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合部成员的实力评判有个类似于排行榜什么的,罗宝儿大概是属于前三的那种,而赌鬼则是前十的那种,至于利齿,应该算是十名之后,紧靠着第十名差不多。
赵哲判断,自己如果光杆儿上的话,实力在合部应该算是垫底的那一种,加上黑猫的话则大概处于中等水平左右。
而如果再加上天净沙,则就能够达到利齿那个层次。再用上烟雾化身,就几乎可以和酒鬼打个不相上下。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很片面的评估。具体说来,还要看当时的坏境,以及人物的心态,智力等等之类。
就比如上次影鬼的陈东槐,实力应该还不如赌鬼,但赵哲的烟雾化身却刚好被他所克制,才费了那么多周折,之后勉强取胜。
聚众闹事的人走了,人群也渐渐散了,只不过这么一番儿场景定免不了在茶余饭后,修炼之余,成为众人口谈。
赵哲一个人坐在岩台上遛着狗,时不时发出什么颇有怨念的口号,尔后又忍不住一笑,心想自己是不是有些犯贱,奋斗在罗宝儿对自己黑暗训练时怨声颇大,可这么一松懈下来,倒觉得人生空虚。
其实人生也常常如此,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合着不同的人物,遇上了同样的事情,往往就会有不同的心情。
“赵大哥。”
清脆的小女声音,赵哲眼睛微眯,觉得远处跑来的那个身影似乎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你是唐郎的小女朋友?”
小女孩似乎是难以接受赵哲这直白的话,不禁脸红了一下,但马上就焦急的说道:“赵大哥,唐郎遇上麻烦了,你能去帮帮他么?”
“唐郎,遇上麻烦了?”
赵哲心想着那个调皮,而且人生观,价值观都有点问题的小屁孩,遇上些麻烦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如果事情不大的话,凭借青林成员的身份应该很容易寻到帮助才是。
“不要急,慢慢说。”
“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天......”小女孩越说越急,脸上的忧色越渐浓重,道:“赵大哥,求求你了,再晚,估计唐郎就不行了。”
看了小女孩一眼,赵哲摇了摇头,关心则乱,这句话还真是没有说错,不过唐郎那个小屁孩这么小小的就能有个小女孩如此关心他,真不知是他哪来的幸运。
“事情没有这么严重,按照你所说,唐郎不过就是当夜行贼的时候被抓住了而已,而且偷的还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来说,这种案件官府是不怎么管的,顶多儿也就是在牢房内关上那么几个月,几个月后就会自动放出来。”
“真的是这样吗?可是那些人好凶,好可怕......”小女孩六神无主,虽然觉得赵哲分析的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着急,道:“唐郎在里面会不会被他们欺负啊......”
女孩虽然是青林散部成员,但却一直生活在青林内部,哪里见过外面的世面,这一次若不是跟着唐郎胡闹,只怕怎么也得过上几年才会出任务。
赵哲两眼向上一番,倒有些羡慕唐郎这小子,心里不禁想着:不知道我遇上危险的时候,会不会有一个女子也会为我这般着急?
这时候脑海之中突然朦胧的出现一个女子的头像,赵哲慌忙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都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怎么还可能相见,只怕对方早就把自己给忘了,嫁人,说不定连孩子都已经有了。
“罗宝儿会不会着急,我不知道,不过她应该会尽可能施展方法去救我。”
赵哲不知道自己对罗宝儿应该保有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将自己平静的生活打破,却给了自己一片宽阔的天空。
“这是一个能尽一切可能帮助我按照她认为对我最好的方向前进的女子,但,这会是爱情么?”这个问题终究是哲学的性质太强烈了一些。
下山的脚步急急切切,唐郎虽然调皮了一些,也该受些教训,但如果真的这样放任不管,而让他自生自灭的在牢房里待上几个月,却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
唐郎的这个小女朋友温温婉婉的,名字也正如同她的性格一般。
“温婉,你们这次做的什么任务啊?”
“我们接的是货物托运的工作,顺城旁边有个小镇,小镇上有个出名的木匠,他有一批货物要运送到西城去,我们就是负责沿途保护。”
“顺城到西城,这两座城池之间可是距离不近啊,难怪你们说上次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木匠的活儿又忌磕碰,速度自然是快不起来。”
赵哲点了点头,又道:“那你们这次的任务应该还没有完成吧?”
