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烦躁的情绪没遮没拦地涌上胸口。房间里还有女孩子,这两个男人就穿着浴袍,真是没羞没臊的!算了,人家地盘,只当自己瞎了好啦。
女孩默默低头弯腰脱离了秦远的束缚。
“不好意思,我想里面可以换衣服吧。”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在敞阔的房间里显得十分清亮。
动作不大,却是抗拒。这让秦越吃了一惊,心想这姑娘真不一般,秦远的胳膊是想躲就躲的?眼见着秦远的脸色就变得阴晴不定。
“哥,那什么,我先走了。等你吃饭啊!”
说完拔腿就走,不敢再看秦远的脸色。
走出门,秦越才发现自己的浴袍还没换,一脸懵囧之际,就看见正要离开的金姑姑。
“姑姑!”秦越也不含糊不躲闪,直接叫住太后的大红人金钏姑姑。
“您在啊。”秦越明知故问。
“在?在,在啊!呵呵。”金钏臊了个红脸,还硬挺着。
“姑姑,正好,里面我不方便进去了,您帮我找套衣服送到偏殿来吧。”嬉皮笑脸的样子,语气随意得好像金钏是自己家婢女。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金姑姑也顾不得身份了,忙不迭应了,赶紧抽身离开。
秦越收紧浴袍的领口,嗤笑着扭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往偏殿走去。
……
寝殿里,气氛自然是不好。
女孩也不敢看秦远的脸色,闷头就往白色沐浴间去。
“那间是给客人用的,你去右手边那间。”秦远的声音在身后想起来。在空荡荡的寝殿里,女孩完全能感觉他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小刮刀刮在女孩的背脊。
客随主便,客随主便。赶紧刹住脚,往右手边走去。
“喂——”
女孩从沐浴间发出声音。
“嗯?”秦远站在自己的衣帽间,认真挑选今天去觐见父皇帝大人要穿的外套。
“你不许进来!”
女孩的声音相当认真且严厉。秦远正在选手环的手不觉抖了下。
“知道了。”声音虽然平淡,但是没有听出怒气。
“还有,不要见人就是什么……你的女人。”
“那应该说什么。”尾音高高扬起,听不出喜怒。
“我有名字的。”
“什么?”
“念——北,叫念北。”自从在坑洞知道父母失踪和自己失忆的真相,她再也不叫念北。她叫杜解忧。但是对着仇人,嘴巴里说出来还是念北两个字。
“念北?”语气里带着一些调侃。听得她有些冒火。
“对,念北!”怒火摁下,语气斩钉截铁。
秦远没有再说话,默默选好一只云龙皮缀血玉腕带。镜子里的男人,一袭蟒纹黑袍,暗色之中血玉晶莹,如同这个人,在沉默中依然熠熠闪光。
“能出来了吗?”
黑色沐浴间的门打开,念北无声走出来。
白色对襟口真丝长裙,款式简洁大方,复古的立领正好衬托出她美丽优雅的的鹅颈。一头蓬松的长发已经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巴放在脑后,赤着脚站在黑青玉石地板上,更显的双脚白皙秀气。
秦远扭头看时,目光停在念北身上迟滞了两秒,很快又恢复如常。
但是,表面上的平静无法否定他内心里的汹涌。看着眼前的人,脑子里却浮现出她赤脚站在拍卖台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