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书房出来的时候,一个大概是小前门的太监告知叶仲永,因为所有的太子侍读们没有到齐的缘故,所以再过段时间才能在一起开课,也许也还有一个隐含的意思,过段时间才可以见太子,具体时间得等候通知。
如果不是自己与他对了几个暗号,我还以为他也是穿越来的呢。叶仲永想起来自己对着那个太监轻轻说蓝翔的时候,他在那里错愕不解的情景,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看那个哥哥,看起来好傻哦。”
“不要多说话。”
叶仲永:“……”
好了,男子汉不和小女孩计较。仲永觉得自己是个大度的人,他宽恕了小女孩的口无遮拦,即使他额角明明青筋暴起。
……
仲永问了几次路,终于走到了表叔家,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证明仲永可以在这个世界独自生存。
他走了挺长一段路,所以一到屋子就往床上一扑,突然发现被子里竟藏了一个人,真是把他吓了一跳。
昨天还一起相拥而眠,呃,是同床异梦的小男孩此时蜷缩在床的一角,两手扯着被单,小心警惕的看着叶仲永。
“OK,呃,我们是好哥们,来来,我们一起睡觉。”
“哼!”
“行啊?我就算你答应了;对了,你以前的名字叫什么?”
“……”
“是不是不愿意说?那你自己取个名字呗。”
“你来。”
“什么,你让我过去,这多不好意思?我可以给你个拥抱吗?”
“不行,我是让你取名字。”
“不要不好意思嘛!我们做个亲密动作来表示我们的友情嘛!”
“没有友情。”
“呃……你自己的名字怎么能让我来取呢,自己想个。”
小男孩盯着叶仲永,面无表情的吐了句:“你来。”
“自己的事自己做嘛,你看你懒得,大白天躲在这里睡觉。咦?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你喜欢裸睡?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毕竟我们是两个人,你要照顾我的感受。你有没有问过我喜不喜欢男生欸?”
“出去。”
“其实我喜欢你这样的小男孩诶,我们的友情长大了再说,哎?别打别打,你想要姓什么?”
“叶。”
“叶是个好姓,你看我就姓叶,你想叫什么?”
“奴。”
“你看名字这不就取好了?叶奴……不行!”
叶仲永拒绝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行?”小男孩冷眼冷言。
“总之就是不行,名字是很重要的事,会影响你一辈子的,换一个字。”叶仲永苦口婆心劝说着。
“不。”
“叶不?”
“不是,是花。”
“叶花……?”这名字,怎么就能听起来这么丑,叶仲永感觉对方品味好奇怪,难道是我不懂这世界的审美潮流?
“不,花奴。”
“太……再换一个名。”
“你来取。”小男孩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就来个简单的,花千叶?哎不要打脸,嗯,叶子怎么样?有孔子孟子庄子老子孙子……今天又有一个叶子。”
小男孩一脸鄙夷:“这像个人名吗?”
“觉得不好?那就……”
“我就叫叶子了。”小男孩打断了他。
“呶,知道了吧,叶子这名字多好,虽然好处说不上来,但也是伟大的我亲自赐予你的,来,叶子小哥哥,我们大被同眠吧。”
“滚!”
这样一番调戏,叶仲永也没了睡觉的困意,悠悠离开了房间,我可不是同性恋,我才七岁诶,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治好他。
不过小男孩也挺好玩的,又可爱又傲娇,我萝莉控潜在的大叔心都被温暖了,怪不得前世三个小男孩组合可以横扫饥饿,活力无限。
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为什么这两件事可以联想到一起,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叶仲永愣了一会,然后露出一脸终于找出答案原来如此的诡秘表情。
……
目前是农历五月初,初夏,太阳也已经毒辣辣的照顾着每一个人,虽然空气还没有那么燥热,但没有短袖的世道,还是会让人不够清爽,至于背心和坦着胸膛,这种看起来俗不可耐的行为是叶仲永绝对不会去做的。
这里消暑的东西,酒倒是有,可惜没有冰啤,西瓜也已经在大宋的土地上传播种植,但价格颇贵,而且这个时间还没有大量上市;大宋也已经有了类似刨冰的东西,这些冰并不是凭空产生,是冬天把冰雪藏进冰窖里,夏天再拿出来,成本和价格自然可以想象,吃凉饮在这时是件高雅的事,因为只有公务员和富商土豪们才能将其作为日常。
叶仲永漫步在街道上,听着后世已不可闻的吆喝叫卖及异域风情,在灯红酒绿之外另一种繁华喧嚣中,他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隐隐约约的,具体又想不起来。
对了,这里不是个玄幻世界吗?
为什么这两天就没看到其他比较奇怪的事?除了那朵彩色的蘑菇云。
叶仲永突然想起,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这是整个异界的核心竞争力,竟然自己给忘得一干二净。
简直是不可饶恕。
“哎!叔叔叔叔,我看你面堂隐隐有朱赤之色,必遇贵人……”
“说人话。”来自愤怒的路人甲。
“你知道哪里可以免费看书啊?”
“免费看书?翰林院算不算?”
“这个,大概进不去,还有吗?”
