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伤止
远处的湖泊在夜色的渲染下，散发出迷离的蓝色之光，巨大的圆月倒影在湖面上，有一瞬间，乱以为雪女还坐在身旁，笑的一脸安静而祥和。
如果，这是一场梦，该有多好。那一刻，她如此期待，幻想在下一刻“砰”的一声炸开，然后，化为虚无。
其实，有些伤，过去了就要结疤，然后脱落，就像有些人，逝去了，就要学着缅怀，然后面带微笑的迎接下一个日出与日落。
所以，当鬼卫君出现的时候，乱是一脸惬意双脚扑腾着湖水，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调，这一切，让鬼卫君一次又一次觉得匪夷所思。
仿佛感受到鬼卫君的出现，乱回头，微笑着看着鬼卫君，那眼神仿佛等待已久，或者蓄谋已久。“怎么？我现在应该哭的伤心欲绝，恨不得追她而去，是吗？”轻佻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调侃，但眼神中却氤氲着淡淡的雾气。
鬼卫君摊开双手。“没有，这样子很好。”说着，便坐到乱的身边，温柔的对她微笑。
“其实，你选错了人。”鬼卫君一闪而过的惊讶，乱眼睛澄澈的如同面前的湖泊，银色的瞳仁不知落在何处，不理会鬼卫君的诧异，继续道：“这场游戏，从你出现在我面前开始，你就输了。”语气含着淡淡的无奈。
“什么意思？”
乱转头，笑得一脸狡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温暖的唇瓣缓缓地吻上少年的唇瓣，却在距离一毫米的距离停下，两人的呼吸暧昧，仿佛世界仅剩下他们两人。
虽然没有吻上，但从澄川所站的那个距离来看，却是一场激烈的热吻，当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彻底消失，鬼卫君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青绿色……
“好吧，欺骗你是我的错误。”乱微笑着拉开两人的距离，笑容依旧单纯而无害。“但多此一举的，不也是你吗？”
鬼卫君邪气的抿着唇角，似乎很满意乱的临危不惧，或者是精确的安排，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赏心悦目。“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乱扬了扬头，一脸茫然，银色的眸子闪烁着光华让人着魔。“知道雪女的死是你亲手编排？知道澄川不过是为了证明对我的心意？还是知道雪女的心愿？”
“呵。”鬼卫君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兴趣。“既然你看出这么多，不应该第一时间怀疑雪女是被人欺骗或者受人威胁，或者是我拿你威胁她也说不定哦？”鬼卫君细细观察着乱的表情，似乎想从她的脸上发现一丝的动摇。
乱扬了扬手臂。“利用的前提，是要找到双赢的契机，而凭借雪女的本事，相信除了她本人愿意，谁也无法勉强她。”
“这么相信她？”鬼卫君挑眉。“也不看看人家信不信你。”说着撇撇嘴，一脸不屑。
乱了然的笑了笑。“是啊，正是因为她的不信，才招来了死亡。”语气近乎无奈，乱仰头，看着天空中耀眼的星辰，嘴角讽刺的抿着。
“……这么说，既然你知道一切都跟澄川没有关系，为什么不再去接受他？”
这一直是鬼卫君好奇的地方，如果说乱因为知道这场游戏的内幕而不会悲伤的话，那么，不是应该原谅澄川，并与他合好吗？好吧，就算溪涧乱不清楚这场游戏的本意，那么，她又为什么演戏，要让澄川对他产生敌意呢？
迎上鬼卫君迷惘的眼神，乱微微叹了口气。“因为我发现如果这样原谅你们，会让我很没尊严。”
“这跟尊严有关吗？”鬼卫君有些疲惫的问道。
乱微微一笑，不去回答他的问题。“呐，鬼卫君，抛开那些绞尽脑汁的计算，我们坦诚布公的玩一次游戏，可好？”
