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扼不住心中的惊愕看着他的身影将身边的敌人除去,忍不住心一阵发堵。一次一次,总是这样!为什么要我这么样活下去!
忽的抬手,一个飞镖便向他刺去。
就这样——结束吧!
此时天降大雨,哗啦啦的降落大地,连串的雨像奔流的江河奔向大地,就似冲带了所有的东西远离而去……
我经常做一个梦,梦里头繁花满地,晴空万里,而当我一靠近时,便成了漫天血雨,江水汹涌,百姓流离失所,随后漫天的锁链将我扣住将我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地方,那个地方终年有奇花异草生长,终日花瓣飞舞,那花开的肆意,艳得失真。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梦呢,我揉了揉发痛的头思考了片刻,却也不可解,抬眼望了望四周,却看到一片树林,回想了半天,才想到自己用镖打伤了零漠,然后被敌人逼的逃到此处。我草草的用碎布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打算前往冰隐山,因为现在只有姐姐能告诉我,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在此时,旁边的树林突然出现系索声,我立刻警觉道:“谁?”
一道熟悉的声音随即传来:“沈西寒,你到底还是学不乖嘛!”一个妖娆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她那双依旧玩世不恭的眼睛直直盯着我半天才笑道:“想我没?”说罢,好不拘礼的坐在我旁边,一双眼睛妩媚的看着我。
我不屑的答道:“想你?那我还不如想楚凌北!”我抬起头,看着她那依旧万种风情的脸庞,“想你也可以,那你告诉告诉我,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我半天,笑道:“沈西寒你这人真是改不了的脾气,总是喜欢抓着过去的事情纠缠不休,你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又能改变什么吗?”
就知道她这样。
“你之前去哪了?”
“你终于想起来问了啊!没去哪,去陪了个好朋友。”
“……”去的真是时候。
“好啦,知道你不信,其实啊,是去干了点不能告诉你的事,所以呢,保密。”
“……”
我抚了抚头上暴起的青筋,怎么会忘了她跟姐姐是同样的无厘头。
“那你现在能撤了吗,我想一个人呆着。”我毫不留情的赶她离开。
“呦呵,这就赶我走啦,我还以为你会死死缠着我想在我嘴里得到点什么呢!”
“……”之前是想的,之后看她那样……算了。
“我知道你要去哪。”她转着手里的草叶,“你呀,就是这样,总是一味的纠缠着过去的事情。罢了罢了,我陪你去。我也想看看,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结局。”
如果月光没有晃花我的眼,我清晰的看到,芷笑的那双眼睛,蕴含着我所不懂的东西,是忧伤,是怜惜,还是看破万事的悠然,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所去的,是一段我所亲身经历的,却被我所忘记却不得不去承受的记忆。
在冰隐山的茫茫大雪中,着眼处及是白色。
我多希望此时此刻有一个粉红色的身影会朝我飞奔过来,而在我眼中的,只有满目苍凉的白。
忽然记起,姐姐有黄绿色盲症,每到春天来的时候,在她的眼里,只有满目苍凉的黄。
满山都是,一尘不染的白色,哪里有什么人。
我忽然全明白了。
在漫天雪花飘洒中,我突然泪流满面。
其实你早就死了,对不对……
是不是,你说啊,是不是……
是不是啊……
“沈西寒,你别这样,你姐姐看见你这样也会不放心的。”芷笑看着我魂不守舍的模样,说道。
我不理她,打算径直离开,不料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芷笑抚过脉后,叹道:“看吧,这就是你执意的后果,旧伤复发,沈西寒,你没几年活头了。”
“……那又怎样,你管我。“
“……”
此后关于沈西寒的说法,大多数人都说他为民而死战死边关,又有人说他假死隐居山内,而关于沈西寒的事迹,再无了了。
山上烟云缭绕,似有精怪出没,而面前的青衣女子笑语嫣然,水袖飘飘,似有无尽话语,却无从说起。
我从梦中惊醒,冷汗湿了衣服,却发现自己正坐在陌生的房间,抬手抚下头上的汗珠,却依稀有些记不起自己到底是谁……
我以为忘记你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可我却不知道,哪怕忘忧水,也解不了我中下的毒,哪怕孟婆汤,也解不了我中下的蛊,我以为你能做的,不过是囚我一世,可我却忘了,你的咒语,下的是生生世世。
而今的我,正躲在芷笑给我找的住处苟延馋喘,不断咳出的血迹正预兆着我的死期。
我不知道前方等着我的到底是什么,但即使一片黑暗,即使是万丈悬崖,我也不想去管。
我累了。
就让我这么去了吧。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