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哲在心底里呐喊:我这般的人,我这般的人怎么了?那你还眼巴巴的说要嫁给我?不过他也知道女子并非是贬低的意思,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客般人物,一个是双手无缚鸡之力的升斗小民。
两种意识形态完全粘合不到一起的两人。
但能说不愿么?赵哲心底里若说是没有一丝儿反感的话那倒未必,大男子主义虽然不强,但往往便是在种时候容易发作。
但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从女子眼中看出一丝儿对自己的喜爱,说出这番话,女子心里想必也是不愿的,他不知道这个时代誓言对与一个人来说算是什么,但想必不是那种誓言如浮云,天地是神马的云云。
而赵哲心里便越是怨念巨大,你说你一个闲得没事做的人乱发誓言搞神马?虽说你是美女一个,难道就能强买强卖么?
但,还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星空斑斓,斑斓......”女子离去了,赵哲眼巴巴的望着女子离去的方向,心里想着自己就这样被一个朝廷女钦犯给强行拉上了战船是否有哪些不妥,也有点期待女子会突然转身回来,然后笑着对他说一切都是玩笑,不用记在心里。
“这下倒是惨了,朝廷钦犯,一个如此大好,为无数江湖侠客所梦寐以求的职业就强行印在了自己的身上......难道我以后就要开始颠沛流离,亡命于江湖了么?”
赵哲手中拿着一本微微有些枯黄的书籍,顺手翻开其中几张一观,便是一些如同小人书一般的插图,周边写上了一些注释,字迹不尽相同,说明这书曾在多人手中流传。
“呵......武功秘籍?就是这个样子么?”据罗宝儿临走时的留言,这大概算得上是一本数一数二的入门功法,说是入门,也就是铸就基础。
小时候大概是故事听多了,对这种事情便别有一番兴趣,而如今触手可及,虽然有一种深处梦幻般的感觉,但这并不妨碍赵哲的兴趣大起。
眼中微微露出一丝精光,一字一句,心中默默的念着。半晌之后,赵哲无力的摇了摇脑袋,却不得不慨叹自己天赋的奇弱,一晚的参悟,竟然没有丝毫的收获。
偶尔脑海中又浮现出某某大侠意外掉落峡谷而得到名师传承,一夜之间成为绝顶高手,便把这秘籍抛向一边,琢磨着是否自己哪天也去尝试一番。
但仔细想想之后又不得不把这个怪诞的想法抛弃。
面对女子的强势,赵哲心中怨念是颇大的,但若仅仅只是定下这么个婚约的话,那还在接受的范围之类。也不必去做些什么,保密措施做得好的话,也能够继续在这小巷当中,卖卖白面,对外面的种种充耳不闻。
但现在看来显然是没有什么指望了。
“可恶的女人,说什么半月之约,当真是那么好完成的么?......半个月完成入门,还要达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层次,难道把老子当成什么天才了么?”
赵哲满腹牢骚,虽说接触到一个全新的世界让他眼前一亮,但这份好奇和兴趣还没有在内心扎根就已经被罗宝儿凶残的呵退。
“话说这个层次分明也的确不是好事,若不是这样,到时候愤怒之气一爆发,说不定就化身凹凹凸凸,什么都不在话下了......”
灰狗瞥了赵哲一眼,似乎是看穿了这家伙想法,不屑的打出一个喷嚏,继续眯着小眼做它的美梦去了。
“哼,死狗......”赵哲眯了眯眼睛,一手托着下巴道:“术师,武者,星空召唤......倒不象是想象中那么单调......繁芜丛杂,眼花缭乱......”
夜色逐渐朦胧,院子里静悄悄,月色覆盖在庭院的中的树桠,此时又有风起,树影在庭院的地面上影影绰绰。
灰狗蹲在庭院的一个角落,两只眼睛在庭院中四下打量,等候着老鼠之类,然后用力蹿将出去将它擒住。
......
然而赵哲没有预料到的是,深夜,还未到子时,就迎来了一位没有在预料之中的不速之客,耍着赖球,明显的泼皮。
若说是玩世不恭那算是抬举,无论是从行为,还是衣着上来讲,这家伙都不算是个正常形态,跛了一只脚不说,还气势汹汹的将他那只跛脚得意洋洋的抬高。
因为身体残疾,所以心理上似乎也出了点毛病。欢将这跛脚露于人前,却从不肯让别人多看,否则便是揪住不放,好一顿耍泼之后才肯罢手。
赵哲却是不记得自己和他有过什么交集,也不知道这人来意是何。
“哲哥儿,最近可好啊?”刘三一对三角眼闪烁着黑光,手上虽然没有持有什么利器之类,但还是能够让人感觉到他的凶狠。
“刘三?......”
