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一队穿着朝廷羽林军服饰的人马在高晨的带领下进入了左相府,不一会儿,便搜查出唐生通敌叛国的证据,满门抄斩。幸而唐生对于一切早有预料,偌大个唐府只有父子俩人。虽然没有达到预想的目的,不过高晨也不便发作,只得命部队压着二人去刑部。
高晨为什么一定要至唐生于死地呢?并不是他已经洞察到上官臻装傻的情况,也不是担心唐生辅助其他哪个皇子上位跟他斗,而是因为他从小喜欢彩珠,他幻想着训练结束他就可以和彩珠双宿双飞了,可最后彩珠居然嫁给了唐生。他开始以为是彩珠是为了任务才出此下策,后来才发现彩珠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那个时候他就萌生了杀唐生的念头。
后来被黑冥教围攻那一次,他是想借黑冥教之手杀了彩珠和唐生那个小孽种的,谁曾想最后彩珠死了小孽种也不见了踪迹。他恨自己,更恨唐生,居然为了他们唐家上下就这么懦弱的把彩珠交了出去,尤其是后来他们全家其乐融融而彩珠长眠于地下。所以,他要杀光唐家以泄恨。今天,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因为他终于可以除掉这个眼中钉了。
唐麒坐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脸色如常,一直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让唐生更加觉得自己愧对了大儿子,正欲出声说点什么,唐麒好像知道父亲要说什么似的,开口道:“父亲无需多做言语,儿子对于今天的一切早有觉悟,您莫要愧疚,人生来就有一死,何必忧愁呢,今日我俩虽枉死在这地牢,他日麟儿澜儿定会光复我唐家荣光”。
唐生觉得儿子的话颇有道理,刚欲点头称是,不料壁上偷食传唤的口子突然开了,强烈的光亮使得一直处于阴暗环境的父子二人不得不闭上眼睛。视觉封闭的效果就是听觉更加敏锐,此时高晨讽刺的大笑让牢里的二人都觉得十分恶心:“哈哈哈哈,还指望着你那两个儿子?我忘了告诉你吗?啊?他们早就成了我的刀下亡魂了,哈哈哈。”
“你以为你随便编造个谎言就可以将我击垮?高晨你太小看我了。”唐生好歹也是混迹官场几十年的人,怎么可能被恐吓住?
“哐”一个木制的大盒子扔了进来。
“你自己看吧。”高晨得意洋洋的道,好似在等着什么好戏开场。
因为地牢太深所以盒子摔开了,什么东西轱辘的甩了出来。唐生艰难的爬过去,眯着眼睛想看清楚高晨又搞什么花样。结果,就是这一样,使得他一口气不来晕了过去。
本来这阵子的操劳似的他身心俱疲,加上地牢里阴暗潮湿还没有吃食,这一下子气血供应不足便晕了。唐麒被突然的变故惊得终于变了脸色,他爬过去看得分明,那盒子里面是他娘和三娘的手,手上的镯子都是去年过年他们三兄弟特地去订制的。
高晨收到想要的效果,满意的关掉天窗走了。这一下,地牢里面又恢复了黑暗。
“麒儿,不论怎样,一定要活着出去。”唐生用尽最后的力气交代完这句话,就此去了。唐麒觉得这一刻,他的世界也灰暗了。他不相信父亲真的就这么走了,慢慢的爬过去,一下一下的摇着父亲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他终于崩溃了。他一直觉得就算自己和爹爹惨遭不幸,至少娘亲和弟弟还可以活下去,现在高晨直接就在他的耳边残忍的告诉他,不可能了,一切都没有了。他开始恨高晨,怎么这么**不如;恨自己没有本事没有能力保护好家人;恨皇帝老儿怎么这么昏庸无道这么明显的栽赃都看不出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哭又闹又骂又笑,不知道过了多久,开始还有人向高晨报告唐大公子疯了傻了怎么着了,最后高晨实在不耐烦了额,命令说除非人死了否则就不要来报。终于有一天,侍卫发现牢里最后归于沉寂。进去后发现两人都已死多时,尤其是唐生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
听着侍卫恶心的描述,没有找到上官煜而心烦意乱的高晨也没有亲自去看自己恨了半辈子的人,直接命令丢入乱葬岗并且对外宣称唐家父子于狱中得霍乱而死。
左相府一夕之间的灭门,让本来就不安的定的朝野更加动荡,各大势力蠢蠢欲动。而本来拥有最好机会的高晨却因为丢了上官煜只能按捺住性子。而其他皇子就不同了,一个比一个窜得厉害。唯有上官臻在彩珠的暗示下,连暗地里的动作都没有了,是真的消停了下来。
臻贤王府的后院里,上官臻和彩珠在对月吟诗。
“干娘,他就这么去了,你。。。。还好吧?”刚得知唐生卒于狱中消息的上官臻担忧的看着彩珠。
“没事,我只恨。。。恨他他没有死在我手上。对了,唐麒怎么样了?”
“有生还的希望,大夫还在全力救治,也算他机智,知道用龟息大法,不过在狱中受了不少苦,身体损伤很大,要痊愈也得一年半载。”
“慢慢养着吧,还年轻呢,有时间耗”
“儿子有一事不解,还请干娘明示。”
“嗯?”以为他要问上官煜的事情,彩珠有些紧张,攥着酒杯的手有些发抖。
“干娘为何开始不让儿子插手这场事故,后来又决定救回唐麒。若是我们帮忙,事情就不会这样。”
彩珠松了一口气,长叹道:“就是想通了,觉得恩恩怨怨都是上一辈的事,说到底,孩子何辜啊”!
这么感叹着,她突然想到死去的若兰和敌友不明的唐缘,看着眼前这么稚嫩的脸上透着世事的沧桑,就想到这孩子小时候受的苦。忽然觉得莫名的想哭,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干娘,你怎么哭了?”上官臻担心的递上帕子,有些惊慌,他再怎么成熟稳重也不过是个孩子,尤其是看到这个在自己心中神一般存在的女人掉眼泪。
终于,彩珠决定给孩子摊牌了。
“臻儿,你过来,为娘给你讲个故事吧!”彩珠有些哽咽。
“嗯,好的”。上官臻乖巧的坐到彩珠的旁边,握住她的手,就像是小时候他害怕时彩珠握住她的手一样,这样,可以传递信任和温暖。
夜还很长,而这个故事,也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