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楼,当今大隆最有名的酒楼,在全国共有432家,总部理所当然地坐落在大隆的京都—临安。听说,只要是你想吃的,没有异星楼做不到的,只要你能出得起钱,即使是龙肉也能给你弄来。曾经在左州的异星楼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有位商人慕名而来,言称只要异星楼能做出他说好吃的东西,无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付。于是异星楼的厨师给他端来了一碗简单的叉烧饭,据传,原本打定注意打死都不说好吃的商人在吃到那一块简单的叉烧的时候,泪流满面,直呼好吃,然后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所有家产送给了异星楼。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对于很多酒楼来说,要制造这样的传说并不难,难就难在异星楼的另一个特色。
每年的七月十五,也就是中元节这天,全国的异星楼都会无偿奉送一份异星楼精心准备的绝味。更奇特的是,只要有人能品尝出这份绝味的组成,将会有异星楼送上的绝世武功秘籍一份。
试问,除了至高无上的权利,还有什么能抵得过一份绝世武功秘籍呢。所以,每年只要到了七月初,即便异星楼的厢房贵得离谱也会被哄抢空。
也不是没有人想过,为什么异星楼能有这么多武林秘籍的,传言也颇多,但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卓凌安一袭蓝衣,腰间用雪白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绑着,脸上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但是清秀的外表,清澈的眼神和掩盖不住的高贵气息,何况他的手上还牵着一个可爱至极的小男孩,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临安哥哥,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啊?”被路人看得非常不好意思的小虎扯了扯卓凌安的衣服,脸上微微酡红,更显可爱。
卓凌安干脆倚靠在门柱上,笑而不答。
“老大,老大,我来了!”突然,猴子从旁边窜出来,像只真正的猴子一样,刚想跳上去拥抱卓凌安,又被一脚踢倒。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做事情不要急冲冲毛毛躁躁的。”卓凌安说完,转向小虎:“小虎,你先进去,在楼上窗边的位置等我就行了。”小虎点头,疑惑地看一眼猴子,往异星楼走去。
卓凌安看着小虎走了进门后,又踢了一脚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猴子,“少给我装了,起来说话。”
被拆穿的猴子倒也是个奇人,他爽快“诶”一声,然后麻溜爬起来,和刚才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判若两人。
“有什么好料?”卓凌安挑着眉问猴子,“好料”是混混界的行话,要是深宫大院里的人听到丞相家的三公子说出这样的话,估计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刚才大牢里探望小伙伴出来的猴子立刻换上一张八卦脸,挤眉弄眼地说:“老大,最近官府严密把守城门,王捕头说了,是因为去年冬天时的事情。据我推测,这次死的六个人,虽然完全没有相关,但是杀死他们的是同一种手法,我想背后肯定有点猫腻。”
“据你推测?”卓凌安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拆穿猴子,“是据王捕头推测吧。”
猴子胸脯一挺,理直气壮地说:“怎么可能!明明是根据刘大人他们的推测。”
卓凌安噗嗤一笑,给猴子一脚,早有准备的猴子侧身闪过了。“有没有拿到名单?”
“诶,有。按照先后被杀的顺序,分别是倒夜香的、送柴火的、卖豆腐的、做丫鬟的、做裁缝的、刘震起。”猴子一边念叨一边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着。
卓凌安在他的头上一拍,“你摆这个鬼样子吓谁啊?”猴子摸着自己的脑袋,笑嘻嘻地说:“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认字,那我只能这样记了嘛。怎么样老大,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还说不准,你再去帮我查一个问题,过来。”猴子凑近卓凌安,卓凌安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了一下,猴子频频点头。离开之前,猴子问:“那那个刘震起?”
