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韩秋月硬拽着惶恐不安的莫小俏一屁股坐下。
顺势淡定仰躺,并将不怎么大的包袱后放垫头,两手向后抱头。
做出一副很悠闲自得,专心赏景的模样,并示意莫小俏也跟着自己这样做。
于是乎,两个准备出逃的人倒成了上房观景的了。
暗暗盘算着,等待着。。。。。。
那人慢慢走近,走近,并带来淡淡的酒香。
当对上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时,韩秋月真的有些。。。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会是他?这么晚,他来这做什么?难道是专门来捉我的?不对不对,我这样低微的身份让他亲自来,不够格。那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韩秋月惊恐的瞪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沐南之看,眼睛一眨没眨。
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到了眼前,却一言也发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看着,眼睛对着眼睛,鼻息贴着鼻息,上趴下躺,姿势有些尴尬。
良久,沐南之用冷厉质疑的语气审问道:“怎么是你?半夜不睡觉,来这做什么?”
“啊!额!”真是平时不开口,开口就问点子上。
连点前奏都没有,搞得韩秋月很无奈。
“那个。。。房里太热,妾身便带丫鬟上房顶来降降温,赏赏景。”
说着说着,韩秋月有些语气不足的低下了头。
没办法,谎话说多了总有心虚的时候。
更何况,每说一个谎话,还得费心去想更多谎话去圆。
多了,总有心累的时候。
见韩秋月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深深低着头不敢看他。
再仔细打量这主仆二人,什么情况,便知一二了。
沐南之缓缓起身,冷冷指着这两人说道:“跟我,回房。”
“回。。。回房?”
韩秋月忐忑不安的揣摩,实在搞不懂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只不过,看样子刚才编的谎,他不信。
看来,今儿确实是个不眠夜。
但却。。。走不了了。
。。。。。。
江大公寓中,洛芙蓉躺在不大不小的单人床上。
辗转反复,燥热烦心,难以入眠。
不自觉轻抚上唇瓣,似乎还留有他的温度,存有他的唇香。
白天的那一幕幕,又浮现在她眼前。
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从认识到交集,从交集就。。。就直接到交往了。。。吗?
好吧!洛芙蓉实在是败在他那厚颜无耻死缠烂打上了。
白天那股不要脸不要命没节操无下限的亲吻,奥,不,是强吻。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被人给占了便宜。
洛芙蓉现在想起来还觉的脸上火辣辣的热,尴尬的要命。
可当时全身被禁锢的动弹不得,面对他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儿,生怕真不答应会被闷死那里吧!
不过,可以肯定的从他这股劲上确定,王烨跟沐南之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酷如冰。
想必是个正常女孩儿,用脚指头选择,也会选择拥火弃冰吧!
因为被人暖的幸福永远比结了冰的孤独好。
就像要选择一个爱自己的,而不是选择自己爱的一样。
有时,摆在面前的幸福总比一厢情愿付出后的辜负要好的多。
更何况当初的她,也不是一厢情愿。
于是,很正常很合理的,洛芙蓉算是一半被迫一半自愿的答应了下来。
没什么太奇怪的理由,就冲王烨这段时间为她所做的种种。
她不能保证王烨这脾性会像谁,但可以肯定不会像他,更不会是他。
沐南之——那个如从地狱归来般的恶魔。
那个让自己和小俏生不如死的男人。
是啊!小俏,却不知。。。小俏现在会在哪儿?她。。。过的还好吗?
。。。。。。
沐王府韩秋月阁院内。
想必莫小俏能听到真正的自家主子半夜还想着自己,得高兴坏了吧?
可惜,命快都没了的人,估计也见不到真正的自家主子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句话真不假。
莫小俏神色落寞的侧跪在韩秋月身后,伴有感叹,若有所思的神思起来。
好像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该有的惊讶也变成了淡然。
出逃未成,落在了这个大魔头手里,死时给个爽快就是烧高香了。
想想自己还真是没荣华富贵的命。
先是不怎么大的年纪被“洛芙蓉”的生母好心收留,给安排在“洛芙蓉”身边来当丫鬟。
记得第一眼见洛母,那是个可以用惊艳来形容的美丽女子。
后来的点滴接触,更觉得洛母不光人美,心地也是极为善良的。
却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跟了洛家那个花心老爷。
再后来。。。再后来就有了其他妻室的欺辱挤兑,复加上洛老爷的喜新厌旧。
或许一时洛母想不开,就。。。就自缢了。
独留洛小姐一人在世上,孤零零的。
印象中小姐从那时就开始的懦弱胆怯,凡事规规矩矩,从不忤逆。
老实说,可以看出,很多事小姐做的是不情不愿的。
但她却从不表露发泄,没有恨母亲的抛弃,也没有恨父亲的冷血。
只规规矩矩,安安稳稳的活着,只是。。。活着。
再后来,跟随小姐来到沐王府。
其实是又到了另一个地狱。
初来时小姐的那句话,记得清清楚楚。
“小俏啊!现在我只剩你了!”
笑靥如花,暖如夏阳。
像是在说一句无关自己的话,又像是孤独落寞的感叹。
果真,从此,能陪伴在小姐身边的也只有自己了!
反叹,能陪伴自己身边的也只有小姐了!
多次的起起落落,眼下,却不知是生是死,也只能看命数。
莫小俏担忧的瞟了正座上的那个人。
一袭白衣朴素不失华贵,青丝黑发不太工整的披在肩头,衬着精致的五官,竟显出别样的风姿雅韵。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也就是像他这种人吧!
但。。。可惜的是,空有这副好皮囊,包裹的是那看不清猜不透的邪恶内心。
他的心思,永远不会有人猜得透。
或许不能,也或许是不敢。
因为对他这种人,一般人只有服从的份儿,又何来猜疑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