“哈？”鬼卫君仰头一笑，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直到他从乱的脸上看到认真，才停止了讪笑。“这就是你平息怒气的方法？”依旧是不可置信的语气。
“让我爱上你，我便接受你的邀请，或者让你爱上我，你便接受我的邀请，可好？”她的眼神一闪一闪，仿佛天空中最刺眼的光。
鬼卫君被这句话打的一时间反应跟不上，猎神之筵持续了上千年，哪有一届是信使自己说出自己的身份，并与另外一名信使打赌？
“你……你……”他指着她，脸上很铁不成刚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是信使？”他无奈的垂头，感叹自己怎么就碰了这么一个不按规矩办事的信使！
听到鬼卫君的疑问，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你刚才没有拒绝！”
“——你凭这个？”鬼卫君差点没昏倒。
“嗯！”乱坚定的点点头。“还有很多疑问。”
看着他一脸悲愤的表情，乱邪邪一笑。“从雪女的死，我就觉得事情有人在操纵整个事件，所以，我刚才一直在等，如果有人出现那么便是背后黑手，而那个时候，你出现了，我便开始猜这个人的目的，如果你没有目的，便没有理由破坏我和澄川的关系，而出现的人是你，而你恰好是天界，所以我就联想到了猎神之筵，以及递送黑白请柬的信使。”
鬼卫君微微一笑，绿色的眼睛如同竹林般的清翠鲜明。“你倒是不傻，那你怎么不猜，我是因为爱你，才挑拨你和澄川的关系，之后乘虚而入，再跑来安慰你的。”
“话说，有这么巧的‘碰巧’吗？”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万一呢？”鬼卫君球追不舍。“就像我万一真的爱上你或你爱上我了呢，你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吧。”依旧是那不要命的俊美。
乱倒吸一口气。“这一切事实的前提，都是排列在猜测之上，现在是我赢了，所以，不存在你所说的可能与如果。”说完，乱展开灿烂的笑容，满意的看着鬼卫君一脸愤恨的表情。
鬼卫君仰头，淡淡的笑了起来，眼神带着一丝棋逢对手的快意。“所以，你让澄川对我产生敌意？”只有这样，澄川才会拒绝他的邀请，而他的选择最终也只剩她而已！
风轻轻的扬起少女的软发，微笑的迎上那双越发清明的眼瞳。“这次我猜，你会爱上我，并为我坠入地狱。”她甜甜的笑着，宛如甜蜜的麦芽糖。
鬼卫君伸手，将乱拥入怀里。“那么，就先见见公婆如何？”眼神真挚而虔诚，仿佛热恋的情侣。
“你要到地府？”乱抬头，满脸的置疑。
似乎这才是他的目标似的，乱微微一笑，笑容依旧甜美纯良，只是，眼角一闪而过的孤光，快得就像流星般沉入天际。
鬼卫君这个人呢，嗯，很会入戏，而且演技一流。
随时随地都在演戏，洒脱而随性地演，并且乐此不疲。
……
昏暗的佛光下，将地藏的侧脸烘托的格外柔和而甜美，杨云坐在她侧面，一脸静谧的饮着上好的天泉，嘴角轻轻抿起。
“不出所料，乱果然用了最简单的办法。”杨云便饮着，嘴角的笑容美好，但眼神却透着万般无奈。
见杨云如此咬牙切齿的模样，地藏在一旁轻笑出声。“呵，千百年第一次见到信使坦言相告。”语气带着欣赏，眼神的狡黠一闪而过。“只是，可惜了一盘好棋。”
想到这里，杨云异常愤恨的瞪着某处闪耀的光点，其实乱在某些方面已经成功吸引了鬼卫君的注意，只要再继续下去，相信鬼卫君肯定会喜欢上乱，这样……
“——停止你的幻想！”地藏嘲讽的瞥了他一眼。“你以为骗取爱情是件好事？”似乎又想起了从前，地藏的语气带着为不可闻的恨意，想当年自己因为盲目爱上了杨云，甘心为与他厮守才才坠入地府，以前以为杨云多少还是有点爱意的，却听到他今天所说话……
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杨云抬头，一脸歉意。“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当年我——”