“小毛孩没身份还想免费看书?你去书店去蹭一会吧,不过一般不到半个时辰老板就赶人。”
“谢谢叔叔。”
……
叶仲永混了一个下午的书,从一个书店混到另一个书店,混的他志得意满,了解了大概,不过腹内空空,饥肠辘辘的他只好打道回府。
在这个“文学玄幻”的世界,人们用最新升级时的产生的那朵烟云——才华来表示文人的等级,用写作完毕流淌在笔尖纸上的异彩——才气来表示作品的等级,这也有时会不太准确,但至少很公正公开公平。
在这里,蓝绿红、青黄粉白黑是一类,蓝绿红、青黄粉、白黑圣又是一类,总体来说是两种不同的分法,分别叫做“三花五气法”和“三段式”。
“三段式”的等级是九等,最低是蓝,然后依次是绿、红、青、黄、粉、白、黑、圣。
是的,最高就是圣级,这种没有史书野史和小说等只言片语公开记录的颜色,却成为了顶级文学宗师的等级符号,三花五气法虽然很好的描述了进阶的难度,但就是因为没有第九个概念,也因为大家都妄想概念中的东西,所以三花五气只能低三段式一截,委屈的沦为辅助。
即使是孔子,也无人知晓他到没到九等,这是一个具有争议的话题,但经过每朝每代的反复讨论,一次又一次的尊孔批孔,在隐藏在背后的统治阶层和儒家势力的努力下,大多数普通人还是愿意相信了孔子是圣人。
而我,叶仲永,就还是一个红人,很好笑是不是,我会努力早日成为青,呃不,黄人的!
呃,黄人,小黄人,小金人要好听一些……还是成为小粉……小白人……小黑……算了,我还是把圣人当目标吧。
这都是谁TMD取得名字!叫起来怎么都这么难受。
文采(也可以称作文才、文彩、才华等等之类),一般是文华和文气的统称,在民间一般都可以通用,这并不是仅仅可以炫耀而无实用价值的东西,有种种令人惊奇的妙用。
比如,文华在天空中绽放的时候就消散了,没有可以收集的方法,但是就有人可以让它延迟绽放,然后在新年元宵等等大的节日上与烟花配合,据说欣赏起来颇有一番滋味。
文气的用法则显得主流而多样。因为在作品完成后就会跑到创作者的身体里,收集容易,只要掌握特殊的方法,就能加以利用;这种方法类似于玄幻文里的吐纳练气,而这个世界将之称之为,修养。
修养既可以是一种物体,也可以是一个结果,既可以指纳在身体里的才气,也可以指创造和利用出才气的过程。
修养是一种万能充电宝一样,可以用来蕴养身体,让自己活得更久更健康;可以用来催动和保养武器,释放出巨大力量攻击敌人;也可以蕴含在官印、笔墨纸砚之类没有攻击力的物品上,产生种种不可思议的妙用。
比如当今宰相张知白门下的车夫,就是黄人……呃呃,怎么这么别扭,还是换个说法吧,就是五阶高手,可以将自己的修养灌注到车中,跑的比野马还要快。
之所以五阶高手愿意做个车夫,是因为张知白是个七阶白人……好吧,就是这个称呼了……
除了家人和下属同事外,与忙碌的宰相接触最多的就是车夫了,不论管家还是女仆,都没有车夫这个职业这么稳定和优质:宰相每天要前往政事堂(或称中书门下),经常要参加一些活动,还时不时突然被皇上召见,而在车上时,迫于条件,宰相都会有时间,即使有些时间被用来沉思,可供车夫把握机会的还是充足。
再比如神医圣手(这个圣字是民间自发的,据史书记载,其实是个七阶白人,不能说是圣人。)的张仲景,就可以把修养用到草药里,用到望闻问切之中,用到针灸推拿之中,他还把他探究的药理学说写在《伤寒杂病论》一书中,后世千千万万病人因此受益。
还有一些只认识几个字的人,都可以将修养用到自己胳膊上,能搬起超出原先自我极限重量的石头。
在玄幻大宋,叶仲永发现有种很奇怪的现象,即使有天意在稳定、高效、公正、权威的对才子们打上标识,也受到主流社会的认同和推崇,在这里选取官员还是用叶仲永熟悉的那种方法——科举。
并不是说靠九种才华分辨人才的方法会失当,事实上从柳永这个能作出七品(白色)诗词的人目前还只是个四阶青人,而没有过作品的孔子(注:《礼记》等作品都是他学生及后人作)是八阶黑人就可以看出,天道是足以分辨哪些是思想更为成熟的人。
事实上太祖坚持科举的理由很是好笑:“莫须有。”
也许有才华,也许没有才华,这种逃避现实的方式成功帮助无数官员和贵族的后代。
所以,科举的人通常都会被国子监生们(靠民间选拔青年中的文华最优者)所歧视。
很欢乐对不对?前世历史上国子监生被科举生嘲笑,因为国子监才是贵族子弟的乐园,而在今朝,这些富二代们,他们都愁眉苦脸的学习应考,被逼去参加科举了。
这简直就是充满魔性的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