“没什么事,就是最近手头有些紧,想向哲哥儿借几个钱花花......”刘三阴翳的笑着摆了摆手,道:“哲哥儿该不会拒绝吧?”
借?赵哲从心底里鄙视这个眼前泼皮所费尽心思想出来的如同三岁小孩一般的借口,就算他是个傻子,估计也不会相信刘三这鬼话。
本来就是无赖,借钱又怎么会还?
“刘三,我记得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一次了吧......怎么,记性不好么?”赵哲抬了抬头,声音低沉,而认真,此时旁边的灰狗配合的狂吠两声。
“你......”
刘三没有预料到赵哲会提起这么一着,顿是怒气勃发,却不敢动手,上次的教训历历在目,他知道自己的武力值根本没能够打赢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少年,
但只是转瞬,刘三又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了下去,不退反进,虽然眼神中仍控制不住而出现一丝惧意,但更多却是得意。
“哼,哲哥儿,你也不用嚣张,我可是掌握了你的秘密,若你识相的话,那么我还考虑帮你隐瞒,但若是你不识相,哼哼......”
刘三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秘密?......”
难道说罗宝儿被这家伙看到了?是什么时候?赵哲不由皱了皱眉头,虽然预料到这件出发点极为不妥,也极为不慎重的事情迟早会暴露,乃至于带来诸多麻烦。
却是没想到副作用来得如此之快。
“你想怎么样?”
无所谓的妥协意味,刘三得意的笑道:“我也不是贪心的人,只是最近实在手头有些紧,也不要多,给个二三十两意思意思就好了。”
二三十两?意思意思?赵哲头冒青筋,真恨不得一把将鞋底甩在刘三脸上,然后让他对着镜子细数自己脸上的鞋底印。
但所谓信口开河,坐地还钱,貌似这种与这种混混之间的关系也变成了如此,二三十两在这个小巷当中可当得上是一个普通家庭半年的生活所需。
“瘸子,你还真开得了口,你当我这里是什么?是开善堂的么?”
刘三平生最忌讳的就是这瘸子二字,如今却被赵哲如此显露露的说了出来,心中那是一个怒啊,顿时整个脸都涨红。
“哼......”刘三冷哼了一声,但强忍住没有发泼,想到之前所计划,才脸色转好,朝赵哲奸笑道:“呵呵,哲哥儿,你也就耍耍嘴皮子罢了,要知道朝廷钦犯可不是简单的事呢......这事情若是让巡逻队的知道,哼哼......到时候可就不是区区二三十两银子可以解决的了。”
“嘿嘿,顺便告诉你一声,我可是有一个堂哥在巡逻队当差.......”
事情有些棘手了,赵哲心中悄然而起的破天荒的,将自己也吓了一跳的念头悄然熄灭,刘三这赤果果的威胁,赵哲却还只有接受。
在这个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各种等级官级之间的差距极为明显,相差一丝,有可能就是天壤之别。
一个看似小小巡逻队员,却能在这小巷当中纵横一方。
民主与民权这两个概念似乎在这个时代被无所限制的缩小,而强权和特权制度虽然多人不满,却还成为民众追捧的主流。
赵哲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趋势,却知道此刻将刘三秘密灭口这个想法十分不成熟,甚至失败的可能性巨大。
但给钱?不不,刘三这种人根本就是那种永远都不会满足的蛆虫,今天或许是一大口,而明天就有可能将你整个儿吞掉。
赵哲不想,也不愿终日受此威胁,然后生存在这么个鄙视得如同是踩在鞋底的狗屎一般的人物的阴影之下。
尽管这个日子不会太长,或许仅有三月。
但因此而落入把柄,以后会不会继续产生副作用而不得知的选择被赵哲从心底里抵触,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今天夜黑风高,或许会是个动手好日子也说不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其长久受此贼厮胁迫,还不如做个干脆的选择,而且......”赵哲心里这样计算着,却突然之中不禁为自己的冷血而大胆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