“够了！”地藏打断他，不愿再听那些徒劳的解释。“相信就算让一切再重来一次，你也会继续这样！”
“——是！就算再来一遍，一切也都不会改变！”他的眼神灼灼，一瞬间让她不敢直视，可以理解成表白吗？还是说这只是他的炫耀，作为赢得猎神之筵的骄傲。
地藏有些动摇，绝美的眼瞳透着淡淡的琉璃色，仿佛夜间的萤火，让他一瞬又一瞬的失神。“地藏，还记得这个吗？”他伸出小指，上面系着一根红线。
然而，在地藏看来，却是只是杨云向他伸出小指而已，望着地藏舒然的表情，杨云苦苦一笑，他想说，果然是忘记了啊，但话到嘴边却似乎只剩呜咽。“你真逊。”杨云抬头，迎上她茫然的表情，邪气的回她。
地藏一瞬间的差异，再回神的时候，杨云已经走到门口，地藏的房间暗暗的，与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此时，杨云身体站在光线里，刺眼的光一瞬间向她袭来，似乎马上就要羽化了似的，让她觉得莫名的恐惧。
彼时，地藏依旧茫然的躺在窗台前，看地府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仍没有发现杨云刚才的动作与她自己前些天的动作出奇的一致。
……
前方少女微笑着唱着欢快的童谣，她唱，世界总有一处风景，等你去寻，世上千万灯火，总有一盏为你而亮，孤单的少年啊~抛开沉重的龟壳，来一场畅快的赛跑可好？
鬼卫君跟在乱不远的地方，亦步亦趋，静静地听她吟唱，嘴角是连他都没发现的暖暖笑意，他看着她娇小背影，回忆雪女死去的那一刻，她伤心欲绝的眼神，猜想此时此刻她的感受以及所谓的理由。
乱转头，迎上鬼卫君还没来记得收回的微笑，那眼神多半还是算计居多，乱没有理会，冲他灿烂一笑，转头继续自己的独唱，她知道鬼卫君除了他自己，不会相信任何人，因为从第一次见面，他的眼睛就是一片孤寂。
乱指着远处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转头拉着鬼卫君的手。“你看你看，这是曼珠沙华，又叫彼岸花，盛开在三河途中，传言灵魂只要路过这里，便能记起前生的记忆。”她笑，笑得愈加灿烂。
鬼卫君随着她指的方向，便看见远处红丫丫的一片曼珠沙华，鬼卫君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心中的震撼，看着这片嗜血的红色，让他眼睛一阵发花，心中闷闷的好像在抽痛。
看着他脸色不对，乱一脸疑惑。“不对呀！曼珠沙华的魔力，应该对神灵无效啊。”
鬼卫君抚上乱的手，借势依靠在她身上，右手摩擦着她的脸庞，嘴角的微笑，充满挑衅。“溪涧乱，你会爱上我吗？”他的声音低低的，沙哑而性感。
乱被问得有些糊涂，但看见他妖异的眸子，便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前提是，你要先爱上我。”默了，无视他笑的诡谲的嘴角，她闷闷地补上“前提”。
虽然鬼卫君知道前因后果，但外人可不知道，澄川站在曼珠沙华的树阴里，听着少女含情脉脉的仰头，说着那些甜言蜜语，让他一瞬间的昏眩，纵然地府不会有阳光，但他依旧在那一刻觉得溪涧乱的微笑，刺眼而夺目！
——那本该是他的！
一瞬间，可怕的占有欲呼之欲出，他本来是在等溪涧乱的出现，等他向她道歉，向她表白，告诉她，她是他千百年来唯一动心的少女！
可是……澄川望着远处的乱，澄川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鬼卫君狡黠的微笑，杀气一瞬间从身体周围迸射出来。
突然发现前方曼珠沙华的丛林中遍布着浓浓的杀气，乱收敛笑容，身后鬼卫君也停了下来，他将乱一把拉回身后，眼神望着远处，只是，那个眼神多半还是挑衅居多。