卓凌安苦恼地摇摇头,同时丢给猴子一锭银子,“买点好吃的。”猴子领命而去。
刘震起,刘震起。卓凌安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没有问猴子为什么没说刘震起是做什么的,因为除了少数人,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是御前带刀侍卫。
看着猴子的身形一闪消失在街角,嘴角微翘,虽然其他人都反对,但是自己就喜欢和这些混混玩乐,因为他们简单直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这,是自己生活的那个地方永远不可能遇到的。
想起楼上的小虎,他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一种危险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原本站在大堂的店小二看到这一幕,神情复杂地往后面的厢房走去。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凌安哥哥,咱们坐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要找掌柜的解释吗?”卓凌安和小虎在二楼的临窗位置坐了一段,除了点了一壶茶之外,什么都没有点。卓凌安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听到问话,卓凌安放下手中的杯子,微微一笑,“小虎不要急,咱们坐着,掌柜的自然回来找咱们的。”
“可是,我只看到小二哥们,掌柜的会不会不在家呐?”小虎扫一眼同样悠闲的店小二们,不能相信的语气。
“因为我没带钱,等下咱们吃霸王餐,掌柜的肯定要出来的。”本来这应该是秘密进行的事情,但是卓凌安却故意说得大声让其他人听到。果然有好几桌的客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卓凌安双手放在脑后,靠在椅子上,任由他人看着自己。
就在小虎脸已经涨得通红的时候,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男人不急不缓地走过来,对着卓凌安做了一个揖。“不知道临安公子大驾光临,怠慢了。”
来人正是临安异星楼的大掌柜——钱万贯。众人看到钱大掌柜出现,倒也并不惊讶,毕竟坐在这里的是丞相的三公子,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临安公子。
“钱大掌柜有礼了。”卓凌安随意应和一声,却没有做任何动作。
时间静止了一瞬间,钱万贯脸上始终保持着大掌柜的微笑,卓凌安脸上也依旧是淡淡然的笑容。心急的小虎看到钱万贯,又听到卓凌安喊他掌柜,从椅子上跳下来,对着钱万贯鞠一躬,说:“请钱掌柜安。我是林小虎,我没有欠酒楼的钱。”小虎认真严肃地说。
钱万贯眼里快速闪过一丝疑虑,抚摸着小虎的头,说:“小少爷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跟叔叔说说?”这话问的是小虎,但是他的眼神却是望向卓凌安。
“昨天晚上,有个人到我们家要抢东西,他说他是异星楼派过去的,可是我??????我今天才第一次来这里。所以,所以,我没有欠酒楼的钱!”小虎说到后面还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钱万贯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如此,难怪那位大少爷坐在这里一句话不说。
但是钱万贯毕竟是临安异星楼的大掌柜,他迅速恢复常态,笑哈哈地说:“小少爷真是会开玩笑,我们异星楼从来不会大晚上去催债的。”
“哦?那就是说我也听错了?”卓凌安给小虎使了个眼色,小虎乖乖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看着和钱万贯说话的卓凌安,“虽然没读多少书,但是算账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得来的,要不,钱大掌柜给账本我看看,我帮你算算?”卓凌安不轻不重地扔来这么一句话,钱万贯不敢好像真的在考虑一样,他低头想了一下,很快地抬头说:“临安公子光临小楼已经让这里蓬荜生辉了,怎么能让您做账房先生的粗活呢。两位在这里稍后,我去账房看看。”
说完作了一个揖,往楼下走去,不烦依旧不急不缓,卓凌安看着对方的步伐,微微皱起眉头。
“凌安哥哥,算账还要多久?”小虎皱着眉头问,掰着手指头在计算着什么。
“嗯?怎么了?”
“我等下要去帮娘亲买菜,太迟了就买不到新鲜的豆腐了。”小虎看看外面的天色,又看看迟迟不见有人上来的楼梯,一脸的苦恼。
卓凌安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宠溺地说:“去吧,这里的事情我帮你弄清楚就行啦,不然等下你娘亲看不到你又瞎担心了。”
想起上次的事情,小虎心有余悸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凌安哥哥再见。”卓凌安点点头,目送小虎离开。
小虎才消失在视线,一个账房先生打扮的年轻男人来到卓凌安的桌前,“卓公子,我家掌柜的帐已经算清了,后面厢房有请。”
即将正午的阳光洒落在酒楼后面的地面上,屋檐下的猫昏昏入睡,枝头的小鸟也懒懒散散地望着高远的天空。
“这是几个意思?”卓凌安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看着深藏不露的钱万贯。
“意思是,我们异星楼昨晚没有接到任何委托,而且,异星楼第一规就是不动小孩。所以,应该是有人出手却想把祸水引到异星楼来。”钱万贯一字一句说完,下颚的肌肉在抽搐。
“小虎单纯一个小孩子,如果不是异星楼,谁会对他出手?”卓凌安问钱万贯,单纯的问句。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查清楚,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异星楼从来不否认,但若不是异星楼做的,异星楼绝对不认。”
卓凌安看着这个异星楼第三代掌柜,点点头,“我相信你。”他没有理由怀疑他,钱万贯家中三代是异星楼的大掌柜,据说钱万贯的祖父正是异星楼创始人之一。
“我想,有人动小少爷,应该是和去年冬天的案件有关。”一直不说话的账房先生突然说。
“小虎和那些事情有什么关系?”卓凌安一时转不过来。
“你不知道?小少爷正是当时目睹了案件发生的证人啊。”钱万贯震惊地看着卓凌安,很难相信对方不知道。
卓凌安倒吸一口冷气,突然想到什么,飞一般蹿了出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钱万贯和账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