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宋毓锦经历了和顾城那段仿佛吃了屎一般的对话她就再也没见过顾城。
当然,李千言倒是没有少往她这花楼里跑。
随之而来的那便是那些虚虚假假真真实实的流言蜚语了。
“这金阁的老鸨虽说是接客可也没听说她接待过谁啊!”
“怎没有?你前些日子去了外地刚回来恐是不知,这顾大将军去过两次呢!”
“真的?和我说说。”
“你就不该去外地错过了这么有价值的消息,不过,这大街小巷说书的那些人倒是编了好几个版本了,我可以带你去听听。”
说着这俩人就走到了离花街最近的一家酒楼里。
听说这里的消息是最真实的所以每天都有成群结队的人来这里听书。
说是听书,其实就是坊间流传的八卦被改编成无数个版本然后说给这些无聊的人听罢了。
“这夏国的衰败哪里全怪我,这说书的不讲英雄更不讲历史,就编出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出来,哪里还会好?”
在酒楼二楼的雅阁里木卿檄悠闲的摇着扇子坐在特制的椅子上面,前后左右的摇晃着。
左筝是不敢在木卿檄面前多说话的,他怕说多了出错,说少了木卿檄不乐意听,那就干脆不说就听木卿檄说。
木卿檄斜着眼看了一眼直挺挺的站在他身侧的左筝,将手中的扇子打开遮住了嘴角扬起的一抹嘲笑。
所以,他才不喜欢这些人,出错了又有什么?他不乐意听又能怎样?左右不过是‘死’一个字而已。
惜命。
这两个字他们还真是替师傅贯彻到底。
“啪!”的一声,说书人用木板敲了一下桌子表示自己的表演开始了。
“咳咳,今天呢,应了广大朋友的要求,我们再来讲一讲这金阁老鸨——锦娘和我们战神将军之间的故事。”
“好!”坐下的听客一个个使劲儿的鼓掌,仿佛要为了这一个好的开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更有甚者还拍起了桌子。
同一时间,木卿檄隔壁不知道隔了多少个房间的隔壁里宋毓锦和甘余就坐在里面。
“千里始于足下,流言止于智者。”甘余看着下面热闹的场面冷声道。
“非也,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流言?因为大部分人听的时候都选择性的关闭了他们本能转动的大脑,同时自己给自己一个心里暗示,那就是真的。然后再以讹传讹,傻逼的认为自己就算添油加醋也对当事人没有影响。”
“一传十,十传百,等着流言再次传到你的耳朵里定是有好几个版本。人的想象力永远都是最丰富的,同时人心也是最残忍的。所以,你也定是想不明白,人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宋毓锦的话让甘余陷入沉思,多年的经验让她觉得性本恶,但是她也有她的光,她也有她的灯塔。
看着甘余一副纠结的模样宋毓锦欢快的笑了。
“好了,你就不要再想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人终究是人,怎能一个复杂得了。”
甘余抬头看着宋毓锦,这位大小姐给了她很多的惊喜和惊讶,怪不得她以前的情报中有很多都是传太子元祁是有多爱宋大小姐的。
“听听吧,底下安静了,我倒要听听顾城和我之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二三事。”
“嗯。”然后甘余就把目光放到了说书人的身上。
要不然怎么会说八卦的力量是最强大的呢,此时此刻众人都安静如不存在一般,甚至都能听见个别人喝茶的声音。
说书人满意的点点头,他是这一片儿情报最快,内容丰富又不无聊的大师级说书的。
“要说这战神和锦娘之间的关系那可得先说说这御史大人的嫡亲长子——李千言。咱们大家都知道这李公子是京都里出了名的纨绔,所以爱美人这件事自然是不能缺的一项。”
“咱们的战神呢,跟李公子可是好友,这次这个金阁开业那定是不能少了李公子。可这金阁……可不是李公子拽着咱们战神去的,是战神自己要去的!”
成功的勾起众人欲望的说书人胸腔里顿时生出一种满足感。
“这就要从锦娘进入夏国之前说起了,那时咱们战神奉命去元国参加太子婚礼刚回来就碰见了美艳的锦娘……”
“后来,战神回来后对锦娘那是一个念念不忘,在李公子那里听说了还有一个叫锦娘且貌美如花的女子开起了花楼所以战神就拽着李公子去了。”
“你们想想,咱们战神那是长的丰神俊朗,还是我们口中的英雄人物,那锦娘不过是一介女子怎能逃过战神的手掌?不过,这也好在两个人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要不然,这锦娘放出同样接客的消息却至今为止只接待了战神?战神到了已婚的年纪不寻求好的大家闺秀只守着锦娘?”
楼上——
宋毓锦起身走到窗户边上,像是不打算再听了的样子,嘴里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放屁!”
甘余不解:“您不是说不生气的吗?”
“我没有生气,只不过……”
宋毓锦的话没有说完,这就让甘余憋的难受,她快步的走到宋毓锦身边像是要说什么,就被宋毓锦一下拦住了,不让她再往前走。
“怎……”么了?
“闭嘴!”宋毓锦沉声呵斥甘余。
甘余身体一下子僵硬在了原地。
宋毓锦看着楼底下冲她仰头微笑的木卿檄,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了一般,脸色惨白的让人心底一颤。
木……木卿檄?
他……果然没有死吗?
还是……只是幻觉?
不!不可能,这明显就是成年之后的他。
甘余缓过来劲儿以后伸着脖子往楼下看了一眼,然而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转头一下子把住了眼神呆滞的宋毓锦。
“您怎么了?这楼底下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什么都没有?”被甘余的话一惊的宋毓锦立刻双手紧抓住窗框,向下面看去。
真的……什么都没有。
幻觉吗?
那个笑……到死她都不会忘记!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木卿檄!这次……我要你真的死!”
宋毓锦的情绪转变的太快,还在适应期的甘余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过好在宋毓锦压情绪压的很快,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冷静的坐在了椅子上。
已经在街角处上了马车的木卿檄,难掩上扬的嘴角。
“虽说那个说书的讲的很烂,但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你说呢?”
左筝作为木卿檄的贴身护卫有很多人认识他,所以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他都会跟木卿檄一起坐在马车的里面。
他回想起楼上的那位女子,跟他收集过来的金阁锦娘的画像很像,也跟……那位雪岭峡谷的大人很像。
“是。”这种就差点名指姓一般的提问,左筝是不会逆着木卿檄说的。
得到了不是那么满意的回答的木卿檄也不气,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很好,简直不能太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