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王府也有一段日子了,看这个妇人穿着一件蓝色的交领袄,一条浅灰的马面裙,一看就是个管事嬷嬷的打扮。
潘多多瞧着这妇人面貌不善,这管事嬷嬷做久了,每个人都有着不大不小的脾气呢。
潘多多立马掏出兜里的小点心笑逐颜开地迎了上去,虽说是在工作时间闯入了别人家的地盘上,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理总不会错的。
“嬷嬷好!我是王爷小厨房里的丫鬟,今日想来此处寻一个人,望嬷嬷行个方便。这是我特意带来孝敬嬷嬷的。”
潘多多把手里的小点心捧到了这个中年妇人面前。这个用油皮纸包着的圆鼓鼓的芙蓉海棠糕原本是带过来给金英吃的,这回也只好忍痛割爱,先给了她。和管事嬷嬷搞好关系,以后来浣衣房也方便一点。
中年妇人眼皮一翻,漫不经心道:“你找杨金英?”
“是。”潘多多态度和蔼,答应时脸上一直堆着笑。可在心里早已骂开了,要不是想急着见到杨金英,奶奶的,谁会跟她在这里说那么多的废话。
中年妇人上下打量了几下潘多多,才又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姑娘,真不凑巧。前几日,杨金英不小心弄坏了丽如夫人的织金璎珞串珠凤尾袍,所以被关了禁闭。这时间不到,任何人都不准探望。”
“什么!关禁闭?”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惊雷,一下子就把潘多多震晕了。杨金英老实,又是个新人,保不定被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
以前在内掖司曹玉欺负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能忍则忍。可是她越忍,别人越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一想到瘦弱的杨金英现在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吃饱、穿暖,潘多多的心里就像是挂上了几只水桶,七上八下的。
当初,她是怕当伙房的丫头太苦,所以金英能去好一点的地方,她也高兴,可没想到会是这样。
要是当初,她们两人一起留在伙房,有她潘多多喝粥的地方,也决不会让杨金英饿肚子。可是现在,她要怎么办呢?
“嬷嬷,杨金英才来浣衣房没几天,她是如何弄坏丽如夫人的凤尾袍?”
虽然潘多多不懂浣衣房的规矩,可心里琢磨着,那些如夫人的华丽衣服,金英一个刚来的小丫头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呢?新来的无非都是干些打杂的粗活,就比如自己,刚去伙房,也只能做个劈柴、烧火的丫头。
这样一琢磨,潘多多的内心就更加焦灼。那些宫斗剧里常有的剧情,就“蹭蹭蹭”的从脑海中往外冒。
这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特别是在这种等级森严的皇宫、王府,每个人都想踩着别人的头往上爬,谁能算计,谁就能过得舒坦一点,看来这浣衣房的浑水一点也不会比伙房的浅。
“你这丫头,这里可不是王爷的小厨房,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反正那件弄坏的凤尾袍最后是在杨金英的手上发现的。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杨金英现在不在这里,你赶紧离开!”
中年妇人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对着院里的一众丫头吆喝起来:“你们干活都麻利一点,别想偷懒。”说完,就把潘多多给的小点心一包,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