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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没落骑士的“绝活”

大战的结束要追溯到数千年之前,经历无数的岁月,纳德里亚大陆似乎已经没有多少人能记起当年那场关乎整个大陆存亡的战役,先人乃至整个大陆的种族跟随着诸神一起抵御外敌的英雄故事现在连老人哄孩子入睡时都已经难以听到了。上天对于人类的眷顾似乎随着岁月慢慢地逝去,和平统一的大陆格局在人类将共同的外敌逐渐淡忘后终被打破。作为大陆的主宰,没有了共同的敌人,好战而贪婪的人类便把战争的矛头指向了同类,教廷不再是人类共同的信仰,战火蔓延了整个大陆,大大小小的王国有的为了仇恨,有的出于野心,全都战成一团。

大陆西南海岸的小小半岛,阿萨王国,一个对于纳徳里亚大陆来说,相当不起眼的一个小王国,却不知为什么,战火似乎从未向它伸出过魔爪。以一个不算强大,甚至不客气的说,相当弱小的王国,在阿萨半岛却始终能偏安一隅,阿萨王国的确有点让人匪夷所思,单从中立国这点上,阿萨王国的地位已经能够和圣华纳教廷领地以及魔法国度玛吉克王国相提并论了。

我们的骑士大人---苏伊奈格便是生活在这和平安逸的王国王都边远的一个大庄园中。

说他是骑士“大人”其实也是抬举他,奈格家族有着阿萨王国的世袭骑士爵位,一个很奇怪的爵位,按大陆惯例骑士封号是不被继承的,可是奈格家族就是有着一个世袭骑士的爵位,但是这微乎其微的贵族头衔相对于大陆他国的战火纷飞,在阿萨王国却不能给奈格家族带来什么实际的利益,远离战火使得阿萨王国并不尚武,由于地处半岛,王国内更多的贵族倾向于海上的贸易而不关心侵略或战争。王国内若是硬要说有什么能和武力拉的上关系的事那估计也就是随处可见的斗殴了吧,战斗是远谈不上了,所以这也使得奈格家族虽说是贵族,但除了那可怜的骑士虚名和一个大庄园的封地,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

再说说苏伊的老爹,奈格家族会没落到这般田地委实是少不了他的功劳。若说以前的奈格家族,虽然谈不上风光,但起码能算体面,靠着庄园内种植的葡萄,奈格家酿的红酒可是闻名阿萨王国的,甚至阿萨王室对奈格家族的红酒都倍加推崇。但到了老奈格这,似乎什么都变了,苏伊的爷爷去世的早,所以老奈格三十岁不到就成了家族的族长,起先,老奈格还是中规中矩的把持着整个家业,在老管家的扶持下,整个奈格家族的靠着酿制红酒,维系着他们体面的贵族生活。老奈格无非也就是偶尔带上点小钱去王城小赌一把,或是参加一些贵族的酒会,虽谈不上有多大的出息,但日子过得也还算平静。

只是好景不长,在老奈格而立之时那年,突然一次像发了疯似的,遣散了所有家中的仆人和杂役,随后就失踪了。老管家为此也是心灰意冷,但出于对奈格家族那份可敬的愚忠,老管家始终没有离开大庄园,靠着他那份执着终于在五年后等到了老奈格的归来。

归来的老奈格衣衫褴褛,胡子拉碴,蓬头垢面,仿佛是从山里出来的野人似的。说来也奇怪,老奈格似乎在外边成了家,虽然没看到他老婆跟着他一起回来,但老奈格的确是带回他的儿子——苏伊。也不知道老奈格这个样子哪个女人会跟着他,更不知道他怎么把苏伊养到那么大,反正他就是回来了,带着儿子回来了。当老管家盼到老奈格回来的那天,他的使命算是完成了,身心憔悴的他也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对着天空似是解脱似是不甘,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吧,喊道:“老爷,我真心无愧于奈格家族与您,现在我把完完整整的庄园交还给了少爷,也算有脸来见您了!”随着那声欲哭无泪的呼喊,我们可怜的老管家便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对于老管家的死,老奈格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将老管家埋在了庄园大宅子后的一片树林里他父亲的坟头边上,那次他带着小苏伊在老管家坟前坐了一天一夜,也是那次,苏伊有生以来唯一一次见到他老头子落泪,因为从那以后老奈格完全变成了一个老酒鬼,老混蛋。由于家族存着的金币和值钱的东西基本都在老奈格那次发疯的时候相当豪爽地给家里的仆人和杂役当做遣散费了,当他喝完家里存着的酒后,就只能拿庄园里能卖钱的东西去村里换酒喝。

虽说奈格家族是村里最大户的人家,可是庄园附近村里却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和老奈格做交易,因为他实在是有点……太混蛋了。开始的时候,老奈格还是规规矩矩值多少钱的东西换多少钱的酒,可是后来却不对劲了,老奈格开始意识到庄园里的财产似乎支撑不了他换多少酒喝了,于是他便开始耍起了无赖。往往一把破椅子就想换人家一桶麦芽酒,一件破衣服就想换人家两壶烧酒。不换给他?那可不行,老奈格不仅仅看起来像野人,力气也的确大的出奇,他要是用抢的村里还没人能挡的住。(顺便说一句,自从老奈格回来以后,他的野人形象可是保存至今的,因为家里的衣服也都被他拿去换酒了。)报官?王都负责奈格家族附近村庄的治安官似乎还不是个贵族,他可不会傻到为了几个村民去得罪一名贵族,虽说只是一名骑士,王国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治一名贵族的罪。有时想想,奈格家族的骑士封号还是给了老奈格不少便利的。