澄川一脸僵硬的从花丛间走出来，一身白色的长袍与鲜红的花瓣形成了鲜明对比，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妖莲，他微微一笑，似乎用尽了全力。“乱，过来。”澄川叫她，声音柔柔的，仿佛融化在暖阳里的棉花糖。
乱看着对面澄川的眼神，总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觉得如此悲伤，她刚一抬腿，就被鬼卫君拉进怀里，他低头，贴着她的耳朵，温柔的说：“亲爱的，你忘了我们现在是——情侣！”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让对面的澄川听得一清二楚。
乱仰头，似乎想看清鬼卫君的表情，而然，鬼卫君却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睛，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澄川，满意的看着对方握紧的双手，邪气的一笑，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低头，吻上乱正欲反驳的嘴，辗转反侧。
再后来，乱快要窒息的时候，鬼卫君才放开她，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去寻那圣洁的白色，然而，当她看到周围已经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红色时，泪水突然覆盖了脸颊。
看着她哭泣，鬼卫君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这次玩的有些过分，低头，继续吻她的眼泪。“好了，好了，别哭，宝贝。”声音细碎，如同午夜的风吟。“只有演的像真的一样，才能让我爱上你啊！”他的语气那么无辜，配上他宝石般的绿色眸子，如同午夜悄然盛开的昙花。
“鬼卫君，一直演戏的话，还能分清自己吗？”声音空灵，仿佛贝壳互相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乱的眼睛一闪不闪的看着他，似乎在寻找心脏的罅隙，如果找到，便义无反顾的钻进去。
过了很久，鬼卫君揉了揉她的软发，低头牵她的手。“不会，因为只有演员不会觉的被人背叛。”他的声音宛如一闪而过的冷风，在还没来得听到时候，便已逝远方，从此再也无法寻找。
乱想说：我不会背叛你啊！
但想起两人玩的游戏，最终闭上了嘴，跟着他一起向地府深处走去。
……
闻言某人就要凯旋而归，身穿红衣的阎王此时正焦急的站在阎罗殿门口，身后站着穿着紫衣的杨云，嘴角还是那习惯性的冷笑。
“我建议你，别站这里等。”杨云好心提醒。
阎王烦躁的回头瞪他。“怎么妒忌我啊？”最近某人总算弄清杨云对乱的态度，于是，就更加的变本加厉。“啧啧，话说什么时候见地藏在等你啊？”
杨云抬头看他，直到满意的看着某人调回头去，才收敛起微笑，他望着远处，想说，地藏一直在等，只是他总是爽约，但又觉得没必要，转身离开了。
见杨云落寞的背影，阎王烦躁的摸摸头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直到看见乱远远背影，高举着双手。“乱啊！本王亲自来接你了！”说着，便看见紧挨着他家乱的某个黑影，心想找机会一定要把澄川的手剁下来！
而这个时候，阎王便看见从侧面走出来的澄川，下巴拉得老长，他指着澄川，又指着远处乱的方向，半天没念出句整话来。“你……她……他……是谁？”
澄川冷冷别过脸，也不行礼。“鬼卫君，神兽麒麟。”似乎还带着点怨气，把“神”字念得格外震撼。
谁都知道地府与天界水火不容，天齐仁圣大帝与玉皇大帝上下不和，而地府喜欢阴暗的生物讨厌天界刺眼的虚荣，总之——地府排斥天界的一切！
“什么？”阎王瞪大眼睛，终于明白刚才杨云意味深长那句话。“杨云！”他吐着火到处寻找杨云的身影，而快走到自己寝殿的某人，掏掏耳朵，一脸幸灾乐祸。
