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的树叶缓缓落地,秋风声小,若不去看村口的一片狼藉,似乎还看不出来这里刚刚尽力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斗法。村民们呆呆的望向天空,好似还没从刚才那仙人战中反应过来,平日里,只知道着时间有神仙,却几乎从来没见过,或许就算看到,也犹如那白驹过隙的一道身影,似流星划过天空。今天发生的一切,够上跟他们的子孙后代说上好些年。然而,他们依然不敢出声。因为,事情......还没有结束......
剑运子收回葵子后,缓缓看向余厌,“少年,说吧。”而后望向那些村民,轻描淡写道:“你们也走吧。”
村民们如获特赦般,火急火燎的回到家中,而其中只有几个人回头看向余厌时,眼中充满了感激,怜悯,以及......愤怒!
人心,却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与修为无关的东西......
“剑仙,我若是要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至宝的的确确是钻到我身体里面去了。”余厌看着那些村民消失在视野中,而后对着剑运子缓缓说道。
事件的起初,余厌就明白,这场大战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蜕变而引起,在绝对实力面前,他掩盖不了,也解释不了,更加逃脱不了。
“好好好,你说在你体内,那我就来探查一番!”剑运子盯着他,戏谑地说道。只见他并拢双指,直指余厌眉心!
“凌迟!”此时余厌感受着如那万千针锥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全身竟是无法动弹丝毫。连眉头紧锁竟然都无法做到!
随着搜神的进行,余厌脑海中似乎更加清晰,明明白白地感受这犹如一刀一刀的切肤之痛。
骤变突起!本是毫无波澜的剑运子立刻收手,身体出于警觉的退出一丈之外,满是不可思议以及凝重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位在他眼中似蝼蚁一般的年轻人。
“囚神钉!竟然是囚神钉!”剑运子此时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在他搜神过程中,当探及余厌百会穴、神庭穴以及太阳穴之时,遇到了巨大阻碍,原本他以为只是这个少年天赋极差,经脉拥堵,想着强行冲开,反正这个年轻人的死活他丝毫不在意,之前,年轻人把他当枪使,驱狼逐虎,他丝毫不在意,只要他真的知道那件至宝的下落。可是事后,余厌的回答,以他的老辣,想着是他在戏弄自己,那好,我便搜神让你尝尽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真的是有秘密,只是秘密之大,却不是自己能够触碰的。
在自己成就踏天境之后,他从老祖口中得知了外面有着更大的世界,大到,自己的踏天境在上界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他眼中的凡人,那时的他,曾经为此心境差点蹦碎,多亏老祖的迎头棒喝:吾辈修道之人,皆是逆水行舟,偏安一隅之人,何德何能,去夺取那天地之造化!
这些年,剑运子的视界逐渐开阔,一点一点地了解这上方天地。
囚神钉,上界至宝,一颗便可让人神魂凝滞,终生固定在自己体格之内,任你境界再高,皆是无法突破枷锁,修为更是无法精进半步!
细思极恐!给他种下囚神钉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存在,而他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没有被直接抹去,而是特意被种下囚神钉,那么他,又是什么人?
剑运子此时心中翻江倒海,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思考片刻之后,剑运子再次并拢双指,依然还是朝着余厌眉心而去!
刚刚从地狱爬上来的余厌,还没来得及从那惨绝人寰的痛苦中反应过来,才睁开眼,又看到剑运子那手指朝着自己而来,心中顿时如同万千羊驼奔腾而过!
我不曾害怕黑暗,同样,我也不渴望光明......直到我经历过黑暗后又看到了光明!
有了经验的余厌,此时不再试图去阻挡什么,尽管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你知道如浴春风吗?”
“我想,我知道了。”和之前不同的是,脑海中仿佛飘过一缕清风,而后慢慢扩散到他脑中的每个角落。
此时的余厌,同样是和之前一样,无法做出任何思考。脑海中之前受到的创伤如同久旱逢甘霖般,快速的修复着。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反转之快,如同调戏!
不一会,剑运子收回手指,余厌在意犹未尽中,试探性的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初见剑运子的那张给人相信的脸庞,不过,此时余厌心中,确实看的如此恶心。
“年轻人,你叫什么,又来自何方?”剑运子直视着他的眼睛,好似要从他眼睛里面看出什么东西来。
经过搜神的痛楚,以及剑运子之前那俯视若蝼蚁的眼神,余厌心中思绪万千,他想了想到了让剑运子态度转变的理由,连自己都弄不明白怎么羽化成人,难道被他看出了自己身上的某些端倪?可以确认的是,此刻的回答,可能决定这他的生与死。
“余厌,来自......”说完,余厌盯着他,而后伸出食指,朝上面一指!
“果然!”不过,这么多年的剑运子年岁不可能是那种活到头发上的人,多疑,或者说是心思缜密的他,在以往是不可能被这样糊弄的过去的。真正让他放弃的,确是在搜神的时候看到且仅仅看到的一张画面:从天而降!而他不知道的是,余厌此刻的回答,却是他的无奈之举,打自己变成人,什么都不知道,倒是之前做鸟的时候,是从天上来的。
呵,真是顺理成章!苦水心头起,人为刀俎,我能如何,我亦如何?
“余厌,我见你骨骼惊奇,一探便知你乃万中无一的练武修道奇才,可愿拜入我剑运宗门下,共证长生?”剑运子一套甩脸,还来不及等余厌回应,便被一股气浪环绕,随着剑运子消失在村口。
“恶已交,难善了,虽是补救了些许回来,但此间事大,得回去找老祖从长计议。呵,多少年了,我剑竹还有骑虎难下的一天!”剑运子心头满不是滋味。试问在这方世界中为所欲为的他,突然被天上掉下来的烫手山芋砸中,这可如何是好,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虚尘子那个蠢货去试探这小子的秘密。忧郁啊,真是忧郁啊!
远处......
“师姐,人心可真是个好东西哟!那家伙不知道从那人脑中看到了什么,如此忌惮。我还说去救下那个人,你拉着我干嘛?”俊俏的青年别着白眼的说道。
“你确定不是好奇?”白衣女子凝视着俊俏男子的眼睛,反问道。“这方小世界,踏天即登顶,反观他如此忌惮,可见那个人体内是有着什么东西是没有见过的。”说完,不可方物的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那片蔚蓝的天空。“我不愿去当那个破局者。”
被师姐看穿小心思的他,而后又被接下来的话弄得云里雾里,不过他向来也不是那种会思考那么多的人。活的轻松,在他看来比什么都重要。
“此间事了,回去吧!”话音一落,两股青烟蓦然飘散于这片天地间,丝丝缕缕,在这片草原上,显得如诗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