在苏伊七岁那年,老奈格终于把家里所有能换钱的东西都换完。而我们的老奈格还没混蛋到去做强盗,于是我们的苏伊便开始了他悲惨的童工生涯,开始到村里去找活计。虽说村里的人对老奈格是深恶痛绝,但是质朴而善良的村民们还是对小苏伊比较善待的,他们也为苏伊有这样一个父亲而对他感到同情,就找些跑跑腿、搬搬东西的小活给他做,农忙的时候也会让他收收麦子,作为回报会给他一些食物,善良的村民怕苏伊没能弄到酒回去回被老奈格责罚,每次也都会给他一两壶最最劣质的麦芽酒给他回去交差。

随着苏伊渐渐懂事,有一种情绪慢慢在他心里产生——自尊。在他十岁那年,他已经不想再靠村里人的施舍过活,于是他便逼着老奈格教他本事,作为威胁,老奈格如果不能教会他什么本事他便再也不往家里带酒。酒对于老奈格的杀伤力那可说是无穷的,于是老奈格迫于无奈便答应教他一样本事……打鸟。对,没错,就是打鸟,不过别误会,老奈格所教的打鸟可不是拿个弹弓打树上停着的麻雀,而是真的在天上飞的鸟。

一次,老奈格没喝多的情况下,他把苏伊叫到他们住的木屋前的空地上指着天上飞过的野鸭说:“给老子去找根树枝,要粗点的直点的,老子给你露一手,今天晚上烤野鸭吃。”顺便说一句,庄园里的大宅子那爷俩早就不住了,用老奈格的话说就是:“我可不想喝酒的时候天花板上老是掉石灰到我杯子里去,更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天花板砸死。”那大宅子老奈格是恨不得把它卖了换酒喝。找人修理?笑话,他有那么多钱也不会只能喝最劣等的麦酒了,于是爷俩便在大宅子边上搭了间木屋,算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苏伊很快便从庄园里不知哪棵树上折了根还算比较符合老奈格要求的树枝,由于从小便在村子里摸爬滚打,苏伊的体魄比起同龄人来说还是相当健壮的,爬爬树对他来说真是小事一桩。老奈格接过树枝,还算满意的点点头,盯着天上飞着的野鸭,微眯起双眼,右手把树枝举过肩膀,左手向树枝对着的方向伸出,左腿在前,右腿半蹲着马步。这一刻,老头子身上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气势,一种苏伊从未在他身上见过让人感到战栗的气势,仿佛就算老头子手里拿的只是一根树枝,但是若要向他射来也一样能将他洞穿的感觉。随着老奈格一声低哼,右腿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在地上踏出一个一寸深的脚印,同时右手狠狠将树枝掷出,只听见一声破空,树枝化为一道黑线射穿了百米高空中的野鸭,冲着更远的地方飞去,消失在视线中。这一刻苏伊完全看呆了,嘴巴已经张成了O型,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老奈格。原来整天喝酒的老头子还有这一手,真不知道他在哪学来的,也许是当初在山里当野人的时候学会的吧,谁知道呢。

“臭小子,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想学老子会教你,但现在快去把那只鸭子捡回来,老子还指着它晚上下酒呢。”在一脚把苏伊踢的连滚带爬着去捡鸭子后,老奈格眼神中的精芒也跟着消失恢复到平时的那种半醉半醒的迷离。

打那以后,苏伊就有了新的活干—去村里后山砍柴……是的,就是去山里砍柴,用老头子的话说:“你那细胳膊细腿能打下啥鸟?好好先给老子去砍柴,砍回来的柴火正好去村里给老子换点酒喝,每天两大捆,不许偷懒,别瞪着我,那是为了锻炼你的力量。”于是便拿了把不知从哪弄来的破斧头,说是斧头,其实说是一把斧头样子的破铁锤更来的贴切,找了段木柴,给苏伊做了个示范。把斧头丢给了苏伊,留了句话让苏伊每天把他砍的木柴先背回来让他检查过再带到村里去卖,老奈格便回木屋去打盹了。

于是苏伊便每天便被老头一脚踹出门,拿着那把沉沉的破铁块走大概五公里路去山里砍柴去了。很多次他都怀疑老头是不是在寻他开心,拿把基本就是圆头的斧头让他去砍柴,那破东西能砍个屁的柴啊!而且老头还规定每天都必须把砍的柴带回去给他检查,真不知道那老家伙怎么突然变的那么精明,一眼就能看出那柴是捡来的还是砍的,想糊弄他都不成。要是老奈格对砍的柴不满意,变会让苏伊做那些奇奇怪怪动作罚站,期间还在苏伊身上点啊点的,要是点到的地方苏伊不能用出力将他手指顶起,那苏伊的晚饭就别想吃了。就这样两年里苏伊没有一次带回来的柴能让老奈格满意的,而结果就是每天都要重复着做那些奇怪的动作。顺便说一句虽然砍回来的柴老家伙十分不满意,但他还是很无耻的要求苏伊每天拿到村里去卖掉,否则他们就要喝西北风了。有时苏伊真的很想一走了之,不再管老奈格的死活,但还好,老奈格并没有把他的所有都遗传给了苏伊,起码苏伊并不像老奈格那么混蛋,还知道那老头是他老爹,否则老奈格就真的只能在床上躺着等死了。

后来,渐渐失去耐心的老奈格又给苏伊做了次示范,那次苏伊又在老家伙身上看到了当初用树枝射鸟时的那股气势,老家伙告诉他说:“砍柴用的不是斧头,是气势,勇往无前,无人能敌的气势,用你的意志锁定目标,用那股气势去砍断它。看你这笨小子,砍个柴学了两年多都学不会,真TM没用到家了,还想学老子的绝活?”说完便留下一脸茫然的苏伊回木屋喝酒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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