而远处的溪涧乱和鬼卫君显然已经走眼前，看着阎王仿佛快要吐出火焰的表情，早在乱的意料之中，只是，抬头的瞬间，看见在一旁冷笑的澄川，还是让她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
“溪——涧——乱！”阎王咬牙切齿的上去揪着她的耳朵，让她的心和耳朵一样痛。“跑出去这几天，你疯了是吧？敢把外人往地府里带！”
溪涧乱一愣，仿佛很不满意阎王刚才的措辞，冷冷的忍着疼把耳朵从阎王的手里挣脱出来。“不是外人！”她瞪着他，一脸执拗。
阎王被她的眼神盯着头痛，撇开头不愿看她，而下一刻，便见她屁颠的跑过来，抱着他的腰开始蹭。“不是外人，是敌人！”她小声呢喃，如同撒娇的孩子。
而这一招显然对阎王很受用，他转头，狠狠的瞪着鬼卫君一眼。“你先跟澄川下去休息，你——”再转头瞪着身前的小狐狸。“给我一个解释！”说完，便转身离开。
乱急忙跟上，冲着鬼卫君做了一个“安心”的表情，那一闪而逝的笑容，再次成功的让澄川心情跌入谷底。
看着乱消失的背影，鬼卫君低头轻轻一笑，眼神妖异而邪恶。“怎么？还没看够？”
澄川转头看他，瞬间杀意四射。
“恼羞成怒了……”鬼卫君幸灾乐祸的感叹，笑容反而更加挑衅。
落日西下，暗色的昏晕映照在鬼卫君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黑暗，他看着鬼卫君的眼睛，很难想象，溪涧乱在煞那间选择的会是他？
但纵然有太多的怀疑，太多的遗憾，最终，溪涧乱选择的都是他，而不是自己，想到这里，澄川缓缓的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表情看上去随意又洒脱。
“你真幼稚！”澄川缓缓地逼向他，嘴角依旧是习惯了那抹淡淡的嘲讽，只不过，这次他的眼睛是更加纯粹的不屑。
被他骂完，难得鬼卫君超长的智商，也会出现一两节的漏拍，也难怪，一般情况下，经过刚才有意无意的煽动，此时澄川应该大打出手才对，然而，刚才澄川那表情，好像在对付一个抢糖的孩子！
“是……幼稚。”很快恢复正常的澄川微微一笑。“——但总比怨夫来得强！”说完，鬼卫君的得意的一笑，对澄川龇牙咧嘴。
纵然澄川的教养再好，在遇到鬼卫君之后，也要抛开“绅士”二字，上去咬他两口解解气。
“你才是弃夫，你全家都是弃夫！”秉持着这美好诅咒，澄川飞速的握拳像鬼卫君袭去，仿佛料到澄川的举动，鬼卫君夸张的向后移了很远，然后，澄川为了一解心中怨气，向鬼卫君冲去……
之后，就演变成这样的诡异场景，英俊潇洒的绿发少年宛如一阵风自由的飘逸，而后面紧跟着澄川，满脸愤怒的盯着前方的绿影，口中念念有词：“鬼卫君，你千万别让我抓着否则，我抽你筋扒你皮，我倒要看看麒麟皮长什么样……”
当澄川看到鬼卫君最后停落的地方是在地藏的寝殿前，地藏贵为地藏王菩萨，地位与天齐仁圣大帝同等，除了北方鬼帝杨云以外，谁都不敢随意冒犯地藏，更不用说他一个小小的黑无常。
于是，澄川茫然的站在大殿之下，双眼冒火的望着瑰伟的寝殿，他想起鬼卫君刚才的嘴形，他说，有本事，就抢回来！
右手轻轻扣在嘴巴上，以抑制自己想笑的冲动，他抬头，眼神中散发着尖锐的光，望向二楼一闪而过的绿影，眼神灼灼。
“鬼卫君，我为什么要去抢？”他喃喃，借了风吟咒，应该很容易传送到所有人的耳朵里。“溪涧乱注定会是我的！”他轻轻抿着唇角，讽刺而璀璨的笑得开怀。
那一天那一刻那一瞬，那坚定而又缥缈的声音，借着四散的风，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亦如有些人一瞬而过的玩味，有些人淡淡的漠视，还有更多人兴致勃勃的想要看这曲未完的故事。
同一时间，正在喝茶的阎王，把没来得及咽下的第一口新茶，极为狼狈的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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