“没有完成,唐郎被抓了起来,雇主就临时换了护卫,不过那雇主还算厚道,给了我们应得的钱两。”说到这里,温婉又不由的落寞起来。
......
官府一如预料之中的那般气派,只不过唐郎却是不会在此处,官府后面的小山里建了一座牢房,平时儿大犯不来,小贩不收,关押的最多的,就是像唐郎这般的小蟊贼。
“温婉,你就在这客栈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赵哲只身一人来到了后山牢房,支应了一声,便看见一个看管牢房的小厮小跑了过来,见赵哲装扮不像一般人,口气才恭敬了许多。
“这位公子,您可有什么事儿?”
小厮这个角色其实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当,关键在于要有眼色,平时没事欺负一下贫民,亦或是平民,那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但若是遇上了狠角色,那就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半夜给别人摘了小脑袋,哭都没地方哭去。
而这其中,装低调的公子哥儿们可说是这些小厮的最恨。
看又看不出来,一不小心得罪了,好说是没了差事,往坏了去,被打个半死,然后扔到荒郊野外也算是幸运了。
“找你们牢头儿有点事,有个小兄弟不小心犯了点事儿,你懂的。”赵哲笑着递点碎银过去,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表情。
那小厮果然意会,收了银子,报信去时跑的比兔子还快。
“你就是那个找来我的人?”出来一个大汉,满脸胡须,两眼瞪的吐铜铃大小,只不过那眼神之中却分明透露出些许贪婪。
赵哲取出了一张银票,大秦通用的那种,笑着说道:“劳烦牢头儿行个方便,我那小兄弟年纪太小,给个教训就好了,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
管教自然是场面话,大汉自然也不会信。身在规则中,最懂潜规则,出了门,那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管谁事儿。
看取出来的银子不多不少,大汉便知道这是个懂行的人,收了银子,再没甚兴致,转头对那小厮说道:“你带着去去看看,如果罪行不大,就给,嗯?”
“小的知晓,头儿,你就放心吧。”
小厮会意的朝赵哲点点头,或许是先前的那些个碎银子还发挥着作用,客客气气的领赵哲向牢房深处行去了。
第一次进牢房,未免会有些好奇心作祟,赵哲不由上下打量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建在山体里面的缘故,还是要加重罪犯们心理压力的原因,牢房内的通光,通风条件都不是太好,光线阴暗,恶气重重。
赵哲不由皱了皱眉头,这种从身体上,乃至于精神上给人以摧残的地方,实在令人升不起一副好的印象。
“公子,你要找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模样?”
“是个小男孩儿,十来岁左右,精细精瘦,约莫是几天前进来的。”赵哲沉吟了一会儿,将唐郎的样貌给大概形容了一下。
那小厮一拍大腿,笑道:“我还真记得,是有这么个小兄弟,没犯什么事,也就是那主家不依不饶的,本来也就打算最近几日就给放了的。”
“公子,这边来。”
牢房内关押的人顿时多了,见着有人,纷纷大呼大喊着,说什么冤枉,说什么恕罪之类,偶尔也有几个窝在牢房边角,不理外事的。
“走水了。”
“有人劫狱了。”
“有人越狱了。”
一连着三声大呼,旁边那小厮听了顿时煞白了双脸,也不管赵哲,撒着腿就往外面跑了去,一溜烟的功夫,早没了身影。
赵哲看得目瞪口呆,才缓过神来,大呼大喊着唐郎的名字,周围的牢房内可像一摊搅沸的浑水,吵声震天,哪里还听得清。
忽然又见着个黑衣人蹿入牢房,一把钢刀儿将所有牢房的门锁给砍了干脆。
情景当真是惊世骇俗,乱作一团,那些个犯人,或许是冤枉的,或许又不是冤枉的,尽皆如同遇上什么千年奇遇一般朝出口,也是牢房的入口冲奔而去。
气势浩浩荡荡,无人可挡。
也是,在这么个黑暗而臭气熏天的牢房内待上片刻就已经让人胸闷气短,如今有了这么机会,谁还能忍得住?
更何况大多数人都不是什么重犯,所谓法不责众,只要大家都逃了出去,顶多儿也就是将那几个罪不可恕的给抓将回来。
多数人都抱着这个心态。
赵哲很快就给淹没在了人群当中,虽说以他现在的修为,不至于沦为群众暴走时牺牲的踩踏对象,但还要找到唐郎,就未免有些不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