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张初尘又去了很多其他的李药师经常光顾的地方,遇到的情况都大同小异:似乎八卦路里的每一个人都记得有李药师这号人,不过每个人似乎都不是很了解他,倒是一些关于李药师的传闻让张初尘听了觉得有点意思。
有传言说李药师可不仅仅是一个有性格的长腿男人那么简单,他的身手简直厉害得骇人听闻。有人说自己曾亲眼看到李药师像一只壁虎一样从一堵很高的墙壁上爬上去,然后又不慌不忙从墙上爬下来,下来时脸不红心不跳,李药师下来以后只是用手拍了一下手上的灰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就轻轻松松地走远了!李药师可以像壁虎一样在墙上次能够走最早是一个经常在八卦路路口乞讨的瞽目老人无意间透露的,不过后来有好奇人士特意过去找那位瞽目老人确认时他又果断地否认了,所以这件事的真相就变得有点朴素迷离了。
有一个瞎子说看到李药师会飞檐走壁听了已经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不过关于李药师的传闻还有更离谱的。据说有一天,城里放高利贷的王二骑着一匹快马从洛阳城的东街去西街收钱。他上马的时候看到李药师正坐在路边的一个小茶馆边喝茶边和老板聊天,神态看起来悠闲得很,等他骑着快马气喘吁吁地跑到西街,又看到李药师正在路边的古玩摊拿着一个精美的瓷器把玩,看起来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王二以为自己撞了鬼,当场被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等他回来以后就大病了一场。王二病好以后似乎就像变傻了一样,把家财散尽以后就从彻底洛阳城消失了……
外面关于李药师的传言都零零碎碎、神神鬼鬼的,根本就分不清真假,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当面去找李药师确认过那些事情,也没有人敢跟在李药师后面看他平时究竟在做些什么。想一想就知道了,如果外面关于李药师的传言都属实的话,以李药师那样匪夷所思的身手万一翻起脸来谁能够吃得消呢?
如此一来,张初尘费尽心机辛辛苦苦地明察暗访,结果也只是访出了“你要找的那个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做李药师(大家都这么说,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否属实),年龄大概三十岁左右,长得牛高马大,线条非常硬朗,不仅胸口有一撮黑黑的胸毛,而且连腿上、脚背上都长满了毛茸茸的汗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野人一样(有人甚至还说李药师也许是整个洛阳城里最帅的野人),只可惜那厮空有一副好皮囊却不务正业,整天在街上东游西逛的连份正经的工作都没有,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些评价听起来似乎面面俱到、把李药师的特点全部概括了,其实却是废话连篇,把它们概括成一句话就是“虽然李药师这厮长得很帅但是却整天在外面瞎游荡不务正业,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和张初尘最初的预估基本上所差无几。唯一让张初尘感到有点意外的有人曾提到李药师空闲时跑到山上和一些道士模样的人坐在树下的石桌上下棋、探讨人生。在此之前,张初尘从来没有将李药师这人与道士联系在一起。
事实上,洛阳城里道士数目还不在少数。如果你运气足够好的话,在深山老林里面转一圈就可以看到几个道士,他们或是迈着小碎步走在山间的小道上,或是在一个炼丹炉前边煽火边擦汗——道士们大热天的可不是吃饱了撑的在火炉旁边烤火,他们那是在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山下的居民都听说过道士们练出来的丹药效果好,所以他们得了便秘时总喜欢去找他们讨几颗丹药来吃——这么说相信你已经明白了,道士们辛辛苦苦炼制出来的丹药其实吃了并不能长生不老,它们功能和泻药更加接近。那些专治便秘的道士都喜欢自称黄药师、张药师什么的,名字听起来像救世济人的仙人一样。
由于长得高瘦的缘故李药师的身材乍看起来确实和道士有几分神似,但张初尘又觉得李药师不可能是一个道士,至少从李药师的穿着和所作所为来看,他可不像是一个道士:谁曾经见过有道士不安安分分地待在观里修道却跑到大街上去抢别人的钱呢?
从侧面研究李药师收效甚微让张初尘感到很是沮丧,不过张初尘并没有泄气,很快她就顺理成章地想到要直接跟踪李药师来研究他。直接跟踪李药师的好处非常明显,那就是直接有效,就再也不用听王麻子之类的话痨啰嗦半天却依然说不到点子上,也不用无缘无故就要买很多烧饼之类自己根本不需要的东西,最后还被那些小摊的老板当傻子看。当然,最好在跟踪李药师的过程中如果能查出他的“老巢”在哪里并且找到他的犯罪证据,最后再来一个瓮中捉鳖,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跟踪李药师的好处非常多,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李药师这厮身强体壮看起来荷尔蒙有点分泌过剩,并且他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名声不太好),一个女孩子家偷偷地跟踪他没有被发现还好,万一不小心被李药师发现并给捉住了,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张初尘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并且恰好处在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年纪,她自然也想到了自己跟踪李药师被抓住可能会发生的最坏后果,不过张初尘当时火气正盛,总觉得自己非要去跟踪李药师不可——张初尘觉得如果自己不亲自跟在李药师后面把他的来历弄个明白就一定会气得连饭都吃不下,而且极有可能会被活活气死,于是张初尘真的就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