吗?
四大高手当初也没有这么逆天!
在其他人觉得卫长空逆天的时候,莫星却在发呆。他知道卫长空有战胜九阶武师的实力,因为他被打败过。可卫长空身上并没有散发出那种让他感到压抑和恐惧的气势。
这个过程与莫星预想的不一样,按照莫星的预想,卫长空会先用气势压制钟灵,然后剑法取胜。
他根本没有用全力!这是莫星的结论。
他已经拥有四大高手级的实力?这是莫星的猜测!
莫星看着卫长空的眼神无比的复杂,曾几何时,他是五家有名的天才,卫长空则是五家有名的废物。如今卫长空已远远超过了他,让他感到畏惧。
牛封愣愣的看着地上的断臂,心沉到了谷底,他让钟灵断卫长空一臂,现在却是卫长空断了钟灵一臂,若是他上场,结果会如何?
牛封打了个冷颤,居然有些庆幸,如果他上场,现在哀嚎的便会是他。
卫长空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神色平静,这件事于他来说微不足道,自然波澜不惊,他没有收剑入鞘,也没有转身离开,扫了断臂的钟灵一眼,目中满是怜悯。
卫长空还记得罪魁祸首,所以他抬起了手中的剑,一指牛封,冷酷的道,“你,上来一战。”
四周鸦雀无声,这架势是不准备放过牛封!众人心中,不禁为牛封感到默哀。人家都说了你惹不起,你还偏要惹,现在踢到铁板怪得了谁!
不少人开始庆幸,之前若非牛封先跳出来,也许现在面对卫长空的便是他们。众人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谦虚,在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时候,不能乱跳。
被点名,牛封浑身一颤,面色十分难看,他不想步钟灵的后尘,他不敢应战,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作为玄武楼众弟子的首领,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懦弱。于是他沉着脸,看着卫长空道,“你真的要与我玄武楼为敌吗?”
这话让众人一愣,立刻明白过来,牛封是不敢应战,便拿玄武楼说事,希望能让卫长空忌惮。明白这一点,众人心中不禁腹诽,当初让人家滚还要断人家一臂,现在人家邀你一战,就变成了与玄武楼为敌。
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其他人都能想明白,卫长空自然心知肚明,他看着色厉内荏的牛封,似笑非笑的道,“我若说就是要与玄武楼为敌,你是不是要带人围攻我?”
牛封正是打这样的主意,他一脸正色的对着卫长空道,“玄武楼的威严不容侵犯,如今大敌当前,我们理当团结一致。”
卫长空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如今大敌当前,我们要注意团结,我下手不会太重,只会打断你一只手。我是不是也很仁厚?”
周围一片哄笑,这些可不就是之前牛封与钟灵的对话,现在都成了笑话,都被还了回来。
卫长空真的是睚眦必报,不吃半点亏。
牛封沉着脸,他决定拖延,只待四大高手一到,肯定有人阻止卫长空动他。
“你看,我,你真的惹不起,现在后悔了吧,在这个山巅,说话需要资格,乱说话会死人的。乖乖自断一臂,滚下山去,我不杀你。给你十息考虑,别等我耐心耗尽。”卫长空将钟灵对他说过的话也还给了牛封。
“别欺人太甚,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牛封憋屈的要疯了,他很想不过一切的冲上去,与卫长空拼命,可惜他并没有这个勇气。钟灵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这时,山下传来一阵喧嚣,“快看,李逍遥师兄来了。”
牛封面上一喜高呼道,“李逍遥救我。”
看着狂喜的牛封,卫长空哈哈大笑,冷冷的道,“我若不允,谁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